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魁驚慌的喊著,慕郕的生死刺激著簫魁身上的每一根汗毛,全身冰冷,除了心髒還麻木的跳動著,他已經驚慌得完全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他用手拚命的扒著石頭,奈何這些石頭猶如它們本身的質地一般固執和堅定,根本無法讓它動彈一下。他氣的發抖,這些名為‘石頭’的石頭,什麽時候這麽不像石頭了。


    瞿辛和染月走了過來,瞿辛看著坍塌下來的那麽大麵積的山,竟也不知從哪裏著手。


    “慕郕?”一向比較斯文的他也大聲的嘶喊了一句。可是,除了風聲,依然什麽都沒有。他聽見自己的心髒就那麽咚,咚的跳著。跳得自己都快有些受不了。


    經曆了那麽多苦楚和艱難都活下來了,沒想到在這一片的破石頭麵前,卻埋葬著年輕鮮活的性命。生命,如此頑強而又脆弱。


    在命運麵前,瞿辛的腿軟了,無聲中軟了腿,跪在了眼前的廢墟。滿目荒涼。


    “慕郕?”他邊喊著,也一邊伸手去搬石頭,他也萬萬沒想到這個看似破舊的廢墟石頭,居然根本就無法搬起,即使很小的石頭,幾乎要用掉整個人的真氣才有拿起的可能。


    他沮喪的放下試圖撿起的石頭,閉上眼,皺起的眉毛說明著他內心的無比痛苦。


    染月臉上也蒙上了一層陰影,和慕郕同門那麽多年,共患難過那麽多次,沒想到,人就那麽沒了。她怎麽也沒想到此時的自己竟然還是會有些難過。


    但是一想到他那句下麵有出口,才讓瞿辛對他動手的話。染月心中的難過又立即少了好多。若非如此,恐怕神器已然是屬於自己的了。


    “葬身於此,他也應該安慰了。”染月想著這裏是從前風神所犧牲的地方說道。


    正在竭力搬著石頭的簫魁,此刻哪怕是染月如此尖酸的話他都沒有聽見,顫栗著雙腿站了起來,朝著更遠的地方失魂落魄的走著。


    “慕郕?慕郕?”他邊走邊喊,像個遊魂一般。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已經是過去了一個時辰。瞿辛雙膝跪地,雙手捂著臉,難過著。


    “你們是打算在這裏守一輩子嗎?”染月問道,她也絲毫不認為自己的話近乎殘忍,一個剛剛還活生生的人從此消失在這世間,伴隨著他所消逝的還有著一切的關係和關聯都已經被埋葬,她竟能如此冷靜。


    瞿辛用兩手狠狠的摸了幾把臉之後,站了起來。看著這一堆的廢墟“你的疏籬怎麽辦?”


    說完他突然想到,慕郕若是死了,疏籬自然也活不了。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對疏籬總有一種非常的親切感,想到這裏,他想急著迴去了。他希望還能見那‘孩子’最後一麵。


