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轟!轟!


    一片黑暗之中,兩排火焰突然亮起。


    照亮了漆黑的地下室,石頭鋪成的走廊既陰沈又濕冷。


    噠、噠、噠、噠、噠……


    皮靴鞋跟敲擊著石板,繡著暗金紋路的黑色鬥篷罩著一位男子。


    隻露出蒼白堅毅的下巴,和一把手杖。


    手杖雕工精致華美,手把之處是一尾銀質蛇頭,眼睛鑲著紅色的寶石,在一片火把與火把之間,折射出明明滅滅的幽光。


    光看這支手杖,男人的身份就十分明顯——lucius malfoy。


    他一路走到走廊的盡頭,摘下鬥篷的帽子,箔金色的長發因為火光而偏紅,冷漠的銀藍色雙眼盯著盡頭的一大片石牆。


    石牆上掛著一幅巨大的畫像,這幅畫從lucius的額頭往上,足足有兩個成年人的高度。


    畫像是一個女人,有著圓臉杏眼,黑發黑眸,在malfoy莊園的所有肖像畫中,長相是最普通的一位,勝在氣質出眾,看起來是一位睿智嫻雅的女性。


    畫像的右下角寫著,dale prince malfoy,卒於1954。


    1954年,是lucius出生的那一年。


    “母親。”


    畫像裏的女人dale垂眸,俯視眼前唯一的活人,不發一語。


    lucius的母親在他出生的時候就死亡,這幅畫像陪伴了他整個童年、青年,直到父親abraxas malfoy死亡。


    dale確實如同她的氣質,是一位非常睿智的女性,abraxas的名聲狼籍,但卻與這位元配感情和睦。


    有許多lucius這個繼承人不知道的事情,abraxas總是會和dale說,他的父親喜歡在書房裏,和母親的畫像討論家族事務。


    “您知道petunia evans這個人嗎?”


    dale malfoy麵無表情地看著他,lucius不怎麽驚訝,他們這種大家族須要虛與委夷的時刻太多了,但這位死得太早的母親,連學生時代都不怎麽和同儕交流,更遑論其他學院的麻種。


    prince家族一生都專注於魔藥學。


    “她沒有受過魔法教育,幼時曾由eileen prince snape指導過,成為一位魔藥宗師,也許我曾經跟您說過這個人,她化名為mr. peel,在那個人勢力最強大的時代,從來不曾露麵,沒有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也沒有人知道,她其實是一個麻瓜種。”


    malfoy家族收到abraxas的屍體後,奇怪的事發生,屬於abraxas的畫像裏沒有出現任何人影,加上dale從此沈默,再也沒有開口,甚至離開了malfoy家擺放曆代肖像的走廊,駐紮在這個陰森的地下室盡頭。


    lucius一直對此充滿疑惑,所以在那個人勢力最盛的時候,都保留一絲餘地。也因此在那個人驟然消失後,他才可以快速地擺脫嫌疑,聲稱自己受到控製。


    但是他的母親依然沒有開口,始終沒有離開這麵牆壁,這麵牆後麵是個密室,但身為家主的lucius卻無法命令母親開門,光是這點,就足夠lucius警惕萬分。


    “一名魔藥宗師,在過去深受眾人追捧,隻要有錢,就能買到他的魔藥,毫無政治立場,卻隱名埋姓躲在麻瓜世界裏,拒絕任何人的招攬。”


    “最巧合的地方,是她妹妹lily evans potter,就是harry potter——那個活下來的男孩——的母親。”


    “這位petunia evans曾經跟我提過,父親的死有蹊蹺,我當然知道有蹊蹺,不過是一場狩獵麻瓜的派對,怎麽可能讓父親死亡?她一定也在那場派對裏麵,我查調的資料顯示,最終dumbledore帶著auror們闖入派對,裏麵所有的麻瓜無人生還,但我想,我幾乎可以肯定,petunia evans就是那場派對的生還者。”


