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楚軒一句話就表明了他的態度, 巴托先還沒反應過來,是坐在他旁邊的張恆拉了一下他的袖子,他才意識到不對, 心裏咯噔一跳, 冷靜了下來。


    張恆是巴托的心腹謀士,張恆給他出過很多的主意,每次都能讓他取得成功,現在張恆讓他不要跟蕭楚軒起正麵衝突, 他也意識到了蕭楚軒的話裏有話。


    “寧王殿下,今天大家心情都不好,看來是談不下去了, 我們還是改天再談吧。”巴托口氣硬邦邦的, 在氣勢上讓人看起來他很強硬的樣子, 就算內心裏懼怕,實力上比不過, 麵子上也不能軟弱。


    說罷巴托站起身,一甩袖,也不管蕭楚軒是什麽態度,帶著北陸使團徑直走了。


    “你就這麽放他們走了?”魯奎見巴托帶著北陸使團頭也不迴地走了, 蕭楚軒連一句阻攔的話都沒有,完全不像不責任的樣子, 頓時十分氣憤,對著蕭楚軒斥責起來,“皇上讓你來負責和談, 你就是這麽談的?你對得起皇上對你的信任?”


    蕭楚軒懶懶地瞥了魯奎一眼,嘴角勾著一抹似有若無的冷笑,道:“魯將軍,你如果能不那兒衝動地暴起打人,我也不會這麽為難,皇上讓你來協助和談,你就是來跟北陸使團鬧矛盾打架的?你這樣做就能對得起皇上對你的信任和看重了?”


    魯奎懟完蕭楚軒的話還留在耳邊,蕭楚軒就毫不客氣地迴敬了迴去,如今和談陷入僵局,魯奎打人要付很大的責任,如果事情真告到皇上那兒去,魯奎也別想抽身事外,魯奎想把蕭楚軒拉下水,蕭楚軒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我打人,那也是為了維護我大周,不像你被人指著鼻子罵了還能忍得下去!”魯奎朝蕭楚軒吼道,為自己打人的行徑找補,不能讓人覺得他打人是衝動,而是為了整個大周好。


    蕭楚軒冷眼看著魯奎,“你打人就解決問題了?我就不能讓他罵兩句再從北陸加倍找補迴來?和談,和談,首先是北陸打輸了,北陸賠償我們,不讓北陸賠個大出血,還談什麽?你不要一天隻知道打打殺殺,隻會揮舞你的拳頭不會動腦子!”


    豬腦子!蕭楚軒完全沒有給魯奎留半分麵子。


    魯奎布滿絡腮胡子的臉都被氣紅了,要不是皮膚太黝黑,還有絡腮胡子擋著,那真是讓周圍的人都看到了。


    禮部眾官員看他們兩個又吵起來了,蕭楚軒身份貴重,又是和談主使,魯奎深受皇帝信任,脾氣還不太好,這兩個人都不好惹,誰都不敢去勸他們,紛紛低頭地低頭,望天地望天,仿佛沒看到兩個人吵架一樣。


    蕭楚軒斜睨著魯奎,淡淡地道:“魯將軍是不是還有什麽意見?”


    魯奎這一次明顯是輸了,心頭癟了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哼了一聲,憤憤地走了。


    看到魯奎走了,旁邊眾人偷偷鬆了一口氣,他們真怕魯奎那個暴脾氣,一不高興跟蕭楚軒打起來怎麽辦?要知道他們兩個人打起來了,他們都是高手,禮部每人敢去攔,也沒人攔得住!


    還好魯奎走了。


    其他人終於不用看劍拔弩張的場麵了。


    蕭楚軒掃了在場眾人一眼,把每個人的心思都看在眼裏,沉著臉站起身,也不理會禮部的那些官員,隻跟身邊的沈臨風道:“我們走。”


    隻見蕭楚軒高大的身影直接往外走去,沈臨風連忙起身跟上。


    禮部的其他官員們也跟著起身,目送蕭楚軒離開。


    走出禮部之後,到了無人之處,蕭楚軒問沈臨風道:“今天魯奎暴起打人之事你怎麽看?”


    沈臨風迴想了一遍先前和談上的情況,道:“魯奎性子暴躁,忍不了動手打人也是有的。”


    但這話說出來,連沈臨風自己都覺得不太真實,魯奎的性子是不好,但衝動打人又沒有好處的事情他也不會做,就憑魯奎在北疆混了那麽多年,一直又深受皇上的信任而不被猜忌的本事,就知道他不是輕易就因為一句話打人的,他會這麽做就一定有他的目的。


    “他是故意的。”蕭楚軒輕搖了一下頭道。


    沈臨風看向蕭楚軒,道:“你的意思是他故意搗亂,破壞和談?”


    蕭楚軒沉吟了一下,道:“我有點懷疑,他打北陸使者就是想讓我們的和談進行不下去,本來現在北陸使團就應為有人死了的事在鬧了,現在魯奎又把人打了,事情就變得更嚴重了,和談隻會變得更僵,如果長時間這兒僵持下去,完不成皇上交代的任務,一旦皇上怪罪下來,第一個就會怪罪我辦事不利。”到時候,皇上就可以有借口責罰他,並從他手上收迴兵權,他即便心裏不願不甘,也不得不把兵權交出去,一個好陰險的計謀。


    蕭楚軒沒有把他所有的猜測說完,他現在還無法完全確定皇上派魯奎來監督他是不是就為了這個,魯奎的行動到底是完全皇上的授意,還是有他自己的意思。


    沈臨風看到蕭楚軒一臉若有所思,他多少也猜到了一些,不禁又聯想起前些日子發現的一些蛛絲馬跡,經過現在蕭楚軒的提醒,沈臨風突然想到了一點,他道:“寧王殿下,你說魯奎是故意的,他有沒有可能跟北陸使團串聯?”


