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特定在原地,糾結了一小會兒,等味蕾上的刺激終於有所減緩,這才抬頭,瞪了斯內普一眼,“我有帶坩堝。”


    適應了黑暗之後,波特不在看什麽都一片漆黑了,他看得出來,這裏就是魔藥間。斯內普沒阻止他,繼續揮揮手,像趕蒼蠅一樣,不耐煩說,“請便。”


    波特毫不客氣,搶走了桌子上的唯一光源,轉身就走,仿佛沒聽出斯內普話裏話外的不歡迎。


    等他安頓好自己帶來的物品,波特頓時覺得餓了,他早上來得太早,忘記了吃早餐。波特手上一頓,轉頭看向站在坩堝麵前的斯內普問,“教授?你家廚房在哪裏,呃,有吃的嗎?”


    斯內普剛剛被義務勞動,而且沒有絲毫報酬的‘幫助’了波特,並且損失了不少珍貴的材料。此時一點都不想理會波特,他頭也不抬,脾氣一如既往的壞,毫不客氣地說,“沒有。”


    波特遲疑地站了一小會兒,忽略掉斯內普的語氣和心情。


    他仔細的看了幾眼斯內普,心想,這家夥……應該也沒吃早餐吧?就憑那杯魔藥的新鮮程度而言,這家夥昨天也許熬夜熬製魔藥了?莫名的感覺有點愧疚,波特遲疑了一下,舉起微弱的燈光,緩慢的走出了暗門。斯內普沒有阻止,他鬆了口氣。


    波特在暗道裏轉了轉,走進了幾個毫不相關的暗門,又走出去,其中一個門打不開的,最後,他終於到達了廚房。廚具倒是有,也算得上幹淨,波特摸索著到處找食物,除了幾塊剩下的麵包,還有酒,剩下的隻有幾顆開始發黃的西蘭花。


    他擰著眉,再次不高興的皺了起來,隨後,他決定出去買吃的。順便買些食物的原材料迴來,也許以後會有很多餐都會在這裏吃了?波特猜測著。往來的路走了迴去。


    “怎麽?”


    “給我鑰匙,我要出去。”波特簡述道。


    斯內普沒有多問,伸出手,指尖劃過波特的掌心,冰涼的金屬落到了波特的手心,然後繼續他的工作。波特也沒再多說,幹脆利落的轉身就走。


    ……


    當他再次迴到蜘蛛尾巷的房子,斯內普卻不見了。也許他出去了。波特想。


    波特自己來到廚房,抽出魔杖照亮周圍,把新買迴來的台燈裝上電池,打開,熄滅魔杖的燈光,開始收拾買來的東西。吃掉了自己的那份,他四處找斯內普,正奇怪著那家夥去哪裏了。心想著自己買迴來的另一份早餐該怎麽辦。不過,他為什麽要關心斯內普那個惹人厭的家夥吃不吃早餐?


    旋即,波特聳聳肩,走去魔藥間。心裏卻想著,他該買個電冰箱。


    當他無意識的開始製作魔藥,坩堝裏的攪拌棒順時針的攪拌著,他卻突然想起……很新鮮的魔藥,也就斯內普是完全沒有休息了,雖然就憑斯內普那個缺德的性格,波特不認為他會是為他著想。


    到了中午時分,至少,波特從新買迴來的台鍾知道,已經中午了。


    在這永遠黑暗的屋子裏,真是永遠都看不到陽光。魔藥間裏的燈光依舊微弱,波特沒把那盞太過光亮的新台燈拿上來。當斯內普終於再次出現在魔藥間,他先往波特的坩堝看了一眼,然後就走開了。


    “中午你吃什麽?”波特問,斯內普沒反應,他繼續問,“早餐呢?!”語氣卻有點生氣起來。


    “謝謝關心,不勞煩你費神。”斯內普毫無誠意。


    真是個不健康的家夥!最先的慣性反應,波特下意識的想到,等等,不對,斯內普不是他的誰……好吧,慣性思維,波特轉身離開,走去廚房,決定自己弄點午餐。當波特在燈火通明的廚房做完午餐的時候,他想了想,把所有的食物端到了魔藥間。


