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毛泰九的再次相遇,虞玥並沒有放在心上,眼下的她專注於手裏的案件。待她整理好案件資料後,天色已晚,她讓搜查官和事務官先離開。


    收拾好東西,她的手機一響,她拿起手機,就瞧見發信人的名字——方濟秀。


    在虞玥調來成運之前,她曾在豐山待過一段時間,孫護民家的度假村集團已沒有前幾年那般勢大,孫護民喜歡約會暴力的事情被媒體廣泛報道,一般女孩都不會輕易被他蒙騙,至於其他的,她倒是沒管太多。


    她在豐山時,由於一次案件的搜查行動偶遇方濟秀的母親陳美妍,又因為照顧陳美妍的護工虐待的事而認識了方濟秀。她看到護工虐待已經精神失常的陳美妍,就直接報了警,警方因此聯係了還在海軍特殊部隊的方濟秀。


    虞玥便是在警局同方濟秀見了第一麵,初次碰麵的情況下,他還穿著製服,急匆匆地進了警局。


    方濟秀生得很是秀氣白嫩,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小得多,誰又知曉他日後會成為一個犯罪組織的老大,還是一個連環殺人犯。


    虞玥若不是知道劇情,也不會認為他有什麽問題,畢竟他從小到大的履曆都很優秀。


    方濟秀是陳美妍年輕時被輪.奸生下的孩子,而陳美妍被輪.奸後一直輾轉於不同的收容所,直到後來被一個宗教組織收留。


    當強.奸自己的罪犯因緩刑釋放後,陳美妍對警方產生了嫌惡之心,並開始用愛恨交織的感情教育方濟秀,導致方濟秀出現人格障礙,也從此對母愛有了偏執。


    陳美妍的精神早就錯亂,她對方濟秀自幼就十分嚴厲,動輒打罵懲罰,她仿佛強迫症般地要把方濟秀教成優秀耿直的孩子,可能是由於在她的潛意識裏覺得方濟秀是肮髒的血脈。


    如果方濟秀沒考好試,她就會往方濟秀身上倒熱水,並念著讚美詩,因為她覺得他體內還有惡魔,這樣是在祈禱驅魔,偏偏從小就被虐待的方濟秀已經對這種虐待方式習以為常。


    在方濟秀十八歲時,陳美妍因虐待方濟秀被逮捕,後因妄想性障礙被送到醫院,而方濟秀等到大學一畢業就把陳美妍接迴家。


    或許是陳美妍的緣故,方濟秀在她去世後開始殺人,先是殺了逮捕陳美妍的警方和虐待她的護工,再開始建立一個叫法布爾的組織,有計劃地殺害警方。


    劇情中的警察曾分析過方濟秀,他是使命感型殺人魔,認為要驅除害蟲,保持世界整潔,以為自己是被神選中的人,能改變世界,並陷入拯救病態社會的妄想中。同時,他還喜歡玩弄別人的憤怒,專門挑中別人的苦痛。


    像方濟秀這樣有著可怕信念的人,是難以被撼動的。


    虞玥見到他,一迴想起關於他的劇情,就頗為苦惱。倘若在他殺人後遇見他,她大可如從前那樣匿名舉報,可偏偏她在他還未成為殺人犯之前與他偶然見麵。


    方濟秀是在陳美妍去世不久,才開始殺人,虞玥又無法阻擋生死之事,而陳美妍本就精神錯亂,連正常交流都不能進行,如果陳美妍能有清醒的時刻,虞玥倒是希望她多少能阻止一下方濟秀。


    經過柳泰武的事,虞玥明白殺人欲望是很難克製的,但她越是想到這樣的精神病態者,就越是煩惱,尤其是迴憶起柳泰武後來的經曆。


    柳泰武曾說過她是他的刹車,可她在終有一日還是失靈了。


    而在這個世界,她遇見方濟秀,便知道陳美妍是方濟秀犯罪的催化劑,同時又是他的刹車。


    離陳美妍去世還有大約兩年,那時,方濟秀會轉業成為海警中的巡警,並開始作案。至於目前,他倒是沒什麽動靜,還是一個很乖順的兒子。


    思及此,虞玥收迴思緒,垂眸看向手機,打開方濟秀發來的短信——他從護工那裏聽到她調至成運的消息,便發消息關心詢問她。


    虞玥盯著這信息片刻,快速迴了信給他,便不再想那麽多了。


    在這之後,虞玥專注於手頭上的案子,一時間忙起來便誰都拋諸腦後。


    時間過得很快,一年匆匆而逝。


    虞玥從特搜部調到了刑事一部,她在這裏負責的第一個案件是關於大學教授性騷擾學生的事件。


    成運大學的一名大四生因為畢業問題,和負責她的教授交涉,誰知道教授竟然提出不合理的交易請求,這位女學生一開始氣憤卻選擇忍氣吞聲,隻是婉拒了教授的建議,可教授罔顧她的意願,一次次地騷擾她。


