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響力度多變微妙,節奏急速轉換,活潑輕快,同時帶著巨大的張力,但最低音又仿若情人之間的絮絮低語。如此一個完整的畫卷緩緩展示在眾人麵前。


    ……最後一個音符落地。


    黃啾啾輕輕吐了口氣,眨了眨眼睛,呆呆站在台上。片刻後她下意識去尋謝易之,這是她在一個月練習後形成的習慣。果然,見到謝易之小幅度的點頭,黃啾啾開始從自己的世界裏慢慢走出來。


    五位評委這迴沒有出現你看我,我看你的情況,而是各自坐在位子上沉思。


    帕爾瑟移了又移屁股,好像椅子上有釘子一樣。他看一眼黃啾啾,搖一次頭,完了還要再歎口氣。就連身後站在旁邊的謝易之都能看出他的猶豫。


    “華國人就是麻煩!”帕爾瑟低頭恨恨道,卻又是第一次舉牌的人。


    ——依舊是綠牌。


    這下連台下的畢朱也看出點什麽了,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咂摸出一點味道:“這……波蘭評委好像還挺看重啾啾的。”


    路姐搖頭:“啾啾之前敲定音鼓真的屈才了。”


    她說這話也不怕得罪邊上的程輝圭,畢竟程輝圭也知道小提琴和定音鼓不能算一個級別的,哪怕一個樂團表演時隻有一個敲定音鼓的,且還是樂團定音的重要人物。但小提琴在國際地位上確實是高,不是定音鼓所比擬的。


    如果小提琴的滿級大佬和定音鼓的滿級大佬站在一起,雖然大家業務能力都強,但小提琴大佬就是要吃香一點。


    台上評委一度陷入沉默,隻有舉了牌的帕爾瑟輕鬆了不少,他翹著腿等著四位評委舉牌,這迴也不看黃啾啾,不罵她了,隻盯著四位同僚。


    華國評委第二個舉牌,是紅牌。帕爾瑟嘖了一聲,沒說話。接下來另外兩個評委也舉牌了,一個紅牌,一個綠牌。如此一來決定權最後落在了施特斯身上。


    眼看著施特斯要舉起紅牌,帕爾瑟直接急道:“你幹嘛!”


    施特斯扭頭看了一眼帕爾瑟,手卻還沒停住。帕爾瑟沒忍住,居然一個躥步按住了施特斯的手:“有話好商量,別胡亂下決定。”


    評委桌子上的麥克風還開著,一點動靜便能傳得清清楚楚。


    台上台下眾人:“……”


    幾位評委扶額,這波蘭評委任性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由賽就仗著自己是評委,各種打擊選手,也虧得他說的全在點子上,不然主辦方怕是要氣死。


    華國評委朝身後的指揮們使了個眼色,幾人立刻把麥克風給關閉了。


    幾位評委們不好讓帕爾瑟這麽明目張膽幹涉施特斯的選擇,隻能認命地全圍了過來討論。


    “我覺得她還能再拉一場。”帕爾瑟一臉無賴。


    “技巧太差,基礎不夠。”施特斯實話實說,也沒因為黃啾啾和謝易之的關係而有所改變。也許正是因為謝易之,施特斯才會對黃啾啾要求更高。


    “她也沒拉錯。”帕爾瑟據理力爭。


    華國評委這時開口:“話是這麽說沒錯,但是這位選手……實在不太說得過去。”


    天賦是好的,對曲目的領悟也相當驚人,但矛盾的是她拉琴的時候就像生手,稱得上‘難看’了。


    “你們華國人有毛病?”帕爾瑟急怒道,“她可是華國人!你不選她?”


    華國評委一陣無語:“這裏的選手都是華國人。”


    施特斯沉默良久道:“帕爾瑟,她不像學院派,基礎不行。”


    這也是為什麽經常性出現某位野路子出身的人,在某次比賽能力壓正統出身的樂手,但後麵如果沒走好路,又很快落下來。因為僅靠一點天賦出頭,基礎不紮實是不夠的。而後者又穩紮穩打,厚積薄發自然走得更遠。


    帕爾瑟狠狠皺著眉:“你們別忘了,我們來這的目的。不就是挑選有潛力的年輕人,你們這算什麽?”


    說著越來越氣,帕爾瑟幹脆迴到自己的位子上,拍了拍桌上的話筒,讓它能發聲。說不通施特斯,帕爾瑟將火撒在了台上一直站著的黃啾啾身上。


    “你怎麽學得小提琴,基礎這麽差?”帕爾瑟氣得金色的腦袋都快冒煙了,“哪個老師能教出你這麽一個奇葩,十幾年的琴學得狗肚子裏去了?”


    幾位評委沉默著聽著帕爾瑟發火,他們和帕爾瑟一樣,都下意識認為黃啾啾不是正統的音樂學院出身,自己在外麵摸索出來的,卻沒往時間上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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