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不再睡的話我就用吸塵器了。”他聽到動靜走進臥室,看到高高堆起的被子下那個倔強的正在努力脫離床鋪吸引力的人。


    “不睡了,餓了。”崔馨悅爬坐起來打了個哈欠——老周簡直快要和他親媽孫女士一樣勤快了,當然孫女士用吸塵器才不會跟他提前打招唿。


    周飛羽從儲藏間拖出吸塵器:“那就去刷牙洗臉,我新做了粥。”


    “又是粥啊。”崔馨悅皺了皺鼻子,打了個噴嚏,“晚上再吃行不行,我想吃豆腐腦了。”


    人可能在脆弱的時候會格外想家,他現在最渴望的就是家鄉的一口地道的早餐。


    周飛羽在崔馨悅家裏吃過豆腐腦,不過南方長大的他對這種澆鹹味鹵的豆花保留意見。隻是眼下的情況,還是以尊重病號的意見為主:“……也行,你知道哪裏有賣的嗎?”


    “知道的,有一家店要開車二十分鍾。”他抄起手機又看了眼時間,“今天周日,不會堵車的。”


    見他這麽積極,周飛羽也隨了他的意:“那就快點收拾,穿衣服準備走。不然去晚了要排隊。”


    “好!五分鍾!”被食物徹底喚醒了的崔馨悅動作麻利地下了床,衝進衛生間。


    經過充分的休息,他的臉沒昨天那麽腫了,傷口也沒那麽疼了。迅速地打濕了炸毛的頭發,抄起梳子麻利地往後擼了兩下,掬把水撲到臉上,急吼吼地扯過浴巾撲在臉上。


    因為拔牙的關係,他這兩天也不用刷牙,隻需要涮兩口漱口水就算完事。


    從浴室出來的時候他的睡衣都已經脫到了一半,從衣櫃裏隨便揪了件t恤仔褲套上就往外跑。


    周飛羽追在他後麵嘮叨:“你跑什麽,店開在那又跑不了,你別忘了把漱口水帶上,一會兒吃了東西要及時漱口。”


    “我不管我餓了,你幫我拿。”崔馨悅踩著鞋跟連鞋都懶得提就往外衝。


    一晚鹹豆花而已,有這麽好吃嗎?


    周飛羽不能理解,但還是替他拿好漱口水,抓起包跟著他出了門。


    他們兩個出門崔馨悅早就習慣了隻帶自己和手機,剩下的一切都裝進周飛羽包裏的方式,偷懶偷得令人發指。


    終歸周日路上的車流沒那麽集中,人們大概吃飯的時間也相應推後,兩人到店的時候裏麵甚至可以稱得上門可羅雀。


    隻是那會兒崔馨悅並沒意識到這意味著什麽。


    離家出門沒半個小時,崔馨悅已經捧著一碗顏色差強人意,味道卻淡得出奇的豆腐腦幸福的喟歎了。


    三兩口將用勺子鏟起的一大塊已經快放涼了的豆腐吸進嘴裏,他一臉滿足又口齒不清地做著相反的評價:“這水平在我老家怕是要餓死。”


    正在對麵吃著硬到像嚼橡皮糖的油條的周飛羽表示認同。


    “我也想吃油條。”崔馨悅衝著他咽了咽口水。


    “你嚼不動。”周飛羽看他不信,將手裏的油條兩端掰下,中間的部位一點要斷裂的意思都沒有,充分展示了它的良好延展性,“別說你了,我都嚼不動。”


    光是這半根油條都嚼到他腮幫子發酸,他幹脆把剩下那半根都揪成小塊泡進豆漿裏。


    ——沒辦法,出門在外,有的吃就不錯了,哪裏還敢奢求什麽地道風味。


    “好吧,我們一會兒迴家鹵點豬蹄吧,我再把那隻鴨子烤了。”崔馨悅心有不甘的戳著碗裏的豆腐腦,幾乎要將其戳成一碗豆花湯才罷休,然後加了點胡椒,捧著碗喝完了一碗胡辣湯味的豆花湯。


    周飛羽原本不想再碰麵前這碗過甜的豆漿,可崔馨悅不喜歡浪費食物,他也便被教育得要盡量光盤行動。亮出幹淨的碗底,招來服務員結賬,正思考著下一步做什麽,崔馨悅卻突然接到個電話:“hello?啊……啊?二姨?你咋這個時間來電話,不是很晚了嗎?”


    他瞪大了眼睛,看向周飛羽的方向,頭和意識卻隨著聽筒裏傳來的信息有節奏的一點一點:“嗯,挺好的,嗯,我媽跟你說啦……啊,對……是小周,嗯嗯嗯……就……就前段時間的事兒,沒多久呢……等等你說什麽?!你要過來?”


    驚訝之下他聲音猛地拔高,不但引來了周圍人的注意,甚至嚇到了自己。隨即他立馬壓低了聲音:“你現在就在機場?!馬上起飛?!有沒有搞錯?!”


    此時,地球的另一頭,電話那邊的另一位較為年輕的孫女士靠坐在飛機公務艙的座位上,理了理大紅風衣的衣擺,翹起一隻穿著長筒皮靴的纖細長腿搭在另一隻腿的膝蓋上,托了下墨鏡,接過空姐遞來的毛毯抱怨:“悅悅,你真是太不像話了,這麽重要的事情你和你媽居然都把我瞞得死死的,簡直不拿我當一家人。給你十個小時,你最好能想出個我能接受的借口,不然看我怎麽收拾你——不說了,飛機要起飛了,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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