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內普冰冷的輕哼,對波特的反應極不待見,“你那小命還不值得我去謀殺。”


    這可聽上去不像是讚美,波特心底輕哼一聲,厭惡的情緒到達了頂點,他真的是受夠了。波特認為斯內普剛剛在攻擊他。


    “鑒於你那一頭令人厭惡的頭發。”斯內普慢條斯理的說,厭惡的撇了眼波特衝天而起的亂發,像是看多一眼都會髒了眼一樣。


    “鑒於你那一頭油膩膩的頭發?”波特刻意的迴應。


    “閉嘴。格蘭芬多扣5分,因為侮辱教授。”斯內普怒色,撇了眼波特的腦袋,“瞧瞧你都是什麽樣子,不學無術,天生一副搗蛋鬼、壞學生的模樣。”


    波特暴躁,他知道他的頭發確實很亂,但那時天生的!他被斯內普氣得頭發直豎。


    “鑒於波特不會好好的打理自己。”斯內普輕聲細語,聲音無比清晰的,輕輕的像從波特耳邊劃過,“我想你應該得到點幫助,是的,幫助。”但他看向波特的眼神可不是這種意思,那感覺就像撇過一坨垃圾。


    “什麽幫助?”波特咬牙。


    斯內普鄙視的看著波特,“把手上的魔藥喝下去。”


    波特盯著斯內普的眼睛看,斯內普的眼裏明顯閃過一絲厭惡。波特厭惡著斯內普,而斯內普卻厭惡並恨著他,波特總覺得斯內普根本不是對著他說話,兩人簡直不能和平共處。


    不,正確來講,斯內普討厭任何一個波特。


    他看他們的眼神,帶著恨意。但這是為什麽?波特真心厭惡著老蝙蝠……卻說不上恨意有多強烈。雖然波特並不明白,但他和斯內普根本沒得談,波特被氣到摔門而去。


    掌心中的小魔藥瓶裏,銀色液體輕輕的晃蕩著。他舉起手裏的魔藥瓶,想要往前砸去,手舉到半空,停住了,手裏的魔藥晃動著,閃耀的銀色好看極了。波特心裏發堵。


    但他最終還是放下了手。


    ……


    第二天,波特在圖書館裏找到了赫敏,旁邊居然還有哈利和羅恩,赫敏晃蕩把頭埋進書裏,嘩啦啦的翻著,“不對,不是這個,不是,不是,不是……有了!找到了。”


    羅恩直接趴在了桌子上,抱怨著,“你還有精力忙著查那瓶東西是什麽,也不來幫忙找找尼可?勒梅。”他楸了眼波特手裏的書,發現那本書上的內容跟魔法史名人完全八竿子打不著,頓時氣不打一處出來。


    哈利抓了抓腦袋,繼續往後翻了一頁,手上的是《二十世紀的大巫師》。


    赫敏匆忙的抬頭,說:“別找了,哈利,我都翻過了。”


    波特把頭伸了過去。


    “在這裏呢,波特。”赫敏指了指右上角的某一部分,“沒有錯,就是這個,不過你怎麽有一瓶這種東西?好了,你們都別吵我,我還有好多書要查看呢。”赫敏繼續埋頭查看其他書,順便指揮哈利和羅恩做事。


    “我等一下去拿食物吧。”波特說。


    “哦,好吧。”


    羅恩嘴裏嘀咕,哈利聳了聳肩,他努力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在書本上。


    看著書上的說明,波特拿出那小瓶魔藥,這是順滑藥劑。


    波特摸了著亂糟糟的頭發,他把一點魔藥滴在了手上的小糕點上,拿去逗羅恩的老鼠斑斑,它剛從羅恩的衣袋中嗅著鼻子,慢吞吞的挪了出來。斑斑很快就把整個糕點咬碎吞了下去,一點殘渣都不剩。