    “母親,也許這名petunia evnas知道父親為什麽會死亡。”lucius沒有收到任何迴應,dale甚至把眼睛閉上,無動於衷。


    lucius閉上眼睛,壓抑著胸中的怒意,他母親和他自己都知道,這是廢話,能讓警覺性一流、實力強大的父親死亡的人,從來就隻有一個。


    可是他不敢去想,因為他已經接受黑魔標記,任何一點苗頭、思想,都有可能被那個人精湛的攝魂取念挖出來,再說當年他十分推崇偉大的黑暗公爵,推崇到盲目的境界,能夠保留一點點警惕心已是不易。


    “這個暑假的魁地奇世界盃上出現了黑魔標記。”


    dale的眼睛立刻睜開,漆黑的雙眼盯著lucius,lucius緊繃的心髒稍微放鬆,總算是找到一點突破口,他預感告訴他,父親的死亡與那個人的消失,以及最近手臂上越來越明顯的黑魔標記,有非常密切的關係。


    而母親肯定知道一切,而且一定是非常關鍵重要的事情,重要到lucius自己如果不掌握某種開啟的鑰匙,abraxas malfoy——上一代家主——就寧可他永遠不知道這個秘密。


    “這位女巫看到黑魔標記的隔天就被送到st. mungo,我今天讓narcissa跟她初步談了這件事,她果然也在那個別墅裏,evans家的人全都死在那裏,除了她,還有遠在hogwarts過聖誕節的妹妹。”


    dale又閉上眼睛。


    lucius握緊自己的手杖,心裏充滿憤怒和挫敗,他深吸了好幾口氣,轉身準備離開。


    “不是petunia evans。”


    就在lucius抬腳準備走時,一個輕柔的聲音響起,lucius快速地迴頭,看到dale閉著眼睛說,“不是叫這個名字。”


    說時遲那時快,巨大的肖像畫左邊畫框突然燃燒起來,在lucius還沒反應過來前,快速延燒到dale的嘴邊,直到將她的嘴巴全部燒毀才熄滅。


    除了臉和身體,這幅肖像畫左上角也全部都毀了。


    lucius毫無形象驚恐地大喊,“母親?”


    dale複又張開那雙漆黑的眼睛,女人的嘴唇及下巴都燒焦一片,卻絲毫不恐懼,還帶著一點不耐,她放在膝蓋上的手揮了揮,示意他退下。


    lucius的心髒蹦蹦直跳,他快速的冷靜下來,這句話說明了很多事情,dale肯定了petunia evans的重要性,而petunia evans肯定知道什麽是,或者她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一個詞、一個名稱或是物品,他就可以打開母親的畫像,這堵牆後麵的秘密。


    但他知道母親不可能再開口說什麽,他隻得轉身離開。


    隨著他離去的腳步,走道兩邊的火把也無聲的熄滅。


    evans別墅。


    petunia evans毫無形象的坐在廚房的中島流理台上,麵對著漆黑的窗戶,窗台上,佇立著一隻雪白的貓頭鷹。


    petunia evans的左邊擺放著一疊預言家日報,右邊鋪著一張羊皮紙,上麵還有一隻直立的羽毛筆,petunia說什麽,這隻羽毛筆就老老實實地寫什麽,比起rita skeeter的羽毛筆溫順多了。


    除了幻影顯形,petunia隻有不想學沒有學不會的魔咒,她本來就習慣感受魔力的運作來偷師,她的無杖魔法、無聲魔咒都是這麽自學的,如果hermione在這裏,她肯定能說出個所以然:‘這是‘現代巫師魔法係統’還沒建立起來之前的巫師與女巫才會做的事情’諸如此類。


    petunia表情冷漠,聲音又細又輕,她說什麽,羽毛筆老實地在羊皮紙上寫道:


    “親愛的dumbledore,


    三強爭霸的第二項任務很成功,但我看到harry出賽前的情況似乎不太好,他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他的表情很緊張,臉色蒼白。他早早就從我這邊要去魚鰓草這種材料,我以為他不應該這麽緊張。


    萬幸他獲得不錯的分數,雖然我不怎麽欣賞harry的做法…好吧,也不算太意外。我這邊發生的事情就比較有趣了。narcissa跟我談了lucius‘身體不好’的問題,這有什麽,他痛得也許隻是左手的胳膊,還有伴隨而來的恐懼,我的‘標記’可是長在心髒之上…咳,也是難為narcissa繞來繞去才能讓我有所發覺。


    malfoy身上有‘標記’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當年害我父母俱亡的別墅,也是malfoy父親死亡的地點,lucius malfoy接續自己父親成為黑暗公爵的狗,我真是一點也不意外,不過說也奇怪,這側麵反映了narcissa並沒有被標記的情況,先生,也許malfoy家族並沒有真正墮落到地獄裡。


