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_87625“爸,你跟媽發生了什麽事?”蘇亦燃直接問,她知道蘇母不可能無緣無故的發脾氣還做得這麽絕的。


    蘇亦燃看著可憐兮兮的蘇父也有些頭疼,自從拍戲迴來,蘇母就跟她住到她的公寓去了,她跟許惟澤勸著哄著費了好大勁才把蘇母說的心軟。


    今早她出門的時候,說服蘇母迴家看看,蘇母還在念叨:“我就是勞碌命,出來躲幾天還要被你趕迴去,家裏不定被你爸弄的多亂多髒,肯定等著我迴去收拾!”


    可是不管怎麽說蘇母願意迴家就是心裏已經開始原諒蘇父了。可這又是怎麽鬧到蘇母大怒把蘇父趕出家門呢?


    餘光撇到一邊的高寒,他為什麽在這裏?什麽時候來的凡?


    蘇父紅著臉低頭不語,蘇亦燃說:“爸,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打算跟我說實話嗎?我媽是什麽的脾氣?你要不是傷她的心她會這麽對你?”蘇父還是不吭聲,蘇亦燃說:“爸,如果你不肯說,我也沒辦法幫你。”說著轉身作出要走的樣子。


    蘇父連忙拉住蘇亦燃說:“燃燃,我說還不行嘛!就是……你高阿姨不是病了嘛,剛做完手術還在休養……謦”


    “所以你背著我媽去看她照顧她了?”蘇亦燃打斷父親的話,心裏也有些無奈:“她生病沒人照顧,不是已經給她請個保姆、請護工嗎!你還要什麽不放心的?你明知道我媽在氣頭上還叭叭的跑過去?”蘇亦燃說完,見高寒小小年紀滿臉的倔強,咬著牙,盯著她,眼睛裏蓄滿了淚卻不肯流出來,似乎有話要說的樣子。


    蘇父急了,聲音也揚高:“不是!你高阿姨有護工照顧,她手術之後怕你媽難過就不讓我去了,我也一次都沒有去看過她!”


    “那今天是怎麽迴事?”蘇亦燃倒是意外。


    蘇父吞吞吐吐的說:“這不是快高考了嗎?高寒的班主任給我打電話,近幾次的測試考試都考得一塌糊塗。”蘇父看看蘇亦燃說:“高考可是一輩子的大事啊!高寒平時學習可好了每次都是前三名,可是最近他媽媽的事情對他壓力太大了……”


    “然後呢?”蘇亦燃想知道的是蘇父跟蘇母是怎麽鬧起來的,蘇父代表高寒家長去參加一個家長會這也沒什麽,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


    “你高阿姨在醫院住著,高寒馬上就高考了,我想跟你媽商量,讓高寒到家裏住幾天,起碼三餐有保障,然後我還能開導開導他……”


    “爸!”蘇亦燃整個都無語了,虧他想得出來,讓高寒住到家裏來?蘇母能容忍他這麽多年偷偷的去接濟高秀梅母子就已經不錯了,他還讓高寒住到家裏來?怨不得蘇母看到了要生氣要憤怒了。


    “爸,你想要給高寒製造一個溫馨的學習環境也不用帶到家裏來,你看你跟媽一鬧,媽不痛快,高寒還有什麽心思學習?”蘇亦燃說完,從包裏拿出一包紙巾遞給高寒。


    高寒看了看她,手背在後麵不肯接。


    蘇亦燃說:“你今年也十八歲了。成了年就是男子漢,哭鼻子很丟人的。”


    “我沒有哭!”高寒接過紙巾背過身擦眼淚。


    一直沉默的許惟澤說:“要不這樣吧,亦燃,你帶叔叔進去跟阿姨先好好說說,高寒交給我。”


    “你?”蘇父有些驚詫,不過許惟澤辦事的方式一向讓他舒服,說不定他真的能幫他們家處理好。


    “恩好!”蘇亦燃點點頭轉而對高寒說:“你先跟他走,迴頭我再讓爸去找你。”


    高寒沒有吭聲,沒有答應但也沒有否認,蘇父倒是對許惟澤放心,拍拍高寒的肩膀說:“你先跟你許哥哥走。”高寒這才點頭。


    許惟澤帶著高寒下樓,坐上他的阿斯頓馬丁,高寒隨意打量了一下車子就低頭坐著不說話。


    許惟澤將他的小動作都盡收眼底,笑問:“喜歡這個車子嗎?”


