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年,這一年凡希格雷塔已經成立了有十七年的時間,與sivnora上台之後的彭格列家族還有由謝匹拉率領的基裏奧涅羅一樣,凡希格雷塔在意大利王國的地下世界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彭格列的勢力早在多年前就布滿在整個西西裏島之上,甚至有隱隱向北發展的趨勢,可無論是明裏還是暗裏的行動,彭格列的人卻總是巧妙地避開了凡希格雷塔家族的勢力。


    於是那些位處亞平寧半島上、不僅要提防著本土的兩個大家族——凡希格雷塔和基裏奧涅羅,同時還受到彭格列的威脅的小家族都在猜測,彭格列與凡希格雷塔是否暗中簽下了什麽協定,不然彭格列也不會一直避開凡希格雷塔。


    可當他們迴頭去看看近年來彭格列與凡希格雷塔之間舉動,卻發現這兩個家族似乎同時把對方無視了似的,無論擴張勢力也好還是別的大大小小舉動也罷,完全沒有敵對的傾向不說,卻也沒有結盟的意思。


    再聯想到彭格列二世上位初期曾經興起的賭局,那些曾經參與過或者想要參與但是因為種種原因沒有參與成功的家族,都不禁開始慶幸彭格列從一開始就將那些賭局給一鍋端了。


    否則他們早就輸得連褲子都沒有了。


    誰能夠想像的到彭格列和凡希格雷塔會保持這種看似和平、卻沒有更進一步的關係這麽多年。


    當初彭格列二世甫一上台就各種擴張勢力,他們以為彭格列若是占領了西西裏島之後一定會向北進攻,屆時肯定會對上凡希格雷塔,可是彭格列沒有;他們也認為凡希格雷塔的首領會察覺危機,不是與彭格列交好就是直接幹上,可是凡希格雷塔也沒有。


    就像是霧裏看花,他們這些局外人——乃至兩個家族內部大部分的家族成員都摸不清這兩個首領的想法。


    就當所有人都以為彭格列和凡希格雷塔會保持這樣的關係直到其中一位首領死去或讓位,局勢卻又發生了改變。


    “你說什麽!”


    坐在辦公桌之後的西爾維婭聽見了塔爾波的匯報之後立刻叫出了聲,對於她上一次這麽失態是在什麽時候,其實就連西爾維婭本人都已經模糊了。


    但是這一次塔爾波帶來的消息,卻讓她完全控製不了自己了。


    “薩格利菲和莎莉在去北方談判的途中遇害了。”


    塔爾波偷偷地看了一眼站在自己的身旁、神情恍惚的老夥伴薩吉沙,知道他一時之間也無法接受女兒死亡的消息——就和西爾維婭無法接受自己的兒子去世是一樣的道理。


    這對小夫妻結婚才兩年不到的時間,如今這麽一走,留下的是才一歲大、還不會叫爸爸媽媽的的兒子塔倫,以及白發人送黑發人的西爾維婭與薩吉沙。


    “我記得娜羅也和他們在一起。”


    雖說是從小就接受著相對嚴格的教育,但是薩格利菲和莎莉這一次還是頭一迴出門談判,所以西爾維婭派了娜羅一起出行,雖說兩個孩子多少有點自保的能力,但是娜羅的戰鬥力甚至高於塔爾波和薩吉沙,有她在西爾維婭也可以放心了。


    可誰知道卻還是出了這樣的事情。


    西爾維婭很清楚娜羅在這樣的情況下,定不會丟下這兩個她看大的孩子不管的。可連兩個孩子都遇害了,那麽娜羅她……


    基本上是兇多吉少了。


    “娜羅她……”


    “她怎麽樣?”


