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華若桑便將目光投在蘇雨瀟的身上,隨後便笑道:“那是自然,賀兄所說之人應該便是眼前這位兄台吧。”


    “不錯,正是蘇兄;華兄,今日我前往城外的山上探尋那山中精怪虛實....”當下,賀琨便將不久之前發生的事情告知了華若桑,更是將蘇雨瀟前往山中捉妖的事情講述的兇險萬分,讓華若桑聽後也感到驚心動魄般,如身臨奇境。


    蘇雨瀟在一側卻覺得賀琨的言辭有些言過其實了,不由有些慚愧;不過,賀琨說的倒是事實,雖說有些誇大,但蘇雨瀟也無從反駁。


    “在下蘇雨瀟,見過華兄!”蘇雨瀟向著華若桑見禮道。


    “萬勿多禮,想不到蘇兄竟敢隻身赴險,實在令人敬佩的很。”華若桑同樣還禮道。


    “其實主要倚仗我那好友,在下徒一凡人,也無絲毫作為,不敢居功。”蘇雨瀟並不願邀功,所以,也不想再提及此事。


    “哈哈,這個我明白;不過,蘇兄也不必自謙了;這南屏城如今聽聞那山中精怪人人都活的如驚弓之鳥,更莫提要出南屏城了;蘇兄竟敢去,這便非常人能比了。”華若桑對蘇雨瀟讚賞道。


    “不錯,華兄言之有理;對了華兄,蘇兄乃是外來之人,還未找到落腳之地;我知你家中深宅大院,但人氣卻少了些;所以便帶蘇兄來了。”賀琨見機也將此來的目的說了出來。


    “哈哈...;我倒是何事,蘇兄盡管在此住下;讓我略盡地主之誼;到時,我與蘇兄可要好生暢談一番。”華若桑手掌拍在蘇雨瀟的肩膀上,滿麵興奮之色。


    “這隻怕會多有叨擾吧...!”蘇雨瀟吞吐道。


    “蘇兄盡可放心住下,四海之內,能遇得一誌趣相投之人可是幸事;若是蘇兄再拒絕,可就有些見外了;另外,我這幾日也在想著對付那山中的妖怪,可是一直沒有什麽良策;蘇兄在此,也可幫我參謀。”華若桑執意說道。


    “不錯,蘇兄便莫要再客氣了;你在此一來有華兄做伴,我也放心;再者,華兄在南屏城消息靈通,可幫著你找到那位上山除妖的好友,如此何樂而不為呢?”賀琨也勸說道。


    “那好吧,若是我再推辭,未免就有些不近人情了;如此隻能叨擾華兄幾日了。”見此,蘇雨瀟隻能順勢答應下來。


    “哈哈...;莫說是幾日時間,便是幾月時間也可以。”華若桑灑然笑道。


    餘後的時間裏,三人再交談幾句後,賀琨便離開了;而華若桑則帶著蘇雨瀟將華府的庭院參觀了一番,這華府修建的極為精致與講究,共有數十宅院;在交談中,蘇雨瀟才得知,華若桑也是早年喪母,如今,隻有其父在打理著諸多生意,而華若桑則很少參與。


    而華若桑在問及了蘇雨瀟的情況後,得知蘇雨瀟也早年喪母;不禁起了同情之心,兩人境遇相同,又生了幾分親近之感。


    待將這些宅院逛了一圈後,已是晌午時分了,而華若桑則設宴請蘇雨瀟;宴席中,蘇雨瀟雖不勝酒力,但華若桑盛情難卻,沒過多久;他便有些酒醉了,待酒醒之後,已然是一個時辰後了。


    悠悠轉醒,隻見到在床頭還擺著一碗羹湯;蘇雨瀟砸不砸吧嘴,果然是有些渴了,順勢將那羹湯灌入腹中,而後便下了床;便在這時,忽然間有一陣悠揚的笛聲傳來。


    這笛聲清冽悠揚,又流連迴繞;時而激亢,時而低沉;若雲淡風微時,走過了四時冬夏,花殘葉褪;似因果幻境中,許下了一念滄海,鬥轉星移。


    蘇雨瀟循著這笛聲,向著門外走去;待越過了一道拱門,隻見到華若桑斜倚在闌幹上正在吹奏笛子;而此刻,華若桑也發現了蘇雨瀟前來,當即停下來;看向了蘇雨瀟。


    “蘇兄酒醒了嗎,可還好些?”華若桑問道。


    “嗯,好多了;我不勝酒力,讓華兄見笑了。”蘇雨瀟點頭道。


    聞言,華若桑隻是輕笑著搖了搖頭,並沒有說話;顯然是不願再想談及這些。


    “華兄,你為何在此吹笛子,可是有什麽心事嗎?”蘇雨瀟這般問道,他雖然不懂音律;但看華若桑的樣子,的確是像有心事。


    “蘇兄,你不妨猜測下我先前曲子中的曲意!”華若桑凝望著他,似乎有些期盼的樣子。


    “這個,在下並不懂音律;不過,先前你的曲子似哀似傷,絕非喜事;難道華兄有什麽想做而無法做的事嗎?”蘇雨瀟隻能猜測道。


    聞言,華若桑目光一亮,看向蘇雨瀟更多了幾分喜色,轉而又問道:“蘇兄,你以為人活於世;當以何為重?”


