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初次見麵
穿到六一年努力活下去 作者：江珠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盼娣被朱有文甩在背上, 迷迷糊糊又睡著了，等她一覺醒來，已經站在縣城外了。
“到了, 站穩，真重, 還說不是小豬？”朱有文嫌棄的很。
“這就是縣城啊？真大氣!”小陳氏看著眼前幾層樓高的小樓房, 平坦幹淨的路麵, 還有穿的幹淨整齊的城裏人, 覺得自己眼睛不知道該往哪看, 也不知道該怎麽走才不會把這路走髒。
“對啊，這就是我們縣城，看著是不一樣。”朱有文感慨, “走吧，我們先去把雞蛋換了。”
朱有文提著籃子在前麵帶路，小陳氏拉著盼娣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麵，生怕一不小心就跟丟了。
盼娣邁著小短腿，實在走不快，小陳氏一著急就把她抱了起來。
果然是站的高才能看的遠啊, 盼娣看著眼前的縣城覺得有點失望, 這和她後世所見差的太遠了，勉強和鄉鎮比肩。
倒是路上走的人一個個都雄赳赳氣昂昂的，那種飽滿的精神狀態和後世人996的疲憊和鹹魚相比很是不一樣。不過這城裏人也都是瘦瘦的，沒有幾個身上有肉。
等朱有文拿雞蛋換了鹽，問了幾次路後, 一家三口終於來到了醫院。
打聽好怎麽找醫生看病後，朱有文讓母女倆在大廳等著，他拿上介紹信和錢去排隊掛號。
醫院人不算很多，大概是現在的人不怎麽上醫院的原因。
“走吧，醫生辦公室在三樓。”朱有文走過來抱起盼娣，牽起小陳氏的手。
“我有點怕，不知道是男醫生還是女醫生...”小陳氏小聲說道。
“醫生就是給人看病的，管他男女呢，怕啥！”朱有文皺了皺眉，還是說。
小陳氏這才勉強按下心中的緊張。
來到三樓，找了個護士問清楚醫生辦公室，兩口子站在門外緊張地不敢推門。
“...”盼娣敲了兩下門。
“請進。”一個女聲傳來。
朱有文和小陳氏頓時鬆了口氣。
“大夫好，大夫好，”朱有文推門進去，忙不迭的說：“這是我婆娘，麻煩你幫她看一下。”
趙可抬頭一看，走進來的這一家子，男的高壯結實，女的低著頭但還是能看見清秀的麵容，兩人膚色都不白，一眼就能看出是做慣活的鄉下人。
但男人抱著的小女孩卻意外的是個小美人胚子，大大的眼睛，肉肉的圓臉蛋，紅紅的小嘴，笑起來還有兩個淺淺的梨渦，這個天使般的笑容一瞬間就擊中了她。
“大夫？”朱有文的聲音把她喚醒。
“過來這邊坐，這位嫂子說一下情況吧。”
“大夫，是這樣的，我家沒有兒子，我想生個兒子...”小陳氏見是個女大夫，放鬆了些。
“...”趙可有點想攆人了，她是婦科醫生，不是送子娘娘。
“不是不是，大夫，就是想麻煩你給她看看身體怎麽樣，能生兒子最好，不能生也沒關係，我有三個女兒呢，喏，這是我最小那個丫頭。”朱有文看人家臉色不對，忙搶過話。
盼娣也趕緊衝著這個漂亮的女醫生笑出了小米牙。
“行吧，大嫂先說說自己是個什麽情況。”衝著朱有文那句不能生兒子也沒關係和小丫頭的這個笑容，趙可按捺下來。
“我今年28了，嫁給文哥快12年了，”小陳氏看了一眼朱有文，哽咽道：“生了四個女兒一個兒子，但是兒子和其中一個女兒都是剛出生沒幾天就去了...我都這麽大歲數了，還沒有兒子，我是真的想為文哥生個兒子...”
朱有文拍拍她的背，“好了好了，哭什麽哭，生不生兒子得看老天爺，沒兒子咱就招婿上門，別哭了。”
趙可意外的看了一眼這個農村漢子，沒想到這個男人還有這個見識，要知道現在很多城市家庭都免不了重男輕女，還在講究香火傳承。
趙可細細的把脈，“你是這幾年頻繁生的孩子？”
“對對對，這最近五年生了三個，這個是大的，另外兩個遇到糧食關，都沒活下來。”小陳氏抹著眼淚。
頻繁懷孕，又營養不足，甚至連肚子都填不飽，這事兒對母體的傷害挺大的。不過這年代，尤其是鄉下，講的就是多子多福，可沒人去說對女人好不好的，都說這是福氣。
“這樣吧，你跟我去那邊做個檢查。”趙可站起來，準備去檢查室。
“啊？我？我一個人嗎？”小陳氏拉著朱有文，不敢放手。
“那你倆一起去吧，”趙可拉開休息室的門，“定川，你出來帶這個小妹妹玩一會兒。”
“哦。”一個穿著海魂衫的小男孩走了出來，小男孩一米一左右，丹鳳眼，高鼻梁，板著臉，白白淨淨的，杵那兒站的筆直。
“盼娣，你和這個哥哥一起玩一會兒好不好？”朱有文蹲下來問她，“我去陪一下你娘。”
“好的。”盼娣乖乖點頭。
三個大人帶上門出去了。
“你好！我是朱盼娣。”盼娣對著這個也是三頭身的小男孩打招唿，這小孩子還是她來這時代見過的最好看最整齊的孩子了。
“元定川。”小男孩快速說道。
不過還是被盼娣發現了端倪，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笑什麽笑？我姥爺和姑姑都說小孩子換牙是正常的。”元定川惱了，幹脆也不遮掩了，“你今年幾歲了？”
說完，不等她迴答，比劃了一下盼娣的身高，“你這麽矮，應該還沒有六歲吧？”
！ ！ ！
看著這個比自己高半個頭的小豆丁，盼娣跳了起來，最討厭人說自己矮了，上輩子沒挨過餓都沒超過一米六的人差點氣哭了。
“我才四歲，等我和你一樣大了，我肯定比你高。”盼娣翻著白眼，不服氣地說。
“你這句話說錯了，我現在六歲，等你到六歲了，我就八歲了，你在長高，我也在長高，你永遠追不上我的，”元定川說著，露出一個惡劣的笑，“但是你到了六歲就得換牙了哈哈，那時候別人也會笑你是個缺牙齒...”
