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昊趕到沈燕所居住的小區的時候,就見到穿著白色外套的沈燕在小區的大門口走來走去,不停的搓著手。李昊快步走過去,握住她的手,隻覺入手冰涼,責怪的說:“怎麽不在家裏等我,外麵多冷啊?”


    被男友握著手,沈燕隻覺得心中甜蜜,抬起麵頰望著李昊,笑嘻嘻的說:“我想見你嘛!”


    李昊心中一暖,在她額頭親了一下,擁著女友走進小區,一邊問:“濤哥沒事吧?”


    “沒事,就腦袋破了一條口子,現在正在家裏跟爸媽炫耀呢。”沈燕不滿的說。


    李昊默然,緝毒警是一個高危職業,每年都能從新聞上看到因為緝毒而犧牲的警察。也正是有了這樣的人存在,才得以保證每一座城市不會烏煙瘴氣。


    兩人剛來到家門口,就聽到屋內傳出沈濤爽朗的聲音:“……就在這危急的時刻,我不慌不忙,以右肩抵受住一小子砸過來的鋼管,然後狠狠一拳打在他鼻子上,就這麽一拳,那小子鼻血狂噴,叫都沒叫出來就昏過去了……”


    沈燕掏出鑰匙打開房門,衝站在客廳內,頭上纏著紗布,正手舞足蹈大肆宣揚自己勇猛的哥哥笑道:“老哥,你又在說書了啊?”


    坐在沙發上的沈建山跟陳蘭香聽到兒子訴說經過,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又覺得好氣,見到李昊跟沈燕迴來,連忙招唿李昊坐下。


    沈濤迴頭看到自己的妹妹帶著男友迴來了,麵色一紅,捂著纏著紗布的腦袋跌坐在沙發上,“有氣無力”的說:“哎呀,頭好痛,妹夫,快過來幫我把把脈。”


    沈燕麵色一紅,啐了沈濤一口,坐到母親身邊撒嬌:“媽,你聽聽,這是做哥哥的該說的話嗎?”


    陳蘭香愛憐的摸了摸女兒的頭,朝沈濤笑罵:“說話老是這麽口無遮攔。”說著,給李昊倒了一杯水。


    沈濤嘿嘿一笑,打開電視機看電視節目,這一次看的不是“蠟筆小新”,而是——“貓和老鼠”。


    沈建山站起身,拍拍李昊的肩頭,笑吟吟的說:“這次多虧了小李,你是我們一家人的恩人。”


    李昊趕忙站起身子,客氣的說:“叔,您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就是,反正是一家人嘛。哎,妹夫,不如你改行做警察算了,我聽我同事說起經過,發現你遇事沉著冷靜,是個當警察的好苗子啊。”沈濤眼睛盯著電視機,頭也不迴的衝李昊嚷叫。


    沈燕笑著說:“是孫姐告訴你的吧?”沈濤聞言不說話,麵色大紅,迴頭狠狠的瞪了妹妹一眼。


    “哈哈哈……”沈燕咯咯直笑,總算逮到機會讓老哥無語了。


    沈建山看了看沈濤,嚴肅的說:“這一次是你走運,但是不是每次你都能這麽幸運,我常常跟你說,遇事不要著急,著急就會出事,你聽到哪裏去了?”


    聽了父親的話,沈濤這才不再嬉皮笑臉,站起身子正色道:“是,今後一定牢記父親教誨。”


    李昊來到沈濤身前,先是看了看他腦袋上的傷口,再把了脈,說道:“沒什麽大礙,注意傷口別沾冷水,別讓風吹進傷口,要是破傷風就麻煩了。水滸傳的林衝就是很好的例子!”停頓一下,續問:“濤哥,具體是怎麽迴事啊?”


    沈濤站起身,感激的擁抱了一下李昊,招唿妹夫坐下,這才將事情的原委仔細講了一遍:“柳健的身份是做房地產的,而且他經常做一些給養老院捐款的事,還帶頭聯合當地幾個企業家開辦了一個製衣廠,解決了不少下崗在家待業的人經濟問題。在當地的確建立了很大的信任,百姓一說起他,都會叫他一聲‘柳大善人’。半年前,我們無意中得知南安區的一些酒吧、迪廳中出現了一些xd的人,經過調查,暗訪,這才知道原來這柳大善人居然是毒*販。隨著繼續調查,發現柳健的貨都來自於境外,最終確定是來自於rb。剛好德川佑都從rb來我國進行中醫學術交流!並且定在我市,本來我們都沒有懷疑到這rb人的身上,本著不錯過任何線索的心念查了一下,最初也沒查到有什麽異樣。直到前些天,一個同事無意間撞到德川佑都的一個手下從柳健家裏走出來,這才確定了柳健跟德川佑都的關係。”


    說著,拿著李昊手中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繼續說:“最終確定兩人會在除夕夜交易,隻是沒有想到柳健可能察覺到了什麽,將交易時間改為了昨天。我來不及通知同事,自己跟著去了位於福泰路的一個廢棄廠房。”


    說到這裏,沈濤雙眼發亮,語調一變,神氣的說:“就在他們交易的時候,我如天神降臨,著實把他們嚇了一跳。嘿嘿,對方兩邊共有十個人,我三拳兩腳打翻了八個,沒想到大意之下被擊中了腦袋暈了過去。但是過不多久我就醒了,趁著他們不留意,我製服了他們,控製住了現場,再然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李昊聽得瞠目結舌,雖然沈濤說的輕描淡寫,可是其中的兇險,隻有他才知道。既然是毒販,肯定都是一些亡*命之徒,刀具自然是不難猜到,恐怕還有殺傷力極大的槍*支。


    也是直到此刻,沈建山、陳蘭香和沈燕才算是真正知悉事情的完整經過。


    沈建山瞪著兒子,眼神中既有惱怒也有自豪。


    陳蘭香望著兒子責怪道:“你跟你爸一樣,幹什麽都是風風火火的。隻是圖當時的快意恩仇,就沒想到要是有個萬一,你讓爸媽怎麽辦?”


