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後仵作前來迴複:“稟陛下,的確是這把刀。刀身彎曲,而且刀尖處有一點特製的微凹,與傷口吻合,絕對出不了錯。至於毒藥,刀上沒有,布上卻是有的。”


    南宮熾沒有再說什麽,揮手讓他走了。那塊布料,是他留了個心眼,讓暗衛去他二人會麵地點的附近找到的,據暗衛說是被拓跋逍親手丟掉的。


    設計刺殺許丞相,沈長歌,你是準備逐步架空我麽?


    沈長歌找不到那西突美女的線索,便隻能另尋他法。雖然他也知道,直接去問南宮熾會是最快捷的辦法。但當他每次試圖開口的時候,南宮熾都顧左右而言他。他感覺南宮熾在防備著自己,這讓他心裏有些發慌。


    德馨郡主那邊不太好擅闖,畢竟男女有別,而且她身份尊貴,若是自己過去驚擾了她,那就不好了。


    因此沈長歌考慮來考慮去,還是準備先去靈虛觀查探。


    靈虛觀建觀,跟周國建國沒差多少年。


    太.祖當年能定下這江山,也有第一任觀主的功勞。畢竟在亂世之中,一句天命所歸,有時候要比千軍萬馬更加管用。是以靈虛觀一直都被曆任皇帝所看重,自然而然的,每任觀主的地位都十分崇高。


    這一任觀主名為淨虛,曆任觀主的名字中都帶著一個虛字,倒也是個特色。


    沈長歌去找淨虛時,他正在為前來參拜的香客講經。沈長歌也沒去打擾他,直接去了偏廳等候。


    一個時辰後淨虛講經迴來,沈長歌也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但對於這位堪稱國師級別的人物,他還是不敢太放肆,於是隻好恭恭敬敬地站起身來,等淨虛落座了,才重新坐下。


    “沈將軍,我觀你麵色不愉,可是遇到了什麽煩心事啊?”淨虛將拂塵搭在手臂上,端起茶來喝了一口,問道。


    沈長歌開門見山道:“實不相瞞,我此番前來,想向觀主打聽一件事。”


    “將軍但說無妨。”淨虛說話慢悠悠的,語音飄渺,頗有幾分世外高人的氣質。


    “不知一月前,陛下請觀主前去,所為何事?”


    “算卦。”


    “算何事?卦象如何?”沈長歌追問。


    “算國運。卦象顯示,帝星晦暗,且有異星欲遮其光輝,奪其位。烏雲夜現,掩帝星之澤,有霍亂天下之意。”淨虛一臉高深莫測地迴答道。


    “異星是誰?烏雲又是誰?觀主可否說個明白?”沈長歌步步緊逼。


    “烏雲是誰,將軍心中沒個定數麽?”淨虛冷聲道。


    “一派胡言!”沈長歌拍案而起。


    “我看你才是一派胡言。”一道突兀的熟悉聲音插了進來,瞬間便令沈長歌僵了身體,他循著來聲看去,見南宮熾大踏步走進偏廳來,身後跟著一隊裝束整齊的禦林軍。


    “拿下。”南宮熾指令一下,禦林軍便齊齊湧了上來,將沈長歌擒住,壓著他跪了下去。


    “崇……陛下……”沈長歌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裏。他上下唇瓣顫抖著,希望能得到一個解釋,然而卻隻等到了他一句“帶走”。


    “嘖嘖嘖,感覺很快就會上演囚禁戲碼了。”沈長歌的皮下,溫斐,內心美滋滋的。


    毛球:“宿主你的愛好……”


    “囚禁強x,多麽富有激情的運動啊,我已經迫不及待要和小情人一起揮灑色.情的汗水了。”


    毛球覺得,要是南宮熾能聽到他心裏這些話,恐怕就得把他扔嶺南去流放了。滿心期待著被囚禁,這也是厲害哦。


    沒有下天牢,也沒有戴鐐銬,沈長歌被拖拽著,帶到了承澤殿。


    他全程都沒有反抗,因為他也很懵,不知道南宮熾為何會去靈虛觀,又為何會突然出來抓他。他跪在冰冷的地上,身後是兩個禦林軍,那人坐在雕著盤龍的紅木椅上,朝他扔出一物,正掉在他腳邊。


    沈長歌伸手打開,裏麵是一張繪製得十分精細的戰略地圖。


    “這是約莫一個月以前,探子從去往北夷的細作手中截獲的,這通關文牒可是你親手簽的。”


    沈長歌自然未曾簽過這樣的東西,他沒想到南宮熾竟連這麽簡單的栽贓陷害都會相信。他仰頭看向他,道:“陛下,這不是微臣所為,定是有人陷害於我。”


    “那許丞相遇刺之事,你可有參與?”


    “許丞相遇刺之時臣正在宮中,並非臣所為。”


    “你不能去,不代表你不能讓別人去。那刺客用來行刺許丞相時,用的分明就是你的刀。”


    “陛下。”沈長歌努力想讓被怒氣衝昏了頭腦的南宮熾冷靜下來,“若真是臣所為,臣怎麽可能拿自己的刀去給人行刺,這樣不會太明顯了麽。這是栽贓啊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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