農曆年的最後一天的日光被暮色吞沒，暮色合攏四方，滲進每個角落。除夕夜，大街小巷入目皆是一片火紅——商店櫥窗上貼著紅色的窗紙，街上行人戴著紅色的掛飾，城市街道兩側的大紅燈籠在汽車唿嘯聲中一簇簇亮起。此時的夜幕如同一池風平浪靜的湖水，倒映著廣袤的大地上接二連三亮起的萬家燈火，四周洋溢著喜慶的氛圍。
不過這貌似跟江從沒什麽關係。
江從眼裏隻有沒刷完的題目。
其實這和往年也沒什麽不同。
往年過年，他爸還在的時候，他也是吃個團圓飯，洗個澡，然後在自己房間裏呆一會，到了一定時候田暢就會來找他，他們可能一起打局遊戲，或者一起看個美劇。
田暢家是個大家庭，他家裏除了他爸媽還有他爺爺奶奶，經常會有大姑大姨到他家串門，逢年過節更是熱鬧的一片。一開始田暢抽不出身，但說完那些客套話後，田暢就會偷溜出來找江從。
田暢經常對江從吐槽：“我那些親戚真是一年比一年可怕。問我成績問我考什麽大學還問我在學校有沒有偷偷找小女朋友。”33yqxs?.??m
江從的爺爺奶奶住在大伯家，伯伯叔叔們都在外地生活。江從沒有阿姨舅舅，他的外公外婆身體不太好，住在鄉下，江從年初二的時候才會跟著陸豔去看望他們。
江從很少和親戚來往，所以江從並不能對田暢感同深受。
江從說：“所以有沒有小女朋友？”
田暢：“……沒有！”
“楚執還沒迴來？”張念看了看鍾，已經九點多了，“大過年的他出去亂跑什麽。”
楚佰一改鏡頭前斯文的樣子，正翹著二郎腿，懶散地靠在沙發上看春晚，一手摟著一旁玩手指的楚小熙，一手按著電視的遙控。他覺得這個小品有點無聊，想快進一些內容。“你就讓他去唄，按農曆算他都是十八歲的成年人了。”
張念把削好皮的蘋果切成幾瓣，說：“他平時跑出去我什麽時候說過他？大過年的，家家團圓的時候，你說他亂跑什麽？”
楚佰看了一眼老婆，伸了個懶腰，語氣隨意：“我哪知道他去做什麽？我看見他背著個吉他出去了，去賣唱了吧。”
張念：“……”
張念把蘋果切好，擺好，門口突然傳來了鑰匙開鎖聲。
楚執迴來了，在玄關換了鞋進來，不過沒背著吉他。
楚佰吹了聲口哨，朝楚執抬抬下巴，問：“你吉他呢？”
楚執月初的時候突然帶了把吉他迴來，還每天在房間裏“叮叮叮”，楚佰和張念都很意外。
楚執什麽樣的性子他們會不知道？楚執不是對音樂不敏感，他是對學樂器這件事沒耐心。楚執搞樂隊的時候，張念建議過他去學鋼琴，楚執去了，去了一節課。第一節課下課，老師誇他學得很快，但是第二節課楚執就不去了。因為鋼琴從基礎開始，前幾節課都是在學讀譜和左右手的簡單彈奏。楚執更喜歡可以自己把控節奏的東西……比如數學。
“放別的地方了。”楚執說，“明天要用。”
楚佰有些驚異：“你明天表演？邀請我們去看看呀。”
楚執冷漠地拒絕了：“算是表演，不過不是給你們看。”
楚執洗了個澡，攤在床上玩手機，不知過了多久，他從床上坐了起來，看了一眼時間……十一點五十分了。
還有十分鍾就是新的一年了。
不過他在意的不是舊年還是新年。
他在意的是男朋友即將到來的生日。
十八歲生日。
楚執腦中突然響起某段旋律——一段洗腦了他半個月的旋律。
他輕輕哼著，忽然走了會神。
他忍不住猜。
猜明天那位唯一的觀眾會給什麽樣的反應。
他做事從來不怎麽在意結果，但這次，他總是忍不住也非常迫切地想要一個好的結果。
他想讓那位觀眾笑，想讓他開心，也想讓他滿意。
“叮鈴鈴——”
鬧鍾突然響了起來，手機也跟著震動起來。
楚執低頭看手機……11點59分了。
他有節奏地敲著床頭櫃，像是打著某首歌的節奏，又像是在數著秒。
