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無痕見他走了,也沒有再探查下去的心思,過了沒多久,便也跟著去了。


    傅樂書一迴去,一眼就看到了在教任鋒成練劍的雲珩。


    他不是沒見過雲珩教人的模樣,隻是以前雲珩都隻教他,任鋒成憑什麽能享受這待遇。


    任鋒成正覺得自個兒受益匪淺呢,哪想從旁邊就突然竄出個人影來,硬生生將教他用正確姿勢使劍的雲珩給拉開了。


    他正準備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敢打斷他,結果一抬眼,發現是琴尊,立刻就慫了。


    “師父。”任鋒成行禮道。


    傅樂書一邊拉著雲珩,一邊很敷衍地嗯了一聲當做迴答。


    雲珩還挺喜歡這個徒孫的,他看得出任鋒成資質很好,也沒有易芳翁那些人那種傲氣,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結果他還沒享受完教育後人的快樂呢,傅樂書這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就來壞他的事,


    看他那仿佛燒著火焰的雙眼,看他那微皺的眉頭,看他那不自覺抽搐的嘴角,就知道這個醋王又吃醋了。


    “好了,師兄,今日就練到這裏吧。”雲珩衝任鋒成道。


    他還得花時間安撫這個大醋缸呢。


    任鋒成雖然驚訝於雲珩在琴尊麵前的沒大沒小,但礙於琴尊在這,還是乖乖點頭。


    見雲珩把自己的話都搶了,傅樂書也不好發作,但他依然臉色很臭,活像別人欠了他幾百萬靈石。


    “你又怎麽了?”雲珩被傅樂書拉著走開,等離得遠了,他才問。


    “沒怎麽。師父對他很好嘛。”傅樂書跟他麵對著麵,說出的話都全是酸味。


    雲珩無語地抬手,給了他一個爆栗。


    幾百年沒被人打過的琴尊:“……”


    “你是小孩子嗎,傅樂書,你再給我拿喬試試。”雲珩道。


    傅樂書極其委屈地癟著嘴,跟個小媳婦一樣撒嬌道:“我吃醋嘛。”


    “你都這麽大個人了,能不能成熟點?”


    “不能。”極其理直氣壯的語氣。


    雲珩朝天翻了個白眼。


    “得了,這次去有什麽發現。”雲珩隻好岔開話題。”


    “什麽都沒發現。”傅樂書說。


    “真的?”傅樂書道,“我是修者,又不是海怪,到了海裏鼻子也不靈敏,根本找不到線索。”


    雲珩靜靜地聽他說。


    “不過……”傅樂書突然道,“師父,你有沒有辦法?”


    “我能有什麽辦法,現在你一個方向都不給我,我又不是神。”雲珩道。


    “師父就是神。”傅樂書捉住他肩膀,把腦袋埋在他懷裏蹭。


    “傅樂書,你是要吃奶麽,給我起開。”雲珩推開他。


    “師父,你不記得以前的事了麽?”傅樂書問。


    “什麽事?”雲珩問。


    “就……你死之前的事……”傅樂書斟酌著說出這句話。


    雲珩聞言,手已成刀狀架在了他脖子上。


    傅樂書一時住了嘴。


    也是,即使雲珩現在再怎麽跟他要好,也改變不了是傅樂書殺死他的事實。


    “我不說了,師父你別生氣。”傅樂書舉起雙手投降。


    雲珩逼近他,將他壓在農戶家的矮牆上,狠狠地道:“說真的,傅樂書,要不是我沒看見你身邊出現過什麽狐狸精,恐怕我真的要猜你是不是跟別人合謀要殺了我然後跑路了。”


    傅樂書麵露沉痛之色,他說:“師父,心裏隻有你一個。”


    “那你為什麽要殺我?”雲珩逼問道。


    “師父,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為什麽……但是,你是我最愛的人,這件事從開始到現在,從來都沒變過。”傅樂書麵露難色,似乎真的有什麽苦衷的樣子。


    “哦?你的愛就是傷害我、欺瞞我、不告訴我真相麽?”雲珩抽迴手,冷冷地看著他。


    “師父……”傅樂書喊了這樣一聲。


    雲珩挪開眼,硬下心腸道:“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說完便直接抽身走了,留下傅樂書一個人待在原地。


    傅樂書凝望著他離開的方向,低垂著眼,半邊臉籠罩在黑暗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雲珩的確是有些不記得的,溫婓從他記憶中讀取到的東西很有限,畢竟他已經死了上百年,神魂飄零,有很多東西隨著歲月的流逝也漸漸忘卻了。


    但問題是,溫婓不是雲珩,他還有係統這個大bug。


    當毛球接到溫婓的信息的時候,立刻便幫他把雲珩當年死前的事情給調了出來。


    雲珩在死前閉過一次關,在他還沒有被傅樂書害死之前,在他神誌清醒之前,他曾經為傅樂書煉製過一次丹藥。


    那是情正濃時,雲珩滿心滿眼都是他乖巧懂事的弟子兼愛人傅樂書。


    雲珩的生命無窮無盡,他自然不想看著自己的愛人先自己一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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