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啊?你們幹什麽要綁我啊?認錯人了吧。”連嶸裝傻道。


    問出去的話沒有迴應,連嶸細細聽過去兩旁都有沉穩的唿吸聲傳來。他又自言自語了一陣,依然沒有得到任何反應,也隻好老實的閉上了嘴巴。


    被粗暴的推搡著走了半天,一直到被推倒在冰涼堅硬的水泥地上,摘掉了眼罩,連嶸才眨巴眨巴在黑暗中有些幹澀的眼睛,看清了周圍的景物。


    這裏明顯是一個不大的廢棄倉庫,四壁都散亂的丟著破舊的紙箱,隻有中央空出來一片不大的場地,灰塵浮動在四周的空氣中,光線從窄小的窗戶裏透進來晦暗不明,無形中帶給人一種壓抑之感。


    “連先生,對吧?”一個凜冽的嗓音響起,連嶸望過去,正對麵放置著一把座椅,一個身穿黑色風衣、麵色冰冷的青年男人坐在其中,頭發梳的油亮整齊,正麵無表情的注視著他。


    連嶸敷衍的笑笑,點了點頭。他沒有料想到東窗事發的這樣快,反而有一種豁出去了、一了百了的快感。


    那人眯了眯眼睛,消瘦嚴整的臉部肌肉線條似乎有些僵硬:“東西在哪裏?”


    連嶸心中一驚,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問道:“什麽東西?我都不認識你,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方銘企你總認識吧?我是他的弟弟,藤本彰。”那個高大健壯的好似一尊雕像的男人開口,說出來的是一板一眼,吐字清晰的普通話。


    “……”連嶸最後的一點僥幸心理被打消,他除了繼續裝傻以外什麽都做不了:“哦,您好。方老板我當然認識,不過您說的東西我不明白。”


    “方銘企昨晚和你喝酒時落下的手包中的光盤你應該有印象吧?”藤本彰不慌不忙,語氣始終平直,仿佛勝券在握。


    “我沒見過什麽手包。”連嶸堅持。


    “是嗎?那昨晚你獨自走出一品皇朝時手裏拿的是什麽?大廳的錄像我已經看過了,連先生,我是最講道理的,絕對不會胡亂冤枉人,請你配合。”說著,藤本向他微一頷首,神態卻依然倨傲。


    連嶸就是再鎮定,臉色也難免變了一變。慘了,他沒有想到過一品皇朝每一層及電梯中都設有攝像鏡頭的事實。不過……一品皇朝的安保資料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就被他們拿到手,搞不好那日本人隻是再詐他而已。他要是就這麽輕易的著了他的道,才是天大的笑話。


    “我昨天迴家時沒拿什麽東西,你不用唬我。”連嶸咬牙。


    “是嗎?”藤本微翹起一側的嘴角,露出的笑容在他原本嚴肅方正的臉上顯得有幾分殘忍嗜血,他緩慢的走到了連嶸的麵前,用鞋尖抬起了連嶸的下巴,嘲弄道:“如果我給你看了證據,讓你啞口無言的話,你說我應該怎麽懲罰你這個小騙子呢?”


    連嶸的身體不可抑製的微微顫抖,眼瞅著一個下屬打扮的男人拿過一台微型手提,畫麵上定格著一個身材修長的男子穿著和他身上一模一樣的牛仔、襯衫,手中拿著一個黑色手包走出一品皇朝的大廳的畫麵。


    “還不承認嗎?需要我把鏡頭再拉近些讓你看清楚這上麵的人究竟是誰嗎?”藤本蹲下身來,揪起連嶸額前的頭發,逼他直視自己。


    “嘶……”連嶸疼的倒抽一口氣,急忙改口道:“是我拿了,我隻是掏空了裏麵的現金,就把那個包扔掉了,光盤什麽的我沒注意過。”


    “嗬嗬,小狐狸,謊話編的不錯。手包我已經找到了,隻是裏麵的光盤卻不見了,不是你拿了還會有誰?”


    “那我就真的不知道了,不如你去報警,或登報做個失物招領試試看?”連嶸一口咬定與自己無關。明知是見不得光的東西仍然建議藤本去大張旗鼓的尋找。


    藤本不覺又將他的臉抬起了幾分,笑了:“方銘企是怎麽迷上你的呢?他應付的來你這個小滑頭嗎?真是個受虐狂。你不用狡辯了,如果你真的心裏沒鬼,剛剛為什麽不承認你拿了手包?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說出來,不要逼我。”


    “我以為你們找我要他錢包裏的現金。”


    “不用騙我了,那點錢你不會在乎的,方銘企的家裏放著上萬的現金,為什麽不見你拿?”


    “我喜歡小偷小摸你管的著嗎?”連嶸棋差一招,讓藤本抓到了漏洞沒有辦法繼續圓謊,於是他垂下眼皮,咬緊牙關打死不說。


    至少隻要光盤還在他手上一天,他就還能留下一條命。除了拖延時間,祈禱方銘企或其他什麽人來救他外,他一時想不出其他辦法。


    “那光盤對我很重要,你留著卻沒有用,你把它交出來,我可以給你一筆錢,數目由你來說。”


    “……”連嶸不語,躺在地上像一條死魚,心道,媽的,給我錢隻怕我有命拿沒命花。


    藤本看到連嶸如此不合作的態度也不生氣,依舊平靜的說:“看來我需要先送你一個小禮物做見麵禮,略表我的誠意才行。明天我會再過來。”