這小子邏輯思維好強，盼娣撓頭。而且好像笑話一個小孩是不怎麽好？
“對不起，小元哥哥，盼娣不該笑話你的。”盼娣誠懇的道歉。
“呃，”元定川摸摸鼻子，自己怎麽可以和一個小女孩一樣幼稚？
“咳咳，原諒你了!”他背著手，仰著臉，大度的說。
“謝謝小元哥哥，你真好。”這小男孩蠻好哄的嘛。
“...”這小妹妹怎麽這麽會說話？
“你要和我一起玩嗎？”元定川邀請道。
“玩什麽呀？”這個年代有什麽好玩的。
“看小人書，有齊天大聖哦，”元定川拉著她走進裏麵的休息室，還炫耀道，奶聲奶氣的真可愛，“齊天大聖知道不？就是一隻猴子，它b...”
陪他看了一會兒精致的小人書，盼娣又開始心不在焉了，也不知道爹娘那邊怎麽樣了，無聊的打量著這間休息室，麵積很小，看的出來是後來專門隔出來的，布置的也很簡單，隻有一張床，一張兩小孩現在用著的老式寫字台，牆上還掛著一件白大褂。
盼娣收迴目光，忽然發現小男孩旁邊有個紅色塑膠邊框的圓鏡子。
“小元哥哥，我可以看一下那個嗎？”盼娣不得不打擾看得入迷的元定川。
“哦，你說鏡子嗎？給你，你們女孩子就喜歡照鏡子。”元定川頭也不抬的遞給她。
“...”我都不知道自己長啥樣，好不容易逮住機會，能不瞅瞅嗎？盼娣翻過鏡子背後印著的女明星那麵。
“哇，這個小孩是誰啊？怎麽這麽乖，這麽好看？”盼娣納悶地問。
“噗...你好好笑哦，”元定川書也不看了，“這是鏡子，知道嗎，裏麵那個就是你自己，不信的話你跟著我做個怪相？”
說完就率先翻著白眼，吐出舌頭，還用手去勾嘴角。
盼娣好笑的看著這個小男孩搞怪，沒有動作。
“你也來啊，”說著走到她背後捏住她兩邊臉頰，也去勾她嘴角，“你臉上肉好多啊，真好玩...”
“...”盼娣隻想給他看死魚眼。
“對對對，就是這樣，你轉轉眼珠子，再看鏡子裏麵，是不是也跟著你動了？”
盼娣伸手扯掉他作亂的手，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正準備說話。
“定川，你倆在嗎？”是那個漂亮醫生的聲音，看樣子是爹娘迴來了。
“姨，我們在裏麵玩。”
“那你讓著點妹妹。”
“不不不，應該是我家那丫頭讓著哥哥，她皮得很。”小陳氏擺手。
“小孩子嘛，讓他們自己玩去吧。”趙可笑道：“大哥，大嫂，坐吧。”
“哎，趙醫生，你看我倆這身體還能不能生娃啊？”小陳氏又忐忑又期待。
“能，怎麽不能？”趙可看著報告，“你和大哥身體都還不錯，就是有一點營養不良，可能是前幾年餓狠了，又沒補足的原因，待會兒我給你開點紅糖的單子，你記得到時去領。”
“哎，好，麻煩趙醫生了。”朱有文一聽是好消息，笑的嘴角都咧到後腦勺了。
“那...那個趙醫生，我碰了很多次冷水，這個會不會影響孩子身體啊？”小陳氏握緊拳頭，終於忍不住問。
“放心吧，不會影響孩子身體，”趙可頓了一下，眼見兩口子露出喜色，還是說道：“但是可能會影響懷孩子，這個是中醫的說法。”
朱有文和小陳氏楞在那。
“不過中醫上也有很多醫治的法子，你們也別擔心。”趙可再次給了希望，“再有就是懷孩子還有幾點要注意的。”
“趙醫生，你等等，我記個筆記，你再說，”朱有文抽出隨身帶著的紙筆，“趙醫生，你說吧。”
“第一，就是你倆現在營養不良，得補，要不然以後孩子的身體素質也會不好。”
“第二，就是你倆都得平常心，不要總是去想著懷孕生兒子，”趙可笑，“剛才大哥那話就不錯，有兒子最好，沒有兒子你倆也已經有三個女兒了。”
見小陳氏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的樣子，趙可笑道：“當然，我知道，在農村沒有一個兒子是會讓人看不起，甚至被欺負的，但是我看大哥不是那種人，他會護著你的。”
“也就是最近才變好的，誰知道他以後怎麽樣呢？”小陳氏不禁吐露心聲。
“表妹，你這話什麽意思？太傷我了，我是什麽人你還不了解嗎？”朱有文氣急，咋還不興人悔過的嗎？
“暫時相信你一次吧...”小陳氏抬頭看他一眼，又低下頭，沒忍住笑了。
“咳咳。”趙可被這兩口子牙都酸倒了。
“第三，就是要學會怎麽算你們同房的日期。”
接著趙可又問小陳氏的月經周期規不規律，得到肯定迴答後，就教她算兩次月經期間哪段時間同房容易懷孕，順便還說了哪段時間不容易懷孕。
這些大膽的話，在這個年代的人看來，是很羞恥很不正經的。小陳氏聽的麵紅耳赤，完全不敢抬頭，但仍然豎著耳朵，生怕漏掉一個字。
“還有就是最好不要頻繁懷孕，對母親身體不好，對小孩子身體也不好。”
“哎，好，不要頻繁懷孕...”朱有文倒是臉皮厚的很，邊念叨邊寫下來。
“那個，趙醫生，真的沒有生兒子的法子或者藥嗎？”小陳氏帶著期盼支支吾吾地問。
“朱大嫂，生男生女這個完全是沒法控製的，再說了，如果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隻生兒子，沒人去生女兒，那你說，若幹年後，又怎麽延續下一代呢？”趙可認真的問。
小陳氏被這話問懵了。
況且在她看來，這個叫趙可的女醫生是她這輩子見過的最厲害的女人了，比小姑朱有玉更讓她感到敬畏，所以對她的話不由得更加信服。
“...如果沒有人生女兒，那就沒有下一代...”小陳氏終於轉過彎來，朱有文也停下筆。
“但是在農村，男人就是壯勞力，一個家沒有壯勞力的話，就沒有足公分，就分不了多少糧食。”朱有文忍不住提出一個點。