他早就點開了手機電話簿，盯著手機屏幕，看著右上角的數字從11：59跳成12：00。
然後他立刻撥通了江從的電話。
“滴——滴——”
手機“滴”了好幾聲，突然說：“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楚執：“……”
……
……
認真的嗎？
楚執掛了，不死心，又打過去了一次。
還是冷漠的機械女聲：“您好，您……”
楚執：“……”
江從你完了。
楚執一時間竟然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自己準時準點踩點給男朋友打電話說祝福，而自己的男朋友卻除夕夜裏跟不明人士對話，導致他的電話不能接通？
楚執突然想起那個“暢弟”。
“……”
他聽到自己後槽牙都在哢哢作響。
不過他氣了沒幾秒，手機響了，他一看來電顯示，所有胡思亂想都瞬間跑光了。
“喂。”楚執沒好氣地說。
“你是不是打電話給我了？”
“嗯……”
楚執又一想，哦……他打電話的時候會顯示插入來電……但是他竟然兩分鍾才掛掉打給我？
手機那頭傳來了一聲江從的笑聲。
楚執：“……”
江從你完了，你完了江從……
楚執惡狠狠地想。
江從說：“我也給你打了好幾通電話。”
“嗯？”楚執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江從趁機調侃道：“楚神什麽時候反應這麽慢了？我是說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也在打給你。”
“呃……？”
楚執想了想剛才在心裏泄憤的話……嗯，還好還好，不算太過分，良心還過得去……
楚執愣了沒幾秒，就也跟著笑起來了：“操，這太操蛋了。”
“生日快樂從哥。”楚執立刻把該說的話說出來了。
這次倒是輪到江從愣住了，沒了聲響。
“怎麽？”楚執疑惑道。
江從忽然笑了一聲，“我還以為你要說‘新年快樂’……”
“行吧，你說‘生日快樂’，我說‘新年快樂’——新年快樂，男朋友。”江從說。
上次元旦楚執踩點跟他說“新年快樂”，江從原本隻是想這次春節給楚執踩點說“新年快樂”的，便沒有想起年初一也是自己的生日。
不知不覺中，他又收獲了一個驚喜。
楚執也說：“新年快樂，男朋友。”
他緊接著說：“十八歲的成年人了，那就恭喜發財，給我個紅包吧。”
江從那邊沉默了幾秒，楚執還以為對方被自己的不要臉氣到了，剛想說話，就看見手機上彈出微信消息的提示。
他點開和江從的聊天框——江從真的給他發了個紅包。
楚執點開，是五十二塊錢。
五二零。
江從看見上麵顯示楚執領取了紅包，才笑著問：“男朋友是不是很愛你。”
楚執說：“你男朋友也愛你。”
……
江從本來想年初一和楚執去看場電影的，但是楚執神神秘秘地說晚上有別的事情要做，江從隻好作罷。
江從剛吃完晚飯，楚執就打電話來了：“我在你家附近的公交車站，你過來吧。”
江從不知道他要幹什麽，但是還是很快收拾好東西出門了，前後不到十分鍾。雖然最近天氣升溫，但晚上還是很冷，溫度直下四五度，江從不想讓楚執等太久。
江從不知道楚執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他們轉了幾趟公交，過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到了某個站，楚執說：“到了。”
