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南瓜餅
穿到六一年努力活下去 作者：江珠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盼娣走在最前麵, 她從廚房開鎖進屋打開堂屋門，全不知這婆媳倆的事，陳氏順著力道滑下來, 嚇了她一跳。
“奶，你咋了？”她人小接不住, 漲紅著臉：“娘, 快來幫我扶一下呀！”
小陳氏這才迴過神, 彎腰撐住陳氏, 踉踉蹌蹌的拖著腿向屋內走去, 盼娣忙找了個竹椅，娘倆好不容易才把她安頓好。
盼娣看了看陳氏，臉色蒼白, 雙目無神，除此之外也沒什麽大礙，反倒是小陳氏的神色更差，失魂落魄的。
於是她又端了個竹椅來，把小陳氏也扶了上去，小陳氏一直木呆呆的, 讓做什麽她就做什麽,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的精神狀態糟糕到了極點，像是迴到了盼娣剛穿過來那段時間。
盼娣大概知道這兩個女人現在為什麽這樣子，還不就是為了剛才那下河場那女人的話。
要知道就是幾十年後的9012年都還有人把不能傳宗接代看的比天還重呢，當然也少不了一個女人不能生兒子就完全沒有價值這種觀念, 仿佛一個女人她唯一的價值就是結婚生子了。
但盼娣也不知道現在她該怎麽辦才好，她就算能舌燦蓮花，也沒有辦法改變陳氏這個在風風雨雨中活了將近五十年的老太太的頑固思想啊。
堂屋的氣氛非常苦悶，她左右看了看，見兩人都在出神，也沒有發生衝突，就說了句：“我去燒火做午飯。”
這個點兒其實已經應該已經是下午了，但堂屋的兩個女人好像魔怔了，完全沒有反應，但是盼娣不行啊，早上吃的糊糊，她現在餓的發慌。
來到廚房，盼娣先把火點燃，把鍋洗了，想了想還是決定做頓好吃的，何以解憂，唯有美食矣。
她先倒了兩瓢水在鍋裏，然後從屋簷下選了一個金燦燦的老南瓜，隻取了四分之一大小，去皮去瓤，切成一塊塊的，接著從甕裏取出一平碗上次沒用完的灰麵，再舀出半瓢水準備拿來和麵，踩在小板凳上，把切好的南瓜上鍋蒸。
其實南瓜餅是用糯米做最好，但是家裏沒有這個，實在沒有辦法。
趁蒸南瓜的時間，她開始和麵，因為人小沒有力氣，特意多揉了一段時間，這個時候南瓜已經蒸熟了，她用鍋鏟把南瓜壓扁，然後加進麵團，想了想又取出了一點剩下的黃豆麵麵，又揉起來。
忽略一直在咕咕叫的小肚子，其實蠻好玩的，畢竟軟綿綿的，像黏土。
見差不多了，就捏成一個個薄薄的小圓餅，再在手裏滴了幾滴油，搓開，抹在餅上，終於可以上鍋蒸了。
她把裏麵鍋也洗了，準備煮糊糊配南瓜餅，希望不會被陳氏罵浪費吧...
等到終於出鍋，聞著南瓜的清香，空氣中仿佛也充滿著甜甜的味道，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是要吃甜食呀！
她端到桌上，還在壇子裏抓了點剛泡一天的泡青菜，切成指節大小，才叫兩人吃飯。陳氏閉著眼倚在椅子上完全沒反應，小陳氏呆滯的搖搖頭。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盼娣搖著兩人的胳膊，邀功道：“我做了好吃的，快起來吃吧！”
陳氏睜開眼睛，甩開她的手，起身大步來到桌子邊，見到黃澄澄的南瓜餅，一時沒反應過來，遲疑了一秒。
“這是啥？”陳氏疑惑了：“你又糟蹋什麽東西了？”
“這是我做的蒸南瓜餅啦！你嚐嚐看，好不好吃呀...”
“南瓜餅？南瓜和什麽做的？”陳氏沒好氣的問。
“嘿嘿，我舀了一點點灰麵...”盼娣討好的笑。
陳氏捂著心口，一屁股坐在條凳上，心疼地喘不過來氣來：“你這個敗家子兒...”