    一聽他這話,蕭楚軒也想到了什麽,他之前一直覺得奇怪,有想不通的地方,現在卻覺得明朗多了,魯奎完全有可能借著去安撫北陸使團的時候跟他們串聯,然後才鬧出今天這一出戲,如果他當時沒忍住,責任就在他身上了,但是他沒動手,魯奎就跳出來以維護大周的名義動手了,把北陸使者打了,然後達到了和談進行不下去的目的。


    “我再讓人去好好查一查北陸使團的人。”蕭楚軒想這可能會有什麽發現。


    “不光如此。”沈臨風提醒道:“我們之前查到,鬼麵人的目的是不想我們和北陸和談順利,最好雙方成仇,一直再打下去,然後鬼麵人可能會從中獲利。而如今魯奎也不想讓我們和北陸和談順利,你說魯奎和鬼麵人會不會有什麽關係?我總覺得魯奎沒那兒簡單!”


    蕭楚軒看沈臨風一眼,伸手一拍他的肩膀,深邃的眼眸裏閃過一絲狡黠,勾唇笑道:“臨風,你真是我的好幫手,不管魯奎簡不簡單,我們查就是了。”


    傍晚時分,夕陽的餘暉墜在天邊,染紅半邊天空。


    沈馨容帶著紅菱,提著食盒到了沈臨風住的院子。


    “大哥。”沈馨容跨進門,看到沈臨風坐在桌邊,手上拿著他的劍,一點一點擦拭著,劍身泛著冷冽的光。


    “你要出門嗎?”沈馨容看他這個架勢忍不住問。


    沈臨風收劍還鞘,輕輕放在桌子上,抬頭看向沈馨容,嘴角彎起一抹笑,道:“不是,我就看看我的劍。”


    沈馨容狐疑地打量他一眼,在他旁邊的凳子上坐下來,看著他道:“大哥,你有事不能瞞著我,我會擔心的。”


    “沒有的事,不要一天到晚瞎操心。”沈臨風伸手摸摸她的頭,語氣一派輕鬆,完全就是一副沒事的樣子。


    沈馨容給沈臨風當妹妹這麽多年,非常了解他的性格,他一貫都是報喜不報憂,現在別看他表現出來一副沒事兒的樣子,指不定就是把所有事都藏在心裏了。


    “大哥,你這幾天跟著寧王殿下去禮部辦差,有沒有遇到什麽難題?”沈臨風不肯跟她說實話,沈馨容打算旁敲側擊地打聽,多問一些問題,總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我不過就是陪寧王殿下而已,我能遇到什麽難題?我好得很!”沈臨風說得滴水不漏,還笑著輕拍了一下沈馨容的發頂,笑著道:“盡會胡思亂想,你的頭不疼了?傷都好了?”


    養了這麽些天,沈馨容的頭是早就不疼了,傷也好得差不多了,最多再養幾天,應該就全好了。


    沈馨容沒問到自己想問的,又拉著沈臨風的衣袖晃了晃,眼望著沈臨風,撒嬌道:“大哥,人家關心你嘛,你就跟我說說,你們去跟北陸使團和談順不順利?北陸使團有沒有搞什麽幺蛾子?”


    北陸使團當然搞了幺蛾子,並且還搞得不少,今天就在談判桌上鬧了一出。


    沈臨風望著沈馨容那雙黑亮的眼睛,目光中充滿了期盼,被她那麽熱切地望著,他實在是抵不住她的撒嬌,敗下陣來,隻好撿了一些不重要的事告訴她,“北陸使團的人死了,天天吵著要我們交出兇手,和談不太順利,今天魯奎還動手把北陸使團的人打了。”


    “啊?你們打起來了?”沈馨容吃了一驚,以為他們跟北陸使團打起來了。


    沈臨風好笑一聲,迴想起當時的場麵,魯奎暴躁跳起,拳拳生風,出手狠辣,毫不留情,真夠狠的,便道:“沒有,我們沒有打起來,隻是北陸使團的人說了不好聽的話,被魯奎打了。”


    “北陸使團有什麽反應?”沈馨容即便沒在場也能想象得到當時的情況了。


    沈臨風端起白底藍花的茶杯喝了一口茶,道:“北陸二皇子借此找茬,被寧王殿下懟迴去了。”


    嗯?寧王殿下把北陸二皇子懟迴去了?莫名地有一種很爽,蕭楚軒幹得不錯的感覺!


    沈馨容好奇地道:“後來怎麽樣了?”


    “後來,北陸二皇子沒吵贏,帶著人走了。”沈臨風頓了一下,當時北陸二皇子突然安靜了一下,應該是他旁邊的張恆做了什麽,他才會隻撂下狠話,帶著人走的。


    “沒想到寧王殿下吵架還很厲害。”沈馨容笑道。


    沈臨風輕戳了沈馨容的額頭一下,“別亂說話。”


    沈馨容手捂著額頭輕笑了一下,大概清楚了這幾天沈臨風和蕭楚軒與北陸使團和談的情況,應該還是有不少的收獲。


    “大哥,你之前說北陸和鬼麵人可能有關係,你們查得怎麽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好基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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