    “不喜歡,我喜歡摩根。”高寒眸子動了動。


    這倒讓許惟澤意外,想了想笑了起來:“一個男孩子,小小年紀就這麽有心計可不是什麽好事。”


    高寒終於抬起頭正視許惟澤,哭過的眼睛裏布滿了血絲,看了含笑非笑的許惟澤,眼睛閃躲的看向外麵:“不懂你在說什麽?”


    “不懂嗎?”許惟澤啟動車子冷笑:“你最好是不懂。”


    許惟澤這個人有時候笑起來讓人覺得如沐春風般的和煦溫暖,有時候笑起來能讓人寒意入骨毛骨悚然,顯然此刻他的笑屬於後者,高寒一緊張,連忙去推車門:“我要去醫院看我媽,我不坐你的車了。”


    “車門是全自動控製的,遙控在我手裏,我不開門你出不去的。”許惟澤冷笑著已經一踩油門車子飛了出去,高寒沒有係安全帶,整個人撞到座椅裏,好不容易做好,雙手緊緊的抓住一邊的把手問:“你……你到底要幹什麽?”


    “幫你爸爸你姐姐好好照顧你。”許惟澤皮笑肉不笑的說著,繼續開車。


    這下換高寒意外:“你知道?”


    許惟澤抽空瞟了高寒一眼專


    注於路況,高寒也沒有再說話,隻是默默的係好安全帶。


    車子一路往西,漸漸的離開了市區,綠化帶越來越多,大概走了一個多小時,高寒問:“許哥哥,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裏?”


    許惟澤還是沒有吭聲安靜的開車。


    高寒問:“你是不是想把我帶到荒涼的地方殺了?我知道你喜歡我姐姐,想要討好她,可是我是我爸爸的唯一兒子,你殺了我我爸爸會恨你,就不會把我姐姐嫁給你了。”


    年紀小小就懂得看清楚事實、分析利害,這個高寒心思還真不簡單。


    “這時候想起你蘇亦燃是你姐姐了?”許惟澤白了一眼沒再說話。


    車子終於停下,高寒看了一眼外麵隻覺得陰森森的:“八寶山!”扭頭看許惟澤:“許哥哥你帶我來墓地幹什麽?殺了好埋嗎?”高寒這時候眼睛裏才露出懼意,把書包抱在懷裏擋在胸前,警覺的看著許惟澤。


    許惟澤手臂方向盤上,支著頭笑:“你小小年紀心思這麽多,不累嗎?”


    高寒沒有吭聲但是警備沒有放下。


    許惟澤看著高寒眼睛裏的懼意,才緩緩開口:“隻是覺得你跟我,你媽跟我媽很像。”他說著指了指裏麵:“從門口看第30排,第10個,就是我媽媽的墓碑。”


    高寒沉默了一下:“你媽媽……去世了嗎?怎麽死的?”


    許惟澤看看眼前得孩子,苦笑著說:“我十歲的時候,跳樓,摔死在我眼前。”


    “啊?”高寒整個人都石化了,震驚的看著許惟澤,好半晌說不出一個字,發不出一個音節。


    已經日落西山,這裏又有大片的山林,天氣越發顯得陰鬱,周圍氣氛鬱悶,陰風陣陣讓人心亂如麻。


    不知道過了多久高寒才問:“為什麽跳樓?”


    許惟澤這才抬起眸子看了一眼高寒,知道他的事情,看著如今的高寒,跟十歲時候的他很相似。


    許惟澤眼睛透過玻璃窗盯著山上的一個個墓碑說:“我媽愛上了一個有婦之夫,明知道不可能,可還是為他生下了兒子。也就是我。”


    這麽說來高寒立即感同身受的樣子,抿著嘴低下頭,靜靜地聽許惟澤沙啞的聲音伴著沙沙細風敘述往事。


    “我長到十歲,爸爸都沒有陪我參加過家長會,更沒有帶我去遊樂場玩過,經常幾個月才會來看我們一次。”


    “後來我爸的妻子發現了我們,再後來媽在大街上無緣無故的挨了一刀住進醫院……”許惟澤雙手放在方向盤上,頭埋上去,似乎是想到了極為恐怖的事情,唿吸都不太暢快,過了許久才又說了一句話:“住院後沒幾天,她就跳樓了。”


    “是你爸爸的妻子做的?”高寒靠在車門上,眼睛裏滿是驚懼。


    “調查,說我媽是見義勇為抓小偷才被急了的小偷捅了一刀。再後來跳樓是因為自己的事情被曝光,覺得丟人、壓力太大精神崩潰,是自殺與別人無關。”許惟澤說完,高寒就憤憤不平的說:“哪有那麽巧合的事情?十年都沒有覺得丟人沒有精神崩潰,怎麽可能突然崩潰丟下自己的兒子跳樓?一定是你爸爸的妻子做的!”