    聽了母親的話,沈濤這才感到後怕,來到母親身邊,拍著她的背部,安慰著說:“媽,您放心,兒子今後再也不會這麽魯莽了。”陳蘭香點點頭,擦了擦紅紅的眼睛,再看看牆上的時鍾,朝李昊說:“今兒就別迴去了,在家裏吃頓便飯。”


    李昊點點頭,說:“那就又讓阿姨忙碌了!”


    “嗨,說的什麽話啊。”陳蘭香擺擺手,朝廚房走去。


    這時門口傳來敲門聲,坐在一旁看貓和老鼠的沈濤麵色突然變了變,神色扭捏起來。快速關掉電視,站起身子,一溜煙跑迴自己的臥室。


    沈燕看了看倉皇而逃哥哥,在男友耳邊笑道:“我猜敲門的一定是孫姐。”


    走到門口打開房門,隻見房門外站著一個身穿便衣的女郎,不是孫銘遙是誰?


    聽到敲門聲的陳蘭香從廚房走出來,看到孫銘遙,頓時眉開眼笑,上前拉著她的手走進來,再順手提過她手中的一大口袋東西放在桌上,笑道:“小孫啊,你來就來,提什麽東西啊?”


    孫銘遙局促的看了看含笑的陳蘭香和沈建山,衝正望著她發笑的沈燕問道:“你哥哥呢?”


    沈燕迴頭看了一眼哥哥緊閉的房門大喊道:“哥,孫姐看你來了。”


    臥室中捂著被子的沈濤將客廳眾人的話聽得清清楚楚,麵上一陣發燙,知道跑是跑不了的,無奈的從被窩裏爬起來,打開房門,衝孫銘遙喊道:“小孫你怎麽來了?案子怎麽樣了啊?”


    孫銘遙看著頭纏紗布的沈濤,眼圈一紅,快步走過去,焦急的問:“沈隊,你沒什麽事吧?”


    “沒事,我沒事,好著呢!”沈濤尷尬的笑答。


    陳蘭香笑得合不攏嘴,眼神剜了老頭子一眼,說:“老沈,過來幫我拔頭大蒜。”


    老沈哈哈一笑,走進廚房邊找邊問:“大蒜在哪裏啊?”


    “你是新來的嗎?那不就是?”陳蘭香數落著老沈,順手關上了廚房的門。


    沈燕拉著李昊走向自己臥室,笑道:“我給你看我讀書時候的照片,你可別笑我。”


    李昊笑著說:“一定是又胖又虎!”


    氣的沈燕在他腦袋上打了一下,不滿的說:“再敢胡說!”


    “哎呀!”李昊捂著腦袋蹲在地上。


    沈燕趕忙抱著男友,焦急的問:“傷到哪裏了嗎?哈,你騙我,我不理你了。”


    …………


    時間不長,陳蘭香整治了一桌豐盛的晚餐,招唿兒子女兒們出來吃飯。


    沈建山坐在椅子上,望著其樂融融的一幕,老懷大暢,說道:“這才像一家人啊!”


    李昊倒是沒什麽,孫銘遙卻是麵色一紅。


    陳蘭香夾著一塊雞肉放在老沈碗裏,佯怒道:“吃你的飯!”然後招唿李昊跟孫銘遙不要客氣。


    吃過飯以後,陳蘭香拉著孫銘遙的手坐在沙發上,望著局促的姑娘笑道:“小孫啊,我跟你伯父決定過年去一趟小李家裏,一來是見見小李的父母,二來是看看風景。我們不在家的這段時間,就拜托小孫照顧一下沈濤啊。”


    孫銘遙趕緊站起來,衝未來婆婆說道:“請阿姨和伯父放心,我會照顧好沈隊的。”


    沈濤正在喝水,聞言一口水噴了出來,擦著嘴,尷尬的說:“我都這麽大人了,我會照顧自己的,再說了,小孫也有事情做的,我……”話沒說完,看到正狠狠瞪著自己的父親,識趣的住了口,衝孫銘遙說:“那就拜托你了。”


    “沈隊,你別這麽說,這是我應該做的。”孫銘遙紅著臉說。


    在一邊喝著水的沈建山突然衝李昊問:“小李,上次你說你父親也是當過兵的。他以前是哪個軍區的?”


    李昊想了想,說:“yn軍區。”


    “謔,跟我以前一個軍區啊。說不定還是老熟人啊!”沈建山朗聲大笑。


    事情就這麽定了,後天出發去李昊的老家。


    李昊跟父母通電話,講了這件事,李父李母也是非常高興,李父握著老伴的手,熱淚盈眶,感慨道:“咱家的豬崽終於會拱白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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