    他朝遠處望去,看見簫魁遠遠的失魂落魄的拿著劍在這片荒無人煙的地方喊著慕郕的名字。隻可惜慕郕已經聽不見了。


    他快速的朝著簫魁的方向走去,任由他留在這裏,一定會出事的。


    正在踉踉蹌蹌前行的簫魁,忽被人抓住了手,樂得原本迷迷糊糊的一下就笑開了顏。“慕郕,慕郕活過來了。”他激動得幾乎整顆心都要跳出來,眼淚瞬間從眼眶中滑落。


    當他轉身的那一刻,夢境的美好轉為現實的殘酷。噩夢使他一下清醒,他恨眼前的這個人,他無比討厭眼前的這個人—瞿辛。


    “為什麽是你?為什麽是你?”簫魁幾乎吼道。


    “不,我要找慕郕,我要找慕郕。”他恍惚中沒有再多看瞿辛一眼便轉過身,繼續朝前走。


    瞿辛一把拉住他“你這是做什麽?他已經被埋在地下了。我們根本無法搬起這石城裏的石頭。”他憤怒的說道,同來的夥伴已經死了一個,現在馬上另外一個就要瘋了。


    “誰說他一定被埋在下麵了?說不定他在石頭上麵。隻是暈過去沒有聽到聲音而已?”簫魁吼道,然後甩開瞿辛拉住自己的手。


    “你閉上眼,感受一下周圍,還有他的氣息嗎?你別自欺欺人了。”瞿辛說道。


    聽到此話的簫魁,紅眉綠眼,惡狠狠的看著瞿辛“沒有氣息就能證明他死了嗎?沒氣息就一定證明他死了嗎?”此刻腦袋混亂的他隻能重複他的願望,卻不能更冷靜的看到客觀事實。


    “你再這樣也是毫無意義的。”瞿辛繼續勸道。


    兩個人吵得麵紅耳赤,而周圍依舊如此,環境裏的所有造物對這兩個人的吵架毫無興趣,也就更談不上對埋在地下的慕郕有所悲傷。


    簫魁紅著眼圈看著瞿辛,他眼裏的瞿辛從未有過那麽陌生。那麽討厭。


    “走吧,我們迴懸圃吧。”瞿辛說道。


    “要迴去你們迴去。”簫魁說完轉身繼續朝前走去。


    瞿辛再一次一把拉住這隻憤怒的野獸“你到底想做什麽?”


    “放開~”簫魁轉身看著瞿辛拉住自己手臂的手,發狠的說道。


    瞿辛沒有放“你到底要做什麽?”簫魁不告他他要做什麽,他瞿辛就沒打算放開。


    “我一定會找到慕郕的,我再說一遍。放開~”說話間簫魁的眼神比剛才還要不客氣。


    “好,我陪你找。”瞿辛說完放開了手。


    兩人在廢墟裏,心痛的走著,小心翼翼的喊著,謹慎小心的聽著,期許著他們口中所喊的名字能有所迴應,那麽,他們一切的難過,心痛,和擔憂都是值得的。


    可是,悲傷和失望從來都最喜歡在人生軌跡中紮根,兩個時辰過去了,在廢墟中走了一圈的他們始終沒有聽到慕郕的任何迴應。


    這在瞿辛的意料範圍之內,就憑著這些有著力量的石頭,慕郕是你難以存活的。


    “走吧,你忘記疏籬了嗎?她可是慕郕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我們早點迴去,說不定還能見上一麵。”瞿辛說道。


    “你們走吧,我不相信他就這麽走了。”簫魁已經喊的聲音都沙啞了。


    “你我連一塊巴掌大的石頭都要用盡全身真氣,你認為慕郕還有生還的可能嗎?你醒醒吧?你清醒一點行不行?”


    “不行,要走你們走。”簫魁悲傷無人能懂,慕郕若是真死了,也是為他簫魁而死的。這份情誼,就這麽快的消逝去,他簫魁是怎麽都接受不了的。


    “愛走不走,他要死在這裏沒有人要攔著他。”染月生氣的說道。


    瞿辛看著最後跟上來的染月“你先迴去吧。”


    染月瞥了一眼簫魁沒說話,簫魁也轉身繼續往前走,瞿辛隻得隨後跟上。


    豈知,染月趁著悲傷的忘乎所以的簫魁不注意的時候,一掌劈了過去。


    剛才還像一頭野獸的簫魁,一時間腳就軟了,朝著後麵瞿辛的方向倒來,瞿辛連忙接住比自己壯實多了的簫魁,然後看著染月。


    “他醒來一定會要殺了我,不過,再未迴到懸圃之前,我不打算讓他醒來。”染月看著瞿辛。


    “你覺得呢?”繼而又問道。


    “你不是一向討厭他?”瞿辛對染月的舉動有些不解。


    染月冷笑了一下“已經死了一個,我不想下次有危險的時候就剩下你和我。總要有人犧牲吧,你說呢?”


    “靜王的算盤,自然是打的不差的。”


    “這話怎麽說?瞿師兄這次的收獲可是不小。”染月看著瞿辛饒有意思的說道。


    “哦?”瞿辛看著染月,這個曾經和自己生命差點有著親密聯係的女子。


    “死的那一個,可是你未婚妻的死敵。不用自己動手,從此和她的隔閡就可以煙消雲散了。這不就是瞿師兄你的收獲嗎?”染月多少有些嘲笑瞿辛的意思。


    瞿辛笑了一下沒答話。


    “我們還是先迴懸圃吧!”說完,他帶上簫魁朝著石城門口走去。


    三人到了石城門口,瞿辛和染月轉身看著石城。來的時候是四人,如今,卻隻剩下三個人了…


    最後歎了一口氣,轉身出了石城。三人禦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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