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verus snape端坐在自己十幾年來十分習慣的辦公椅上,他是hogwarts最年輕的教師、整個英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魔藥大師,他曾經憑借一己之力在最強大的黑巫師麵前與純血統的malfoy平起平坐,然而現在,他卻不停的告訴自己:謹慎,再謹慎一點。


    都說愚者千慮必有一得;智者千慮必有一失。severus snape自然是聰明人,他今天能夠坐在這裏,並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夠做到。但他確實曾經失足過,他本以為自己孓然一身,卻在追尋力量的道路上害死自己最重要的人,如今,這個人的兒子站在他麵前,他應該如何選擇?


    如果我把知識放在這個孩子的手中,他會成為什麽樣子?


    這一刻,severus snape好像忘了他是一個snape,而眼前這個人是一個potter,他忘記自己在這暗潮洶湧的時刻、暴風雨前的寧靜中,應該要更加的步步為營,他暫時性放下過去的身份、還有未來可能的危險,專注於做一個,把智慧與力量放進一個孩子手裏的傳遞者,而這不就是千百年來,這座城堡一直在做的事情。


    “確實是有抵抗別人讀取記憶的方法。”snape緩緩的開口。


    harry在長久的沈默中有些愣神,接著他眼裏閃著希望的光芒,正想開口,snape又說,“但是我憑什麽告訴你?告訴你,有什麽好處?”


    harry一口氣憋在喉嚨,眼神一片茫然。


    snape低沈的嗓音在地窖的辦公室裏迴響,“你能拿什麽來換?”


    snape看著眼前的碧眼少年瞪大了雙眼,裏頭醞釀著明亮的怒火,仿佛覺得這樣的要求是如此的貪婪、如此的卑鄙。


    snape把選擇權交到對方手裏,此刻他也在等待,harry potter,這個在所有人眼裏都不尋常的孩子是轉身就走,還是留下?他會拿什麽來換?他會拿什麽來說服我?


    harry覺得自己快要氣炸了,告訴別人自己知道的事,不過就是舉手之勞,為什麽要這麽自私,連一個問題都需要拿什麽來交換?harry感覺到羞辱,他真心誠意的請教仿佛被snape踩在腳底,他是被吊著胃口玩弄的牲畜嗎?如果不說,為何還要把他拉到這個地方,為何還要假裝擔心他的秘密被洩漏出去?


    harry豁然站起來,但就在那一刻,心底的一個聲音反問:


    這個問題不值得拿東西來換取嗎?你剛剛才知道petunia過得這樣辛苦,因為一個黑魔標記的刺激而發狂,因為自己受傷而擔心,如果能夠幫助petunia,哪怕什麽都做不了,僅僅是知道她到底有多痛苦也好;如果隻是盡可能的保護自己,減少一點擔心也好...這難道不值得你拿什麽來換嗎?


    harry的怒火像是被澆了一大盆冷水,他的自尊心讓他變得非常侷促窘迫,“我...但是我什麽也沒有。”


    他的耳邊又響起petunia的聲音,‘第三,雖然他說話過度婉轉,蠢貨還不一定聽得懂,但你隻要說實話就對了。’


    harry再度鼓起勇氣,直視snape深沈空洞的黑眸,“我沒有真正意義上見過那個人,也沒有真正意義上被虐待過,我不知道被入侵腦袋的感覺有多惡心,讓我的姨媽甚至不能忘掉那種記憶;我不知道鑽心刻骨有多痛,讓longbottom夫婦——也許那就是neville的父母——發瘋;我也不知道一道綠光之後,我的父母是什麽樣子。我隻不過是被擁有這些經曆的人養大的小孩。”


    “我從來就不懂你們經曆了什麽,其實我也隻不過是自私的不想經曆跟petunia一樣恐怖的情況。”harry的雙眼布滿憂慮,不知不覺真的說出心底的焦慮,“如果那個人真的能透過惡夢窺探我的記憶怎麽辦?我會不會無意中透露了什麽東西?我的記憶會被改變嗎?我會被幻覺迷惑嗎?如果我因此做了什麽傷害到petunia或其他人的事怎麽辦?”