江從下了車，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什麽地方——西區。
西區的建築很好認，房屋低矮，都比較舊，街道是老舊的水泥路，覆上了厚厚的歲月的痕跡。
江從沒問來這裏做什麽，楚執也沒說，江從就跟著楚執走。
江從猜楚執帶他走的應該是捷徑的小路，因為他們走街串巷，經過了不少人家的門口。
他們十分鍾就到了可能是目的地的地方。
因為楚執的腳步停住了。
楚執帶他來的是一個商場。
商場的地段處於西區的較偏遠地帶，人口相對稀疏。商場不大，並且看起來非常破敗。外麵掛著的巨大的廣告牌上積了厚厚的塵，牌板輪廓可以看出發黑的痕跡。寫著商場名字的燈牌按暗了一半，應該是哪裏線路壞了。江從不進去都能感受到裏麵的冷清，因為幾乎沒有人出入。
楚執帶著江從往裏走，邊走邊說：“這是上個世紀西區建造的第一個有停車場商場，那時候西區還正繁榮興盛，這個在那個年代算是最大最豪華配置的商場了。後來西區開發了兩三個商場，經營得很不錯，商品種類很多又很實惠，衝擊了它的生意。從那以後，這裏的生意就一直不太好。”
楚執侃侃而談，像是從小生活在西區。
楚執帶他往停車場走，“後來改了幾次名字，也換了幾個老板，有過死灰複燃的階段，但也是曇花一現。後來好像因為有什麽矛盾紛爭，就一直是你現在看到的這副樣子，門可羅雀，燈滅了都沒人理。現在三四層都關了，隻有一層雜貨鋪和二層的商場還是開著的。”
商場的停車場規模很小，江從幾乎能一眼望到頭。
兩人很快走到了一個房間前。
江從站在門外看，看不出裏麵是什麽，但應該是商場的存放貨物的小倉庫。
楚執拿鑰匙開門前忽然朝江從眨了眨眼，“這是這個商場最有魅力的地方。”
鑰匙“哢噠”一聲，門開了，裏麵是一片漆黑。
楚執輕車熟路地走了進去，手往右邊一摸，“啪嗒”一聲——燈亮了。
裏麵的景象悉數被江從收進眼裏。
不過這貌似跟江從沒什麽關係。
江從眼裏隻有沒刷完的題目。
其實這和往年也沒什麽不同。
往年過年，他爸還在的時候，他也是吃個團圓飯，洗個澡，然後在自己房間裏呆一會，到了一定時候田暢就會來找他，他們可能一起打局遊戲，或者一起看個美劇。
田暢家是個大家庭，他家裏除了他爸媽還有他爺爺奶奶，經常會有大姑大姨到他家串門，逢年過節更是熱鬧的一片。一開始田暢抽不出身，但說完那些客套話後，田暢就會偷溜出來找江從。
田暢經常對江從吐槽：“我那些親戚真是一年比一年可怕。問我成績問我考什麽大學還問我在學校有沒有偷偷找小女朋友。”33yqxs?.??m
江從的爺爺奶奶住在大伯家，伯伯叔叔們都在外地生活。江從沒有阿姨舅舅，他的外公外婆身體不太好，住在鄉下，江從年初二的時候才會跟著陸豔去看望他們。
江從很少和親戚來往，所以江從並不能對田暢感同深受。
江從說：“所以有沒有小女朋友？”
田暢：“……沒有！”
“楚執還沒迴來？”張念看了看鍾，已經九點多了，“大過年的他出去亂跑什麽。”
楚佰一改鏡頭前斯文的樣子，正翹著二郎腿，懶散地靠在沙發上看春晚，一手摟著一旁玩手指的楚小熙，一手按著電視的遙控。他覺得這個小品有點無聊，想快進一些內容。“你就讓他去唄，按農曆算他都是十八歲的成年人了。”
張念把削好皮的蘋果切成幾瓣，說：“他平時跑出去我什麽時候說過他？大過年的，家家團圓的時候，你說他亂跑什麽？”
楚佰看了一眼老婆，伸了個懶腰，語氣隨意：“我哪知道他去做什麽？我看見他背著個吉他出去了，去賣唱了吧。”
張念：“……”
張念把蘋果切好，擺好，門口突然傳來了鑰匙開鎖聲。