    他站起身,掏出一席潔白的手帕擦了擦手,將手帕隨手扔掉。連嶸眼見著那白色手帕緩緩飄然落下,一瞬間遮擋住他眼前的陽光。


    視線一花,藤本已離開了倉庫,而自己的身邊轉眼便圍過來四五個高大強壯、肌肉結實的男人……


    連嶸算是徹底的領教了日本人在折磨人方麵的變態,不隻是肉體上的,更是精神上的摧殘。黑暗的一夜過去後,連嶸全身傷痕累累,已經隻有進氣,沒有出氣了。


    連嶸被冷水不知第多少次的潑醒後,發現一雙油黑蹭亮的男式皮鞋近在眼前。他向上看去,果然又看見藤本那張麵目可憎的臉。他的身後還站著一個人,連嶸好容易聚焦起來,卻看到了方銘企懦弱驚嚇的樣子。


    “嶸嶸……”方銘企心疼的叫道,卻站在藤本的身後不敢上前一步。


    藤本讓開身體,跟方銘企示意道:“你來說服他,不要怪我沒給你機會。”


    “彰,可能真的不是他,嶸嶸不會騙我的,再這樣下去他會熬不住的。”方銘企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看著連嶸被折磨到不成人形的樣子不敢上前。


    “你怎麽還是這麽幼稚?如果他什麽都不知道,就不會這樣堅持,依我看,他可能已經看到過光盤中的內容了,我沒有結果了他也是為了你。你是覺得你給我添的麻煩還不夠多嗎?”藤本貼著方銘企的耳朵咬牙切齒的說,眼神深沉難辨。


    “把光盤弄丟都是我的錯,嶸嶸萬一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方銘企抓著藤本的衣袖急急的辯解。


    “寧可錯殺一千,不能錯放一人。這關係到整個藤本家族的利益,你應該慶幸這件事被我接手全權處理。如果你下不了手,就不要攔著我。”藤本的態度強硬。


    “不……彰,我來勸他,你不要再動粗了。”方銘企慌張的攬住藤本,望向連嶸叫道:“嶸嶸,如果你真的藏了我的光盤,就交出來吧,這件事關係重大,不能拿來開玩笑的。”


    連嶸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他有瞬間的恍然,不知道究竟是這麽被折磨下去好,還是幹脆一死更痛快些。他渾身疼的顫抖,但是心裏憋著一口氣,隻是不想讓那個陰險狠辣的小日本好過。


    “你究竟在迷戀這人什麽?臉麽?”藤本不悅的推開抱住他的方銘企,居高臨下,像看著一隻螻蟻般的看著連嶸,陰森的笑了:“聽說你似乎挺愛美的,不知道如果在你那張漂亮的臉蛋上錦上添花加上幾筆,你是不是會比較配合?”


    藤本伸出手來,一旁立刻有人遞過去一把雕花小刀,他拔刀出鞘,將泛著寒光的銳利刀刃在連嶸臉上方緩緩的比劃了兩下,等待著連嶸的屈服。


    “不……”連嶸被刀光晃得眩暈,第一次感到了深刻的絕望。他看出藤本是說到就能做到的類型,這一次,他是要命還是要臉?


    第53章 烏龍的重生…


    “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固執啊……連先生。”藤本慢悠悠的將刀尖劃過連嶸細致的臉頰,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啊……”連嶸無力掙紮,全身隻能細微的顫抖,指甲緊抓著水泥地麵鮮血淋漓。


    “我數三下,如果你依舊不說的話,我沒有辦法保證你這張迷人的臉蛋以後還能再繼續勾引別人了。”


    “彰!別這樣!你不要再繼續作孽了!”方銘企嚇得大叫,想要立刻衝上來阻止藤本的行動,卻被手下的人架住了身體無法移動,隻能手腳亂踢亂揮。


    “你閉嘴!本來我的計劃非常完美,如果不是你偷拿了那張光盤給我搗亂,現在我怎麽會有這麽大的損失!”藤本站起身來,渾身殺氣騰騰的對著方銘企怒吼。


    “……我隻是不想你再繼續錯下去,趁這個機會收手不好嗎?”方銘企哀求道。


    “你為什麽總是把事情想象的這麽簡單,現在已經不能收手了!如果這筆賬目落在了其他人手上,藤本製造就完蛋了,到時候所有人都要一起死!”


    大聲的嗬斥震的方銘企無法言語,藤本紅著雙眼一腳踩在連嶸的肚子上,逼得連嶸又嘔出一口血。


    “一……二……”


    “光盤我已經交給別人了,如果我出了事,我保證光盤上的內容立刻傳遍互聯網!”連嶸走投無路,隻好孤注一擲,虛弱的叫出聲來。


    “……”藤本眯起眼睛,狠辣的神色仿佛地獄中走出來的羅刹:“果然,是你把光盤拿走了。快說,你把光盤藏在哪裏,我還可以留你一條小命。”


    “嗬,你騙三歲小孩子呢。我把光盤交了出來,還能有命在?”連嶸不屑冷笑。


    “你不交出來一樣是死,隻是會死的更難看而已。”藤本坦誠的說。


    “好啊,那你就來賭賭看,看看我死了,你會有什麽樣的下場?”


    “……”藤本收起了腳,惋惜的看著連嶸:“可惜了,你知道的太多,否則也許我們可以成為朋友。”


    騙鬼啊。連嶸閉起眼睛,偏過頭,不再說一句話。現在的他簡直就是抗戰時期大義凜然,頑強不屈的地下英雄啊,還不如生在動蕩年代,好歹還能名留青史啥的,現在死了也是白死,真是可惜了他的一表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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