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人家隻是問候的你妹,要是問候的你媽,那你不要痛苦死?”執法隊員如此心想。他咳嗽了一聲,道:“我很同情你的遭遇。然後呢?然後你們就起衝突了?”


    “為了山南山北的大和諧,我忍了!”單承貴咬牙切齒的指著商白道,“可是這個人,他又出現了,他叫我滾!前輩,你聽聽他在說什麽?他叫我滾!天啊!前輩,我真的從沒有聽見過如此蠻橫無恥的說法!山南自古以來就是屬於混元劍道外門的土地,我身為一名混元劍道外門弟子,站在自己門派的土地上,他憑什麽叫我滾?有什麽資格叫我滾?難道山海樓就是獨立於混元劍道的化外之地嗎?前輩,他這是要分裂咱們混元劍道的領土啊!”


    “哦。”執法隊員麵無表情的說,“然後呢?然後你們就起衝突了?”


    “我當時確實很憤怒,想狠狠的教訓教訓他,讓他知道搞分裂是注定不會得逞的!可是無恥的他挾持了天機學社那麽多小師弟們一起逼迫我。前輩,那是四五百個才十幾歲的孩子呀!”單承貴很痛苦的說,“我能對孩子下手嗎?那些孩子,可都是我的同門師弟啊前輩!他們能因為一時的糊塗拿著槍對著我,可是我能傷害他們嗎?前輩,我做不到啊!”


    “哦。”執法隊員繼續麵無表情,“然後呢?”


    “然後我們就走了。”單承貴很無奈的說。


    “好的,你說的情況我了解了。”麵無表情的執法隊員不再看向單承貴,臉轉向另一邊的商白:“你認同他剛才所說的一切均屬事實嗎?”


    商白搖頭:“前輩,我完全沒法認同他所說的一切。”


    單承貴怒叫道:“你敢不敢承認你們天機學社的人說過要和我妹配種?”


    “我去的時候是聽到有人說你妹要是漂亮的話,別說配合,和她配種都可以。”商白沉吟道,“說話的那人現在單身無偶,我認為,這純粹就是一個單身少年對漂亮女子表示愛慕之情。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把這視之為辱罵或者玷汙?難道在你心中,你的妹妹是不應該被人愛慕的?”


    “這特麽是愛慕嗎?他說的是配種!配種啊!”單承貴怒吼道。


    商白解釋道:“哦,那位師弟書讀得不多,措辭有些不當。但是那個意思應該是很明確的,就是愛慕。隻不過他省略了過程,直接追求結果。你也知道的,直男嘛,差不多都這樣。”


    “不要把什麽問題都往直男上扯!這不是措辭不當,這就是玷汙!玷汙!玷汙!”單承貴怒道。


    “好吧,”商白無奈道,“既然你這麽急切的想你妹被玷汙,那就玷汙吧。我師弟玷汙了你妹,然後呢?你妹已經被玷汙了,是不是想要我那位師弟負責呀?”


    單承貴叫道:“處罰他!一定要狠狠的處罰他!”


    “好吧,迴頭我讓他寫份檢討,好好的反省一下,免得隨隨便便就要跟人配種。”商白很認真的看著單承貴道,“這個處罰很嚴重吧?才兩個字使用不當,就得寫一份檢討,你滿意了吧?”


    “我滿意你媽!”單承貴怒道。


    商白很嚴肅的望向執法隊員:“前輩,你有媽嗎”


    執法隊員翻著白眼道:“有。”


    “請前輩看在我自小父母雙亡的份上原諒我一時的衝動。”商白說完這句話,就猛的衝到單承貴麵前,一巴掌扇到他臉上:“不滿意是嗎?你給我再說一句聽聽?”


    一巴掌把單承貴扇懵了。


    他沒想到商白在執法隊員麵前還敢動手。他先前的說法,故意誇大其辭,是想在執法隊員麵前激怒商白,好讓他說出不當言語。沒想到他沒激怒商白,反而被商白激怒得發出了不當言語,更沒想到商白竟然敢當著執法隊員的麵打自己耳光。挨打的那一瞬間,他心裏升起一個念頭:“完了,這下臉丟大了!”


    不管接下來商白要受到什麽處罰,自己這臉已經丟了。


    “住手!”執法隊員喝斥商白,同時屬於金丹弟子的威壓放出,壓製得商白動不了手。他怒視著商白道:“你好大的膽子,在我麵前也敢動手!”


    商白凜然道:“此人辱及亡母,就是冒犯前輩,弟子也得動手!”


    “放肆!”執法隊員對他們的是非缺乏興趣,但是不能容忍有外門弟子挑戰自己的威嚴。他拂袖起身,怒道:“當著我的麵,你也敢動手行兇,你眼裏還有我嗎?你眼裏還有執法隊嗎?”


