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瀟接過那符籙之後,便仔細的查看起來;隻見到在符籙之上,刻著細密,繁奧的符紋;上麵泛著淡淡的青光,同時,有溫熱的感覺傳來;不一會兒,又有些冰涼,握在手裏,頗為舒適。


    但除此之外,蘇雨瀟也看不出任何異狀;暗道這符籙著實詭異,丁宣儀見到蘇雨瀟看個不停,生怕有所損壞;隨即,便走到蘇雨瀟的麵前,一把奪了過去;口中還不忘道:“蘇少爺,這東西寶貴著呢;可別弄壞了….”


    說罷,丁宣儀便將那符籙藏在了袖中,接著去擺弄攤位上的東西;毫不理會圍攏在身邊眾人的非議;柳聲瑤看著丁宣儀這般謹慎樣子,倒是愈加覺得這符籙乃不凡之物,丁宣儀所說之言也非虛假。


    他今日來此,本就是為蘇雨瀟想求取一道平安符,此刻,這翠綠符籙已然引起了柳聲瑤的興趣;隨後,便見柳聲瑤走上前去說道:“丁伯,這符籙我要了,不知要多少銀錢?”


    聞言,丁宣儀眉目一亮,眼角閃過竊喜之色;而後,緩緩攤出五根手指來,在柳聲瑤麵前晃了晃;見此,蘇雨瀟仍舊覺得這個有些貴,喃喃道:“五紋錢,這可比祖廟中的貴多了….”


    “咳咳…”聞言,丁宣儀不自覺咳了幾聲;隨後,神色異常鄭重的向著蘇雨瀟道:“蘇少爺,我這符籙可是仙人所贈,五紋錢可買不了;少說五兩銀子…!”


    “什麽,五兩銀子;你幹嘛不去打劫啊,這麽一枚符籙,竟然五兩銀子,祖廟裏的平安符,可比你這好多了!”聞言,蘇雨瀟頓時詫異道。


    五兩銀子,在神州北地中,對普通人家,絕對價值不菲;蘇雨瀟乃是名劍山莊的少主,五兩銀子雖然不算什麽;但是要他拿出來,去買這樣一個似真半假的東西,他還是頗為不願的,總覺有些上當了。


    一旁的柳聲瑤同樣蹙眉深思,顯然對這個價錢有些難以接受;但見其在原地緩緩思量一陣後,目光閃過堅決之色,隨即便說道:“好,五兩銀子我要了,丁伯,將這符籙給我吧!”


    說著,便見到柳聲瑤從腰間的錢袋中倒出了全部的碎銀,堪堪五兩銀子,全部交給了丁宣儀;丁宣儀忙笑著接過,口中還不忘說道:“嘿嘿,聲瑤,還是你識貨;有老柳的風範…”


    蘇雨瀟心中暗自嘀咕不已,連忙上前勸阻道:“聲瑤,五兩銀子能在祖廟內買許多符籙了;為何非要買這此符籙....;我們還是不要買了,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可以買了送給你啊。”


    邊說,便見到蘇雨瀟從自己袖囊中探去;柳聲瑤見此,連忙拂住了蘇雨瀟的動作說道:“不行,雨瀟哥;此枚符籙必須我自己買;而且,這東西,我也很喜歡呢,你看,多漂亮…”


    柳聲瑤白皙的麵容上,泛著甜笑道,說罷,還將那翠綠閃著靈光的符籙舉在空中晃了晃;在陽光的映射下,那光芒越發迷人奪目;蘇雨瀟聽著她決然的語氣,便知此事已然無法更改了。


    “而且,這符籙可是給你買的;你不能不收…”隨後,柳聲瑤又這般說道。


    “送給我…?”蘇雨瀟狐疑道。


    “不錯,以往的時候;都是雨瀟哥你送我禮物;半月前,你昏迷不醒;我甚為擔心,可是看著你躺在床上,我卻無能為力…;如今,買下這符籙,希望它能護你一世平安,也算我的心意,你可不能不收的!”柳聲瑤的話語異常堅決,言到最後,又有無奈之色透出。


    說著,柳聲瑤便將那符籙遞讓到他麵前;蘇雨瀟怔怔看了幾眼後,最終還是將那翠綠的符籙收了起來,放入秀囊中;於此,柳聲瑤才滿意的笑了出來。


    圍攏在身旁的眾人議論紛紛,柳聲瑤與蘇雨瀟都不喜歡被人議論;沒多久,兩人便向著祖廟中走去了。


    其實,祖廟之內並不大;一眼便可將其中景色看盡;院中都是青灰石板鋪墊而成;正中央處,則擺放著一隻巨大的銅鼎;鼎內便可供放焚香;此刻,便有許多檀香插放在其中;香煙嫋嫋;肆意的在祖廟中熏著…


    在這鼎的兩側,則是許多寬敞的房間;有許多人進進出出,異常熱鬧;兩人對此並不奇怪,在往年時,祭祖時期都是如此的。


    祭祖時,附近的居民都會在廟內自行烹煮食物,宴請來往之人;因為此,都會引來許多人來到祖廟之內;孩童,青年,老年人在這廟中,或而嬉戲玩耍,或而攀談對飲;一切種種,都顯得極為熱鬧祥和。