“這不是爹當官了嗎？咱們也得吃頓好的啊，這可是吃公家飯了，”盼娣用筷子夾了一個放到她碗裏：“奶，你吃一口嘛，就一點點灰麵而已，你看，我還是煮的雜糊糊，配的也是泡青菜。”
陳氏這才沒什麽了，隻沉聲道：“那就吃吧，吃完還有活要做。”
盼娣忙把小陳氏推到桌子邊按下去，一口氣給她夾了三個餅：“多吃點，今天是個好日子，得開開心心的才對啊！”
陳氏翻了個白眼，都懶得理她。
小陳氏埋頭吃著東西，一言不發。
盼娣見此，也隻得夾了一個垂涎已久的南瓜餅吃了起來，間或夾幾筷子泡青菜，早就吃到吐的糊糊碰都不碰。
陳氏撇見了也不耐煩說她，隻難免扔幾個白眼過去，可那個沒臉沒皮的還是吃的那麽開心。
嗯，自己的廚藝還是不錯的，這啥都沒有的條件下，蒸出來的南瓜餅居然還是鬆軟香甜，盼娣忍不住又夾了一個...
吃過午飯，陳氏拿起千層底在壩子裏縫了起來，小陳氏收拾好廚房後就閑下來了，因為上午是她喂得豬，所以下午就沒事了，家裏針隻有一根，陳氏在用，打草鞋吧？現在天冷了，也用不了太多，家裏的草鞋還有好多呢。
小陳氏整個人有些無所適從，不知道該做什麽，她走到陳氏身旁，欲言又止，但陳氏完全不理會她，就又低著頭發起呆來。
“娘，我們來繼續學加減法吧！”盼娣笑眯眯的說道：“你今天可厲害了，學過的字都認出來了，要繼續努力才是！”
小陳氏怯怯地看了一眼陳氏，見她沒有反應，才點點頭。
盼娣拉著她來到廚房外，這邊有一塊平地，又搬來一根條凳和兩個小竹凳。先隔開兩人，這裏看不見陳氏，也有利於緩解小陳氏的精神狀態。
果然當你迷茫無所事事時，就得更加努力學習，娘倆這一學就學到天色暗下來。
“奶，我聽說爹當民兵隊長啦？”兩個姐姐放學了，來娣那大嗓門盼娣離這麽遠都聽見了。
“嗯。”陳氏埋著頭手不停頭不抬。
這個樣子實在不像高興的樣子啊，爹不是已經被選上了嗎？兩個姐姐疑惑的對望著。
招娣轉頭看見盼娣在廚房那伸個腦袋衝她倆招手，忙拉著來娣走過去。
“咋啦？”兩個姐姐異口同聲悄悄問道。
“娘，我和姐姐她們去後山撈點鬆針迴來起火，你做好題就先做飯吧，我們馬上就迴來。”盼娣不迴答她們問題，隻對著小陳氏說道。
“嗯...”小陳氏正在和盼娣剛才出的題奮戰，什麽煩惱都拋到了一邊，完全顧不上了。
終於來到後山，盼娣把今天發生的事如此這般的一說，兩個姐姐才知道為什麽家裏氣氛這麽古怪，為什麽路上碰上的人雖然都說朱有文被選上了，卻都奇怪的望著她倆...
“哎，娘一定很難過...”招娣歎了口氣，紅著眼睛說。
“就因為沒生兒子嗎？這世道！”盼娣不服氣地說。
“哎，你不懂！”兩個姐姐異口同聲地迴答。
“為什麽？”
“你知道吧，娘是奶的遠房侄女...”
“我知道啊！”盼娣打斷招娣。
“你別急，聽我說完。”招娣安撫道：“娘幾歲大的時候，我們親外婆就走了，隻留下她和兩個弟弟，沒半年，咱外公就娶迴來一個寡婦，那寡婦自己也有兒女，所以當然對娘和舅舅不好...”
“兩個舅舅是男娃，她不敢過分，但娘是女娃，外公不會管，所以罰打被罵，不給吃飯都是家常便飯，舅舅們也隻敢偷偷的留點吃的給她。沒兩年，那寡婦懷孕生子了，這下子連兩個舅舅的日子都不好過起來。”來娣接著說。
“啊？”原來小陳氏的童年過的這麽不好，但是她從來沒有聽說過。
“哎，娘從小就跟著下田下地，又吃不飽，所以身體一直都不好，”來娣接著說道：“後來她年紀大了，她後娘還想把她嫁給地主當小老婆...”
