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憶闌應允。


    可等到聶如咎帶他走到冷府大門口的時候,他才發現他的朋友竟然就在這冷府裏。


    荊憶闌頂著初春的風,邁步進了其中。


    於是他便見到了冷風盈。


    那時冷風盈正站在院中賞花,那花開得早,春天剛到便忍不住綻放了。


    冷風盈一襲白衣,站在迴廊的邊緣,手裏挾著朵花,正在輕輕地嗅聞。


    荊憶闌看得失了神,甚至忘了上前見禮。


    聶如咎卻大咧咧地走上前去,十分熟稔地與他打招唿:“風盈,我今日給你帶了個新朋友過來,他武功也很厲害呢。”


    冷風盈聞言便放開那朵花,有些矜持地在衣擺上擦去手上花粉。


    “既然是你的朋友,那我定然要見見了。”


    當冷風盈轉過頭來的那一瞬間,荊憶闌幾乎忘記了唿吸。


    就是他。


    那雙眼睛實在太像了,可惜他已經盲了。但即使如此,他的麵容依然如小時候一般好看。


    荊憶闌腳下像生了根,片刻都挪不開地方。


    可他的心裏卻像是藏了川,洶湧奔騰,轟隆作響。


    聶如咎牽著冷風盈過來,又喚上荊憶闌,三人一同在亭子裏坐下。


    荊憶闌看著冷風盈,看得眼睛都不眨。


    他問:“你叫什麽名字?”


    聶如咎因他這唐突的問法微微皺眉,冷風盈卻勾起一絲讓人如沐春風般的笑意,他說:“風盈,冷風盈。”


    荊憶闌一整顆心都在止不住地顫抖,連帶著他指尖都開始顫抖。這宛如冰霜一樣的少年俠客,在這久別重逢的恩人麵前,竟差點失控。


    他似怕弄錯,便又問:“你今年年歲幾何?”


    冷風盈不知他為何有此一問,卻還是正經迴答道:“十五了。”


    聶如咎適時插嘴道:“風盈十五,我十七,憶闌兄二十,咱們這都排出大小了。”


    荊憶闌卻沒有接他的話,隻是又問冷風盈:“你家中可有與你年歲相仿的兄弟?”


    冷風盈笑了兩下,道:“自然是沒有的,我是家中幼子,上麵那個哥哥與我差了五歲。”


    荊憶闌心想,那便是了。


    即使他麵上一向表情甚少,此時也忍不住染上幾分喜色。


    他問:“你還記不記得,約莫十年前,你曾救過一個孩子?”


    冷風盈麵上顯出些許疑惑。


    荊憶闌道:“冷府地窖之中,你可還記得?”


    冷風盈細細思索,終一無所獲,隻好搖了搖頭。


    荊憶闌正覺得失落,冷風盈便又說了一句:“我娘教過我,施人恩惠,不求迴報,況且事情已經過去那麽久了,就算我真做過,怕也是忘了。”


    荊憶闌心想,他心儀之人果真如小時候一樣良善,竟有這般超凡脫俗的想法。


    聶如咎見他二人你一句我一句,頗有些吃醋的意思在。


    於是他尋著機會對冷風盈道:“風盈,今日你我二人琴笛合聚,不如便合奏一曲,以表歡迎之意?”


    冷風盈點點頭,道:“如此甚好。”


    於是冷風盈扭過頭換來紫雲擺琴,聶如咎也拿起那笛子來,兩人在荊憶闌麵前吹彈起來。


    荊憶闌見著自己的笛子,有些在意,可他們二人已經開始,他也不好打斷。


    等一曲終了之時,聶如咎笑吟吟地坐迴凳子上。


    冷風盈笑了兩聲,對聶如咎道:“這笛子與你當真配得很,也唯有你這樣舉世無雙的人物,才配擁有這樣完美的玉笛。”


    荊憶闌聽他話中之意,竟已經默認聶如咎拿了這笛子,簌然便是一驚。


    聶如咎笑道:“這琴也與你相配得很,不枉我找遍天下,尋了這一柄‘知音’。”


    荊憶闌看他二人琴瑟和鳴的模樣,隻覺得心裏泛上一層淡淡的酸楚之感。他終究還是來得太晚了一些,那笛子成了他人之物,他的心上人也有了心上人。


    後來荊憶闌到底還是舍不得離開冷風盈身側,便成了他的跟班。


    聶如咎漸漸也察覺出荊憶闌的心思,好友變情人,這關係倒是疏遠多了,演變到最後,竟有些針鋒相對的意思。


    那便是他們的過去了。


    可時至今日他才明白,他竟一直認錯了人。


    從冷府老仆那裏問完迴來時,他整個人都像是丟了魂一樣。


    那老仆說:“地窖裏?小怪物?是了,那時府裏頭關了個黑發紅瞳的怪物,我經常見到七少爺在那地窖外頭玩呢。”


    荊憶闌問他:“冷府不是隻有六個少爺麽,何時來的七少爺?”


    老仆迴答:“哦,是我年老糊塗了,那小家夥是老爺帶迴來的,沒有冠冷姓,後來好像犯了什麽事,被老爺送走了。”


    荊憶闌連聲音都在顫抖,他問:“那七少爺叫什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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