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抱著胸,毫無顧忌的在談笑著。


    綾小路從黑木僵硬的眼神中能夠看得出來,他也不希望別人站在他身後指指點點,但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原因,他並沒有出聲驅趕。


    熊穀在洗牌後開始發牌了,他給綾小路清隆和黑木矢一人發了兩張牌,一張明牌,一張暗牌。


    暗牌就是牌麵向下。


    牌已經分到了綾小路的手上麵,他偷偷瞥了一眼自己的牌,明牌是9,暗牌是10,他看過之後便掩蓋了起來,臉上沒有露出什麽表情。


    這讓以為能夠從綾小路清平的表情上看出什麽的黑木很是失望,他打起精神,笑著道:“我不要牌了,你還要嗎?”


    21點的撲克點數的計算是:2至9牌,按其原點數計算;k、q、j和10牌都算作10點,一般記作t,即ten之意。a 牌既可算作1點也可算作11點,由玩家自己決定。


    黑木的明牌是j,綾小路的牌加起來19,已經夠大了,但如果他的暗牌是a或者是一張t牌,綾小路這局便輸了。


    “跟。”綾小路簡明扼要的道。


    熊穀沒有任何表情,又給綾小路發了一張暗牌,這張牌是8,綾小路直接爆牌。


    “我輸了。”綾小路攤開牌,麵色平靜的道。


    黑木大笑了起來:“綾小路同學,你的牌都這麽大了竟然還要牌,我真的對你的勇氣很驚訝啊。”


    他放下了牌,他手中的暗牌隻是一張5,就算加起來也不過15,遠沒有綾小路大。


    如果不加牌的話,這局贏的就是綾小路了,但現在勝利者轉換了。


    綾小路暗道一聲可惜,倒也沒有多傷心,笑著從自己的錢包中掏出了一萬元,遞給了對麵。


    “玩牌嘛,開心就好,輸了就輸了,反正又不多。”


    這句話並不是在譏諷黑木,而是綾小路內心的真實感受,一萬日元對現在的他來說確實不多。


    “綾小路同學你......”黑木本想嘲笑綾小路,但話在嘴邊,他看到了綾小路清平錢包裏麵厚厚一疊萬元大鈔,唿吸不由得加重了,話卡在嗓子說不出來。


    這一疊錢,應該有一兩百張了吧,而且全都是萬元的鈔票......


    綾小路清平也很無奈,他其實並不想炫富,奈何現在日本的移動支付並不普及,許多地方還隻是支持現金和信用卡支付。


    至於錢包裏麵放的錢,隻是為了有備無患而已。


    “你錢包裏麵有很多錢啊,你家裏麵很有錢嗎?”黑木接過了萬元大鈔,裝作不經意的打聽道。


    “還好,家裏麵有一些家業,隻是玩幾把的話無傷大雅。”綾小路笑著提醒道,“就讓我們繼續吧?”


    原來家裏麵是有錢人啊......聽到綾小路清平這樣說,周圍的圍觀群眾紛紛嘖了一聲。


    好幾個人都對他失去了興趣,朝著其他新生走去。


    和他一樣的新生們也被附近的老生找到,不知道用什麽方法也讓他們接受了賭局,和這裏一樣同步賭博了起來,其他的學生們則圍在一旁看著。


    其他幾個新生和綾小路一樣,或主動或被動的被拉上了牌桌,進行著骰子或是撲克遊戲。


    有一件事情是相似的是,他們身邊都有著一個胸前掛著牌子的人,那些老生們毫不客氣的嗬斥著對方,就像是把他們當成了仆人一樣。


    綾小路正想接牌,看到這些人紛紛離去,不解的問道:“他們怎麽都走了?”


    “別在意,他們隻是想要看你輸了之後那副懊悔的表情而已,當發現這裏沒有好戲看的時候,他們自然離開了。”


    黑木聳了聳肩,看著綾小路清平嘿嘿笑了起來,“綾小路同學,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其實是通過考試作弊被塞進來,而不是考進來的吧?”


    “......沒錯。”


    這所學校的學生好像都知道入學考試的門道,看到他那一副確信的模樣,綾小路也沒有繼續隱瞞,直接點頭承認了。


    “我就說嘛,哪有平民會隨身攜帶著那麽多錢的?”


    黑木滿意的點了點頭,摸著下巴笑著說,“你怕是早就知道這所學校的真相了,剛才的一切都隻是表演吧?”