    分量並不多,剛剛好夠兩個人吃,一些三明治和烤土豆,還有湯。


    他試了一下湯的味道,感覺還算可以,普普通通,能吃。但他迴到魔藥間的時候,斯內普依舊專心致誌,彎著腰盯著他的坩堝,小心翼翼的攪拌著,嗅著散發出來的味道是否正確。


    把餐盤放在一張空閑的桌子上,波特坐了下來,看著斯內普是一時半會兒不會停下來了。他想著是不是應該叫一聲?隨後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他好歹知道,打斷別人做魔藥是一件讓人惱怒的事情,特別是對於某些魔藥大師而言。


    而且他也沒有理由去管製斯內普是否要吃午餐。他們實際上關係並不怎麽好,或者,很糟糕。


    他默默的把自己的那份吃掉,然後抬頭又看了眼斯內普。他依舊站在坩堝麵前,沒有絲毫移動位置的趨勢。波特坐著繼續休息了一下,留下另一份午餐,默不作聲的站起,繼續自己要做的事情。


    直到晚餐時間,波特看了看鍾,現在已經很晚,再不迴去,哈利會跳起來找他。波特走之前,還看見斯內普在熬製魔藥,他看上去像個不會累不會餓的怪物一樣,陰森森的臉被昏暗的光照著看上去像隻吸血鬼。


    波特沒打招唿,轉身就走,出了魔藥間。路過廚房的時候,停頓了一下,轉而走了進去。


    他想他應該準備一些晚餐。不,他可以再這裏吃完再迴去,畢竟已經很晚了。順便再做一份,留在這裏。波特這麽想著。遲疑了一下,斯內普總不會把自己餓死,其實根本不必如此。他太……多管閑事了。


    他們的關係一點都不好,然而,也沒有必要針鋒相對。


    當一個人的一生,已經曆經所有大風大難。那麽,曾經的那些相互之間的阻隔,也就未必再也顯得那麽重要了。


    但以斯內普的那種性格,絕對不會接受。波特不想跟他吵架,更不想被惡意噴濺毒液。最重要的是,他的好意一定會被當成惡意。好意?波特搖頭,真是夠了,麵對斯內普,不需要好意。


    但他還是動手做起了晚餐。


    作者有話要說:


    ☆、不同


    25


    當斯內普終於停下了手上的活兒,波特已經走了。他隨意掃了掃桌子上的餐盤,沒有去動,而是轉身去了廚房。走進廚房,他才意識到,他家多了很多不屬於他的東西。


    廚房裏還擺著熱騰騰的晚餐。


    波特還沒走?斯內普下意識地想到。廚房被用過,重新清理得很幹淨,新鮮蔬菜被擺放在了一旁,看上去,廚房似乎被清理過一遍。斯內普沒什麽反應地思考著,被燈光映得蒼白的臉,垂著的頭發落下一片陰影。


    隨後,他伸出手,嚐了一下還冒著熱氣的晚餐。香腸和土豆泥,還有意大利麵,味道還算不錯。斯內普決定把食物吃掉,至於其他的,他沒有多想。


    第二天,波特真的把一個冰箱給搬到了斯內普家裏,附帶各式食物,還有菜譜,另外還有一些莫名其妙出現的麻瓜零食,比如,薯片,餅幹,某些甜甜的飲料。波特拿著一罐橙汁,開了瓶蓋,嚐了一口,味道還算不錯。他想起,他還應該買一個果汁機。


    至於這些……波特低頭看著那些無意間買迴來的零食,似乎太多了?


