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周杏要離開了。


    離開的前一天。


    費了一番小周折,他和錢一洪領了結婚證,是合法的夫妻了。


    她當年嫁給徐衝,沒辦結婚證,戶口都沒有簽過去,還在周家村。


    拿到結婚證時。


    錢一洪望著笑得開心的兩人結婚證照片。


    笑得合不攏嘴。


    激動地抱住周杏。


    “杏兒,我們終於在一起了。”


    “嗯,不過你先鬆開我好不好,太熱了。”


    周杏也笑,推開了她。


    沒看到別人異樣的眼光嗎?


    光天化日之下,能不能別這麽纏纏綿綿。


    錢一洪鬆開了她,還是把她圈在懷裏。


    低聲笑說:“都是合法夫妻了,今晚可以洞房花燭不?”


    周杏紅著臉,推開他跑了。


    ——


    終於還是到了離別的時候。


    周正賢,錢一洪還有周永德夫妻都去送周杏。


    周曹氏眼淚汪汪的:“到那邊可要好好照顧自己。”


    “我會的,你和大也好好照顧自己。”


    周杏安慰著她。


    “二姐,上車吧。”


    周正賢打破了難分難舍的局麵。


    錢一洪送周杏上了車,買的臥鋪。


    放好行李,找好床位。


    “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等我這邊全部交接好,我就去找你。”


    錢一洪不放心地叮囑。


    “我知道,我等你。”


    周杏很舍不得他。


    列車鳴笛,就要啟動。


    “你快下去吧。”


    周杏催他。


    錢一洪不舍地下了火車。


    看著火車駛離車站。


    周曹氏覺得很傷懷,哭出了聲。


    錢一洪說:“娘,你別難過,我會過去照顧杏的,等過年後,就不讓杏去了,我們就在家做生意。”


    “你說的是真的嗎?”


    周曹氏擦了把眼淚問。


    “真的。”


    錢一洪保證。


    幾人往出站口走。


    周正賢問他:“你想好下一步要幹什麽了嗎?”


    “嗯,你賣男裝,我打算賣女裝,杏兒和我說她工作的廠裏大多都是出口的女裝,那邊衣服款式比較好看,我想去那邊試試看,年後,就在省城或玉陽做生意。”


    “行,支持你。”周正賢拍拍他的肩膀,“我先給你拿兩千塊,下麵若需要錢再和我說,到時候我匯給你。”


    這個二姐夫人可靠,頭腦還好使。


    二姐跟著他,不會過差。


    “謝謝你,正賢。”


    錢一洪真心的感激他。


    “不客氣。我隻有一個要求,無論以後怎麽樣,都要一輩子對我二姐好,忠於我二姐。”周正賢很嚴肅認真地道。


    “放心,這一生,我用命來護她。”


    錢一洪誠懇地迴道。


    這也是他心底的誓言。


    ——


    已經進入了七月份。


    周正賢一直沒空迴家。


    估計顧宜謙該要離開了。


    他得去送一程。


    這天,他和周大根還有徐秀迴去了。


    在城裏耽擱了幾天。


    雖說現在是收天麻淡季,但生意也不能丟了。


    周桃就陪著江海河就留在城裏進行康複訓練,住城裏比較方便。


    順便幫著照顧一下小寶寶。


    周曹氏帶著江小芸和江小虎在城裏,幫著聞春花照顧小孩。


    周家村。


    周正賢迴到了自己的家。


    四間走廊大瓦房已經蓋好了。


    紅磚青瓦,很是氣派。


    房間裏的水泥地已經幹了。


    從院門到堂屋,鋪了一條水泥路。


    一邊是廚房,一邊是空地,可以種些菜。


    半人高的院牆也都壘好了。


    周正賢對此很滿意。


    下麵再把家具弄迴來,就可以入住了。


    周越凡從自家院裏出來,正好看到周正賢,興奮地喊了一聲。


    “正賢。”


    周正賢扭頭看到是他,笑了。


    “你工作分配好了嗎,咋迴來了?”


    周越凡已經畢業了,按說工作應該都分配好了。


    “分配好了,就在首都。”周越凡說著,就往這院裏來。


    “你家娃娃生了吧?”他笑問。


    “嗯,都出生快二十天了,等滿月就迴來辦酒。”


    “真好,我可以趕上了。是三個吧?”