    接著harry彎下肩膀,沮喪地說,“我不知道我有什麽東西能夠給你,snape教授,我隻是...隻是想知道...算了...很抱歉打擾了。”


    harry轉身準備離開。


    “站住。”snape冷冷的命令,“我有說,你可以離開嗎?坐下!”


    harry毫無頭緒的轉迴來,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


    “你的姨媽有沒有成功阻擋那個人的侵略?”snape快速的詢問,並在他麵前丟下一張羊皮紙和羽毛筆。


    “她說她從來沒有成功過。”harry反射性的迴答。


    “應該的,因為那個人非常精通這種魔法,就是所謂的legilimency(攝魂取念),他是一個非常高級的攝魂取念師。而抵抗這種魔咒的方法,唯有學習ulto mens(大腦封閉術)——還愣著做什麽?難道指望你狹小的腦袋能記住這些?抄啊!”


    harry被吼的輕跳一下,趕緊抓住桌上的羽毛筆低頭抄筆記。


    “ulto在拉丁語裏麵有掩藏掩飾的含義,而mens極為頭腦或者心思,所以集成起來便有遮掩心思的主要施咒核心,人的眼睛是靈魂之窗,攝魂取念師隻要透過眼睛就能看透你的思維,最基本的做法,就是清空你的大腦。”


    “啊,petunia也是這麽說的。”harry突然提問,“但是沒有效果。”


    “evans有說如何清空大腦嗎?”snape反問。


    “訓練腦袋保持空無一物的狀態,將記憶收拾好,在受到攻擊的時候專注於不讓記憶跑出來。”


    “前麵兩點是正確的,後麵就錯了,這是認知上的謬誤。你認為人的腦袋是什麽樣子的?”


    已經習慣直接說話的harry想也不想,“一坨的。”


    下一秒他就被自己說出來的話嚇到,harry悄悄地透過瀏海看著snape,發現對方正用一種類似死魚眼的眼神看他,harry趕忙低頭假裝振筆疾書。


    接著harry的頭頂傳來snape過度溫柔的聲音,“非常的...形象化,potter先生,不過我們現在說的是泛指所有人類的大腦,不是你的。”


    harry感覺的耳根和臉又漲又熱,他羞憤的隻想把自己埋在羊皮紙裏麵。


    snape花了幾秒的時間欣賞對麵那個男孩通紅的耳朵,然後才仁慈的開口,“基本上,可以在對話與眼神交匯中施展攝魂取念,因為對話可以引導你腦袋裏的情感與記憶浮出表麵,而眼神則是讀取記憶的橋梁。你可以選擇移開視線,但這會打草驚蛇。另一種便是在自己的腦袋建構防禦。在這個時候,清空大腦是非常直觀,但也最容易被打破的方法。因為你的大腦會不由自主的浮現攻擊者想要得到的情感與記憶,沒有人能夠真正完全控製自己的情感。所以了解你大腦的‘思維構造’是一件非常重要的關鍵。”snape特別好意的強調‘思維構造’。


    如果不是有求於人...咬牙切齒的harry隻能握緊羽毛筆,把頭垂得更低。


    “人的記憶最容易記得重大的事件、以及近期的事件,而其他日常、不重要的或是過於久遠、甚至自己已經遺忘的記憶反而會隱藏得比較深。也就是說,思維是一層一層的,你當下想的事情是最表麵的思維,而你的潛意識就是埋在最裏麵的思維。”


    “就像俄羅斯娃娃那樣嗎?”harry想像了一下。


    “可以這麽說,我們所說的做夢,表層意識會進入休眠,而深層意識浮上來的關係,也就是說,人在睡眠之中,反而是最危險的狀態,所以你最好是在睡前訓練自己的大腦。”


    harry點點頭,“petunia說過她為了停止做惡夢,也會在睡前清空大腦。”


    “清空大腦就是為了讓思維不要過度活躍,保持平靜的狀態,即使不是在睡眠之中,保持情感的平靜亦能穩定思維,過度的情感波動是最能夠讓別人趁虛而入。因此我們在使用大腦封閉術的時候,即便不能完全完全理性,也要讓自己趨近於理智的狀態。你必須要有餘力去判斷侵入者想要得到什麽,進而在他麵前偽裝一切。”


    “不是應該要把記憶藏起來嗎?”


    “我們現在麵對的是一個你藏也藏不住的攻擊。”snape看了harry一眼,“莫非你‘形象化’的腦袋能夠藏住什麽嗎?”


    harry不知道是更恨自己失言,還是更恨snape死活不放過這段,“那麽應該要怎麽偽裝?”


    “假設未來有一個人想要在你腦子裏找到今天下午這段對話,他已經知道你這段時間就是在魔藥學辦公室,而這個侵略者想要知道我們說了什麽,你應該怎麽掩飾?”


    “他已經知道我在這裏,那麽他就專找我在魔藥學辦公室的記憶嗎?”


    “這是可以辦到的。”snape解釋,“你現在的課題是不要讓他知道我們說了什麽。”


    harry閉著眼睛想像,“我可以騙他我在魔藥學辦公室...關禁閉嗎?”


