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西西裏。” 聲音依舊堅定,“我是醫生,我在那裏也可以做醫生。”


    “harry,” sirius 歎了口氣,“harry,如果你父親還活著,他不會同意的。”


    電話另一頭安靜了一會兒,sirius 能聽見輕微的唿吸聲。


    “如果父親還活著,他在西西裏。” 聲音沉靜,“如果 james 在西西裏,你會不會去?”


    西西裏島上的盟軍醫院坐落在半山腰,這裏以前也是所醫院,如今雖然被炸掉半個,不過還算結實,而且風景不錯,站在窗邊就能看見那一望無際的碧藍大海。


    harry 到西西裏的時候正值十月初,愛熱鬧的美國人連在戰時都不願意低調地過個節,各個病房裏掛著不倫不類的裝飾,竟然有那麽幾分沒來由的...妖氣。


    這時距離 draco 失聯已經過去將近一個月了。


    “我們就是在這裏找到他的‘雄鹿’的。”紅頭發的 abraham 和幾個飛行員指著一片焦土,“當時飛機一落地就爆炸了,駕駛艙幾乎全部被燒毀,我們,我們什麽也沒找到。”


    一個飛行員低下身,在土裏麵翻了幾下,翻出了一個發黑的金屬片遞給 harry:“這應該也是殘骸,像是螺旋槳上的金屬擋鐵。”


    harry 伸手接過那片殘骸,觸感冰冷,他緊緊握在手裏,金屬不規則的斷麵割在手指上:“你們沒有找到,屍體?”


    “沒有,” abraham 搖搖頭,“降落傘也沒找到,而且,當時這裏是德占區。”


    “你們沒人看見他跳出機艙嗎?” harry 盯著腳下發黑的沙土。


    “當時我們在執行截擊任務,所以都飛的很高。draco 大概有三千米,我們也都差不多,能見度非常差,我們隻看見飛機墜了下去。” abraham 比劃了個直線下墜的手勢。


    “你們有問當地人嗎?” 這個問題讓 harry 自己都有些無奈,在這樣的戰時,這樣慘烈的墜機,莫說是一個中校,就是一個中將,大概也不會有人逐個找當地住戶排查。


    “說不定他現在已經被運到了戰俘營,所以交俘虜的時候不在名單上。” abraham 聽見 harry 的問題心裏一沉,試圖說一些安慰的話,“我知道你和 malfoy 是好朋友,我們給你一些時間在這裏自己留一會兒,你知道迴去的路吧?”


    harry 點點頭,朝幾個飛行員感激地笑了下,目送他們離開,便緩緩地低下身去。破傷風的梭菌使他的心肺功能嚴重受損,剛剛站了那一小會兒就讓他覺得耗盡了全身的力氣,他將雙手支撐在那片焦土上,大口的喘息著,覺得胸腔似乎被什麽東西緊緊封住,無論怎樣努力都無法讓空氣填滿肺葉。內髒因為缺氧而灼熱的疼痛著,疼到他連視覺都模糊了,疼到似乎有液體從雙眼中流了出來,粘膩溫熱,摻著血水的濁腥。支撐著身體的雙手慢慢變得無力,他身體前傾,猛地躺在了冰冷的土壤上。指尖深深扣進地麵,在他的印象中,焦土都是滾燙的,帶著火藥殘餘的滾燙。可如今身下這片不是,枯木死灰,凍徹骨髓。


    你我相識一場,還未來得及道一聲珍重,何以就不辭而別。


    那位因為破傷風從東線過來西西裏療養的醫生在病愈之後就留在這座小島上,醫院裏的工作其實本身已經非常忙碌,可是這位醫生似乎是精力非常充沛,即使是在輪休日,他也會去當地的醫院裏麵幫忙,直到有天有位西西裏的護士聽到他用那拗口的方言問當地人有沒有見到過一個受傷的英國飛行員。


    可是 harry 要知道,draco 答應了他會在這個聖誕節送給他一份禮物,他那種人很少許下這樣的承諾,好不容易許了,肯定會努力達到。


    那天 harry 剛剛結束一場手術,護士說有位從附近島嶼過來的葡萄酒商人要來沙灘上兜售葡萄酒,看起來很不錯,要不要去看看。harry 想到自己還有一場手術,不宜飲酒,笑著擺擺手說讓護士幫他隨便帶一瓶迴來。


    harry 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看見一艘小船漂至岸邊,葡萄酒商人用船槳抵了下地麵將船停在白色的沙灘上。天氣很好,正午已過,太陽開始西斜,裝滿葡萄酒箱的小船投下一道若有若無的淡淡影子。酒商對站在岸邊的士兵招唿了一聲,朝小船上指了指,一個身形從酒箱後麵緩緩站了起來,岸上所有的人發出驚唿,一擁而上圍了上去。


    深藍色的軍裝鬆鬆垮垮的套在已經有些略發黃的襯衫外,黑色的長靴踩在被海水打濕的白沙中,一隻手撐在簡易的拐杖上,另一隻手不停拍著爭先上來和他擁抱的人的肩膀。金發青年眯了眯眼睛,透過人群看見不遠處半山坡上跑下來一個年輕的醫生,白大褂半敞著,黑色的頭發有點蓬亂。年輕的醫生在人群外停住腳步,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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