    “恩?你覺得男人的原配都是很過分的壞人?”許惟澤抬起頭,目光深邃的看著高寒問。


    高寒連忙點頭:“難道不是嗎?你媽被逼得跳樓,我媽一直被王盼盼那個女人欺負!對了,你有沒有報複你爸的妻子?”


    許惟澤笑了:“都沒有證據證明是她害死我媽媽的,這一切都是猜測,或許根本就不是她做的,我憑什麽報複她呢?更何況,是我媽搶了她的丈夫破壞了她的家庭也是事實。”


    高寒沉默了,許惟澤話中有話他不是聽不出來。


    許惟澤說:“高寒,你覺得呢?丈夫被別的女人搶走,好好的家庭被人破壞,這個女人應該忍氣吞聲嗎?”


    “她丈夫的心都不在她哪裏了,她霸占著妻子的位置還有什麽意思?何況別的女人都給她丈夫生了兒子了,她怎麽能那麽殘忍讓那個孩子整天被人罵私生子?”高寒迴望許惟澤,奇葩的思想倒讓許惟澤震驚。


    “可是你想想,他她自己也有孩子,如果傷害一個孩子是殘忍的話,那麽第三者破壞她的家庭,難道沒有給她的孩子造成上海嗎?你憑什麽要求她為了別人的孩子委屈自己的孩子?何況這件事並不是她的錯,不是嗎?”許惟澤剛說完,高寒就暴怒起來。


    “不是她的錯是誰的錯?就是她的錯!我媽都跟我說了,當初我媽跟我爸是青梅竹馬的戀人,是王盼盼那個壞女人橫插一杠破壞了我媽跟我爸的感情,搶走了我爸!後來我媽嫁的那個男人對我媽一點也不好,動不動就打我媽,我爸又可憐我媽,然後有了我!有了我我爸很開心很激動!”


    許惟澤等高寒吼完,定定的看著他。


    少年的成長,性格思想的塑造真的跟家庭有很大的因素。


    他病沒有順著高寒的話往下說也不跟他爭論,少年走進思想的死胡


    同,鑽進牛角尖的話是不容易爬出來的。


    “你也說了,隻是可憐你媽而已!”許惟澤看著高寒認真的說:“作為合法妻子,沒有對你媽打擊報複,沒有讓人捅你媽一刀,沒有逼得你媽跳樓,這是她的善良,你不能總拿她的善良來傷害她”


    高寒激動的反問:“你怎麽迴事?別忘了你說的,你媽跟我媽一樣喜歡上有夫之婦!你一直為原配說話,那按你說的,你媽也不該跟你爸在一起,也不該生下你嗎?”


    高寒太過激動幾乎口不擇言,說完就後悔了,眼前的人目光陰鬱,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何況他還是王盼盼的準女婿。他這麽說他,他會不會惱羞成怒,新仇舊賬一起算,把他……


    看著高寒嚴重漸漸燃起了怯色,許惟澤並沒有生氣,隻是歎息:“你說的不錯,其實我寧願我媽沒有生下我,那她的人生可能大有不同!如果沒有我,如今她應該是一個名播天下的舞蹈家。或許有真心的愛人和幸福的家庭。”


    他說我那車子裏再次陷入沉默,許久之後高寒怯怯的問:“許哥哥,王盼盼會逼的我媽跳樓嗎?”


    許惟澤苦笑,他想跟高寒說一個道理,但是為什麽話題會跑偏,會扯到他身上?他搖搖頭說:“隻要你今後不要再害她,她十幾年隱忍沒搭理你們,今後也不會。但是你要是繼續這麽刺激她,逼著她犯罪,就不好說了。”


    “我沒有逼著她犯罪,我隻是……”高寒很激動,但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最後隻是低著頭:“我以後不會了。”


    看著高寒的樣子,許惟澤搖搖頭,他想讓高寒明白,蘇母是寬容的,讓他今後不要在耍些小陰謀來故意刺激蘇母,引得蘇家不安寧,但是他辦法似乎用錯了,為什麽他會給高寒“原配比想象的更惡毒”這樣的觀念呢?