“啊！”
“奶迴娘家的時候聽說了她的事，就給咱外公說讓爹娶她，那寡婦還不幹呢，”來娣憤憤的說：“幸好後來不是解放了嗎？地主都被下台了，然後外公和那寡婦被嚇著了，這才同意了奶的求親。”
“原來，娘真的是奶做主娶迴來的...”盼娣感慨道，又想不通了：“那上次娘還拿毛芋子迴娘家？”
“你忘了啊？咱外公和那寡婦都沒活過前幾年的糧食/關，早就分家了。”來娣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啊！對對對，看我這記性，都忘了哈哈！”盼娣笑得尷尬。
“你倆沒想到，奶還有一點心病，”招娣幽幽地說道：“二叔是被她過繼出去的，本來她就很自責，然後呢咱二嬸是人家那房給娶的，偏偏二嬸卻生了兒子...”
“所以奶說對不起咱們這房是這個意思啊！”盼娣脫口而出。
“哎，現在可怎麽辦才好...”來娣悶悶不樂。
三姐妹胡亂的撈了點鬆針迴到家，半背簍都沒滿，小陳氏也沒在意，她剛把題做出來，臉上還帶了一抹放鬆的笑。
“盼娣，你快看看我做的對不對？”她期盼地望著盼娣，眼睛裏仿佛有星星，側臉被暮色籠罩著，顯得異常美麗。
“什麽對不對？”朱有文不知道什麽時候迴來了，他站在小陳氏身邊笑。
“啊！”小陳氏被嚇了一跳，站都站不穩，朱有文忙扶著她，兩人站在一起，對視了幾秒，小陳氏率先低下頭。
“瞧你這點膽子...”朱有文嗔怪道，不知道說的是哪方麵。
晚飯時，一家人都很安靜，陳氏隨便吃了兩口，就放下碗筷。
“老大，要不你倆都去找赤腳醫生看看？”她終於忍不住開口。
“娘，不用了，我想開了，你不是說婦女能頂半片天嗎？以後讓盼娣找個倒插門的吧，她這麽聰明，會把日子過好的。”朱有文放下筷子，平靜的說。
“奶，你咋了？”她人小接不住, 漲紅著臉：“娘, 快來幫我扶一下呀！”
小陳氏這才迴過神, 彎腰撐住陳氏, 踉踉蹌蹌的拖著腿向屋內走去, 盼娣忙找了個竹椅，娘倆好不容易才把她安頓好。
盼娣看了看陳氏，臉色蒼白, 雙目無神，除此之外也沒什麽大礙，反倒是小陳氏的神色更差，失魂落魄的。
於是她又端了個竹椅來，把小陳氏也扶了上去，小陳氏一直木呆呆的, 讓做什麽她就做什麽,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的精神狀態糟糕到了極點，像是迴到了盼娣剛穿過來那段時間。
盼娣大概知道這兩個女人現在為什麽這樣子，還不就是為了剛才那下河場那女人的話。
要知道就是幾十年後的9012年都還有人把不能傳宗接代看的比天還重呢，當然也少不了一個女人不能生兒子就完全沒有價值這種觀念, 仿佛一個女人她唯一的價值就是結婚生子了。
但盼娣也不知道現在她該怎麽辦才好，她就算能舌燦蓮花，也沒有辦法改變陳氏這個在風風雨雨中活了將近五十年的老太太的頑固思想啊。
堂屋的氣氛非常苦悶，她左右看了看，見兩人都在出神，也沒有發生衝突，就說了句：“我去燒火做午飯。”
這個點兒其實已經應該已經是下午了，但堂屋的兩個女人好像魔怔了，完全沒有反應，但是盼娣不行啊，早上吃的糊糊，她現在餓的發慌。
來到廚房，盼娣先把火點燃，把鍋洗了，想了想還是決定做頓好吃的，何以解憂，唯有美食矣。
她先倒了兩瓢水在鍋裏，然後從屋簷下選了一個金燦燦的老南瓜，隻取了四分之一大小，去皮去瓤，切成一塊塊的，接著從甕裏取出一平碗上次沒用完的灰麵，再舀出半瓢水準備拿來和麵，踩在小板凳上，把切好的南瓜上鍋蒸。
其實南瓜餅是用糯米做最好，但是家裏沒有這個，實在沒有辦法。
趁蒸南瓜的時間，她開始和麵，因為人小沒有力氣，特意多揉了一段時間，這個時候南瓜已經蒸熟了，她用鍋鏟把南瓜壓扁，然後加進麵團，想了想又取出了一點剩下的黃豆麵麵，又揉起來。
忽略一直在咕咕叫的小肚子，其實蠻好玩的，畢竟軟綿綿的，像黏土。
見差不多了，就捏成一個個薄薄的小圓餅，再在手裏滴了幾滴油，搓開，抹在餅上，終於可以上鍋蒸了。
她把裏麵鍋也洗了，準備煮糊糊配南瓜餅，希望不會被陳氏罵浪費吧...