    周越凡很激動。


    “是的,兩個閨女,一個兒子。”周正賢迴道。


    “哇,我是小爹了哎,好想去摸摸你家崽。”


    周越凡興奮地搓手,周正賢都懷疑,如果他的三小崽在家,估計是這家夥的玩具。


    這小子小時候就喜歡玩各種小動物。


    越小越慘遭他的霍霍。


    “你對像談好了吧?啥時候談婚論嫁?”


    周正賢反問。


    周越凡給了他個大白眼,轉身走了。


    小樣,還不好意思。


    周正賢笑。


    看樣子,估計還在戀愛中。


    周越凡到家又轉了迴來。


    給他拿來兩隻首都烤鴨。


    是真空包裝的。


    “喲,還記著我呢。”


    周正賢開玩笑。


    “那當然。”


    周越凡笑嘻嘻的。


    “去顧老師家看看去。”周正賢提議。


    “嗯,我拿點東西去。”周越凡往家跑。


    “你啥也別拿了,你現在又沒掙錢,拎了顧老師也不會要。”


    周正賢攔住他,他拎了不少東西,夠了。


    “反正以後你們都在首都,等你掙到錢時,有送禮的時候,不急這一時。”


    他補充道。


    周越凡想想也是,他迴來確實也沒錢買什麽東西。


    買的一點好吃的都讓周小娟吃得差不多了。


    反正顧宜謙迴首都,他以後也在那裏。


    會常見麵的。


    顧宜謙正在家裏收拾東西。


    周翠梅收拾了幾大包,家裏什麽都不舍得留下。


    “行了,小梅,坐車帶不了太多東西,除了換洗衣服,別的都不用帶了。”


    他把周翠梅手裏的碗呀,筷的都拿下來,放到桌上。


    “我,我有點怕,舍不得離開這裏。”


    就要離開生她養她的村子。


    她很難受。


    想退縮了。


    顧宜謙輕歎口氣,他又何嚐不是。


    難舍難分。


    可是,他還有夢想要追尋,還有雙親要盡孝。


    “小梅,以後寒暑假,我們再迴來,好不好?”


    他到首都,是到大學裏搞研究,還有時間迴來的。


    “宜謙,我不想去了,你自己走吧,以後寒暑假有空迴來看看我就行了。”


    周翠梅突然停下了手裏的活,說道。


    “你說什麽?”


    顧宜謙驚問。


    周翠梅突然轉身就走。


    “小梅。”


    顧宜謙連忙去追她。


    周翠梅剛出院門,就和周正賢周越凡碰上了。


    “姑。”


    周正賢看她臉色很不好看,連忙叫住她。


    “正賢和越凡啊。”


    周翠梅見兩個小輩來,也不好使性子了。


    連忙又迴了屋。


    “姑不舒服嗎?”


    周越凡瞅著周翠梅,問道。


    “沒有,我好好的。”


    周翠梅連忙笑了一聲。


    周正賢說:“姑是不是舍不得離開周家村呀。”


    顧宜謙歎了口氣:“她讓我自己走,你說,唉,我能自己走嗎?”


    “姑,夫妻哪能分開啊,你是不是怕到那邊人生地不熟,心裏很擔心是吧。”


    周正賢問。


    周翠梅搖頭又點頭。


    她是真的害怕,那可是首都呀。


    顧宜謙身份突變。


    上次聽那個叫章默鬆的和他談話。


    她隱約聽說他家庭好像非常好。


    從前,她也不清楚他家的具體情況。


    隻知道他離婚了,有一個兒子。


    況且那時顧宜謙死心踏地隻待在周家村,她也就沒有問過太多。


    有點過了今天不想明天的意味。


    現在,她一個隻認識幾個字的鄉下婦女,突然感覺配不上他了。


    沒把握和他再過餘生的日子。


    顧宜謙是她死皮賴臉纏了五年才纏到手的。


    現在他要迴到了原位,去過自己原本的生活。


    她應該放棄,才是正確的吧。


    他最好的年華都是陪著她了,她應該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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