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楚軒背上劃出一條長長的口子, 從左肩胛骨到右邊肋下,皮肉外翻,被河水泡得發白, 看起來慘不忍睹。


    沈馨容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流, 顫抖著手指想要摸一摸他的傷,可又怕他會很疼,在手指快要碰到他的傷口的時候,又飛快地把手收了迴來。


    “你受了這麽嚴重的傷, 你怎麽都不告訴我?”沈馨容哭得不行,心疼得不行。


    難怪他要一直靠坐在石頭邊,他是不想讓她知道他受傷了, 他是在故意隱瞞她的。


    “別哭了容容, 我也是不想讓你擔心。”蕭楚軒蒼白的臉上還帶著笑, 伸手拉住沈馨容的手,隻要她好好的, 他怎麽都可以。


    “可是你這樣更讓我難過,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才受傷的。”沈馨容想起來了,她和蕭楚軒在水裏的時候,差一點撞到一塊凸起的大石頭上, 蕭楚軒為了護著她,拿自己的背撞了過去, 當時她就聽到一聲不好的聲音,現在想來,他就是在那個時候受的傷吧。


    “容容, 對於我來說,你沒事兒就是最好的,我的這點傷根本不算什麽,我在北疆的時候,受過比這更嚴重的傷,養兩天也就好了。”蕭楚軒哄著沈馨容不讓她擔心,故作輕鬆地道。


    聽到他說自己以前還受過更嚴重的傷,沈馨容就更心疼了。


    “我給你包紮一下傷口吧。”沈馨容找了找身上,卻沒有找到合適的包紮傷口的東西,身上的衣服好濕著,就這樣包紮傷口也不行。


    正苦惱之際,沈馨容聽到蕭楚軒道:“你先去找點幹柴,生團火把身上的濕衣服烤一烤,免得凍生病了。”


    這個時候了,蕭楚軒還是最關心沈馨容的身體。


    沈馨容想想也對,先把衣服烤幹了,她就可以用裏衣給蕭楚軒包紮傷口。


    “我去撿些幹柴來。”沈馨容說著就去附近的樹林裏找幹柴,小鳥也跟著她一起去了,它拍動著翅膀飛在沈馨容的前麵,向是在幫她領路。


    沈馨容跟著小鳥飛的方向走,一邊走一邊撿幹柴,不一會兒就撿了一大捆的幹柴。


    她懷裏抱著幹柴,覺得夠用了,就準備轉身迴去,誰知小鳥飛到她的前麵,對著她一陣嘰嘰喳喳地叫,不停的拍動著翅膀,著急地叫著她跟它走。


    “你是讓我跟著你走?”沈馨容試著問小鳥。


    小鳥的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嘴裏喳喳叫著,好像是在說:“是的,是的。”


    沈馨容猶豫了一下,轉身跟著小鳥往前走。


    就這麽在小鳥的帶領下,沈馨容抱著一捆幹柴,在樹林裏穿梭,樹林裏的雜草茂密,差不多有沈馨容的人那麽高,幾乎擋住了沈馨容的視線。


    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人高的雜草從裏,小鳥在前麵帶路,時不時地叫兩聲,沈馨容艱難地跟著往前走。


    差不多走了一射之地,沈馨容發現周圍的雜草漸漸地變矮變少了,視野變得開闊起來,她再往前走出十來步,看到了一棟木屋,以木屋的樣式和布局來看,這很顯然是有人特意在這兒搭建的。


    誰會在這兒修一棟木屋呢?


    帶著這樣的疑問,沈馨容抱著幹柴,在小鳥的陪伴下朝木屋走過去。


    到了木屋外麵,沈馨容把幹柴放在門口的台階上,小鳥飛到她的肩頭停下,她提步走上台階,伸手推開木門,木門發出吱嘎的響聲,慢慢打開露出屋裏的布置。


    入眼處是一張四方桌,桌上放著茶壺茶杯,桌子四麵各放著一張長條凳,沈馨容走進去,屋裏的左邊放著一張床,靠牆有一個兩開門的櫃子,旁邊還有一個梳妝台,上麵放著一個銅鏡,還有梳子和胭脂盒,可見這間屋子以前的主人一定是個女的,屋裏的陳設已經有些陳舊,物件上都鋪滿了灰塵,顯然是很久都沒有人住了。


    也不知道以前住在這兒的人是誰?


    沈馨容走到櫃子邊,伸手拉開櫃門,一陣灰塵揚起,沈馨容嗆咳了兩聲,拿袖子揮了揮灰塵。


    櫃子裏竟然真的還放著一些衣物,沈馨容拿起來看了一下,雖然衣物有些舊了,但居然還是完好無損的,可見當初這些衣物布料質量都很好,想來當初住在這兒的人,身份應該非同一般吧。


    沈馨容在櫃子裏找了找,找到一些幹淨的白布,這些拿來洗一洗再烤幹用來當繃帶包紮傷口再合適不過了。


    沈馨容收好白布,帶著小鳥離開木屋,抱著幹柴沿著原路返迴,很快迴到河邊找到蕭楚軒。


    “怎麽這麽久才迴來?”在沈馨容離開的這段時間裏,蕭楚軒非常擔心沈馨容的安危,直到看到沈馨容平安迴來才鬆了一口氣,要是再等上一炷香的時間還看不到她的人,他都要去找她了。


    “我在前麵發現有個木屋,裏麵東西都齊全,我們可以去那裏住。”沈馨容一邊跟蕭楚軒說著話,一邊把抱的幹柴放下,然後拿出火折子點火。


    “木屋有沒有人住?”