    他撕開一包原味的薯片,吧咋吧咋。斯內普的臉突然浮現在了他的腦海。波特手上一頓,不行,這些東西得藏起來。他彎下腰,哼哧哼哧地開始搬運,東藏點,西塞點。務必做到不讓斯內普發現這些奇怪的東西,他難以想象,斯內普發現了這些東西會是什麽反應。


    撕開一包巧克力,波特趁著斯內普不知所蹤,往嘴裏塞了起來,手上忙個不停,終於把一整大袋的零食藏好了。他又覺得想再吃點薯片,從櫥櫃裏拿出了一包,撕開來,吧咋吧咋,味道還算不錯,燒烤味。


    吃完之後,波特拍拍手,對包裝袋開始毀屍滅跡。


    斯內普依舊不想理會波特。原本該幹什麽依舊幹什麽,完全沒有半點為人師表的跡象。隻是當波特進駐之後,斯內普就開始享受到了免費的午餐和晚餐。他絲毫沒有抗拒地就接受了,既然有人不介意當免費的勞動力的話,他為什麽不用?


    完全沒有理由需要拒絕。斯內普樂得讓波特當小精靈。


    這算是他在鄧布利多的製約下,唯一的一點報複,至於教學?他為什麽要教?他讓他呆在這裏,就已經是最後的仁慈了,斯內普用鼻子哼聲。


    甚至覺得自己已經是過度友善。


    波特也沒有表示過什麽不滿,而且他的魔藥似乎確實越來越好。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斯內普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得到了一隻免費的家養小精靈。他下意識地看了眼旁邊,那隻窩在角落裏抓著他的藏書不放的波特。


    一隻姓波特的家養小精靈。


    斯內普的家裏開始變得越來越幹淨,波特很識相地沒有移動過他的任何物品,這讓斯內普還算稍微滿意一點,至少還算有點腦袋,當然,如果他能從這裏滾出去的話,斯內普會更滿意。他漸漸地意識到,屋子裏似乎產生的點變化,可斯內普依舊沒感覺到哪裏不妥,唯一讓他不高興的是,他開始習慣一隻波特在他的家裏走進走出了。


    而且習慣得很良好,這讓斯內普感到不悅。或者說,他本來就很習慣?他們整整相處了兩年。在霍格沃茲的時候也是一樣,周圍總是跟著一隻波特,好吧,免費的勞動力,家養小精靈波特。


    事實的真相是,波特挺喜歡斯內普的家的,當然不是指斯內普。斯內普家裏不單單變得更加幹淨,而且私底下變得更加雜亂起來,到處堆滿了各種波特製造的垃圾和匿藏的秘密。反正斯內普不會發現。


    波特很早就發現了這個真相。斯內普不會關心那些角角落落究竟塞了些什麽。這使波特越發膽大妄為。基本上把斯內普家當成了某種程度上的秘密基地,各種各的奇怪物品到處堆放。


    甚至魔藥間裏也有,比如,他在黑漆漆的桌子底下,偷偷藏了一個金飛賊。


    不要問他金飛賊是從哪裏來,他可是波特。


    當然,這是絕對不能讓斯內普知道的。


    廚房裏藏了一堆的零食,也絕對不能讓斯內普知道。波特很樂觀的不能想象後果,反正斯內普會不會發現?他總是很快的把這個問題拋之腦後,反正斯內普過了這麽長時間,也什麽都沒發現啊,波特很理所當然。


    但波特忽略了一件事情,長時間沒發現,不等於永遠發現不了啊。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相安無事。


    斯內普依舊理所當然的享受著波特的勞動成果。


    波特依舊理所當然的,把斯內普家當成藏物品的地點。


    某種意義上 ,斯內普的比喻,揭示了一定程度上的真相,勤快的波特小精靈,恩,還真的擁有某些家養小精靈的嗜好?在主人看不見的角落,匿藏自己的藏品?


    這天,波特沒有來。斯內普後知後覺的發現,這間屋子似乎少了點什麽。


    已經是晚上時間了。對了,沒有午餐和晚餐,斯內普首先意識到著點。然後這才想起,某隻波特小精靈不在。當然就沒有人會默默的為他做好飯菜,等著他去吃。這樣的想法一掠而過,讓斯內普心底略過一抹微妙的感覺,隻不過,他很快就將著點小想法丟到了角落,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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