“是的，但是我覺得隨著科技的進步，純勞力終將被取代，而男女的差異其實大部分就體現在體力上，以後終將是科技的天下，女孩子也能和男孩子一樣去讀書，去工作，去保家衛國。”
“哎，對對對，就像主席說的婦女能頂半邊天。”小陳氏說完，像一個祈盼被誇獎的學生一樣望著趙可。
“對，朱大嫂這話沒錯。”趙可點點頭，小陳氏馬上得意的笑了。
見媳婦兒用崇拜的眼神望著別人，朱有文酸溜溜的哼了一聲。
“不過...”趙可好笑的看了一眼朱有文，又說了一句話：“雖然沒有能控製生男生女的藥，但是科學家找到了生男生女是誰的問題。”
朱有文和小陳氏不由瞪大眼睛坐直身子。
趙可也沒長篇大論的給他倆科普什麽染色體，什麽遺傳學，隻簡簡單單的說了一句，生男生女其實看的是父親，和母親沒有關係。
這普普通通一句話，完全打破了兩口子的三觀。
要知道，這個年代，兩口子的事，都是女人背鍋的，不管是不能懷孕也好，還是生不了兒子也好，反正都是女人的錯。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和他們說生不了兒子是男人的錯呢。
“所以呀，朱大嫂，你放心，你不是罪人。”
趙可簡單的一句話，勾得小陳氏放下了最後的心結，十多年了，沒生個兒子這件事沉甸甸的壓在心裏，小陳氏的壓力不可謂不大。
“最後就是，如果要備孕，除了要吃些有營養的，朱大哥還得戒煙戒酒，這些對孩子都不好。”
“哎，我一定管好他，不準再抽煙喝酒了。”小陳氏現在對趙可的話簡直是當聖旨一樣對待。
朱有文更酸了。
休息室裏，盼娣正在和元定川咬耳朵。
“你小姨真厲害！還那麽漂亮！”盼娣閃著星星眼。
“那當然，不過我娘更厲害！”元定川仰著頭，馬上又低落下來，“可是我都好久沒見她了，哎！”
“她去哪了？”原來這小男孩還是個留守兒童。
“她是個軍人，你知道軍人是什麽不？軍人就是bb...”元定川嘰哩哇啦說個不停。
哎，這小孩兒好話嘮哦，盼娣被迫聽了一耳朵科普。
“盼娣，走了。”小陳氏打開門，叫女兒。
“哎，來了，”盼娣迫不及待地說：“小元哥哥再見。”
元定川有點不舍，自己周圍的小屁孩可沒有這個妹妹好玩，他拿著自己的小人書追了出來。
“盼娣妹妹，這個送給你。”元定川把小人書遞給她。
“不行不行，這太貴重了，不能要。”朱有文嚇了一跳，小陳氏也直擺手。
“既然是他給這孩子的，那你們就收下吧，沒事兒，”趙可輕輕撫著侄子的頭發，笑著說。
“這...這可怎麽好？”朱有文和小陳氏對視一眼，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那我把這個送給小元哥哥。”盼娣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布包。
她拉下口袋，裏麵裝的是大半袋子曬幹了的野菊花。
“這個花花我拿來泡水喝的。”盼娣捧著敞開的布袋軟軟的說道。
“這是野菊花，是一種中藥呢，泡水喝也很好。”趙可點頭示意侄子，“既然是小妹妹給你的，你也收下吧。”
“謝謝盼娣妹妹。”元定川奶聲奶氣的道謝。
小孩子真可愛。
“漂亮阿姨，這個中藥是什麽？我聽我奶說藥都很貴的，那這個是不是也很貴？可以換錢嗎？”盼娣終於達到了她來城裏的目的，真不容易。
“可以是可以，但是醫院一般都不收散的，而且你這也太少了一點。”趙可忍著笑。
“不是，不是，這個是送給小元哥哥的，不換錢的。”盼娣可是很有原則的。
“如果你們有很多的話，可以送去中草藥收購點，就在醫院大門左邊的巷子裏。你們可以去那問問。”
“好好，謝謝趙醫生，今天真是麻煩你了。”朱有文搓著手，不好意思的道謝。
“是啊，謝謝趙醫生，我們這就走了，還得去一趟親戚家。”小陳氏也說道。
“好，再見。”趙可揮手。
“再見，漂亮阿姨，再見，小元哥哥。”盼娣也衝兩人揮手，跟著走了。
“這家人可真好玩，”趙可笑道，“難得見你這麽大方。”
“這個妹妹不像其他人要麽調皮搗蛋還總是哭，要不就是想著搶我東西，再說了，人家叫我哥哥，那我必須得大方點才是。”元定川背著手，說得振振有詞。
“哈哈，不逗你了，走吧，迴去吃你姥爺做的大餐。”趙可收拾東西準備下班了。
朱有文帶著母女倆去領了紅糖，趙醫生還給小陳氏開了兩副藥，朱有文把條子遞給抓藥的護士。
“一共一塊三。紅糖兩斤五毛錢，兩幅藥八毛錢。”那護士打著算盤說道。
小陳氏聽到心都痛了，比肉還貴！再想到掛號的兩分錢，小陳氏心都滴血了。醫院真不是一般人能進的。
朱有文倒是早有準備，默不作聲把錢遞進去。
接過糖和藥，放進籃子裏，一家人出了醫院大門。
“現在去哪？去看看小妹？”小陳氏問。
“我們先去剛才趙醫生說的那個中草藥收購點看看，反正就在這旁邊。”朱有文提著籃子在前麵一馬當先。
還沒走到中草藥收購點，就聞到了一大股草藥味兒，不難聞，就是有點不習慣。
“大叔，我想問問這裏收草藥嗎？”朱有文拘束的問。
正在忙個不停的林大爺聞言不禁笑了，“你這小子是來說笑的嗎？中草藥收購點不收草藥那能做什麽？”
朱有文不好意思地摸著腦袋，“那都收些什麽啊？”
“識字嗎？”
“識的識的。”
“那你自己去那牆上瞅瞅，那掛著呢。”
“哎，謝謝大叔，謝謝大叔。”朱有文帶著妻女走過去，然後找了個板凳讓盼娣坐那，順便看著籃子，就掏出紙筆和小陳氏說了起來。
“收金銀花，這個我知道，陳艾，紅的，白的都收，”朱有文邊說邊寫。
小陳氏還沒識全字，但是這掛著的紙上有簡筆圖，她認識一些，再結合一些認識的字，也猜的七七八八。
“這是半邊錢，車前草，過路黃，蒲公英...”