    “應該有很長一段日子沒人住了,屋裏到處都是塵土,我們一會兒過去要稍微收拾一下。”


    沈馨容一邊說話一邊點火,也不知道是有風的緣故還是怎麽,點火點了幾次都沒點燃。


    “你能行嗎?”蕭楚軒忍不住問。


    沈馨容頓了一下,把手中的火折子遞給蕭楚軒,一臉乖巧的樣子,“要不你來吧。”


    蕭楚軒笑了一下,把火折子接過去,很快就把火點燃了。


    火苗跳動,傳來陣陣熱氣,暖烘烘的。


    沈馨容把剛才在木屋找到的白布拿到河邊清洗幹淨,在火堆邊搭了個架子,把白布放在架子上烤幹。


    火燒得很旺,沈馨容和蕭楚軒坐在火堆邊烤火,他們兩個身上的衣服在掉進河裏的時候都濕透了,這會兒烤著火,也能把衣服烤幹。


    “你要不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烤一烤,這樣容易幹得快一點。”蕭楚軒說完,想到什麽,又連忙補充一句,“我保證不會多看。”


    說完他覺得好像還不夠,又道:“你不要多想。”


    本來沈馨容還沒有多想,結果蕭楚軒這麽一說,反倒讓她忍不住笑了。


    “那你轉過去,不準迴頭。”沈馨容指揮他道。


    為了讓沈馨容放心,蕭楚軒當即就轉了過去,背對著沈馨容,一副我絕對不會轉過來的樣子。


    沈馨容抿唇一笑,動手把外麵的衣服脫了,但她還是沒敢把身上衣服都脫完,留了中衣在身上。


    坐在火堆旁邊烤衣服,沈馨容也不覺得冷,甚至覺得有點熱,她這才發現,他們在的這個地方,天氣似乎沒有在外麵那麽冷,也沒有吹寒風,感覺更像是初秋天氣還沒轉涼的時候,吹的風還帶著一些些暖意,而不是外麵那種吹得人瑟瑟發抖的冷風,這也是她先前一直穿著濕衣服在身上,卻沒有覺得冷的原因吧。


    “寧王殿下,你有沒有發現這裏的天氣好像比外麵暖和?”沈馨容覺得這應該不是她一個人的感覺。


    蕭楚軒道:“我先前也發現了,這裏的溫度比外麵要高。”


    “是吧。”沈馨容又道:“為什麽這裏會比外麵溫暖呢?不應該是同樣的天氣嗎?”


    “我也不是很明白,大概是跟這裏的地勢有關,或許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吧。”蕭楚軒道。


    沈馨容想想也對,跟著點了點頭。


    蕭楚軒道:“迴頭我去周圍轉轉,看看這裏到底有什麽特別的。”


    沈馨容道:“我跟你一起去。”


    蕭楚軒道:“好。”


    讓她一個人留下他也不放心,她跟在他身邊也安全些。


    “哎呀!”沈馨容忽然叫了一聲。


    蕭楚軒聽得心裏一緊,想也沒想就轉了過去,“怎麽了?”


    沈馨容一看他轉過來了,連忙把脫下來的衣服拿來遮住自己,臉上飛快爬起一團紅暈,急道:“你不是說不會轉過來的,你快轉迴去!”


    “你剛剛叫什麽?”蕭楚軒關心地問。


    “我沒事兒,我是跟你說話,差點兒把衣服燒了。”沈馨容飛快說完,又催他道:“你快轉迴去。”


    還好沒事兒,蕭楚軒放了心,連忙轉了迴去。


    “你不許再迴頭了,聽到沒有。”沈馨容嚴厲道。


    “嗯。”一抹可疑的紅色悄悄爬上蕭楚軒的耳根。


    他剛才有看到一點點,沈馨容的皮膚真白,跟玉一樣,仿佛吹彈可破,想讓人把她摟在懷裏嗬護,小心翼翼地珍藏。


    沈馨容不知道蕭楚軒的心裏想法,有了剛剛的插曲,她也不敢再走神,趕緊把衣服烤幹穿上,頭發也差不多幹了,她拿一條帶子把頭發整個捆成了一條馬尾,比挽成髻方便。


    白布已經烤幹了,沈馨容從架子上取下白布,對蕭楚軒道:“我幫你把身上的傷口包紮一下吧。”


    “好。”蕭楚軒身上還帶了一些藥,他之前已經自行吃過止血的藥,還封了幾個穴位,傷口的血流得不多,就是看起來還很嚇人。


    “我身上帶了一些藥,這個可以灑在傷口上。”蕭楚軒從身上摸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遞給沈馨容,他在北疆帶兵多年,已經養成了出門帶上一些必備傷藥的習慣。


    沈馨容把小瓷瓶接過去,目光落在蕭楚軒的背上,紅著臉道:“你把衣服脫了。”


    作者有話要說:掉到不知名的山穀裏,開始兩個人的荒野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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