等到終於出鍋，聞著南瓜的清香，空氣中仿佛也充滿著甜甜的味道，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是要吃甜食呀！
她端到桌上，還在壇子裏抓了點剛泡一天的泡青菜，切成指節大小，才叫兩人吃飯。陳氏閉著眼倚在椅子上完全沒反應，小陳氏呆滯的搖搖頭。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盼娣搖著兩人的胳膊，邀功道：“我做了好吃的，快起來吃吧！”
陳氏睜開眼睛，甩開她的手，起身大步來到桌子邊，見到黃澄澄的南瓜餅，一時沒反應過來，遲疑了一秒。
“這是啥？”陳氏疑惑了：“你又糟蹋什麽東西了？”
“這是我做的蒸南瓜餅啦！你嚐嚐看，好不好吃呀...”
“南瓜餅？南瓜和什麽做的？”陳氏沒好氣的問。
“嘿嘿，我舀了一點點灰麵...”盼娣討好的笑。
陳氏捂著心口，一屁股坐在條凳上，心疼地喘不過來氣來：“你這個敗家子兒...”
“這不是爹當官了嗎？咱們也得吃頓好的啊，這可是吃公家飯了，”盼娣用筷子夾了一個放到她碗裏：“奶，你吃一口嘛，就一點點灰麵而已，你看，我還是煮的雜糊糊，配的也是泡青菜。”
陳氏這才沒什麽了，隻沉聲道：“那就吃吧，吃完還有活要做。”
盼娣忙把小陳氏推到桌子邊按下去，一口氣給她夾了三個餅：“多吃點，今天是個好日子，得開開心心的才對啊！”
陳氏翻了個白眼，都懶得理她。
小陳氏埋頭吃著東西，一言不發。
盼娣見此，也隻得夾了一個垂涎已久的南瓜餅吃了起來，間或夾幾筷子泡青菜，早就吃到吐的糊糊碰都不碰。
陳氏撇見了也不耐煩說她，隻難免扔幾個白眼過去，可那個沒臉沒皮的還是吃的那麽開心。
嗯，自己的廚藝還是不錯的，這啥都沒有的條件下，蒸出來的南瓜餅居然還是鬆軟香甜，盼娣忍不住又夾了一個...
吃過午飯，陳氏拿起千層底在壩子裏縫了起來，小陳氏收拾好廚房後就閑下來了，因為上午是她喂得豬，所以下午就沒事了，家裏針隻有一根，陳氏在用，打草鞋吧？現在天冷了，也用不了太多，家裏的草鞋還有好多呢。
小陳氏整個人有些無所適從，不知道該做什麽，她走到陳氏身旁，欲言又止，但陳氏完全不理會她，就又低著頭發起呆來。
“娘，我們來繼續學加減法吧！”盼娣笑眯眯的說道：“你今天可厲害了，學過的字都認出來了，要繼續努力才是！”
小陳氏怯怯地看了一眼陳氏，見她沒有反應，才點點頭。
盼娣拉著她來到廚房外，這邊有一塊平地，又搬來一根條凳和兩個小竹凳。先隔開兩人，這裏看不見陳氏，也有利於緩解小陳氏的精神狀態。
果然當你迷茫無所事事時，就得更加努力學習，娘倆這一學就學到天色暗下來。
“奶，我聽說爹當民兵隊長啦？”兩個姐姐放學了，來娣那大嗓門盼娣離這麽遠都聽見了。
“嗯。”陳氏埋著頭手不停頭不抬。
這個樣子實在不像高興的樣子啊，爹不是已經被選上了嗎？兩個姐姐疑惑的對望著。
招娣轉頭看見盼娣在廚房那伸個腦袋衝她倆招手，忙拉著來娣走過去。
“咋啦？”兩個姐姐異口同聲悄悄問道。
“娘，我和姐姐她們去後山撈點鬆針迴來起火，你做好題就先做飯吧，我們馬上就迴來。”盼娣不迴答她們問題，隻對著小陳氏說道。
“嗯...”小陳氏正在和盼娣剛才出的題奮戰，什麽煩惱都拋到了一邊，完全顧不上了。
終於來到後山，盼娣把今天發生的事如此這般的一說，兩個姐姐才知道為什麽家裏氣氛這麽古怪，為什麽路上碰上的人雖然都說朱有文被選上了，卻都奇怪的望著她倆...
