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昭拿紙擦了擦汗,也沒接他的話:“快走吧。做題太認真了,居然寫餓了。林瓚來了嗎?”


    方尋答道:“他直接去店裏。我們打個車吧。”


    黎昭也就是隨口問,掩飾他的激動,剛剛的氣氛真的好棒。他都有那麽點飄飄然了,繆惟主動找他幫忙,是不是就意味著他們已經很熟了?熟了,那就可以再進一步了吧?那之後幫她撩撩頭發應該也可以了?


    就這樣,他不停地想,不停地肯定,不停地讓自己腦子興奮。


    直到上了車坐下,冷氣迎麵吹來,他猛地拍了把旁邊的人的大腿。江望痛唿出聲:“靠你幹嘛?”


    黎昭心口發熱,一雙眼睛亮極了,直直地盯著前方。


    他忽然反應過來,繆惟剛剛是在等人的樣子,但跟他聊完了之後就走了啊。那是不是意味著,其實繆惟等的人就是他?


    第48章


    跟搬家公司的人約在十一點鍾見,繆惟提前給黎昭發了消息和地址,麻煩他十點鍾過來。


    九點多時,繆惟已經差不多把東西收拾好了,最後再把洗漱用品打包就結束了。


    從洗漱台上裝走自己的牙刷和潔麵乳後,繆惟洗了洗手,再用洗臉巾認認真真地擦幹淨了洗漱池。看了眼鏡子裏的自己,她無聲地歎了口氣。


    昨晚她還特意做了大掃除,清理了很多垃圾,現在這個屋子是幹幹淨淨的了。不過即便打掃得再幹淨,她父親也並不會珍惜,又會弄得一團糟。


    自從她媽媽走後,這個家裏就再沒有溫馨的感覺。這裏永遠是亂糟糟的,髒兮兮的,父親似乎覺得這就是個落腳地,從來不會去精心維護。


    比起經常要花費時間去拾掇雜物、打掃衛生的痛苦,更讓繆惟難以忍受的,還是這個家的“不成形狀”。父親不像父親,家不像家。


    要走了,她也沒什麽快樂的心,甚至有些忐忑。因為這一切都是瞞著她父親的,等他出差迴來,才會知道繆惟已經搬走了。


    但繆惟再忐忑,也不會動搖自己的決心。當務之急,是搬去一個能讓她的情緒變得穩定,能讓她安心準備高考的地方。


    篤篤篤。急促的敲門聲響起了。


    繆惟再看了眼鏡子,匆匆整理了下頭發去開門,應該是黎昭來了。


    打開門,她先掛上一點微笑,正要打招唿卻猛地愣住。


    “不認識你爹了?”她爸陰陽怪氣地說。


    繆惟的心一下子僵了,不是要明天才迴來嗎?她堵在門口,半點不敢動,在她背後的客廳裏,赫然是她打包好的行李。


    她爸性子火爆,一點兒不耐煩地把她推開,踩掉兩隻鞋子的後跟,兩隻腳往拖鞋裏一插便往屋裏走去,邊罵著領導:“艸他媽的,臨時換了人讓老子迴來,什麽玩意兒。”


    他一路罵一路往客廳走去。繆惟腦子裏一片空白,收緊了唿吸,直到她爸的罵聲戛然而止。


    樓底下小孩兒嬉鬧的聲音傳來,吵得不像話,刺拉拉地往她心口戳,攪得她頓時心亂如麻。


    “繆惟。”她爸叫了她一聲。


    繆惟緊咬住牙,沒關門,轉身往客廳走去,眼裏一層火焰薄薄地燃了起來。


    繆惟的父親就站在客廳中央,他伸手在一個大行李箱上敲了敲,笑了起來,但因為牙黃口焦,看上去笑容猙獰:“去哪兒?這麽多東西呢。”


    繆惟沒說話,隻是看著他,目光越來越倔強。


    “喲,”她爸發出譏諷的聲音,“去找你媽啊?”


    繆惟還沒反應過來,她爸猛然衝至她麵前,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惡毒地說著:“去找你那個□□媽幹嘛,你他媽也想學當□□嗎!”


    她被打得趔趄了下,退了好幾步才站穩,臉上燒起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感。


    繆惟覺得自己的臉腫起來了,她說話都有點費力,忍不住想:看來她比豌豆公主還脆弱。


    時間快到了,她希望黎昭晚點來,別看到這種惡心的場麵。


    “不去找她。”她說得很慢。


    她媽五歲就拋棄她走了,她真的一點也不留戀母愛,早忘記她長什麽樣了。繆惟對她唯一的印象,來自於她爸數十年如一日的咒罵和評價:一個爛心爛肺的臭□□。


    她爸又抽了她一巴掌,青筋畢露,怒吼出聲:“那你他媽的往哪兒去?”


    繆惟被打得腦子裏嗡嗡的,有點頭暈,不過可能因為習慣了,她用椅子支撐住身體,用力眨了眨眼睛,恢複清明。


    此時此刻她一點兒也不生氣,她爸爸就算再用力打她,她今天都生不起氣了。越是被打罵,越是證明她離開這裏的正確性。


    她抬起頭,看向自己的父親,很平和地笑了下:“我搬出去,不跟你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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