    案發那天,教授給女學生布置了很多任務,讓她拖延到夜幕降臨才終於完成,又叫女學生一做完就去辦公室找他匯報。女學生有些擔憂,但不希望教授繼續有理由針對她,就還是去了教授的辦公室,沒想到教授居然膽大包天,在辦公室裏再次對她進行騷擾。


    女學生衣衫不整地跑出辦公室時,被教授的助理看到,助理進到辦公室又瞧見裏邊頗為混亂,教授的麵色很難看,臉上還有一個巴掌印,助理詢問教授發生什麽事,教授卻絕口不提。


    直到次日,女學生在舍友的陪伴下,去報了警。


    虞玥合上檔案,這起案件的人證物證看似都有了,但她總覺著還有些疑點。她已經見過女學生韓仁珠和教授李正,韓仁珠的證詞和警方記錄的一樣,而李正依舊保持沉默,什麽都不願意說。


    思及此,她叫上搜查官一起去成運大學,準備再聽聽韓仁珠和李正周圍人的證詞。


    即使這大學為了降低這起案件的影響,學校裏的很多老師都被下了命令,不準再提及關於這案件的事情,虞玥也仍舊從不少學生那裏得到了一些消息。


    虞玥詢問過韓仁珠的同學後,便去了李正的辦公室,正好碰上了一個教授下課迴來,他看見虞玥,還很友善地問了她一句。


    “請問是因為李教授的事來的嗎?”


    聞言,虞玥轉身望去,入目便是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他看著是個嚴謹有禮的人,同她的目光對上後,還保持著溫和的微笑。


    “你好,我是金伊瑟檢察官。”虞玥並未隱瞞身份。


    “原來是檢察官,你好,我叫金木正幸,是從日本來的交換教授。”金木正幸自我介紹了一遍。


    虞玥還有點詫異,他的韓語倒是說得很流暢。


    接下來,金木正幸把虞玥請到了他的辦公室裏。


    “雖然我來這所大學的時間並沒有很長,但就我所知,李教授是個好老師,他對學生很嚴格,不會隨便敷衍自己的工作,對於這次的事情,我隻能說我很意外,也很不願意相信。”


    跟金木正幸一番交流下來,他對李正的評價是頗高的,這和虞玥從大部分李正的學生口中所知,是吻合的。


    隻不過,也還是有一些學生對李正的為人持保留意見,甚至因為這次的性騷擾事件而篤定李正的人品不佳。


    畢竟,李正平常在工作和交際上都是很少與人深入交往的,他似乎並沒有比較親近的同事或朋友。


    “謝謝您,金木教授。”虞玥誠摯地道了謝。


    金木正幸麵對虞玥的道謝,反而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你太客氣了,可惜我應該幫不了更多。”


    “您是第一個敢和我說李正教授的老師,所以我很感激您。”不管如何,金木正幸的話對虞玥是有些用處的。


    金木正幸有點訝異,隨即,他好似想起了什麽,才恍然般地道:“原來是這樣,真是抱歉,其他老師並非故意不協助調查的,他們隻是礙於……學校的名聲,我不太懂這裏的規則,不過還是能理解他們的想法。”


    虞玥微微頷首,“我明白,如果你不希望你的名字出現的話,我會處理好的。”


    “不,你誤會了。”金木正幸笑了笑,“我不介意這些,如果檢察官還有需要我的地方,可以盡管聯係我。”


    語畢,金木正幸從口袋裏取出自己的名片遞給虞玥。


    虞玥自然接下了,以防萬一。


    然後,金木正幸起身送虞玥離開,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他的笑容才驀地散去。


    沒過多久,虞玥便找到了李正隱瞞的事實——他前些年出了車禍,妻子去世,而他則有了不舉的後遺症。


    他之所以麵對韓仁珠的誣陷還保持沉默,就是不希望讓人知道這個真相,或許是擔心被人恥笑。


    虞玥查到了這個,便撤了訴,雖然和上級提交過李正車禍事故的證明,但對外並未直接表明李正事故的後遺症,撤訴理由是證據不足。


    韓仁珠似乎對此有些不滿,可在虞玥親自去找過她之後,她就閉了嘴。


    原來,韓仁珠一直對李正心存愛慕,她說她感覺得到李正也喜歡自己,偏偏他還狠心一次次地拒絕她,案發那天,李正仍然對她的親近不為所動,她終於因愛生恨,就想著幹脆毀了他。


    虞玥將韓仁珠的動機說了出來,又提及她誣陷李正的事,是由於李正不計較,警方和控方才沒有繼續追查下去。


    就這樣,虞玥本以為事情已經結束,然而,在她這麽想的時候,卻忽然發生了一起殺人案,被害者就是韓仁珠。


    韓仁珠被害後的第一個嫌疑人便是李正,但他很快就洗清了嫌疑,因為他有不在場證明。


    虞玥去聯係過負責這案件的刑警,得知了韓仁珠的死因是窒息,隻不過,那刑警說非常奇怪的一點是,韓仁珠的右耳被利器割下,不知所蹤。


    聽到這個後,虞玥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了方濟秀。她本立即否認了這個念頭,又有些不確定。


    想了想,她在第二天便請了假,去了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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