“還有黃連，巴豆，薄荷，防風...”朱有文補充道。
朱有文都一一記下來了，一家人向那老頭道謝出來，一時又是喜又是愁。
“怎麽了爹？娘不是說這些我們山裏都有嗎？幹嘛還苦著臉？”盼娣不解地問。
“山裏再有也沒多少啊，而且挖了就沒了，哎，要是可以種就好了。”朱有文歎道。
“不可能的，種糧食的地都不夠呢...”小陳氏直接說。
嗯...其實老家好像並不是很適合種中草藥？至少前世盼娣沒聽說過。
“那我們還去姑姑家嗎？”隻問了這個。
“算了，不去了，帶著藥呢，別人會覺得晦氣的。”朱有文想了想，還是算了。
“都快半下午了，帶你們去國營飯店吃點東西吧。”朱有文笑著說，他今天特意沒有帶幹糧。
“好啊好啊！”盼娣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她早就餓了。
“文哥，家裏現如今是稍微好了點，但是咱用錢的地方多著呢，還是得節約才對。”小陳氏不讚同地說。
“放心吧，有你男人養家，你怕啥？”朱有文可興奮了，吹著牛，口氣大得很。
“就是，有我爹呢，我爹最厲害！”盼-馬屁精-娣捧臭腳。
小陳氏拗不過這一大一小，隻好跟著去了。
到了國營飯店，因為時間已經過了飯點，店裏已經沒有吃飯的了，隻有一個四五十歲的矮胖男人和一個三十來歲打扮的塗著口紅的女人在廚房邊，倚著牆大聲說笑著。
盼娣來到這時代，第一次見有人塗口紅，不禁多看了兩眼，小陳氏連忙把她的腦袋轉過來。
“不準看，別跟著學壞了。”小陳氏小聲說。
好吧，艱苦樸素。
“咳咳，同誌，你們這現在還有什麽啊？”朱有文也是第一次進館子，他學著無數遍偷偷看來的經驗問道。
“在這吃東西可是要票的，你有票沒有？”那女人不耐煩地問道。
來了來了，年代文經典橋段，讓我想想我該怎麽出場打臉才對，盼娣腦海中一時閃現無數靈感。
“有的，同誌，你放心。”朱有文賠笑臉。
咦，那我現在該怎麽做？盼娣苦苦思索著。
“行吧，現在隻有紅燒肉和肉包子了，紅燒肉兩毛錢一份，加一兩糧票，肉包子兩毛錢四個加一兩糧票。你要什麽？”
咦？咋不按套路出牌...那我現在該做什麽了？
“就要八個肉包子吧，這個可以帶走。”其實主要是朱有文就□□票，還是上次來賣柴時和人換的。
那女人過來收了錢和票，包子馬上就送上來了。
這年頭的包子可真紮實，一個肉包子比朱有文的拳頭都大，扳開一看，肉餡滿滿當當的，還閃著油光，因為放了蔥，特別香。
聞著這股香味，盼娣再也想不起什麽打臉什麽套路了，統統混著這肉包子吃下了肚子，她小小的人居然一口氣就把這個肉包子吃完了，噎得她直打嗝，看見她那可憐樣，那女人端了一碗海帶蹄花湯過來。
“給孩子喝吧。”
“這，大姐，這個多少錢，那個我身上沒糧票了，不好意思...”朱有文站起來。
“嗨，就一瓢水的事兒，不用，我就是看小孩可憐。”那女人轉身走了。
“謝謝大姐，謝謝大姐。”朱有文連連道謝。
這一鬥碗帶著肉菜的湯盼娣自然是喝不完的，最後一家三人分著吃了。
給那大姐要了幾張店裏包掛麵的紙，朱有文拿來包好剩下的五個包子，這一趟進城之旅就完美落幕了。
盼娣連什麽時候迴家的都不知道，因為吃飽喝足，她又在朱有文背上睡著了，連到家給她洗手洗臉都沒驚醒她。
“噗，果然是條小豬。”
作者有話要說：許久沒出沒的小劇場：
“咳咳，今天是我第一次登場的日子，讓我去看看我的排麵。”男主。
“弟弟呢？”—讀者甲。
“弟弟怎麽還不來？”—讀者乙。
“女主娘怎麽還不懷孕生弟弟？”—讀者丁。
男主吐血...
—end
這一章剛開始的時候磕磕絆絆，寫到後麵終於寫順了，今天，我也是這麽棒！！！鼓掌。
注：1.元定川一名來自{大宋少年誌}辛趙不宣cp的兒子名元祈川
—其實我最萌的是王寬和小景的觸景生情組，
但是他們還沒給娃取名字，所以...
希望大家不要介意哦，其實和電視劇沒啥關係，就是渣作者取名廢而已...
