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在血啟眼裏,沒有所謂的黑暗與光明,當老師含血而離時,血啟已經認識到了忍界的黑暗。他也不刻意去尋找所謂的光明,他用自己獨特的方式擾亂了忍界,成為當時最強的人。真正的傲立於巔峰,卻又不明不白的選擇了歸隱。


    “你不用血來染紅這個世界,你就會付出血的代價。”這是血啟的老師臨走前告誡他的。血啟在老師離去時第一次走出了血潭,執著一把血紅的劍,配上一身血袍,斬破了塵封已久的安寧。五大族無人可與他相媲美。上古時期最慘烈的一場戰爭。十六位仙人與五大族的戰火彌漫了整個忍界。


    可就是在這樣一個情景下,血啟遇見了那個愧對千年的女子。一樣的利落,沒有絲毫多餘的步驟,血蝶屠戮了一個個宇智波家族的人。血啟知道,那是光墓的學生。如蝴蝶般絢麗,卻又飽經滄桑。


    血啟看著黎明的光開始緩緩出現,眼睛裏霧水濃重。他永遠不會忘記自己坐下那個決定時的痛苦,絕不會忘記那十五個人醒來時的沉默,更不會忘記那女子隨意的點頭卻是千年的告別。血啟揉著自己的眼睛,千年的情愫,可是說忘就忘的。


    血鳥馱著子蘭飛上了山頂。子蘭東張西望的樣子煞是可愛。血鳥閉著眼睛朝著目的地而去。不在留戀與風景,不在執著於情殤。山清水秀早已成過眼煙雲,如今隻為那一刻最後的繁華而努力。血鳥迴想著自己的過往。如果不是血啟的一個提點,自己怕還是一直在那個修羅之地吧。


    血鳥對血啟是感激的,雖然飯吃的少一點,誰讓自己嘴巴有問題呢。可是,血鳥知道,血啟對自己是真的好的。至少比另一隻怪物好,每天關在山裏,出都出不來。子蘭拍了拍血鳥,“元,還好嗎?他現在在幹嘛啊?老師有沒有對他說什麽?老師有沒有教他一些東西啊?老師有沒有誇獎他啊?”子蘭一直問道山頂。“到了,你自己問吧。”


    太陽露出了頭,極盡羞澀。宇智波元感覺自己的傷勢恢複了,睜開眼睛,在看到子蘭的時候,嘴角露出了一抹難以察覺的微笑。子蘭則是開心的跑了過去。拉著宇智波元的衣角問東問西。宇智波元則是拍了拍子蘭的頭,說道:“沒事。”


    走到血啟的身後,對著血啟深深一拜。“感謝老師救命之恩。”血啟擺了擺手,“準備好了嗎?”宇智波元走到子蘭的麵前,明知故問的說著:“可以把她帶進去嗎?”


    “你何必問呢。以你之血去開啟那個門吧。你覺得她能進去嗎?”血啟把手中的劍往後一拋,宇智波元看著插在地上的劍。一把把子蘭抱在了懷裏。“這次我可能要離開久一點。你一個人如果無聊的話就找血鳥聊聊天。不要亂跑。等下讓血鳥把你帶迴去,你就好好在家裏呆著吧。”宇智波元親了一下子蘭。子蘭的臉通紅的點了點頭。


    宇智波元順手拔起了劍,仗劍朝著崖縱身一躍。血啟也隨之躍下。清晨的風沒有凜冽,拂在臉上還會給人一種舒適的感覺。宇智波元用嘴巴快速的咬開自己的手指,一點鮮血隨風而舞。宇智波元利落的拔出了自己的劍,拿著劍尖對著自己的血順勢一彈。鮮血像是子彈一般直衝大山而去。


    “叮”的一聲脆響,大山轟然炸開,一道紅色的光芒比太陽還要耀眼。宇智波元停在了空中,沒有任何的著落點。就這樣飄著。像極了岩隱村的大野木。血啟雙手打著結印。嘴裏念念有詞,“歸於塵土的大門,等待著主人的歸來,開啟血的記憶,今日,輝煌再現。”雙手猛地一拍。紅光漸漸消失,灰塵在空中彌漫。宇智波元看了一眼血啟,也最後迴頭看了一眼站在懸崖邊的子蘭。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那是子蘭第一次看到宇智波元笑,可是子蘭這個時候想哭。


    在空中,踏著雲,一步步的朝著山洞而去。血啟對著他說了最後一句話:“想救她,就活著走出來!”說完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宇智波元淡然走進了山洞,pong的一聲,大門緊閉。“老師,你說錯了一句話,應該是我想重新見到她就要活著出來,她叫照美冥,也叫,子蘭!”漆黑一片,宇智波元靜靜的坐了下來。心境很重要,這是三代水影無數次告誡他的。宇智波元並不知道這裏有什麽,等待,唯一做的隻能是等待!