    斑斑圈起身體,唿唿的睡著了,身上的毛看上去似乎順滑了點,不過他本身就沒什麽毛。


    藥劑完全沒有問題。


    波特猶豫著,最終,把魔藥倒進了口中。


    “哥們,你在做什麽?”羅恩迷惑的看著波特。


    哈利吃驚,波特那頭跟哈利一摸一樣的、衝天而起的硬發,突然柔軟的搭了下來。波特看上去和哈利終於有點區別了,盡管依舊長著一模一樣的臉。


    “你把那瓶柔順魔藥喝下去了?”赫敏抬頭,從衣袋裏掏出一麵小圓鏡遞給波特。


    波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摸著頭發,那些頭發摸起來變得柔軟了很多,不過依舊固執的翹起來,卻依舊亂糟糟的模樣。


    “看上去……不怎麽樣。”波特說。


    哈利卻說:“不,跟我比起來,確實不算衝天直上了。”


    “嗯……確實。”羅恩對比了一下兩個人的頭發,承認說,“你哪弄來的藥劑?”


    “斯內普給的。”


    哈利和羅恩同時刷的站了起來,他們走到波特身邊,哈利按住了波特的肩膀,羅恩開始搖晃波特的腦袋,試圖讓他把吞下去的魔藥吐出來。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麽!”羅恩的表情活像誰在他麵前被斯內普謀殺了一樣。


    “你們怎麽了……”波特被羅恩掐住脖子。


    “好了,停下!”赫敏一本書丟過去,砸中羅恩的腦袋,製止了羅恩。


    “波特,你這麽做確實不對!”她不讚同的說道。


    “他為什麽給你?”哈利迷惑的問。


    “不知道,事實上,我以為他把魔藥瓶當成了兇器。”波特無所謂地說著,“他把魔藥扔給我的時候,我以為他想直接砸死我。”


    “他給你的?”羅恩不可思議。


    “不知道。”


    “不知道?!”赫敏尖叫,“不知道你還吞下去!!”赫敏驚愕,波特縮起了腦袋,聽著赫敏對他嗡嗡的念著,直到平斯夫人走了過來。


    “不準大聲喧嘩!”平斯夫人嚴厲地瞪視他們,指著圖書館的門口,他們被趕了出來。


    “真是不敢相信,波特,你居然偷了斯內普的魔藥。”羅恩突然說。


    哈利露出恍然的神色。


    “真是不敢相信!你居然偷教授的魔藥!”赫敏低聲怒吼,波特眼巴巴的望著赫敏甩頭就走,卻無力挽留,他該怎麽解釋?


    波特努力做出無所謂的模樣……他承認他有點期待,這樣是否會有點改變?但現在,他也覺得這種想法十分愚蠢。因為現在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但波特鑽著牛角尖,他想不明白,斯內普為什麽恨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


    ☆、魔鏡


    6


    韋斯萊孿生兄弟給幾隻雪球施了魔法,讓它們追著奇洛到處跑,砸在他的纏頭巾後麵。幾隻貓頭鷹飛過風雪交加的天空遞送郵件,經曆了於辛萬苦,它們必須在海格的照料下恢複體力,才能繼續起飛。


    聖誕節就快到了,大家都迫不及待地盼著放假。雖然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和禮堂裏燃著熊熊旺火,但刮著穿堂風的走廊卻變得寒冷刺骨,教室的窗戶玻璃也被凜冽的寒風吹得哢噠作響。最糟糕的是,斯內普教授的課都是在地下教室上的,他們一哈氣麵前就形成一團白霧,隻好盡量靠近他們熱騰騰的坩堝。


    “我真的很替那些人感到難過,”在一次魔藥課上,德拉科?馬爾福說道,“他們不得不留在霍格沃茨過聖誕節,因為家裏人不要他們。”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看著波特兩兄弟,克拉布和高爾在一旁竊笑,但沒有人理睬他們。


    上完魔藥課離開地下教室時,發現前麵的走廊被一棵很大的冷杉樹擋得嚴嚴實實。看見樹底下伸出來的那兩隻大腳,又聽見那響亮的唿哧唿哧聲,樹後麵的一定是海袼,羅恩高興地說,“嘿,海格,需要幫助嗎?”