    “不,我是真不知道......”綾小路苦笑。


    他如果知道這裏賭博成風的話,還不如選一個普通點的學校呢。


    不過......原來這些人都是想看自己的笑話嗎?


    那好,就讓他們看個夠。


    綾小路在心裏冷笑著,開始了下一輪的賭局。


    又玩了幾把,讓在場所有人意外的是,綾小路除非是在大優勢的情況下,否則一定會接牌。


    但他的運氣偏偏又不怎麽樣,基本上每次都是爆牌,這種鋌而走險的玩法讓他連輸數把。


    但他卻仿佛不吸取教訓一樣,一直都是這種性子,眼睛都不眨的繼續要牌。


    看到綾小路清平對於輸贏都是一副都不在意的模樣,黑木挑了挑眉,問道:“綾小路同學,難道你不在乎這場賭局的輸贏嗎?”


    “畢竟一萬日元又不多,就算是輸了也無妨。”綾小路清平聳了聳肩,說話間便又要了一張牌。


    是一張k。


    他手上原本已經就有15點了,加上這張牌直接爆牌。


    “是我輸了呢。”


    明明輸了,綾小路卻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再次從錢包中拿出一張紙幣遞給黑木。


    這家夥怎麽迴事?這也太無趣了吧......


    綾小路這種自爆流的玩法根本沒有任何節目效果,完全就是仗著自己的錢多在這裏亂玩,而且他還一直都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樣。


    就像是不斷的在看一個重複播放的鏡頭一樣,這讓周圍想看好戲的同學都感到了無趣,紛紛遠離了他們這個賭桌,去看其他的人的賭局了。


    終於走了......綾小路清平在內心暗叫了一聲“計劃通”。


    在從黑木口中知道這些同學其實是想看他的笑話後,他便對這些人沒了好感,故意用這種自爆流的玩法一波將這些人送走。


    現在周圍終於清淨了。


    正文第一卷 : 第十一章    絕對不能招惹“雜貓”


    一連贏了幾把,黑木臉色卻不太好看。


    “綾小路同學,你為什麽要故意輸給我?”看到圍觀人群紛紛離去了,黑木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了,“這場牌局你根本沒有用心吧?”


    黑木在賭局開始前就已經在暗中做好了準備,決心讓綾小路輸得不明不白。


    然而他還沒有開始發力,綾小路就像是玩moba遊戲中一級便選擇送塔的對手一樣,直接開始了擺爛。


    雖然贏了幾萬日元的確值得高興,但黑木現在卻沒有得到多少贏錢的**......這種仿佛被施舍一樣的贏錢讓他莫名感到了不爽。


    “......果然還是太明顯了嗎?”綾小路抬起頭,無奈的笑了笑,“抱歉,我隻是不太喜歡被人圍觀的感覺。”


    如果是好奇、善意的眼神也就罷了,但綾小路清平從這些同學投來的視線中,明顯能夠感受到嘲笑、譏諷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猴子”一樣。


    這讓他感到很不自在,幹脆一波自爆流的玩法直接將這些人送走了。


    就像是黑木說的那樣,他玩這幾把遊戲都沒有用心,比起眼前的牌局,他更加好奇別的事物。


    就比如,熊穀胸前的“蠢狗”名牌。


    黑木也注意到了綾小路清平的視線,主動開口問道:“你很在意這個名牌嗎?”


    既然他主動開口了,綾小路清平也沒有端著,開口問出了自己的疑惑:“嗯,我很好奇,為什麽熊穀他們要聽你的命令?”


    “你是真不知道嗎?你既然是走後門進來這所學校的,你的家族多多少少會給你介紹一下這所學校的基本情況吧!?”


    黑木真的不太理解,為什麽綾小路明明是被塞進來的,卻對這所學校一無所知。


    看到綾小路那坦誠的眼神,他也放棄了詢問緣由,給他解釋了起來。


    “你注意到他們胸前的名牌了吧?”


    在綾小路點頭後,黑木介紹道,“那是【家畜牌】。每個月,百花王學園的學生會會從普通學生那裏征收資金,因為是強製性的,所以被叫做上納金。


    上納金的額度決定著一切的次序,其中繳納上納金最少的100位的學生,會被學生會認定成“不合作傾向學生”,也就是【家畜】。


    他們必須要在脖子上戴著寫有等級排名及代號的標簽牌,男人被叫作【蠢狗】,女人被叫作【雜貓】,家畜在學園內受到殘酷的差別對待,反抗的話會受到學生會的報複。


    他們是沒有辦法違逆人類的,無論是誰都能夠吩咐他們去做任何事情。”


