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黎鬱將險些墜入油中的燈芯撥弄得擱迴燈沿,扭過頭來看向來人。


    守門小哥忙將手中之物捧過頭頂,對他道:“國師大人,這是方才山下一人送來的,說是要給您親自過目。”


    黎鬱應了聲好,接過被麻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那物,放在手心緩緩攤開,臥在其中的是一塊品相極佳的翡翠玉佩。


    “盼兮。”黎鬱嚴肅的表情裂開了一絲裂縫,他伸出手指碰觸到那玉佩,緊接著一道聲音驟然在他腦海中響起。


    那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三日後的月圓之夜,醜時三刻,蒼鷲山東麵碧玉穀,你一人過來,我會將盼兮送出來。”


    後麵還帶著一句話,大意是威脅他不許帶同夥,不然就怎樣怎樣的。


    黎鬱麵不改色的將玉佩收起來,對帶信來的人道:“我知道了,你先行退下吧,我自有安排。”


    那人也不敢久留,點頭退下了。


    與此同時,另一邊,應天閣的豐雲長老,亦是黎鬱師叔的姬豐雲,一邊整理著桌案上的書卷,一邊衝匆匆跑來報信的心腹道:“所以,蒼鷲山來了個妖,然後送了樣東西給黎鬱?”


    心腹應聲道:“是的,大人。”


    姬豐雲思索片刻,隨後囑咐道:“派人盯著黎鬱那邊,一有情況,立刻向我稟報。”


    “是。”


    十五,月圓之夜。


    月華似練。


    一個披著黑色披風的女子,跌跌撞撞地從山林裏跑出來。她迴頭看,見送自己出來的那個高大男人隱匿在樹林深處,隻露出個微微的輪廓。


    她安心了些許,繼續往前跑。


    疾行數十步,自對麵飛來一人,青衣飄飄,銀冠綰發,拂塵搭在臂彎處,踏著竹浪而來,翩翩然落在她身前。


    見到那熟悉的身影,盼兮差點流出淚來。


    她衝過去,那人伸手接過,把她小心抱在懷裏,伸手輕拍她的背脊安撫她。


    “盡快離開這裏,不要被人發現。”之前聽過的那男聲直接在黎鬱腦中響起,他敏銳地朝林中看了一眼,看到那個若隱若現的人影,對那人點了點頭,接著便抱起盼兮準備飛身離開。


    “嘎嘎嘎……”


    林中突然飛起一群夜鴉,緊隨其後的,是拚殺之聲。


    一道嘹亮的號角在上空響起,落泱臉色一變,足尖一點地麵飛到樹冠頂端,遙遙看向遠處。


    一聲接一聲的號角接連響起,這是蒼鷲山中的警示信號,代表有敵來襲。


    “你帶了人過來。”落泱繼續傳音到黎鬱耳中,不是詢問,而是篤定的語氣。


    “沒有,我是一個人來的。”黎鬱同樣傳音迴答道。


    “帶著她趕緊滾,別讓我再看到你們。”落泱說完這句,便不再遲疑,轉身朝營地裏飛去。


    離得近了,便看見營地的房子一座座地被火海吞噬。


    “是應天閣的臭道士,殺了他們。”有嗜血的妖類咆哮著跟拿刀劍的道士們交戰在一起。


    “除妖殲邪,匡扶正道!”這是熱血沸騰的人類道士。


    “我的房子,我的房子啊。”這是弱小的小妖在哭嚎。


    落泱仰頭長嘯,變化成一頭三人高的巨大雪狼,衝進了人群之中。他四足所到之處,地麵結起冰霜,連被他帶起的風都散發著凜冽的寒。


    “殺了他!”有人在喊。


    隨後便有術法和刀劍不斷地攻擊在他身上。他咆哮,嘶吼,將那些人類踩在腳下。


    他雪白的皮毛上沾染了鮮血,小部分是他自己的,大部分是他敵人的。


    他是這蒼鷲山的殺神,從開始到現在,一直都是。


    他是妖祖手下最鋒利的一把刀,任何妄圖涉足蒼鷲山的人類,下場都隻有一個——死。


    月圓之夜,蒼鷲山有著一月一次的聚會。


    妖祖擎淵這一次喝得有些高了,酒足飯飽之際,正側耳聽身邊美豔女妖講那人間趣事時,夜襲便來了。


    “妖祖,妖祖,不好了,應天閣的人殺進來了。”


    傳信的小妖帶著一身血汙,衝進宴飲的一群精怪當中,將擎淵難得的好興致攪了個一幹二淨。


    擎淵將手中酒碗砸向地麵,對右手邊的女妖吩咐道:“去保護盼兮,別讓她受了驚。”接著扭頭道:“落泱你同我去……”他視線往周圍一瞥,這才發現落泱不在此處。


    也是,若他在,恐怕早就巴巴地挨到自己身邊了。


    盼兮是應天閣出來的,一直以來都無人知曉她去了哪裏,這夥人突然過來,讓擎淵感覺事情並不簡單。他用手指點了在座的幾個大妖,道:“你們去給我守著後山,一旦有人接近,格殺勿論。”然後拿起桌上酒壇,猛灌一口,烈酒入喉,一瞬間便燃起了他周身熱血:“孩兒們,既然有人送上門來,那就無須跟他們客氣。給我殺,一個不留!”他右手一覆,酒壇便哐當一聲砸碎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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