    “不用,我能行,謝謝你,羅恩。”


    “你能不能閃開,別擋著道。”他們身後傳來馬爾福冷冰冰的、拖著長腔的聲音,“你是不是想掙幾個零花錢哪,韋斯萊我猜想,你大概希望自己從霍格沃茨畢業後也去看守狩獵場吧―― 海格的小屋和你原先那個家比起來,一定是像個宮殿吧!”


    羅恩立刻迴過頭來,朝馬爾福衝去,恰恰就在這時,斯內普在樓梯上出現了。


    “韋斯萊!”


    羅恩鬆開馬爾福胸前的衣服。


    “是有人先惹他的,斯內普教授。”海格從樹後麵伸出他毛發蓬亂的大腦袋,說道,“馬爾福剛才侮辱他的家庭。”


    “不管怎麽樣,動手打人都是違反霍格沃茨校規的,海格。”斯內普用圓滑的聲音說,“格蘭芬多被扣去5分,韋斯萊,你應該感到慶幸,沒有扣得更多。好了,快走吧,你們大家。”


    馬爾福、克拉布和高爾粗魯地從樹旁邊擠過,把針葉碰落得到處都是。一邊還得意地笑著。


    斯內普看了眼波特,似乎是在注意他的頭發,至少波特有點這麽覺得。然後,斯內普眼底閃過幾絲不滿,不再看他。


    “我要教訓他,”羅恩看著馬爾福的背影,咬牙切齒地說,“總有一天,我要狠狠地教訓―― ”


    “我真討厭他們兩個人,”哈利說,“馬爾福和斯內普。”


    “馬爾福真會得罪人。”波特搖頭。


    “切。得了吧,馬爾福家確實窮得隻剩下錢。”


    聖誕節那天,波特倆兄弟第一次收到了禮物,讓他們驚奇的,是哈利多收到了一份特別的禮物,一件隱形衣。


    一封信用細長的、圈圈套圈圈的字體,寫著下麵幾行字:你父親死前留下這件東西給我。現在應該歸還給你。好好使用。衷心祝你聖誕快樂。


    波特趁這哈利和羅恩在研究那張紙條,把哈利手上的隱形衣扯了過去,仔細的摸了摸,隱形衣摸上去怪怪的,仿佛是用水編織而成,閃閃發亮。波特心裏隱隱升起一股懷念……很熟悉,就好像這件隱形衣也曾經屬於過他。


    哈利一整天都過得很開心,他甚至忍不住對波特說,“父親的,他以前曾是我們的父親的。……紙條上麵寫著,好好使用?”


    “也許我們晚上可以去逛逛?”


    波特並不阻止,無所謂地聳肩。


    ---------------


    又一個深夜。


    空曠的廢棄教室裏,隻有一麵高大華麗的鏡子。


    鏡子那頭,另一個成年的波特站在哪裏。


    這頭,波特靜靜地站在這裏。


    鏡子裏的自那個人,是他。


    是他長大了之後的樣子。波特舉起手,朝鏡子裏麵的自己招手,鏡子裏的人動作跟自己一摸一樣。


    站在鏡子裏麵的波特,看上去三十幾歲,臉上的表情平穩、寧靜,有著一頭……跟以前一樣的亂發。


    這個是我自己。波特意識到……以前?跟以前一摸一樣?波特腦海裏閃過這麽一個念頭,被自己給驚到,心裏掀起驚濤駭浪,突然注意到,鏡子裏的人額頭上有多了個閃電狀的傷疤。


    ……可是,這個是他。波特迷惑了,可是那種感覺太過真實……他遲疑,為什麽他不會認為鏡子裏的人是哈利?


    鏡子裏的人,有著和哈利一樣的傷疤。


    他看見年長的自己走到梳妝台邊上,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他喝下了兩瓶魔藥,取下眼鏡眨了眨眼,看著梳妝鏡裏的頭發軟了下來,亂糟糟的翹著。但他頭上依舊有道傷疤。他離開了房間,來到了花園,他在那裏拿著剪子,給著一些植物修修剪剪,看上去很寧靜、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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