    蘇雨瀟可沒有想到他會問出這般難的問題,一時麵犯難色;想了許久這才迴道:“芸芸眾生,自有其不同;然大道之輪屬,四時之歸序,自有其常理;但凡有命,終如潮有盡時;而其不同,在心念相異;自有一人,便有千萬人;有一念之善,亦有千萬年念之善;有一念之惡,亦有千萬念之惡;而心之一念,尤為重也;當以此克己修身,為心之一念,立於世而求一心之暢快,一念之無悔。”


    華若桑詫異的看著蘇雨瀟,半響,沒有說出一句話來;怔怔的半合著嘴,有些不敢相信這乃是從蘇雨瀟的口中說出來的話語。


    而對蘇雨瀟而言,這番見解,也是曆經了諸般事後,冥冥中潛藏在心底之語;隻是,這般說出來,他也感覺有些語無倫次,不知自己為何會這麽說。看著華若桑的神色,蘇雨瀟有些忐忑起來。


    “華兄,我之見解未免有些粗鄙,華兄隨意聽聽便好。”蘇雨瀟連忙說道,心中卻暗自嘀咕;晌午時分,覺得這華若桑生性灑脫不羈,率性而為;但此刻看來,此人又有些不同,似乎不容於世俗之媚。


    ※※※


    “哈哈...;蘇兄你之見解真是大快人心;我也是如你所想,這人活於世,當該如此的。”華若桑麵露喜色的說道。


    “蘇兄,實不相瞞;近來一段時日,我爹已經逼我接管家業,其實,我卻無心從之;我想就此離開華府,奈何一時又有些放不下;這才在此吹笛舒心;不過,聽聞蘇兄的一番話後,我心中意已決,定不會屈從家父的。”華若桑看著蘇雨瀟滿麵激動之色。


    “哦,那不知華兄誌在何處?”蘇雨瀟又問道。


    “在下想去學那長生修道之術,禦劍乘奔,除妖去魔,恣意縱情。”華若桑如實相告道,蘇雨瀟看他說的暢快,也不禁有幾分傾羨之色;不過,此時的華若桑可不知眼前的蘇雨瀟是一位真正見識過修仙者,並身懷術法的少年。


    “蘇兄,正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能與你這般暢談,千杯也不足道我內心之喜;走,你我再去痛飲一番,今日定要喝他個盡興。”華若桑有意與蘇雨瀟再攀談一番,故而又提出要喝酒;蘇雨瀟心中有些發怵了,不想答應;但華若桑已然拉著他去了。


    見此,蘇雨瀟隻能強撐著又與華若桑喝到了不醒人事;被一眾家仆抬到了客房休息,在酒席中,華若桑還邀請蘇雨瀟與他一起去修習那長生修道之事,但被蘇雨瀟含糊略過了。


    這倒不是因為蘇雨瀟不願修仙,隻是因為他還必須要迴到方天島上去;而且,如今蘇雨瀟更有蘇原為其留下的殘劍訣,已經心有餘而力不足;故而,蘇雨瀟便沒有答應。


    翌日,蘇雨瀟直到半晌方才轉醒,一番洗簌之後前去尋找華若桑;不過,仆人告知他,華若桑依舊未醒。


    看來,華若桑喝的比他還要多上不少;見此,蘇雨瀟隻能獨自一人上街去。


    他並忘記答應風辛的事情,來到這南屏城買到石心玉;至於徐萬期,蘇雨瀟已經告知了華若桑,華若桑已經答應他,會將徐萬期的相貌畫下來供給下人,讓他們在城中尋找。


    若是徐萬期迴到城中,定然會第一時間找到的;此刻,蘇雨瀟隻希望徐萬期莫要在那山上出了什麽事;隻可惜,城中無人在肯去那山中,如若不然,倒是可以派一些人去尋找他。


    至於那隻在山上撿到的鞋子,他也交給了華若桑;華若桑則會另外讓人張貼布告,希望有人能認領這隻鞋子,不過,蘇雨瀟也沒抱什麽期望能得到有用的消息。


    當日發現鞋子的地方,如今若是再讓他迴去尋找;恐怕也很難了,當日在下山途中,他兜兜轉轉,甚至還一度迷路了。


    就這樣,蘇雨瀟在街道上走了沒多久,還未到當鋪;便看到了一家販賣玉質器具的小店,見此,他便走入其中了;雖然風辛告知他石心玉在南屏城最大的當鋪中,可是,他也不知那最大的當鋪是哪家,隻好先來這裏看看,繼而探聽些消息;又或者可以發現另外的靈陽玉石也說不準。


    蘇雨瀟在心中憑空想著,待走入店中後,果然發現這裏的玉器極多,滿目琳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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