    雖然猜測到了娜羅的下場,但是西爾維婭卻還是不想承認這個事實,她想聽塔爾波親口告訴她,告訴她自己得力部下的情況。


    塔爾波沉默了片刻,最後重重地歎了一聲氣,“她為了保護薩格利菲和莎莉,也……遇害了。”


    “調查到是哪個勢力動的手了麽。”


    西爾維婭握緊了拳頭,雖然她的表情看起來非常的平靜但是塔爾波和薩吉沙卻都知道,這一次西爾維婭決不可能放過動手的人和背後的勢力。


    她的兒子、兒媳還有最看重的部下之一都遇害。


    如果讓西爾維婭相信這是一個意外,或者不是早有圖謀,那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的。


    “是彭格列的人。”


    一直沉默著的薩吉沙忽然開口說道,“他們的遺體剛剛被送迴了本部,我去看過了,能夠製造出那些傷痕的除了彭格列的嵐守外,不做第二人猜想。”


    “彭格列麽……”西爾維婭皺起了眉,“你確定麽?”


    如今彭格列六個守護者裏,除了霧守的斯佩多是上一任首領giotto遺留下來的老部下外,其他人都是從sivnora還是彭格列特別辦公室的首領起,就一直跟隨在他身邊的人。


    他們之中西爾維婭雖說隻對奧爾格比較熟悉,卻也記得其他人並沒有那麽莽撞——否則sivnora便不會留他們到今日了。


    “我曾經和他交過手,”薩吉沙說道,“所以我可以很確定,能夠製造出那樣的傷痕的,在整個意大利王國裏隻有他一人。”


    “看來這麽多年來,我都表現得太好脾氣了,”西爾維婭眯起了雙眼,盡是陰霾的玫瑰色雙眼中閃過了一抹狠辣,“所以才讓他們覺得我、覺得凡希格雷塔好欺負是吧。”


    塔爾波和薩吉沙並沒有接話,可他們都很清楚,失去了愛子的西爾維婭接下來的舉動,定會攪得整個亞平寧半島、甚至意大利意大利王國雞犬不寧。


    “把這一次參加會議的相關家族的資料全部調出來。”


    西爾維婭說道,塔爾波和薩吉沙隻是點點頭,他們知道西爾維婭即使現在怒火攻心,也不會做出什麽糊塗事情出來。


    越是惱怒,她的思路便越是清晰。


    “還有,看好辛格莉德和骸,別讓他們兩個去胡鬧。”


    薩格利菲是辛格莉德的孿生兄長,莎莉是她的摯友,至於娜羅則是骸的母親,他們三人的死亡對於這兩個孩子來說,才是最不能接受的。


    “我想這是不可能的。”


    薩吉沙歎了聲,臉上出現了一些愧疚。


    西爾維婭立刻發現他的語氣和表情不對勁,“怎麽說?”


    “剛才我去看他們的遺體事,辛格莉德和骸也一同去了,我看見那些傷痕時叫出了彭格列嵐守的名字,以他們的脾氣,我想……”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我是說你去驗屍的時間。”


    “兩個小時之前。”


    兩個小時的時間,這足以讓那兩個孩子準備好一切然後出門,說不定早就已經抵達港口、現在都已經上了去西西裏的船了。


    “真是兩個傻孩子,”西爾維婭歎道,“如果是他們三人連手都無法對付的敵人,就憑他們兩個又能做得了什麽呢。”


    她可不想才失去了兒子,就又失去了女兒。


    “現在該怎麽做?”


    塔爾波遲疑著問道。


    “薩吉沙,你立刻把娜羅去世的消息傳到英國那裏去,不管用什麽方法,一定要在一個星期之內讓那個男人知道這件事,”西爾維婭眯著眼睛想了片刻,然後對薩吉沙吩咐道。


    薩吉沙多少也知道點娜羅和那個身在英國的男人的關係,於是點了點頭,立刻離開去辦。


    “塔爾波,你去通知斯佩蘭薩,說我這裏亟需一批貨。”


    “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家主大人麽?”


    “薩格利菲畢竟是他的外甥,”西爾維婭頓了頓,“如果他問起來的話,就告訴他吧。”


    塔爾波點點頭,才走出西爾維婭的辦公室卻又停住了腳步,“那小姐你呢?”