    “是這樣嗎?但我為什麽在入學手冊上麵沒有看到這條規則?”綾小路提出了疑問。


    黑木無奈道:“這是這屆的學生會會長新增訂的要求,我們學校的學生會掌管著這所校園,所有的事情都要聽他們的。


    你們這些新生也是一樣的,如果你繳納不出錢的話,你也會被淪為家畜。


    雖然你不可能交不出這點錢,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下,不要和學生會作對。”


    “沒有必要繳納這筆錢吧,學生會的權力這麽大嗎?”綾小路皺眉。


    黑木歎了口氣:“在這所學校,學生會就是一切,你必須聽從他們的命令。”


    “必須嗎?”


    “如果有人想要違抗的話,就會有學生會的人來挑戰你,相信我,你絕對不會像被那樣做的。”


    黑木攤了攤手,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就算是你背後的家族也絕對不想惹上他們的。”


    “原來如此。”


    綾小路清平倒也沒有多問。


    這條“家畜”的規則是學生會製定的,不過......他還有一點有些疑惑。


    他斟酌著詞匯問道:“什麽事情都必須要聽嗎?如果是女生的話......”


    在這所學校裏麵的女生大部分都顏值出眾,每個人放在其他的高中都會成為學校矚目的焦點,她們的儲物櫃會被無數春心萌動的男生將告白信塞滿。


    但在這裏,她們卻淪為“家畜”,身份低微,必須像仆人一樣接受別人的命令。


    如果......有人提出“那種命令”該怎麽辦?


    她們難道必須要跪下來,伸出手去抓住“未來”嗎?


    男人很懂男人,綾小路清平話還沒有說完,黑木便嘿嘿笑了起來。


    “這當然是不可能啦!你可以吩咐他們做一些跑腿幹活之類的事情,你不想做的事情也可以交給他們,不過,你可不能提出任何過分的要求。


    一旦讓學生會知道,他們就會派人來找你的,到時候,你不僅要繳納巨額賠償金,還要根據程度接受懲罰。


    輕則成為家畜,重則要被送去敘利亞加入戰場,或者是送去黑心企業去挖礦。”


    明明是學生會長她自己定的規則,卻這麽照顧女生嗎?


    看到綾小路那疑惑的表情,黑木終於有了優越感,洋洋得意地道:


    “雖然是學生會長製定的家畜製度,但她也是女性,自然對女生還是很照顧的,一旦發現有男生做出任何出格行為,到時候她的懲罰可不輕。


    我們男生雖然也能夠使喚女生,不過嘛......為了避免麻煩,最好還是離她們遠遠的。”


    黑木仿佛是在說什麽隱秘一般,故意壓低了聲音。


    “之前就有一個‘雜貓’,因為一個男生無意中用手掃了一下她的衣服,她就抓住那個人的手,大聲的說男人非禮她,摸她的屁股要耍流氓。


    那個地方沒有監控,男生就算想要解釋也百口莫辯。


    最後整個學校都知道了這件事情,還把這件事情鬧到學生會長那裏。到最後,她成功的脫離了雜貓的身份,而那個男生卻因此交了一大筆賠償金,變成了‘家畜’。”


    “......”


    綾小路怔住了,原來在這所學校還有人碰瓷嗎?


    “那個男生的牌技還算不錯,在學校也一直是中上遊的水平,隻要畢業,他就能夠成為家族的繼承者,說不定還能夠競選市議員呢。結果......”


    黑木說到這裏感到頗為唏噓。


    黑木看綾小路還算順眼,順口提醒道,“這也是我給你的忠告,一定要小心‘雜貓’,平時對她們調笑幾句還好,但可千萬別動什麽歪心思。


    能考到這所學校的女生,沒有一個是簡單的,你不知道她們為了脫離這個身份會有多瘋狂。


    總之,自那之後,原本還敢動手動腳調戲家畜的男人現在仿佛都得了‘恐女症’,一個個都不敢碰女生了,生怕自己也被碰瓷。”


    聽到這裏,綾小路頗感慶幸。


    還好他從黑木這裏了解了“家畜製度”,萬一他真的因為同情或是對“雜貓”起了貪念,一時不慎,招惹到了“雜貓”,也許他也會轉瞬社死的。


    他將自己帶入到那個男人的身份,無論怎麽想,自己除了賠錢了事外也找不到什麽手段反製。


    一旦被碰上,那將是絕殺。


    【絕對不能招惹“雜貓”】。


    綾小路清平將這一條規則深深的刻入了自己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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