    先生,你知道我當年的記憶已經被攪和的一團糟,我能夠提供給malfoy的事情也不多,我對此做了個整理。


    一、標記越來越清晰,所以跟黑暗公爵有關。


    二、他問到當年那場狩獵麻瓜的派對,但當年那些元老級的食死徒大多都死光了。


    三、跟他的父親abraxas malfoy的死有關係。


    ——那麽就隻有跟那個切掉我靈魂的實驗有關係了。”


    petunia停頓了一下,書寫中的羽毛筆也跟著停頓下來,她一邊認真地打量著對麵窗台邊的雪鴞,一邊整理發散的思緒。


    “我猜malfoy還不知道關鍵是這個實驗,但我是不可能提醒他,再說我也承諾保密,dumbledore先生,我不會為此透露你要我保密的事情,除非這件事情跟harry有關。


    希望您別忘記,harry依然是三強爭霸賽的第四位勇士,您給予他這樣的高分是什麽意思呢,比賽本身真的重要嗎?


    但這對於他是一場陰謀!我希望您還記得這個。malfoy幾乎可以代表所有依然在逃的食死徒,標記變得清晰,他著急了、他們都著急了!


    您能不能告訴我…黑暗公爵是不是、是不是…”


    廚房裡寂靜了好幾分鍾,女人的手指緊緊的扣著流理台的桌沿,直到手指關節都發白,浮出青色的血管經絡,但她說不出‘迴來了’這三個字,她不敢。


    羽毛筆一直停在羊皮紙的某的點上,渲染出一塊圓形的汙漬,半響petunia才又動了起來,拿起左手邊那疊預言家日報,抽出最底下,標題寫著:‘魔法部一錯再錯’。


    “事情的脈絡總是有跡可循。”petunia輕聲的說,羽毛筆又開始動起來。


    這邊報導的時間在九月,上麵寫著:‘魔法部最近才因為魁地奇世界盃時所表現出的拙劣群眾控製能力而飽受批評,同時,他們至今依然未能對該部一名女巫失蹤事件提出任何合理解釋,’


    女巫失蹤這句話,被petunia畫了一條紅線。


    petunia組織好語言,又說,“比如說這位bertha jorkins的失蹤,比如說harry今天在大湖裡希望拯救所有人質所表現出來的性格。先生,你認為這是高尚的情操,給了harry高分,我……”


    petunia是個偏執、有仇必報但又懦弱的人,她不喜歡今天harry表現出來的一切,她想要讓這個孩子依照自己所想要的樣子成長,可是harry potter從來就不依照自己的計畫去成長。


    而她僅有的一個經驗——她依照自己的計畫去撫養的——dudley dursley,關心他、照顧他、要他無憂無慮的生活,不能有一點不滿意,以此為目標去撫養的孩子,最終長成一團加了太多水分的爛泥。


    ——過度溺愛。


    petunia因此不敢再為harry訂製任何計畫,這個女人致力於把自己的影響力降低到最低點。


    “這是他的本性,美好的、善良的,已經到了讓我有點噁心的程度,我…我不喜歡harry這樣。”


    petunia看向窗外的黑夜,她的眼神很遠,遠的彷彿能超越時空,“不過,我就是要他做一個我不喜歡的harry potter,他就應該是他自己,你想要引導他成為你希望的那樣,我以我的經驗給你忠告,他不會,至少不是全部,孩子最終隻會成長為他自己想要的那樣。”


    “不說這個,dumbledore,我懷疑那個實驗已經成功了,我不知道那是什麽,也不曉得你知道多少…我決定去阿爾巴尼亞一趟,那個人、以及魔法部女巫消失的地方,我有預感能夠得到什麽,給我一點建議吧。”


    petunia拿起羊皮紙,將它折成一卷,綁在雪白的貓頭鷹腳上,“讓dumbledore盡快迴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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