2.今天多更了一些，明天有事兒就少更一些哈，嘿嘿，仿佛放假一樣。
感謝在2019-12-18 17:41:46~2019-12-19 20: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千絲萬縷堤上柳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千絲萬縷堤上柳 50瓶；菲菲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到了, 站穩，真重, 還說不是小豬？”朱有文嫌棄的很。
“這就是縣城啊？真大氣!”小陳氏看著眼前幾層樓高的小樓房, 平坦幹淨的路麵, 還有穿的幹淨整齊的城裏人, 覺得自己眼睛不知道該往哪看, 也不知道該怎麽走才不會把這路走髒。
“對啊，這就是我們縣城，看著是不一樣。”朱有文感慨, “走吧，我們先去把雞蛋換了。”
朱有文提著籃子在前麵帶路，小陳氏拉著盼娣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麵，生怕一不小心就跟丟了。
盼娣邁著小短腿，實在走不快，小陳氏一著急就把她抱了起來。
果然是站的高才能看的遠啊, 盼娣看著眼前的縣城覺得有點失望, 這和她後世所見差的太遠了，勉強和鄉鎮比肩。
倒是路上走的人一個個都雄赳赳氣昂昂的，那種飽滿的精神狀態和後世人996的疲憊和鹹魚相比很是不一樣。不過這城裏人也都是瘦瘦的，沒有幾個身上有肉。
等朱有文拿雞蛋換了鹽，問了幾次路後, 一家三口終於來到了醫院。
打聽好怎麽找醫生看病後，朱有文讓母女倆在大廳等著，他拿上介紹信和錢去排隊掛號。
醫院人不算很多，大概是現在的人不怎麽上醫院的原因。
“走吧，醫生辦公室在三樓。”朱有文走過來抱起盼娣，牽起小陳氏的手。
“我有點怕，不知道是男醫生還是女醫生...”小陳氏小聲說道。
“醫生就是給人看病的，管他男女呢，怕啥！”朱有文皺了皺眉，還是說。
小陳氏這才勉強按下心中的緊張。
來到三樓，找了個護士問清楚醫生辦公室，兩口子站在門外緊張地不敢推門。
“...”盼娣敲了兩下門。
“請進。”一個女聲傳來。
朱有文和小陳氏頓時鬆了口氣。
“大夫好，大夫好，”朱有文推門進去，忙不迭的說：“這是我婆娘，麻煩你幫她看一下。”
趙可抬頭一看，走進來的這一家子，男的高壯結實，女的低著頭但還是能看見清秀的麵容，兩人膚色都不白，一眼就能看出是做慣活的鄉下人。
但男人抱著的小女孩卻意外的是個小美人胚子，大大的眼睛，肉肉的圓臉蛋，紅紅的小嘴，笑起來還有兩個淺淺的梨渦，這個天使般的笑容一瞬間就擊中了她。
“大夫？”朱有文的聲音把她喚醒。
“過來這邊坐，這位嫂子說一下情況吧。”
“大夫，是這樣的，我家沒有兒子，我想生個兒子...”小陳氏見是個女大夫，放鬆了些。
“...”趙可有點想攆人了，她是婦科醫生，不是送子娘娘。
“不是不是，大夫，就是想麻煩你給她看看身體怎麽樣，能生兒子最好，不能生也沒關係，我有三個女兒呢，喏，這是我最小那個丫頭。”朱有文看人家臉色不對，忙搶過話。
盼娣也趕緊衝著這個漂亮的女醫生笑出了小米牙。
“行吧，大嫂先說說自己是個什麽情況。”衝著朱有文那句不能生兒子也沒關係和小丫頭的這個笑容，趙可按捺下來。
“我今年28了，嫁給文哥快12年了，”小陳氏看了一眼朱有文，哽咽道：“生了四個女兒一個兒子，但是兒子和其中一個女兒都是剛出生沒幾天就去了...我都這麽大歲數了，還沒有兒子，我是真的想為文哥生個兒子...”
朱有文拍拍她的背，“好了好了，哭什麽哭，生不生兒子得看老天爺，沒兒子咱就招婿上門，別哭了。”
趙可意外的看了一眼這個農村漢子，沒想到這個男人還有這個見識，要知道現在很多城市家庭都免不了重男輕女，還在講究香火傳承。
趙可細細的把脈，“你是這幾年頻繁生的孩子？”
“對對對，這最近五年生了三個，這個是大的，另外兩個遇到糧食關，都沒活下來。”小陳氏抹著眼淚。
頻繁懷孕，又營養不足，甚至連肚子都填不飽，這事兒對母體的傷害挺大的。不過這年代，尤其是鄉下，講的就是多子多福，可沒人去說對女人好不好的，都說這是福氣。
“這樣吧，你跟我去那邊做個檢查。”趙可站起來，準備去檢查室。
“啊？我？我一個人嗎？”小陳氏拉著朱有文，不敢放手。
“那你倆一起去吧，”趙可拉開休息室的門，“定川，你出來帶這個小妹妹玩一會兒。”
“哦。”一個穿著海魂衫的小男孩走了出來，小男孩一米一左右，丹鳳眼，高鼻梁，板著臉，白白淨淨的，杵那兒站的筆直。
“盼娣，你和這個哥哥一起玩一會兒好不好？”朱有文蹲下來問她，“我去陪一下你娘。”
“好的。”盼娣乖乖點頭。
三個大人帶上門出去了。
“你好！我是朱盼娣。”盼娣對著這個也是三頭身的小男孩打招唿，這小孩子還是她來這時代見過的最好看最整齊的孩子了。
“元定川。”小男孩快速說道。
不過還是被盼娣發現了端倪，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笑什麽笑？我姥爺和姑姑都說小孩子換牙是正常的。”元定川惱了，幹脆也不遮掩了，“你今年幾歲了？”
說完，不等她迴答，比劃了一下盼娣的身高，“你這麽矮，應該還沒有六歲吧？”
！ ！ ！
看著這個比自己高半個頭的小豆丁，盼娣跳了起來，最討厭人說自己矮了，上輩子沒挨過餓都沒超過一米六的人差點氣哭了。
“我才四歲，等我和你一樣大了，我肯定比你高。”盼娣翻著白眼，不服氣地說。
“你這句話說錯了，我現在六歲，等你到六歲了，我就八歲了，你在長高，我也在長高，你永遠追不上我的，”元定川說著，露出一個惡劣的笑，“但是你到了六歲就得換牙了哈哈，那時候別人也會笑你是個缺牙齒...”