楚執迴來了，在玄關換了鞋進來，不過沒背著吉他。
楚佰吹了聲口哨，朝楚執抬抬下巴，問：“你吉他呢？”
楚執月初的時候突然帶了把吉他迴來，還每天在房間裏“叮叮叮”，楚佰和張念都很意外。
楚執什麽樣的性子他們會不知道？楚執不是對音樂不敏感，他是對學樂器這件事沒耐心。楚執搞樂隊的時候，張念建議過他去學鋼琴，楚執去了，去了一節課。第一節課下課，老師誇他學得很快，但是第二節課楚執就不去了。因為鋼琴從基礎開始，前幾節課都是在學讀譜和左右手的簡單彈奏。楚執更喜歡可以自己把控節奏的東西……比如數學。
“放別的地方了。”楚執說，“明天要用。”
楚佰有些驚異：“你明天表演？邀請我們去看看呀。”
楚執冷漠地拒絕了：“算是表演，不過不是給你們看。”
楚執洗了個澡，攤在床上玩手機，不知過了多久，他從床上坐了起來，看了一眼時間……十一點五十分了。
還有十分鍾就是新的一年了。
不過他在意的不是舊年還是新年。
他在意的是男朋友即將到來的生日。
十八歲生日。
楚執腦中突然響起某段旋律——一段洗腦了他半個月的旋律。
他輕輕哼著，忽然走了會神。
他忍不住猜。
猜明天那位唯一的觀眾會給什麽樣的反應。
他做事從來不怎麽在意結果，但這次，他總是忍不住也非常迫切地想要一個好的結果。
他想讓那位觀眾笑，想讓他開心，也想讓他滿意。
“叮鈴鈴——”
鬧鍾突然響了起來，手機也跟著震動起來。
楚執低頭看手機……11點59分了。
他有節奏地敲著床頭櫃，像是打著某首歌的節奏，又像是在數著秒。
他早就點開了手機電話簿，盯著手機屏幕，看著右上角的數字從11：59跳成12：00。
然後他立刻撥通了江從的電話。
“滴——滴——”
手機“滴”了好幾聲，突然說：“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楚執：“……”
……
……
認真的嗎？
楚執掛了，不死心，又打過去了一次。
還是冷漠的機械女聲：“您好，您……”
楚執：“……”
江從你完了。
楚執一時間竟然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自己準時準點踩點給男朋友打電話說祝福，而自己的男朋友卻除夕夜裏跟不明人士對話，導致他的電話不能接通？
楚執突然想起那個“暢弟”。
“……”
他聽到自己後槽牙都在哢哢作響。
不過他氣了沒幾秒，手機響了，他一看來電顯示，所有胡思亂想都瞬間跑光了。
“喂。”楚執沒好氣地說。
“你是不是打電話給我了？”
“嗯……”
楚執又一想，哦……他打電話的時候會顯示插入來電……但是他竟然兩分鍾才掛掉打給我？
手機那頭傳來了一聲江從的笑聲。
楚執：“……”
江從你完了，你完了江從……
楚執惡狠狠地想。
江從說：“我也給你打了好幾通電話。”
“嗯？”楚執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江從趁機調侃道：“楚神什麽時候反應這麽慢了？我是說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也在打給你。”
“呃……？”
楚執想了想剛才在心裏泄憤的話……嗯，還好還好，不算太過分，良心還過得去……
楚執愣了沒幾秒，就也跟著笑起來了：“操，這太操蛋了。”
“生日快樂從哥。”楚執立刻把該說的話說出來了。
這次倒是輪到江從愣住了，沒了聲響。
“怎麽？”楚執疑惑道。
江從忽然笑了一聲，“我還以為你要說‘新年快樂’……”
