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托想趕緊和談完, 他好迴北陸去,他很急。”沈臨風悠閑地跟沈馨容說著話,由著沈馨容布置隨意他的屋子, 他常年在邊關駐守, 對這些要求也不高,平常都是他身邊的小廝在做這些事,布置起房間也就沒有姑娘家那麽細致美麗,現下看著沈馨容做這些, 他隻覺得賞心悅目,連心情都覺得很不錯。


    沈馨容放好花瓶,走迴來坐到沈臨風旁邊的椅子上, 看著沈臨風道;“大哥不是說先前和談的時候, 巴托故意搞事情, 不肯好好和談,現在魯奎死了, 他怎麽又積極起來了?”


    沈臨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把白底青花的茶杯放在桌上,道:“我聽說好像是北陸大皇子最近幹了幾件大事,給北陸王排憂解難, 讓北陸王很高興,一下子就從不怎麽受寵的皇子變成了北陸王器重的兒子了。”


    一說到這個皇子之間的勾心鬥角, 那是曆朝曆代都有,遠的比如秦漢時期,進的就說前朝, 那也是發生過激烈的宮廷鬥爭的,天下最尊貴的位置隻有一個,擁有最至高無上的權利,讓萬民跪拜,俯首稱臣,自己站在最頂端一覽眾山小的感覺太誘人了,但凡有點野心的人都想坐一坐,何況是皇子。


    再說北陸王的那個位置本來就來得名不正言不順,他一旦出什麽事,他的那些個兒子們肯定有樣學樣,現如今大皇子突然異軍突起,得到北陸王的賞識,巴托以前很受寵,可現在不在北陸王身邊,遠在大周有和談之任在身,他當然要急著迴去了。


    沈馨容上輩子也經曆大周幾個皇子為了皇位爭得頭破血流的那段日子,如今北陸那個情況,巴托肯定很著急,恨不得馬上完成和談飛迴去。


    “大哥,依你看,寧王殿下會見巴托嗎?”沈馨容問。


    沈臨風琢磨了一下,道:“現在不見,最後也會見得,應該也拖不了幾天了。”


    沈馨容睜大眼睛,望著沈臨風道:“為什麽?”


    沈臨風對上她那雙黑亮的大眼睛,輕笑了一下,道:“皇上也不會讓巴托一直留在大周的,現在不見他,不過是打壓一下他的氣勢,在和談的時候多撈點好處,等到和談完了,送巴托迴去北陸,讓他去跟北陸大皇子內鬥,增加北陸內部的矛盾,分化他們的實力,對我們大周也有好處。”


    沈馨容明白了,一個不安定的北陸,才是好北陸,大周北疆也能多安定幾年了。


    ……


    隨後過了幾天,事情還真讓沈臨風說中了,巴托天天去寧王府找蕭楚軒,起初蕭楚軒還能躲著他不見,每每都讓巴托撲了一個空,隻是這件事不知道後來怎麽就讓皇帝知道了,皇帝當日傳旨召蕭楚軒進宮,蕭楚軒隨後就入了宮,在乾元殿拜見皇帝。


    皇帝和蕭楚軒在乾元殿裏說了大概兩刻鍾的話,據乾元殿伺候的下人傳出來的消息,皇帝那日好像還發了火的,砸了一個茶杯,讓蕭楚軒跪下。


    後來乾元殿裏就一直沒聲音了,過了許久,蕭楚軒從乾元殿裏出來,直接就出了宮。


    第二天,巴托再去拜見蕭楚軒的時候,蕭楚軒就沒有再讓他空等,安排他去了花廳,兩個人在花廳裏說了半個多時辰的話,整個過程十分和諧,沒有發生任何衝突,巴托沒有作妖,蕭楚軒也沒有為難他。


    據說那天巴托離開寧王府的時候很高興,臉上都是輕鬆愉快的笑容,讓看到他笑容的大周百姓都是驚奇,原來北陸二皇子不擺著那張陰沉的臉的時候,長得還是能看的。


    當天夜裏,沈馨容就又見到了蕭楚軒,他還跟以前一樣,避開了樂笙院的守衛,悄悄地翻進了沈馨容的房裏。


    沈馨容沒想到他會來,都已經更衣上床睡覺了。


    蕭楚軒走到床邊,抬手掀起床前的紗帳,看到安靜的躺在床上,睡容甜美的沈馨容。


    清淺的月光穿過窗戶灑在床頭,沈馨容睡得很香甜,閉著眼,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片陰影,粉嫩白皙的臉蛋兒,吹彈可破的皮膚,小巧漂亮如花瓣一樣的雙唇,深深地吸引著蕭楚軒的目光。


    像是被人施了定身術一樣,蕭楚軒一眼看到睡美人一樣的沈馨容就舍不得移不開眼,腦海裏有一個詭異的聲音在召喚他,他的心不受控製地跳起來,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輕輕撫上沈馨容的臉頰。


    摸一下,隻摸一下就收迴來……


    沈馨容睡得迷迷糊糊的,隱約中感覺到有一道炙熱的視線在注視著她,那是一雙很深邃的眼睛,目光深沉,像是藏著許多的秘密,又像是表麵平靜無波,實際上表麵下麵是滔天巨浪的大海。


    她被那雙眼睛看著看著,睡得也不安穩了,那雙眼睛她覺得很熟悉,分明就在哪兒見過。


    正想著那是誰的眼睛,就感覺到臉蛋兒上癢癢的,像是被什麽蟲子爬過一樣,沈馨容不耐煩地皺起眉頭,睡夢裏下意識抬起胳膊一揮。


    她揮得又恰恰那麽好,正好啪地一聲打在蕭楚軒的手臂上,那麽清晰的響聲,那麽真實的觸感,根本就是有人,沈馨容一下子驚醒過來。


    剛一睜開眼睛,就看到蕭楚軒那張俊臉,沈馨容先是嚇了一跳,還沒出聲就被蕭楚軒捂住了嘴。


    “是我。”蕭楚軒連忙出聲。


    沈馨容已經認出他來了,“唔唔”了兩聲,表示自己知道了,讓他放開她。


    蕭楚軒依言鬆開手,放輕聲音道:“剛才被嚇到了?”