這小子邏輯思維好強，盼娣撓頭。而且好像笑話一個小孩是不怎麽好？
“對不起，小元哥哥，盼娣不該笑話你的。”盼娣誠懇的道歉。
“呃，”元定川摸摸鼻子，自己怎麽可以和一個小女孩一樣幼稚？
“咳咳，原諒你了!”他背著手，仰著臉，大度的說。
“謝謝小元哥哥，你真好。”這小男孩蠻好哄的嘛。
“...”這小妹妹怎麽這麽會說話？
“你要和我一起玩嗎？”元定川邀請道。
“玩什麽呀？”這個年代有什麽好玩的。
“看小人書，有齊天大聖哦，”元定川拉著她走進裏麵的休息室，還炫耀道，奶聲奶氣的真可愛，“齊天大聖知道不？就是一隻猴子，它b...”
陪他看了一會兒精致的小人書，盼娣又開始心不在焉了，也不知道爹娘那邊怎麽樣了，無聊的打量著這間休息室，麵積很小，看的出來是後來專門隔出來的，布置的也很簡單，隻有一張床，一張兩小孩現在用著的老式寫字台，牆上還掛著一件白大褂。
盼娣收迴目光，忽然發現小男孩旁邊有個紅色塑膠邊框的圓鏡子。
“小元哥哥，我可以看一下那個嗎？”盼娣不得不打擾看得入迷的元定川。
“哦，你說鏡子嗎？給你，你們女孩子就喜歡照鏡子。”元定川頭也不抬的遞給她。
“...”我都不知道自己長啥樣，好不容易逮住機會，能不瞅瞅嗎？盼娣翻過鏡子背後印著的女明星那麵。
“哇，這個小孩是誰啊？怎麽這麽乖，這麽好看？”盼娣納悶地問。
“噗...你好好笑哦，”元定川書也不看了，“這是鏡子，知道嗎，裏麵那個就是你自己，不信的話你跟著我做個怪相？”
說完就率先翻著白眼，吐出舌頭，還用手去勾嘴角。
盼娣好笑的看著這個小男孩搞怪，沒有動作。
“你也來啊，”說著走到她背後捏住她兩邊臉頰，也去勾她嘴角，“你臉上肉好多啊，真好玩...”
“...”盼娣隻想給他看死魚眼。
“對對對，就是這樣，你轉轉眼珠子，再看鏡子裏麵，是不是也跟著你動了？”
盼娣伸手扯掉他作亂的手，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正準備說話。
“定川，你倆在嗎？”是那個漂亮醫生的聲音，看樣子是爹娘迴來了。
“姨，我們在裏麵玩。”
“那你讓著點妹妹。”
“不不不，應該是我家那丫頭讓著哥哥，她皮得很。”小陳氏擺手。
“小孩子嘛，讓他們自己玩去吧。”趙可笑道：“大哥，大嫂，坐吧。”
“哎，趙醫生，你看我倆這身體還能不能生娃啊？”小陳氏又忐忑又期待。
“能，怎麽不能？”趙可看著報告，“你和大哥身體都還不錯，就是有一點營養不良，可能是前幾年餓狠了，又沒補足的原因，待會兒我給你開點紅糖的單子，你記得到時去領。”
“哎，好，麻煩趙醫生了。”朱有文一聽是好消息，笑的嘴角都咧到後腦勺了。
“那...那個趙醫生，我碰了很多次冷水，這個會不會影響孩子身體啊？”小陳氏握緊拳頭，終於忍不住問。
“放心吧，不會影響孩子身體，”趙可頓了一下，眼見兩口子露出喜色，還是說道：“但是可能會影響懷孩子，這個是中醫的說法。”
朱有文和小陳氏楞在那。
“不過中醫上也有很多醫治的法子，你們也別擔心。”趙可再次給了希望，“再有就是懷孩子還有幾點要注意的。”
“趙醫生，你等等，我記個筆記，你再說，”朱有文抽出隨身帶著的紙筆，“趙醫生，你說吧。”
“第一，就是你倆現在營養不良，得補，要不然以後孩子的身體素質也會不好。”
“第二，就是你倆都得平常心，不要總是去想著懷孕生兒子，”趙可笑，“剛才大哥那話就不錯，有兒子最好，沒有兒子你倆也已經有三個女兒了。”
見小陳氏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的樣子，趙可笑道：“當然，我知道，在農村沒有一個兒子是會讓人看不起，甚至被欺負的，但是我看大哥不是那種人，他會護著你的。”
“也就是最近才變好的，誰知道他以後怎麽樣呢？”小陳氏不禁吐露心聲。
“表妹，你這話什麽意思？太傷我了，我是什麽人你還不了解嗎？”朱有文氣急，咋還不興人悔過的嗎？
“暫時相信你一次吧...”小陳氏抬頭看他一眼，又低下頭，沒忍住笑了。
“咳咳。”趙可被這兩口子牙都酸倒了。
“第三，就是要學會怎麽算你們同房的日期。”
接著趙可又問小陳氏的月經周期規不規律，得到肯定迴答後，就教她算兩次月經期間哪段時間同房容易懷孕，順便還說了哪段時間不容易懷孕。
這些大膽的話，在這個年代的人看來，是很羞恥很不正經的。小陳氏聽的麵紅耳赤，完全不敢抬頭，但仍然豎著耳朵，生怕漏掉一個字。
“還有就是最好不要頻繁懷孕，對母親身體不好，對小孩子身體也不好。”
“哎，好，不要頻繁懷孕...”朱有文倒是臉皮厚的很，邊念叨邊寫下來。
“那個，趙醫生，真的沒有生兒子的法子或者藥嗎？”小陳氏帶著期盼支支吾吾地問。
“朱大嫂，生男生女這個完全是沒法控製的，再說了，如果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隻生兒子，沒人去生女兒，那你說，若幹年後，又怎麽延續下一代呢？”趙可認真的問。
小陳氏被這話問懵了。
況且在她看來，這個叫趙可的女醫生是她這輩子見過的最厲害的女人了，比小姑朱有玉更讓她感到敬畏，所以對她的話不由得更加信服。
“...如果沒有人生女兒，那就沒有下一代...”小陳氏終於轉過彎來，朱有文也停下筆。
“但是在農村，男人就是壯勞力，一個家沒有壯勞力的話，就沒有足公分，就分不了多少糧食。”朱有文忍不住提出一個點。
