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打量著燕尺素的臉色,見她並未因為自己的出言不遜而發怒,這才小心翼翼地往後說道:“若我嫁給了你,那我或許會成為您尊貴的君室,甚至是您的駙馬。當別人說起我穆襄儀的時候,會說我是您的丈夫,您的名字便會橫亙在我的前麵。當別人談及我,先說起的也是你。”


    穆襄儀挺直了脊背,端端正正地站好,他先前因為那副病弱姿態,還顯得有些惹人憐愛。現在他作出這副姿態來,說著這般並不大聲,但足夠堅定的話,也讓人情不自禁地收起對他的憐愛,換成了認真。


    “可我的抱負並不在於此。殿下您問我為何要去醉風樓,原因很簡單,我需要錢財,而這些錢財,我不能找我母親要,畢竟我要走一條與其他人不一樣的道路。現今薑國國運昌盛,興水利,建溝渠,開荒種地,這些國之舉措皆推動著薑國往更繁榮的方向發展。在另一方麵來看,風調雨順給各地百姓帶來了豐收,但大局麵還是南方食稻米,北方食粟米,貿易往來並不頻繁,如瓷器、絲綢、飾物等這些精巧物件,也需要貿易來承載,銷往薑國各地。”


    燕尺素因為他的話,眼裏徐徐升起一絲亮色,她聽了穆襄儀前麵的話,還以為他是個貪財之人,聽到這裏,竟已全然改觀。她沒想到這看似弱不禁風的小公子身體裏,竟然藏著這麽多的東西,當真是令她刮目相看。


    她甚至生出了些與這人促膝長談的心思來,她在醉風樓中隻覺得穆襄儀才情無雙,現在卻對他又高看了一分,這哪裏是一閃而現的才情,分明是學富五車厚積薄發。


    她的血似乎也被穆襄儀的話燃了起來,於是她既興奮又擔憂地道:“你應當明白,薑國重仕並不重商,況且輕商習俗由來已久,你又何必走這條道路?”


    穆襄儀聞言笑了笑,這一抹笑意驅散了他麵上那縷病色,令他一張俏臉越發顯得動人。他說:“風俗如何,並不影響我的決定。我認為自己有這方麵的才能,便隻管大膽地去做,贏了收獲成果,敗了也得個無怨無悔。朝廷對士農工商諸多行業的扶持之偏重,壓抑了商業的發展,但從另一個方麵來講,夾縫之中生存,也未必不是讓我大展拳腳的好時機。”


    燕尺素聽了他說的,已情不自禁為他鼓起掌來。


    “說得好,高瞻遠矚,深謀遠慮,襄儀,你今日的話,可真是令我大開眼界。”


    穆襄儀輕笑一聲,又接著說起來,他道:“母親的觀念與我觀念不合,我知道她定然不會允許我拋頭露麵做那商賈的營生,所以我隻能另辟蹊徑,去那醉風樓中碰碰運氣,看能否獲得一兩件價值足夠的東西,再轉手當出去,作為我行商的本金。醉風樓中有這對詩得獎的活動,我也是在姐姐們閑談時聽到的,我聽完便記在了心裏,這才會與殿下您在那醉風樓中相遇。”


    他大膽地將責任往自家姐姐們的身上一推,反正他知道燕尺素不會去查探,就算查探了,人對自己說過的話哪能記得那麽清楚,就算他那幾個姐姐真沒說過,怕也是忘了。


    穆襄儀解釋到這個時候,已差不多接近了尾聲,他的話語慢了下來,悠悠道:“襄儀不想那麽早成婚,便是想趁著現在今早幹出一番事業,而不是嫁給一位達官貴人家裏的小姐,從此困於宅府之間,一腔熱血盡數成為泡影。”


    “說得好。”燕尺素撫掌笑道,若說之前她隻是欣賞,那現在她再看穆襄儀的時候,眼裏的感情便成了喜愛,她說:“襄儀,你可真是令我吃驚不已。你是第一個拒絕了我還讓我心服口服的人,不過我依然不會輕言放棄。我依然想邀請你,不過這一次不是要娶你,而是想問問你,有沒有想法與我共同成就一番事業?”


    穆襄儀本以為自己話說到這份上,與燕尺素的話題便可以終止了,哪想她又來了這樣一句,可真讓穆襄儀有些難辦了。


    他看得出是自己剛剛的即興發揮讓燕尺素對他產生了興趣,他是不願意的,但他想起燕承庭的話,想起他想讓自己到燕尺素身邊做內應,便又無法拒絕。


    盡管他心裏已經有了決斷,卻還是沒有貿然答應。有些事情並非張口答應就能解決的,他之前已經玩過一次欲拒還迎的招數,現在就得慎重點。


    穆襄儀知道,對於燕尺素這種位高權重的人,就算要說些什麽拒絕的話,也得挑著漂亮的說。


    答應也不能答應得太快,以免她覺得自己是有目的去接近她。


    穆襄儀心中思緒飛轉,在思考的同時話已經說出了口:“殿下,襄儀自然是十分想為殿下效勞的,隻是襄儀心中的這些理論,到底還是流於表麵了,未曾付諸於實際。襄儀怕自身能力難以像自己所說的這樣令殿下滿意,便請殿下給我幾日時間,讓我好好思考自身優劣,看能否為殿下效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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