    沈馨容揉了揉眼睛,確定眼前的人是真的不是做夢,咕噥了一句,“這麽晚了,你怎麽會來?”


    “我就比往常晚來了兩刻鍾。”蕭楚軒道:“先前有事情耽誤了。”


    沈馨容現在也醒得差不多了,擁著被子坐在床上,看著他道:“你來找我有事嗎?”


    蕭楚軒微挑了一下眉,有些不高興地反問道:“我就不能來看看你?”


    他今天忙了一整天,不光要應付巴托,還要應付其他好多事情,等到忙完天都黑了,心裏一直想著她念著她,就想來見他,洗漱更衣之後就趕了過來,誰知道她竟然已經睡了,完全沒有要等他的意思。


    沈馨容才不知道他心裏想的這些彎彎繞,眨巴眨巴了一下大眼睛道:“你每次都翻我家院牆,要是讓人知道了……”


    “不會讓人知道的。”蕭楚軒氣道,她怎麽就不明白他的心了。


    沈馨容:“……”


    蕭楚軒看她不說話了,又補充了一句,“我很小心,不會讓人發現。”


    沈馨容“哦”了一聲。


    見她懶洋洋的,蕭楚軒又道:“你就不問問我今天都幹了些什麽?”


    他這要求她問的樣子,怎麽像小孩子一樣!


    心裏雖然這麽想著,沈馨容還是依著他的意思問了,“那你今天都幹了些什麽?”


    蕭楚軒順勢就道:“見了巴托。”


    聽到巴托,沈馨容倒是來了精神,連忙問道:“他又去寧王府找你了?”


    “你知道他到寧王府找我的事?”蕭楚軒問。


    沈馨容點頭,“我大哥跟我說過,他說巴托急著想迴北陸去,就去找你了,他想盡快把和談進行完。”


    看來沈臨風這些日子也沒閑著,大周北陸的事情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你大哥說得對。”蕭楚軒道:“巴托就是想急著迴北陸去,才來找我要繼續和談的。”


    沈馨容想起之前沈臨風給她的分析,還有昨天皇帝召見蕭楚軒進宮的事,道:“皇上是不是讓你繼續擔任和談主使,然後跟北陸使團和談?”


    “聰明。”蕭楚軒嘴角微微一翹,對沈馨容豎起大拇指,他喜歡的姑娘就是不一樣,一點就透。


    沈馨容看著他嘴角的笑意,卻莫名地覺得他的笑容下麵隱藏著苦澀,下意識地開口道:“你是不是不想當和談主使?”


    蕭楚軒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沈馨容隨即就懂了,昨天從宮裏傳出來皇帝衝蕭楚軒發火的消息,肯定是蕭楚軒當著皇帝的麵拒絕了這個差事,皇帝很不高興,就對蕭楚軒砸了杯子,甚至可能還痛罵了蕭楚軒一頓,蕭楚軒最後在皇帝的強壓下,不得不妥協了。


    “好可憐啊!”被逼著幹不想幹的事情,沈馨容歎息一聲。


    蕭楚軒聽到她的話就笑了,以前她也這樣說過他,不過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這一迴他才沒有那麽可憐了。


    他笑著低聲跟沈馨容說了一句話,沈馨容倏地睜大了眼睛,驚訝道:“真的嗎?”


    “真的嗎?”沈馨容驚訝的問:“你怎麽跟他說的?”


    “就那麽說了。”蕭楚軒語氣輕鬆的笑道,腦海裏迴想起當時的情形,明明皇帝很生氣了,瞪向他的目光裏都快噴出火來,他就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梗著脖子跟皇帝道:“你想讓我繼續當負責和談的主使也可以,但你也得答應我,以後我的親事可以自己做主。”


    皇帝聽了蕭楚軒的話之後,硬是盯著蕭楚軒看了好一會兒,蕭楚軒也不怕,抬起頭跟皇帝對視,最後也不知道過了有多久,皇帝看蕭楚軒是真的鐵了心了,又想了想,答應蕭楚軒親事自己做主也不是什麽大事,再怎麽也影響不到朝政,蕭楚軒要做主就讓他做主好了,他在這事上退一步,蕭楚軒就得在其他地方更努力迴報他。


    這麽一衡量之後,皇帝就答應蕭楚軒了。


    蕭楚軒現在想起來,皇帝之所以會答應他,也是他對皇帝還有用,他如果沒用了,皇帝大概還是會像以前一樣不待見他。


    “你怎麽敢在皇上生氣的時候說那種話的?”沈馨容聽完蕭楚軒的描述,她沒在現場,也能想象得到當時緊張的氣氛,沒想到蕭楚軒會這麽大膽,居然敢要求皇帝,跟皇帝提條件,要知道皇帝雖然表麵上看起來像一個寬宏大量、仁義寬厚的明君,但實際上,皇帝並不是那麽好說話的一個人,如果真的說了什麽話惹惱了他,他可是會當場命令侍衛把人拖出去打板子的。


    蕭楚軒倒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坐在沈馨容的床邊,道:“我當時想的是反正都已經把他惹火了,那不如就把想說的一起說了,他如果不答應就算了,他要是答應那就是我得了個機會,我一點兒都不虧。”


    作者有話要說: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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