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越過這高大的石門之後,蘇雨瀟便見到了一幢讓人難以忘記的殿宇。


    縱目望去,赫然見到前方的殿宇極大,在蘇雨瀟的印像中,此處殿宇還要比整個濟難河之地大上兩倍有餘;但是,這宮殿內的陳設並不細致;相反,透著一股蠻荒的原野之氣;站在殿宇門口,仿佛彈指間,刹那永恆。


    蘇雨瀟也從未見過這般詭異的殿宇,隻見到前方殿宇乃是規則的四方之形,兩側的石壁都被削的極為平整,在石壁上還雕刻著不少壁畫。


    而自這兩側的石壁上,還有烏黑的索鏈延伸出來;蘇雨瀟目光順著這索鏈上看去,竟然見到這索鏈居然連著殿宇的中央處,在那裏有一隻巨大的銅鼎。


    這銅鼎三足兩耳,其上的圖案異常繁複,較遠的距離,蘇雨瀟也看不清楚;而那兩條索鏈恰好栓在巨鼎的兩耳之上,死死的將巨鼎固定;而視線越過巨鼎,所見景象更是讓蘇雨瀟瞠目結舌。


    在巨鼎之後的七八丈遠處,乃放置著十二麵銅鏡;這十二麵銅鏡皆被鑲嵌在一個個獨立的高聳石座之中,這十二石座以一個半弧狀的排列陣氏矗立在前方,中心處的石座正對著那殿宇中央的巨鼎。


    此刻,在那左側的第三個石座上的銅鏡中,恰好有一束金黃色的光芒射了出來;正巧照射到了那銅鼎之中,這一看便是人力而為;但在蘇雨瀟看來,卻仿佛天地間的傑作,心中嘖嘖稱奇。


    循著那光芒,蘇雨瀟抬頭看去;這時,他才發現,此處好似在一座山腹之內;而在頭頂處,與那石座相反的方向,竟然在頂端有著十二個豎直的裂縫,那裂縫有一人之寬,恰好也是十二條;蘇雨瀟稍一想,便知這每條裂縫中的光,應該是照射到應對的銅鏡之上。


    如此巧妙的布局,委實有些渾然天成,難以想象;但不知建成如此詭異殿宇的人,在此開鑿石縫與布置銅鏡,又有何用….


    蘇雨瀟無法想通,再度向著頂端山壁上的石縫看了去,金黃刺目,一抹藍色平鋪在後,斂開了天際的驕陽;見到此,蘇雨瀟腦海中忽地靈光一閃,麵上轉為大喜之色。


    “爹,那是天光…爹,我們可以從此處離開這裏了….”蘇雨瀟轉過身向著蘇原大喜的說著。


    突如而來的驚喜,讓他大為興奮;幾日前發生的事情,似乎在這一刻,煙消雲散;那等過的絕望,已然消弭了是非因由,迎來了一個新的轉機。


    然而,此刻的蘇原卻仍舊一副神色凝重的樣子,目光一動不動的看著那十二石座的後方;目光中,閃現著殺氣,讓人望之,頓生懼怕。


    “瀟兒,要小心!”對於蘇雨瀟的話語,蘇原隻是淡淡的迴了一句;隨之,提著劍,便向著前方走了去。


    見此,蘇雨瀟隻能默默跟隨;他不知曉此地會有何危險,但是,蘇原的話語,還是讓他頗為擔心,當下全身也開始警惕起來,不時,向著四周打量著。


    在經過殿宇中央的巨鼎上,蘇雨瀟好奇的向著巨鼎看去;隻見到那巨鼎上還有一隻鼎蓋覆著,更為重要的是,在這鼎蓋上,還有幾道符文靈咒;十分猙獰,血色的痕跡,猛一看去,更添幾分惶恐。


    這靈咒像極了惡鬼圖符,蘇雨瀟本是好奇的心,方一見此,便收迴了目光;這時,蘇原已經來到了那十二石座之前,蘇雨瀟連忙跟隨了過去。


    待走到蘇原身前,蘇雨瀟再度向前看去時;心中更是掀起了驚濤駭浪,順之看去,隻見到在這十二石座之後,竟然還有著一座龐大的地坑,這地坑中,竟然都站立著密密麻麻的甲士。


    在這十二石座之後,沿著兩側修建有旋梯,可以走入到下方的石坑中;而這石坑中的甲士,約有上萬之多,全部身穿著黑色的甲胄,雖是死人,但每一人表情栩栩如生,好似隨時都能活過來一般。


    蘇雨瀟出身名劍山莊,精通鑄劍技藝;此刻,略一看去,下方的這些甲士,都是澆鑄而成,能有如此逼真的形象,恐怕隻有把活人澆鑄,方才能如此的。


    但一想到,上萬活生生的生命,被殺戮在此;蘇雨瀟頭皮有些發麻,難以想象那些可能發生的情景,目光疾速掠過那一張張麵孔,向著石坑中的最前方看去。


    在石坑中最前方,乃是兩座高台,高台之上,有著兩座石碑;隻不過那兩座石碑上沒有任何文字,竟然是兩座無字碑。


    而在無字碑前,地麵乃是一塊塊方形的石板,整個石板組成的石麵上,同樣雕刻著一些詭異的圖紋,像極了符咒,蘇雨瀟自然無法認識;但見其上有著猙獰的厲鬼頭顱,想來也非尋常;而這些石板恰巧將兩座無字碑圍了起來。


