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謙吟是天水宮的宮主啊,他再怎麽說也算半個正道人士。


    自己恨尹重行,恨曹隨昀,可謝謙吟跟他們並沒有恩怨。


    他並沒有必須要殺他們的理由。


    紀晚竹心裏湧上一股濃濃的歉疚,他伸出手,撫平謝謙吟緊皺的眉頭。


    他太自私了,隻想著自己,卻根本沒有為謝謙吟考慮。


    “我不去報仇了。”他說。


    “真的?”謝謙吟有些訝異。


    “嗯。”就算要報仇,我也會養好傷,自己去報仇。紀晚竹在心裏想的完全是另一個意思。


    “那就好,那就好。你好好養傷,我再去給你熬點藥。我就在外麵,你要是渴了餓了叫我一聲就好。”謝謙吟道。


    “好。”紀晚竹衝他眨眨眼,笑著應了。


    謝謙吟前腳剛走,木逢春後腳就走進門來。


    “要不是我來得及時,你恐怕直接就急火攻心把自己給急死了。”木逢春關上門,將兩人的聲音擋住。


    謝謙吟扭頭看他,問:“你沒告訴他吧?”


    “沒。”木逢春走過來,給他拔掉頭上的針。


    他一根根拔完,再一根根弄幹淨收入針包裏。


    “既然身體虛弱,就老實躺著養病。等下把你自己弄死了,我上有老下有小的,可經不起你家那位的追責。”木逢春沒好氣地說道。


    “知道了。”紀晚竹笑笑,道。


    “我身上的傷勢,還要多久才能完全長好?”


    “這個說不準,看你個人的恢複程度,以你的情況來看,起碼還要個一倆年。但鑒於你自己偏要騎馬亂闖,在這個期限上,還得再加幾個月。”木逢春收好針包,道,“好好休養著,急不得的。”


    第90章 怎知紅絲錯千重(十四)


    “這些日子以來還有做噩夢麽?”木逢春問他。


    “有。”紀晚竹道,“不過多虧了你的安神藥,雖然夜裏噩夢不斷,卻也沒有發出囈語,謙吟還以為我好了。”


    “你的心魔太重了,以前的事情,還是對你造成了很大的影響的。”木逢春道,“需要我幫你……你知道我可以通過一些手段,讓你忘記以前的一些事情的。”


    紀晚竹搖頭,道:“謝謝你的好意,但是不用了。有那些記憶在,我也能靠著那股恨意,繼續掙紮下去。”


    木逢春看著他臉上堅定的神情,也有些動容。


    他突然道:“雖然我跟你說起這些顯得有些太逾矩,不過我還是要勸你一句,永遠別太相信一個人,不管這個人關係跟你有多親近。”


    紀晚竹臉上的笑意僵硬在嘴角,他猶疑地看著木逢春,道:“你在說誰,謙吟麽?”


    “沒有,我不是在指代誰,我隻是勸你凡事多留個心眼。”木逢春煞有其事地說,“誰的話都不要全信。”


    “包括你麽?”紀晚竹臉上的笑意又活了起來,他問。


    “包括。”


    “那我怎麽知道你哪句是真,哪句又是假呢?”紀晚竹疑惑道。


    “這我就說不準了,有時候我自己都分不清楚呢。”木逢春幫他把香爐裏的香換掉,道,“我開的藥鋪叫迴春堂,要是哪天你落難了,可以來找我。”


    他拿出一塊小木牌,遞給紀晚竹。


    紀晚竹伸手接過,衝他道謝,然後貼心口放進衣服裏。


    木逢春走了沒多久,謝謙吟也端了藥進來。


    “晚竹,來,喝藥了。”他一手拿著藥碗,一手將紀晚竹扶起來。


    紀晚竹靠在床頭,看著他拿出塊方糖來,塞進自己嘴裏。


    “這是幹什麽?”紀晚竹含著糖,問他。


    “藥太苦了,你含著糖喝會好喝一點。”謝謙吟說著,舀起一勺黑乎乎的藥汁遞到他嘴邊。


    紀晚竹張嘴喝下。


    其實比起糖,他覺得謝謙吟還要更甜一點。


    看他喝完一整碗,謝謙吟也拿出帕子來給他擦幹淨嘴角的藥漬。


    謝謙吟把藥碗放到一旁,衝他道:“你嚇壞我了。”


    紀晚竹衝他笑笑,道:“抱歉,讓你擔心了。”


    謝謙吟聽完活像見了鬼一樣,睜大眼睛訝異道:“晚竹,你是在向我道歉麽?”


    紀晚竹看他這副呆傻模樣,覺得好笑,說:“是啊,不行嗎。”


    “當然沒有。”謝謙吟搖頭,然後有些小心翼翼地問,“晚竹,我能抱抱你麽?”


    “當然可以。”紀晚竹點頭。


    謝謙吟便大膽地坐到床沿,將他抱進懷裏。


    “不要再亂跑了。”他說。


    “好。”紀晚竹道,“我答應你。”


    秋老虎前腳剛走,冬就來了。


    謝謙吟量了他的身圍尺寸之後,讓城裏的繡莊給他縫製了一件羊皮大麾。


    天一放晴謝謙吟就抱著他出去,今天直接帶他來看天水宮的弟子們操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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