    “承蒙你這麽看得起我,在開學第一天下午就關學生禁閉。”


    “喔...那——”


    “你必須用最少的改變來掩飾。”


    “那我就必須要坐在這張椅子上,低頭在羊皮紙上寫字...那麽我能夠改變羊皮紙上的字嗎?”harry張開眼睛詢問snape。


    “你應該改成什麽?”snape冷硬的臉龐絲毫沒有半點波動。


    “常態來說,我不會坐在這裏,一般都是在另一邊處理魔藥材料...”harry苦思冥想,沒發現他又不小心‘有話直說’,“也許我在圖書館惹到你,你逼我抄...‘hogwarts:一段校史’?”


    “potter,”snape有些不耐煩的扶額,“你所有的改動,最好都是有依據,並且越合理越好,你在這裏關禁閉和罰寫都還在合理範圍,但是‘hogwarts:一段校史’的合理性在哪裏?”


    “呃...因為這是我第一個想到的書,我之前決定在開學的時候借來看,”harry考慮了一下,決定解釋得更詳細一點,“petunia說媽媽也有借過這本書,我想看看後麵的借書卡有沒有她的簽名。”


    snape倒是沒有料到這個原因,他不動聲色的抹掉心裏的驚訝,“確實在受到攻擊時最容易下意識的選擇,這樣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不過真相隻能是掩飾,那依然存在在你的記憶裏,因為那是‘真實’,你絕對不能把真實隨意的去除。”


    “為什麽呢?這不是更好嗎?讓入侵者找不到?”


    “因為那個人喜歡改動別人的記憶,他有可能在你的深層意識裏埋下一顆種子,讓你的心裏充滿懷疑,他絕對不是隨意植入什麽記憶,而是找到你最恐懼害怕的事情,接著放大這個可能性,你隻要越想就越覺得這個可能性是真的。”


    地窖的辦公室,snape低沈如呢喃說話聲好像從地底湧出來似的,讓harry打了個寒顫,“你的意思是說,他會讓我覺得,這是我自己想出來的,是我自己的記憶?”


    “沒錯,所以你絕對不能自己抹去真實的記憶,最好把它藏在隻有你知道的地方,在這個場景裏,入侵者看到你被我罰抄寫,他可能會在這個場景埋下什麽東西,讓你比以往都憎恨我,例如我在這裏大聲羞辱你的父親,他甚至可以暗示你,是我殺了你的父母...”


    harry突然站了起來,“不要這樣說!”


    snape冷冷的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什麽都有可能,potter,任何一丁點兒你曾經想過的想法都可以在你自己的迴憶裏變成真實。你必須把真正的真相藏在一段迴憶或場景中隻有你知道的地方,一個隻要你看到它就能確定真相的地方。這才叫做把記憶收好、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清空大腦。”


    harry渾身難受得要命,因為他真的不能夠否認自己曾經有這種想法,但那僅僅就隻是一個念頭,在去年發生這麽多事情之後,這個念頭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他簡直不能忍受snape這樣殘忍地說出來,仿佛他在snape麵前無所遁形,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難過,比被羞辱的難堪還要氣憤。


    整個魔藥學辦公室裏隻剩下他大口喘氣的聲音。


    snape在這個時候也站了起來,走到旁邊一個櫃子邊,抱起一大疊羊皮紙又走迴來,將其中六分之一丟在harry的麵前。


    harry順勢往下看,是二年級的暑假作業,“這是...”


    “以你稍微成長的腦袋應該能夠理解二年級的作業吧?坐下,你已經浪費了我一個小時了。”


    harry又默默的坐迴位置上,這才明白這是所謂的代價,“...我應該怎麽改?”


    已經拿起羽毛筆沾墨水的snape挑眉,“50%抄書是a(及格);80%是p(差);抄別人是d(很差);連別人都不抄字型大小超過20pt是t(極差)。”


    harry同情地看了那疊羊皮紙一眼,“沒有e(良好)和o(優秀)嗎?”


    “我從來沒指望這群低年級生有什麽可以入眼的見解...對了,slytherin學院按照這個規則全數往前進位。”


    這下harry看著羊皮紙的表情簡直帶著愧疚,在魔藥學底下掙紮的三個年頭,他們這些四年級生是早已理解snape對slytherin的偏心,但他被迫要成為讓低年級們認清這個事實的幫兇...


    harry抱著這樣複雜糾結的心態去改低年級的作業,不過到了最後,harry的同情心完全被這一大堆不知所雲的作業磨滅光了。


    他想起自己升到二年級的暑假作業...那至少是個p,按照slytherin標準話就是及格了,但看到這疊羊皮紙,超過一半都是t——原來我還是挺優秀的,harry不得不升起這種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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