“哎，娘一定很難過...”招娣歎了口氣，紅著眼睛說。
“就因為沒生兒子嗎？這世道！”盼娣不服氣地說。
“哎，你不懂！”兩個姐姐異口同聲地迴答。
“為什麽？”
“你知道吧，娘是奶的遠房侄女...”
“我知道啊！”盼娣打斷招娣。
“你別急，聽我說完。”招娣安撫道：“娘幾歲大的時候，我們親外婆就走了，隻留下她和兩個弟弟，沒半年，咱外公就娶迴來一個寡婦，那寡婦自己也有兒女，所以當然對娘和舅舅不好...”
“兩個舅舅是男娃，她不敢過分，但娘是女娃，外公不會管，所以罰打被罵，不給吃飯都是家常便飯，舅舅們也隻敢偷偷的留點吃的給她。沒兩年，那寡婦懷孕生子了，這下子連兩個舅舅的日子都不好過起來。”來娣接著說。
“啊？”原來小陳氏的童年過的這麽不好，但是她從來沒有聽說過。
“哎，娘從小就跟著下田下地，又吃不飽，所以身體一直都不好，”來娣接著說道：“後來她年紀大了，她後娘還想把她嫁給地主當小老婆...”
“啊！”
“奶迴娘家的時候聽說了她的事，就給咱外公說讓爹娶她，那寡婦還不幹呢，”來娣憤憤的說：“幸好後來不是解放了嗎？地主都被下台了，然後外公和那寡婦被嚇著了，這才同意了奶的求親。”
“原來，娘真的是奶做主娶迴來的...”盼娣感慨道，又想不通了：“那上次娘還拿毛芋子迴娘家？”
“你忘了啊？咱外公和那寡婦都沒活過前幾年的糧食/關，早就分家了。”來娣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啊！對對對，看我這記性，都忘了哈哈！”盼娣笑得尷尬。
“你倆沒想到，奶還有一點心病，”招娣幽幽地說道：“二叔是被她過繼出去的，本來她就很自責，然後呢咱二嬸是人家那房給娶的，偏偏二嬸卻生了兒子...”
“所以奶說對不起咱們這房是這個意思啊！”盼娣脫口而出。
“哎，現在可怎麽辦才好...”來娣悶悶不樂。
三姐妹胡亂的撈了點鬆針迴到家，半背簍都沒滿，小陳氏也沒在意，她剛把題做出來，臉上還帶了一抹放鬆的笑。
“盼娣，你快看看我做的對不對？”她期盼地望著盼娣，眼睛裏仿佛有星星，側臉被暮色籠罩著，顯得異常美麗。
“什麽對不對？”朱有文不知道什麽時候迴來了，他站在小陳氏身邊笑。
“啊！”小陳氏被嚇了一跳，站都站不穩，朱有文忙扶著她，兩人站在一起，對視了幾秒，小陳氏率先低下頭。
“瞧你這點膽子...”朱有文嗔怪道，不知道說的是哪方麵。
晚飯時，一家人都很安靜，陳氏隨便吃了兩口，就放下碗筷。
“老大，要不你倆都去找赤腳醫生看看？”她終於忍不住開口。
“娘，不用了，我想開了，你不是說婦女能頂半片天嗎？以後讓盼娣找個倒插門的吧，她這麽聰明，會把日子過好的。”朱有文放下筷子，平靜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