“是的，但是我覺得隨著科技的進步，純勞力終將被取代，而男女的差異其實大部分就體現在體力上，以後終將是科技的天下，女孩子也能和男孩子一樣去讀書，去工作，去保家衛國。”
“哎，對對對，就像主席說的婦女能頂半邊天。”小陳氏說完，像一個祈盼被誇獎的學生一樣望著趙可。
“對，朱大嫂這話沒錯。”趙可點點頭，小陳氏馬上得意的笑了。
見媳婦兒用崇拜的眼神望著別人，朱有文酸溜溜的哼了一聲。
“不過...”趙可好笑的看了一眼朱有文，又說了一句話：“雖然沒有能控製生男生女的藥，但是科學家找到了生男生女是誰的問題。”
朱有文和小陳氏不由瞪大眼睛坐直身子。
趙可也沒長篇大論的給他倆科普什麽染色體，什麽遺傳學，隻簡簡單單的說了一句，生男生女其實看的是父親，和母親沒有關係。
這普普通通一句話，完全打破了兩口子的三觀。
要知道，這個年代，兩口子的事，都是女人背鍋的，不管是不能懷孕也好，還是生不了兒子也好，反正都是女人的錯。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和他們說生不了兒子是男人的錯呢。
“所以呀，朱大嫂，你放心，你不是罪人。”
趙可簡單的一句話，勾得小陳氏放下了最後的心結，十多年了，沒生個兒子這件事沉甸甸的壓在心裏，小陳氏的壓力不可謂不大。
“最後就是，如果要備孕，除了要吃些有營養的，朱大哥還得戒煙戒酒，這些對孩子都不好。”
“哎，我一定管好他，不準再抽煙喝酒了。”小陳氏現在對趙可的話簡直是當聖旨一樣對待。
朱有文更酸了。
休息室裏，盼娣正在和元定川咬耳朵。
“你小姨真厲害！還那麽漂亮！”盼娣閃著星星眼。
“那當然，不過我娘更厲害！”元定川仰著頭，馬上又低落下來，“可是我都好久沒見她了，哎！”
“她去哪了？”原來這小男孩還是個留守兒童。
“她是個軍人，你知道軍人是什麽不？軍人就是bb...”元定川嘰哩哇啦說個不停。
哎，這小孩兒好話嘮哦，盼娣被迫聽了一耳朵科普。
“盼娣，走了。”小陳氏打開門，叫女兒。
“哎，來了，”盼娣迫不及待地說：“小元哥哥再見。”
元定川有點不舍，自己周圍的小屁孩可沒有這個妹妹好玩，他拿著自己的小人書追了出來。
“盼娣妹妹，這個送給你。”元定川把小人書遞給她。
“不行不行，這太貴重了，不能要。”朱有文嚇了一跳，小陳氏也直擺手。
“既然是他給這孩子的，那你們就收下吧，沒事兒，”趙可輕輕撫著侄子的頭發，笑著說。
“這...這可怎麽好？”朱有文和小陳氏對視一眼，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那我把這個送給小元哥哥。”盼娣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布包。
她拉下口袋，裏麵裝的是大半袋子曬幹了的野菊花。
“這個花花我拿來泡水喝的。”盼娣捧著敞開的布袋軟軟的說道。
“這是野菊花，是一種中藥呢，泡水喝也很好。”趙可點頭示意侄子，“既然是小妹妹給你的，你也收下吧。”
“謝謝盼娣妹妹。”元定川奶聲奶氣的道謝。
小孩子真可愛。
“漂亮阿姨，這個中藥是什麽？我聽我奶說藥都很貴的，那這個是不是也很貴？可以換錢嗎？”盼娣終於達到了她來城裏的目的，真不容易。
“可以是可以，但是醫院一般都不收散的，而且你這也太少了一點。”趙可忍著笑。
“不是，不是，這個是送給小元哥哥的，不換錢的。”盼娣可是很有原則的。
“如果你們有很多的話，可以送去中草藥收購點，就在醫院大門左邊的巷子裏。你們可以去那問問。”
“好好，謝謝趙醫生，今天真是麻煩你了。”朱有文搓著手，不好意思的道謝。
“是啊，謝謝趙醫生，我們這就走了，還得去一趟親戚家。”小陳氏也說道。
“好，再見。”趙可揮手。
“再見，漂亮阿姨，再見，小元哥哥。”盼娣也衝兩人揮手，跟著走了。
“這家人可真好玩，”趙可笑道，“難得見你這麽大方。”
“這個妹妹不像其他人要麽調皮搗蛋還總是哭，要不就是想著搶我東西，再說了，人家叫我哥哥，那我必須得大方點才是。”元定川背著手，說得振振有詞。
“哈哈，不逗你了，走吧，迴去吃你姥爺做的大餐。”趙可收拾東西準備下班了。
朱有文帶著母女倆去領了紅糖，趙醫生還給小陳氏開了兩副藥，朱有文把條子遞給抓藥的護士。
“一共一塊三。紅糖兩斤五毛錢，兩幅藥八毛錢。”那護士打著算盤說道。
小陳氏聽到心都痛了，比肉還貴！再想到掛號的兩分錢，小陳氏心都滴血了。醫院真不是一般人能進的。
朱有文倒是早有準備，默不作聲把錢遞進去。
接過糖和藥，放進籃子裏，一家人出了醫院大門。
“現在去哪？去看看小妹？”小陳氏問。
“我們先去剛才趙醫生說的那個中草藥收購點看看，反正就在這旁邊。”朱有文提著籃子在前麵一馬當先。
還沒走到中草藥收購點，就聞到了一大股草藥味兒，不難聞，就是有點不習慣。
“大叔，我想問問這裏收草藥嗎？”朱有文拘束的問。
正在忙個不停的林大爺聞言不禁笑了，“你這小子是來說笑的嗎？中草藥收購點不收草藥那能做什麽？”
朱有文不好意思地摸著腦袋，“那都收些什麽啊？”
“識字嗎？”
“識的識的。”
“那你自己去那牆上瞅瞅，那掛著呢。”
“哎，謝謝大叔，謝謝大叔。”朱有文帶著妻女走過去，然後找了個板凳讓盼娣坐那，順便看著籃子，就掏出紙筆和小陳氏說了起來。
“收金銀花，這個我知道，陳艾，紅的，白的都收，”朱有文邊說邊寫。
小陳氏還沒識全字，但是這掛著的紙上有簡筆圖，她認識一些，再結合一些認識的字，也猜的七七八八。
“這是半邊錢，車前草，過路黃，蒲公英...”