    如果這一次辛格莉德和骸也不幸遇難,那麽同時失去了愛子、愛女的西爾維婭要怎麽辦?


    西爾維婭沒想到塔爾波會那麽敏銳,但是卻一點兒都沒有表現在臉上,“放心吧,我不會做出什麽衝動的事情出來的。”


    雖然這麽說,但是在塔爾波離開了她的辦公室之後,她立刻打開了辦公室中的暗門,進入了隻有她才知道的暗室。


    “你打算怎麽做。”


    西爾維婭點亮了暗室中的蠟燭,然後合上了暗門,這時候她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片混沌,等混沌消散之後,出現的是穿著鬥篷、戴著高帽、身體上纏繞著繃帶的男人。


    至於說話的,是站在男人肩膀上的小嬰兒。


    “我想請你幫個忙,”西爾維婭看著百慕達說道,神色嚴肅,“我有方法將戴蒙·斯佩多的靈魂送進彭格列指環,請你屆時用夜之炎……。”


    這一次薩吉沙雖然說那些傷痕隻有彭格列的嵐守才能做到,但是精通幻術的斯佩多也未必不行。這些年來她對戴蒙·斯佩多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點,這一次那個嵐守無論是無辜也好還是真的是兇手也罷,她都留給了辛格莉德和骸去練手,至於斯佩多……


    新仇舊恨這一迴她一起算了。


    百慕達看著西爾維婭許久,最後點了點頭。


    “我答應你。”


    就在西爾維婭得知了三人死訊的第三天,被眾人牽掛的辛格莉德和骸終於迴到了凡希格雷塔總部,他們的臉上和手上都有些擦傷,西爾維婭雖然不知道他們被衣服遮蔽的地方是否還有更加嚴重的傷口,但是看見兩個孩子平安歸來,她也就鬆了口氣。


    兩個孩子帶迴來的還有一個方形的木箱,當骸解開覆在那個木箱上的幻術之後,屋內的人都聞見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那裏麵放著的是什麽,就算兩個孩子沒有說他們也都能猜到。


    西爾維婭神色複雜地看著兩個孩子,在歎息之後讓兩個孩子自行去解決箱子裏的那個東西。


    薩格利菲去世之後,辛格莉德便注定是凡希格雷塔的下任首領,而失去了小塔爾波和莎莉,辛格莉德身邊也就隻有骸一個人了。


    這一迴他們兩個的做法固然殘忍,但是她又何嚐不是。


    如果這兩個孩子在失去了至親之後還對兇手仁慈,她反倒會覺得奇怪。


    “媽媽,我們……”


    “我明白,”西爾維婭並沒有苛責辛格莉德和骸,“其實你們的做法並沒有錯,我們是黑手黨並非是慈善家,隻是這一次你們兩個莽撞地跑去刺殺彭格列嵐守,卻讓我們都擔心極了。可你們知道麽,我們擔心的並不是凡希格雷塔和彭格列的關係,畢竟他們欠我們三條血債,凡希格雷塔並不介意與他們撕破臉麵。”


    “我們擔心的,是你們的安危,”西爾維婭走到兩個孩子的身邊,輕輕地環住了他們,“如果你們再出現了什麽三長兩短,讓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的我怎麽辦?又讓已經去世的娜羅怎麽辦?”


    “對……”


    “不用說對不起,這一次你們已經做得很好了,”西爾維婭拍了拍兩個孩子的背。


    “接下來的,就讓我來處理吧。”


    這之後,便傳來了彭格列二世的霧守死亡的消息,對於這位彭格列連續兩任的霧守的離奇死亡、屍體上甚至還冒出了顏色古怪的火焰的真相,外麵眾說紛紜。再聯係了之前彭格列嵐守被不明人士所殺、甚至還被割下頭顱的事件,一時間彭格列二世的守護者全都受到了詛咒的謠言大起,這一迴就算彭格列有心壓製,卻也收效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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