    越過院中的大鼎,便是主殿,主殿內供奉的便是傳說中的濟難之祖;蘇雨瀟對這裏異常熟悉,與柳聲瑤走在院中,也並不急切進入殿內祭祖;目光看著擁擠的人流,忽然之間,好似能遺忘了之前所有的事情,心情也開始輕鬆起來。


    ※※※


    遺忘了鑄劍坊的神秘人,遺忘了窗外的女子,遺忘了長安巷的昏迷,遺忘了殘劍訣….;目光穿越人潮,在喧囂中看到了寧靜。


    正看著,突然間,在不遠處有一陣輕笑聲傳了來;是位女子的聲音,異常清脆悅耳,還充斥著一絲柔媚到心裏的酥軟;讓人聽後,不自覺的會被這聲音吸引;不過,蘇雨瀟聽在耳中,隻覺這聲音有些熟悉,好似在哪裏聽過。


    心中好奇之下,循著這聲音;向著人群中的一側看了去,但這一看去,卻讓蘇雨瀟渾身大震,心中猛跳起來,這女子竟然是他所識之人。


    隻見到在人群的不遠處,正有一對男女在交談著;其中那男子手持折扇,看起來風度翩翩,倒也生了一副俊俏模樣;至於那女子,身穿紫衣,肌膚白皙;女子修眉端鼻,眼如秋水;麵容時而冷肅,時而柔媚燦笑,如新月之暈;有著讓人難以抗拒的誘惑。


    這女子正是當日出現在長安巷中的女子,霎時間,當日的景象再度浮現在蘇雨瀟的麵前;女子溫存的話語,精致的容顏;還有那會變換妖臉的詭異,一幕幕,再度想起來,蘇雨瀟還是有些懼怕。


    雖然那日昏迷後的所有事情,蘇雨瀟都難以想起來;但是直覺告訴他,這女子與尋花道士都是身懷法術之人,並不是尋常人可比;恐怕這兩人真如蘇原所猜測那般,是修道之人;蘇雨瀟在心中這樣想著。


    此刻,那紫衣女子粲然而笑;而其身前的男子則一副癡迷之狀,顯然是被女子的美貌誘惑到了,人群中吵鬧,蘇雨瀟並不能聽清兩人所談之話。


    但見女子在不經意又會浮現出鄙夷之色,蘇雨瀟猜測女子可能也如那晚對他一樣,將麵前男子迷昏;畢竟,這女子的真實樣貌,可並不是任何人能接受的。


    “雨瀟哥,你在看什麽?”這時,柳聲瑤也發現了蘇雨瀟神色有些異常,不禁出言這般問道。


    隨後,柳聲瑤也循著蘇雨瀟的目光看了去;待看到那紫衣女子時;麵容頓沉,而後挑了挑眉,換上一副大有深意的笑容來,就此問道:“雨瀟哥,很好看吧?”


    那如小貓兒般的指尖了張了開來,嘴角上揚,讓人摸不清思緒。


    蘇雨瀟聞言,可並沒有曉得柳聲瑤的心思,遲疑道:“什麽啊…;呃…,好看!”


    “你…!”一瞬間,柳聲瑤的話語為之氣結;神色頓時萎靡起來,顯出了失望。


    “既然好看,你自己看就好了;我獨自進殿參拜,你不要再跟著我….


    ”


    說罷,柳聲瑤便向著殿內跑去;見此,蘇雨瀟有些懵懂的抓了抓頭;他可不明白柳聲瑤為何要生氣。


    但見此,蘇雨瀟自不會棄柳聲瑤不顧;唿喊了幾聲後,見到柳聲瑤毫不理會,蘇雨瀟隻能快步追了上去;在追去的一刻,還不忘迴眸看了紫衣女子幾眼,待發現紫衣女子依舊與那俊俏男子在攀談,根本沒有注意到他,蘇雨瀟才徹底放下心來。


    主殿內,隻有三丈方圓;不過,兩側倒是有不少廂房;在殿內的中央,則是一尊站立的石像,呈玄黑色;這石像便是傳聞中的濟難之祖了,整個石像顯得滄桑異常,眼眸低沉;兩隻手臂,做合攏狀,躬身施禮的樣子。


    蘇雨瀟不隻一次來到這裏,不止一次的注視著石像;最終發現,這石像很普通,濟難之祖的樣子,也與尋常的農夫相差無幾。


    在石像的兩側,則是立柱;其上雕刻著各種精致的花紋;而在石像前,則是供桌,其上放著瓜果等祭品,而在其前方,則是放在地麵上的數個蒲團。


    此刻,在殿內來來往往的有數十人;本是並不大的殿宇,顯得有些擁擠;常年在這廟宇之內看守的則是一位當年受過濟難之祖恩惠人的後輩子弟;在此製作些平安符,做些祭奉之物為生。


    但如此說法,也是傳言而已;畢竟濟難之祖可是千年的人物;可從未有人能證實的;而這座祖廟自濟難之祖去世後,便存在了;同樣是年代久遠之物;除卻廟宇每隔幾年會重新修葺外,這石像卻是一如往昔,從不曾有破損過。


    對此,蘇雨瀟從沒有仔細去探尋過;隻是在眾口相傳中,這乃是濟難之祖廣施善行,感化上蒼而為。(未完待續)


    ps:請大家務必要看楔子,要不然真會有閱讀障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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