“行吧，你說‘生日快樂’，我說‘新年快樂’——新年快樂，男朋友。”江從說。
上次元旦楚執踩點跟他說“新年快樂”，江從原本隻是想這次春節給楚執踩點說“新年快樂”的，便沒有想起年初一也是自己的生日。
不知不覺中，他又收獲了一個驚喜。
楚執也說：“新年快樂，男朋友。”
他緊接著說：“十八歲的成年人了，那就恭喜發財，給我個紅包吧。”
江從那邊沉默了幾秒，楚執還以為對方被自己的不要臉氣到了，剛想說話，就看見手機上彈出微信消息的提示。
他點開和江從的聊天框——江從真的給他發了個紅包。
楚執點開，是五十二塊錢。
五二零。
江從看見上麵顯示楚執領取了紅包，才笑著問：“男朋友是不是很愛你。”
楚執說：“你男朋友也愛你。”
……
江從本來想年初一和楚執去看場電影的，但是楚執神神秘秘地說晚上有別的事情要做，江從隻好作罷。
江從剛吃完晚飯，楚執就打電話來了：“我在你家附近的公交車站，你過來吧。”
江從不知道他要幹什麽，但是還是很快收拾好東西出門了，前後不到十分鍾。雖然最近天氣升溫，但晚上還是很冷，溫度直下四五度，江從不想讓楚執等太久。
江從不知道楚執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他們轉了幾趟公交，過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到了某個站，楚執說：“到了。”
江從下了車，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什麽地方——西區。
西區的建築很好認，房屋低矮，都比較舊，街道是老舊的水泥路，覆上了厚厚的歲月的痕跡。
江從沒問來這裏做什麽，楚執也沒說，江從就跟著楚執走。
江從猜楚執帶他走的應該是捷徑的小路，因為他們走街串巷，經過了不少人家的門口。
他們十分鍾就到了可能是目的地的地方。
因為楚執的腳步停住了。
楚執帶他來的是一個商場。
商場的地段處於西區的較偏遠地帶，人口相對稀疏。商場不大，並且看起來非常破敗。外麵掛著的巨大的廣告牌上積了厚厚的塵，牌板輪廓可以看出發黑的痕跡。寫著商場名字的燈牌按暗了一半，應該是哪裏線路壞了。江從不進去都能感受到裏麵的冷清，因為幾乎沒有人出入。
楚執帶著江從往裏走，邊走邊說：“這是上個世紀西區建造的第一個有停車場商場，那時候西區還正繁榮興盛，這個在那個年代算是最大最豪華配置的商場了。後來西區開發了兩三個商場，經營得很不錯，商品種類很多又很實惠，衝擊了它的生意。從那以後，這裏的生意就一直不太好。”
楚執侃侃而談，像是從小生活在西區。
楚執帶他往停車場走，“後來改了幾次名字，也換了幾個老板，有過死灰複燃的階段，但也是曇花一現。後來好像因為有什麽矛盾紛爭，就一直是你現在看到的這副樣子，門可羅雀，燈滅了都沒人理。現在三四層都關了，隻有一層雜貨鋪和二層的商場還是開著的。”
商場的停車場規模很小，江從幾乎能一眼望到頭。
兩人很快走到了一個房間前。
江從站在門外看，看不出裏麵是什麽，但應該是商場的存放貨物的小倉庫。
楚執拿鑰匙開門前忽然朝江從眨了眨眼，“這是這個商場最有魅力的地方。”
鑰匙“哢噠”一聲，門開了，裏麵是一片漆黑。
楚執輕車熟路地走了進去，手往右邊一摸，“啪嗒”一聲——燈亮了。
裏麵的景象悉數被江從收進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