    除此之外,更讓人意外的是,在這石板的外圍,竟然還有著一個人在那裏逡巡著;凝望而去,隻見到那人身穿道袍,年約四十餘歲;背負一柄長劍,單看背影,蘇雨瀟隱隱覺得,好生熟悉。


    便在這時,這人似乎也發現了蘇原與蘇雨瀟;調轉了身軀,向著他們二人看了來,這道士眯著雙眼,一張長臉微微斂合,看那樣子,竟似假笑一般。


    “啊,是你…”蘇雨瀟一見到此人,驀然大叫一聲,神色顯得驚慌失措起來。


    “瀟兒,你認識此人?”一旁的蘇原也顯得有些意外,不禁看向了蘇雨瀟。


    “爹,他就是我和你說過的尋花道士,當初在濟難河邊,我曾見過他!”蘇雨瀟如實說道。


    “咦,原來是你啊,小友;你怎會在此處的,貧道給兩位施主見禮了!”尋花道士頗為好奇的打量了蘇雨瀟幾眼後,隨即便笑眯眯的說道,一雙眸子也向著蘇原看了去。


    “道長少禮,日前聽聞犬子瀟兒談及道長;蘇某卻未曾得見,引為遺憾,今日能在此相遇,也算圓了蘇某心中一願,此當真是巧的很;看來一法之緣,遇人隨己此話還真的不假;道長以為呢?”蘇原目露精光,同樣邊打量著尋花道士,邊說道。


    “哈哈,施主高見;蘇小友天資聰穎,又慈善有加;能在此相遇,貧道也高興的很;隻是,貧道不曾想到,施主竟然也是身懷術法之人,但不知施主師承何派?”尋花施了一禮後,麵帶笑容的說道。


    ※※※


    “道長可莫要誤會了,蘇某之法,乃是家祖傳下,並不師承門派的。”蘇原就此迴道。


    聞言,尋花道士麵上現出了輕鬆之色;旋即,撫了撫胡須,笑道:“既如此,是貧道誤會施主了;但施主來此,難道也是有所求嗎?”


    蘇原微微一笑,大有深意的看向了尋花道士;隨後道:“在下已經迴答過道長的問題了,此話,到應該是蘇某向道長求教了。”


    尋花道士聽到此話後,神色一滯;麵色不善起來,但很快,嘴角又掛上笑意,越過了那些澆鑄的甲士,便向著蘇原與蘇雨瀟走了來,邊走邊迴道:“既然施主想知道,那告知你也無妨;貧道來此確實是有所圖,這裏乃是上古遺留的墓葬,有著不少稀罕玩意,所以,貧道便來探上一探,也好探尋生死之道,方如此,才可知生之何異,死之既同?”


    蘇原聽到後,眼角驀然一跳,手中握著的劍,白光忽明忽暗,讓人捉摸不定。


    這時,尋花道士也走到了兩人身前,又說道:“不知施主來此所為何?”


    蘇原神色嚴肅,雙眼眯了眯,旋即道:“蘇某來此也有所求,我被一黑衣人偷襲,他逃來此地,我便追來了。”


    聞言,尋花卻是失笑出來,看了看蘇雨瀟,眼中不經意間閃過嘲諷之色,顯然沒有將蘇原的話當真。


    “道長何故發笑?”蘇原見此,神色冷峭的問道。


    “貧道之所以笑,乃是因為貧道來此,也遇到一名仇敵,與我糾纏不清;實在煩人的很;與施主算是同等境遇。”尋花就此說道,那假笑般的神色,始終讓人猜不透其心思。


    “哦~既然是同等境遇,但不知道長的打算為何,難不成你我聯手離開這裏?道長若是有興趣,再可前往我名劍山莊喝上一杯水酒如何?”蘇原緊盯著尋花道士問道。


    “哈哈…難得施主還有這等雅興;不過,此事卻不急;待我將此殿中的東西取了去,我們再離開不遲;施主既然與我在此有同等境遇,不妨與我聯手,待我取了此處的寶物,你我等同分之;不知施主意下如何?”尋花道士眼珠碌碌旋轉,想了一陣後,便如此說道。


    蘇雨瀟在一旁聽得二人的對話,隻是覺得這尋花道士在此必然有大的圖謀;不過,他談及了與他糾纏不清之人,這卻是讓蘇雨瀟想到了辛憐月此女,也不知此女現在如何了….


    但對於蘇原所說的黑衣人,蘇雨瀟並未曾見到過;所以,此刻也在心底認為這隻不過是蘇原的虛與委蛇之言罷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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