    嘭的一聲巨響,一對巨大的瞳孔盯著宇智波元。


    血啟和子蘭一起站在血鳥身上。“老師,剛才元走的時候告誡我不要亂跑,是有什麽地方不能去嗎?”血啟哈哈大笑起來:“以前不行,現在可以了,我怕元無聊,送給他一個大禮,他們現在應該見麵了!”血鳥的身子猛地一顫,差點把子蘭給抖下去了。


    “你不會把那個怪物送過去了吧?”血鳥詢問道。“除了他還能找誰去那種地方,你要去?”血鳥聽到這句話猛地加快了速度,再不跑就慘了。


    不得不在拿出那一貫的套路,宇智波元的眼睛猛地變成了櫻花狀。“別傻了,你在我麵前就隻有一個字——死!隻要我想,也不知道那個家夥在想些啥。”粗獷的聲音傳入了宇智波元的耳朵,宇智波元一點也不懷疑話語的真實性。老師啊老師,你這是在坑我啊。


    退無可退,唯有一戰!宇智波元拿起了手中的血劍。血饕餮愣了一會兒,說著:“看來那家夥真的要把傳承讓給你了。當年他的老師也是這樣,把劍給了他,並囑咐我保護好他。可是他卻連一個女人都保護不了。為了那幾個所謂的兄弟,拋棄的又是誰的心。一切的一切,錯的又是誰呢。”宇智波元聽著他的訴說,久久未出聲。


    “那場戰爭根本沒有所謂的勝利者,從他拿著那把劍出去的那一刻我便知道。血色黃昏,染紅的豈止是忍界,更是人心啊。五大族滅了三個,仙人死盡,用自己最心愛的人救迴他們,沉淪下去的卻是自己的心。真的值得嗎?”血饕餮的聲音越來越低,又重新歸於了沉寂。宇智波元把自己的萬花筒漸漸褪去。


    拿著劍,朝著聲源地走去。“那女子覺得值得便是值得!”血饕餮閉上了自己燈籠大的眼睛。也許是這樣吧。黑色的火焰在山洞的四處顯現,宇智波元的眼睛流著血,“就像我現在做的一樣,我犧牲的是我的眼睛,他終將會趨向黑暗,可是我覺得我現在做的是值得的。”宇智波元看清了麵前的一切。


    黑色的身體,一雙紅色眼睛,蹲在一個角落裏。盯著宇智波元發出唿唿的響聲。沒有顧慮,和血啟一樣的傲氣。宇智波元不得不懷疑是不是血潭裏的每個生物都這麽傲。宇智波元走到血饕餮的身邊,說著:“其實你早就知道答案了吧?”


    “血啟當時走到我的麵前,和我訴說了一切。那時還沒有那隻雜毛鳥,血啟隻有我這麽一個夥伴。那時我第一次看到他傷心而落淚。那時的他不是什麽叱吒忍界的血仙人,而隻是一個失去自己心愛女子的年輕人。他說那是她的選擇,自己無法反對。他說,她希望付出一些。可是,那付出竟是千年。”血饕餮用自己巨大的手掌拍了拍自己的頭。


    子蘭迴到了自己的住所,拿著一把黑色的劍,那是宇智波元留下來的,也是子蘭一年裏每次想起元都會拿出來的。子蘭每天都會去那座山,隻是期盼著有一天宇智波元會早點出來。縱使看到的隻是無數的雲,縱使視線完全觸及不到宇智波元所在的山洞。縱使一次又一次的無功而返,子蘭還是沒有停下過自己的腳步。


    從第一次的傷痕累累到達山頂,昏倒了,閉著眼睛被血鳥載迴了住所。一次又一次,連傷痛都忘記了。宇智波元絕不會忘記重新走出山洞時,看到那個白淨的女子的臉上有一道傷疤後的哀痛。他絕不會忘記那女子看到自己後的淚灑大地。他絕不會忘記那把劍在子蘭的手裏變得是那麽的適合。宇智波元想象不出那女子一年零一天的等待是多麽的漫長。他更想象不出下山時連那些蛇都會爬到子蘭的旁邊,繞著她的腳好像不想放走她。


    宇智波元站在一根石柱上。閉著眼睛,迴想著一切。老師讓我在這裏修行一年,到底是何意。默然的思考這一切,卻被血饕餮給打破了寧靜。


    “今天開始,準備修行吧。哪天能和我打個平手就可以出去了。”血饕餮慢吞吞的爬了起來,平視著站在石柱上的宇智波元說著,“準備修行血遁吧!”


    以血入道,習血遁,成血忍,一生帶血,不負走一次人生!宇智波元從石柱一躍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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