    單承貴心中暗喜:“他怒了!他怒了!”然後便捂臉哀號道:“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呀!”


    商白冷笑道:“我隻知道亡母不可辱,沒想到前輩的麵子比這個更大。異日再見到蒼翠峰主,真要好好的請教她一迴,此等人該不該打!”


    這小子居然還敢頂嘴,不想活了是吧?


    等等——蒼翠峰主,這是幾個意思?


    異日再見,意思以前見過咯?


    執法隊員突然想起前一陣子內門關於蒼翠峰主帶著一個外門弟子巡遊內門的傳言。


    “他是該打,可不是還有我嗎?”執法隊員收迴金丹威壓,又坐了迴去:“我是執法隊員,自然會為你主持公道。現在你自己動手,算什麽迴事?你一個外門弟子,有執法權嗎?你們這些年輕人哪,就是太衝動了,一點都不按規則來。”


    執法隊員一臉痛惜的看著商白:“看你也是個可造之材,怎麽就這麽控製不住自己的心情呢?真的是,讓人痛心疾首啊!”


    看到執法隊員態度轉變,商白自然要給他一個台階下,連忙躬身道:“弟子也是一時氣憤,昏了頭腦,還請前輩責罰。”


    “哼,你這事很嚴重,決不能輕饒了你!”執法隊員吹胡子瞪眼道,“給我就這件事寫一份長長的檢討下來!要是認識不深刻,語言不誠懇,我絕對放不過你!”


    “額?”捂臉哀號的單承貴一臉呆滯——寫檢討?這節奏有些不對呀!


    “弟子知罪,弟子認罰。”商白恭恭敬敬的說。


    執法隊員很欣慰的看著他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這個態度才是混元劍道弟子所應有的態度,不錯!”


    誇完商白後,他又望向正捂著臉目瞪口呆的單承貴,很不滿的說:“你看看你,一個入門十三年的人了,說話口無遮攔不說,還被一個入門才三年的新人給打了!你的警惕性在哪裏?這還幸虧是本門弟子,給你留了手。要是你的敵人,衝你這反應,命都沒了!丟人!”


    我不知道這小子當著你麵都敢動手啊!


    單承貴很委屈的想。


    執法隊員也不給他反駁的機會,繼續鄙夷:“這麽大人了,挨了一巴掌,就在那裏哭。你是男人不是?你不覺得丟人嗎?你知不知道你這麽一嚎,我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丟人!”


    你可以不那麽偏心嗎?


    單承貴真的想哭了。


    執法隊員道:“入門十三年,自己還帶著同樣入門十三年的一百多人跑去入門才三年的新人那邊耍威風,本身就是一件極其不要臉的事。結果還被人給趕走了。趕走也就算了,還跑鐵筆閣來訴冤。我就想知道,你冤的哪一門子?人家在自己地盤上招你惹你了?你招惹不過你還冤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那些狗屁倒灶的破事,我也是從外門一步步走過來的,什麽我不明白?你還跟我這一套那一套的,當我傻啊?”


    確實,單承貴帶人去山海樓,是什麽目的,執法隊員清楚得很。隻不過那些事見得多了,又和自己不相幹,也就懶得點明。隻要沒發生大事情,大家都冠冕堂皇的做些官樣文章敷衍過去就可以了。可是現在自己好像有點惹到了商白這個據說和蒼翠峰主關係不淺的人,為了補救,不得不把話點明——別狡辯了,怎麽迴事我們清楚得很。


    單承貴有些慌了。他將此事鬧到鐵筆閣,就是因為那場衝突最後關頭自己終究是退步了的,怎麽說都在理上。即便鐵筆閣不會對天機學社做出太重的處罰,至少還可以惡心一下他們。


    沒想到,調查此事的執法隊員偏向性居然如此明顯。


    他不是慌執法隊員的偏心,在外門很多人心中,執法隊的人就從來沒有公正過。他慌的是這個執法隊員為什麽會如此偏心。


    或者說——商白有什麽值得執法隊員如此明顯的偏心的。


    他不認為是執法隊員正義感爆棚,都是千年老妖,就別想裝那個天真。明明執法隊員被商白動手打人激怒了的,可是在商白說了幾句什麽之後態度就突然轉變,一定是商白在那幾句話裏麵秀出了自己的肌肉。


    是多強壯的肌肉才能讓一個內門精英弟子瞬間改變態度?


    細思極恐啊!


    可惜當時他正捂臉幹嚎,沒有聽清商白當時說了什麽。但是想來一定是透露了相當可怕的背景。


    不是說天機學社是一個草根社團嗎?


    誰說的?給我站出來!


    單承貴心裏恨恨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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