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重行所料不差,紀晚竹武功高強,的確沒有被立刻放倒。


    他逃出曹府之後,自己悄悄跟上了他,在他躲進草叢裏之後,將銀針插進了他的穴道之中。


    謝謙吟把紀晚竹打橫抱起來,他看著昏迷過去的紀晚竹,心軟了那麽一瞬。


    他也不知道自己那片刻的心軟來源於何處,或許是因為紀晚竹跟他的那幾次簡短會麵,或許是他內心殘留的善良在那裏作祟。


    他將紀晚竹送到曹隨昀的床上,親手在他四肢上捆好繩索。


    他做完這一切,還是有些良心不安。


    尹重行帶著他走到屏風之後,安慰他,道:“不用覺得良心不安,他本就是魔教的人,能為我們所用,那他就實現他的價值了。”


    謝謙吟抿著唇,他知道很多人很多事,在尹重行眼裏都隻有可利用和不可利用兩種。


    可他想起紀晚竹對高遠那種信賴的眼神,便覺得有些不忍。


    他問:“你真的不喜歡他麽?”


    尹重行以為他在吃醋,道:“我跟他隻是做戲,我最愛的是你啊。”


    謝謙吟並沒有因為他的示愛而高興,他的心沉甸甸的,像藏著很多事。


    尹重行於是又抱了抱他,說:“你也最愛我,不是麽?最後擁有一切的,一定會是我們。”


    是啊,他們辛苦籌謀多年,不就是為了擁有想要的一切麽。


    謝謙吟的心慢慢放了下來。


    他們一起離開了曹隨昀的房間,而曹隨昀跟他倆對視了一眼後,走了進去。


    後來謝謙吟也明白過來,那一次尹重行給他那麽大的好處,隻不過是想拉他下水而已。隻有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才會為了一個目標共同努力。


    而那也成為了摧毀他和紀晚竹關係的,致命的引線。


    後來計劃得逞,在尹重行精心的策劃與完美的演技下,紀晚竹順利愛上了他。


    尹重行前腳跟他親吻道別,後腳就拿著紀晚竹給他的玉佩隨手一丟,扔到謝謙吟麵前的桌案上,笑著同他道:“真好笑,連定情信物都送了。”


    謝謙吟看他用這麽漫不經心的口吻說著這樣的話,卻能猜測出紀晚竹送禮物時是有多麽的用心。


    他不知道要說什麽,便隻能不說了。


    後來紀晚竹把武器拿了迴來,尹重行拿著妖羅扇來找他時,依然是那副嘲弄的口吻。


    “明明是個魔教中人,竟揣著顆正直的心,真是可笑。”


    謝謙吟接過扇子,看著尹重行。


    魔教的人有著正道的心,和正道的人卻有著著了魔的心,他竟不知哪個更可笑了。


    他越來越看不透尹重行,也覺得他與自己越來越遠。


    當他得知紀晚竹準備脫離魔教之後,便知道大事不妙了。


    他趕過去,那時紀晚竹已經被打下了山崖。


    他一路找下去,找到他,看到他生死不知地躺在那裏。


    那一瞬間謝謙吟想到了自己。


    他和紀晚竹都愛上了同一個人,可那個人卻一心隻想著那個盟主的位子。


    自己比紀晚竹要幸運一點,因為自己是尹重行的血緣兄弟,在他看來是不會背叛他的。


    但紀晚竹卻淪為了炮灰,盡管他才是用情最深的那一個。


    謝謙吟感覺自己應該跟他是惺惺相惜的關係,更別說他也出賣過紀晚竹。這種複雜的愧疚的感情,促使著他救下了紀晚竹。


    那時候他並不愛他,隻是想救他而已。


    紀晚竹傷得很重,即使他去請了木逢春過來,也難以讓他恢複如初。


    那些傷口可以愈合,但他再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樣,恣意瀟灑,縱馬江湖。


    謝謙吟覺得愧疚,紀晚竹會變成這樣,他有脫不了的幹係。


    紀晚竹剛醒的那段時間,謝謙吟常常聽他在睡夢中喊尹重行。


    有時候他也會喊出曹隨昀的名字,帶著恐懼和厭惡。他會劇烈地掙紮,像被夢魘魘住。


    謝謙吟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他握住他的手,任由他在昏睡中把自己的手撓得鮮血淋漓。


    他心疼這樣的紀晚竹,也敬佩他。


    隻身報了血仇的紀晚竹,即使入了魔教卻依然維持著一顆赤子之心的他,如同淤泥中盛放的荷花。


    跟他相比,自己顯得多麽的貪婪市儈啊。


    謝謙吟一點都不意外自己會喜歡上他,他覺得紀晚竹那麽好,不喜歡他才是不正常的。


    這種喜歡不同於他對尹重行的依戀,他想為紀晚竹付出一切,想把他護在自己的臂彎下,想為他治愈一切傷痛。


    謝謙吟以前是為尹重行而活的,可他現在想為自己活一次。


    他喜歡紀晚竹,他想跟他在一起。


    他知道這樣的日子定然不會長久,或許哪一天,尹重行就發現了他們的關係。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快穿之有渣必還+番外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喬清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喬清越並收藏快穿之有渣必還+番外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