“還有黃連，巴豆，薄荷，防風...”朱有文補充道。
朱有文都一一記下來了，一家人向那老頭道謝出來，一時又是喜又是愁。
“怎麽了爹？娘不是說這些我們山裏都有嗎？幹嘛還苦著臉？”盼娣不解地問。
“山裏再有也沒多少啊，而且挖了就沒了，哎，要是可以種就好了。”朱有文歎道。
“不可能的，種糧食的地都不夠呢...”小陳氏直接說。
嗯...其實老家好像並不是很適合種中草藥？至少前世盼娣沒聽說過。
“那我們還去姑姑家嗎？”隻問了這個。
“算了，不去了，帶著藥呢，別人會覺得晦氣的。”朱有文想了想，還是算了。
“都快半下午了，帶你們去國營飯店吃點東西吧。”朱有文笑著說，他今天特意沒有帶幹糧。
“好啊好啊！”盼娣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她早就餓了。
“文哥，家裏現如今是稍微好了點，但是咱用錢的地方多著呢，還是得節約才對。”小陳氏不讚同地說。
“放心吧，有你男人養家，你怕啥？”朱有文可興奮了，吹著牛，口氣大得很。
“就是，有我爹呢，我爹最厲害！”盼-馬屁精-娣捧臭腳。
小陳氏拗不過這一大一小，隻好跟著去了。
到了國營飯店，因為時間已經過了飯點，店裏已經沒有吃飯的了，隻有一個四五十歲的矮胖男人和一個三十來歲打扮的塗著口紅的女人在廚房邊，倚著牆大聲說笑著。
盼娣來到這時代，第一次見有人塗口紅，不禁多看了兩眼，小陳氏連忙把她的腦袋轉過來。
“不準看，別跟著學壞了。”小陳氏小聲說。
好吧，艱苦樸素。
“咳咳，同誌，你們這現在還有什麽啊？”朱有文也是第一次進館子，他學著無數遍偷偷看來的經驗問道。
“在這吃東西可是要票的，你有票沒有？”那女人不耐煩地問道。
來了來了，年代文經典橋段，讓我想想我該怎麽出場打臉才對，盼娣腦海中一時閃現無數靈感。
“有的，同誌，你放心。”朱有文賠笑臉。
咦，那我現在該怎麽做？盼娣苦苦思索著。
“行吧，現在隻有紅燒肉和肉包子了，紅燒肉兩毛錢一份，加一兩糧票，肉包子兩毛錢四個加一兩糧票。你要什麽？”
咦？咋不按套路出牌...那我現在該做什麽了？
“就要八個肉包子吧，這個可以帶走。”其實主要是朱有文就□□票，還是上次來賣柴時和人換的。
那女人過來收了錢和票，包子馬上就送上來了。
這年頭的包子可真紮實，一個肉包子比朱有文的拳頭都大，扳開一看，肉餡滿滿當當的，還閃著油光，因為放了蔥，特別香。
聞著這股香味，盼娣再也想不起什麽打臉什麽套路了，統統混著這肉包子吃下了肚子，她小小的人居然一口氣就把這個肉包子吃完了，噎得她直打嗝，看見她那可憐樣，那女人端了一碗海帶蹄花湯過來。
“給孩子喝吧。”
“這，大姐，這個多少錢，那個我身上沒糧票了，不好意思...”朱有文站起來。
“嗨，就一瓢水的事兒，不用，我就是看小孩可憐。”那女人轉身走了。
“謝謝大姐，謝謝大姐。”朱有文連連道謝。
這一鬥碗帶著肉菜的湯盼娣自然是喝不完的，最後一家三人分著吃了。
給那大姐要了幾張店裏包掛麵的紙，朱有文拿來包好剩下的五個包子，這一趟進城之旅就完美落幕了。
盼娣連什麽時候迴家的都不知道，因為吃飽喝足，她又在朱有文背上睡著了，連到家給她洗手洗臉都沒驚醒她。
“噗，果然是條小豬。”
作者有話要說：許久沒出沒的小劇場：
“咳咳，今天是我第一次登場的日子，讓我去看看我的排麵。”男主。
“弟弟呢？”—讀者甲。
“弟弟怎麽還不來？”—讀者乙。
“女主娘怎麽還不懷孕生弟弟？”—讀者丁。
男主吐血...
—end
這一章剛開始的時候磕磕絆絆，寫到後麵終於寫順了，今天，我也是這麽棒！！！鼓掌。
注：1.元定川一名來自{大宋少年誌}辛趙不宣cp的兒子名元祈川
—其實我最萌的是王寬和小景的觸景生情組，
但是他們還沒給娃取名字，所以...
希望大家不要介意哦，其實和電視劇沒啥關係，就是渣作者取名廢而已...
2.今天多更了一些，明天有事兒就少更一些哈，嘿嘿，仿佛放假一樣。
感謝在2019-12-18 17:41:46~2019-12-19 20: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千絲萬縷堤上柳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千絲萬縷堤上柳 50瓶；菲菲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