    “高寒,我不是逼你,隻是想你明白是非,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非黑即白的,你認為不是好人的人,但其實也並不是壞人。就像你媽這次生病,王女士不是也拿錢給你媽治病嗎?”


    “那是我爸給的。”高寒堅定的說:“錢是我爸取出來的。”


    “但錢是你蘇亦燃賺的,由王女士保管,如果她們母女沒有默許你以為你爸爸能拿到錢給你媽治病?”一句話堵得高寒啞口無言。


    又沉默了好久,高寒才說:“可是我媽真的很愛我爸!從十幾歲到現在從來都沒有變過!你不知道,當初我爸重病,我媽把房子首飾什麽都賣了就為了給我爸治病!”


    盛情難卻,這可能就是蘇父一直不能撇開高秀梅的原因。


    “所以,因為你爸的深情,王女士也容忍你爸照顧著你跟你媽,這麽多年相安無事,你為什麽一定要鬧一鬧呢?鬧得你爸家宅不寧是你想要的?”許惟澤反問,高寒再次沉默。


    又過了一會兒,高寒怯怯的問:“那你呢?你就不恨你爸爸的原配嗎?”


    許惟澤搖頭:“如果她是殺死我媽的兇手,我一定不會放過她。可是除了這一點,我沒有恨她的理由!我跟我媽破壞了她的婚姻家庭,是我媽對不起她。”


    迴去的路上兩個人一直沉默,之前的談話,當成是兩個私生子之間的交流。


    高寒總是偷偷的看著許惟澤,怕被他發現,目光閃閃躲躲。


    許惟澤說:“這裏就你跟我兩個人,你有什麽話就說吧。”


    “咳咳。”高寒咳了咳問:“你怎麽知道我是是故意的?”


    許惟澤認真的開車沒有吭聲。


    高寒的小把戲能瞞得過蘇父,也能偏偏蘇亦燃,但他難道看不出來?


    “你怎麽知道我是故意住到他們家去的?”高寒緊追不舍的問。


    偏巧紅燈,許惟澤停下車扭頭對高寒笑了說:“因為你的借口很爛。”


    “哪有?哪裏爛了?家長最關心的就是孩子的學習了,特別是高三生。”高寒很篤定的說,他覺得自己的借口不可能輕易被拆穿的,蘇父不就信了嗎?


    許惟澤說:“所以你爸爸被你騙了。”


    “那你怎麽知道我在騙人?”高寒依舊盯著這個問題。


    綠燈亮起,許惟澤啟動車子說:“因為我知道你最想要什麽!”


    “就像你說的,蘇亦燃有我,所以你恨我,你覺得亦燃媽媽在你麵前能耀武揚威了,所以你一定會像幫你媽媽扳迴一成。但是你們沒有權也沒有錢,唯一的方法就是你奮發圖強,通過高考考上一個好大學,將來出人頭地。”


    似乎被說中了心思,高寒老老實實的坐著,低著頭不再吭聲。


    許惟澤繼續說:“打敗蘇亦燃母女的唯一方式是你比他們更強大更富有,而你變得更強大的途徑是學習,高考好大學,那麽你怎麽可能讓自己的成績一落千丈呢?你媽生病不是一天兩天了,而你一直在她生病期間學習名列前茅,那麽你怎麽可能在她手術後,病都要好了的時候因為她的病情而情緒不穩定成績下降呢?”


    “我太了解你


    ,所以你想什麽我都能猜到。”


    許惟澤說完,高寒抽抽鼻子:“遲早有一天我一定會讓我們在王盼盼麵前抬起頭的!”


    許惟澤看了高寒一眼,沒有說話,如果因為蘇亦燃維護蘇母是他的責任,那麽認同並理解包容高寒的想法是他理所應當做的,畢竟曾經的他也曾如此。


    “你有這樣的心,就要有勇氣一直努力不氣餒,不被挫敗。”許惟澤鼓勵說:“但是你還要記住一句話,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你要挑戰人家就要堂堂正正的來,背地裏當小人可不光彩。”


    高寒沒有吭聲。


    許惟澤不知道高寒能不能明白是非,但是起碼震懾住他,以後不再主動找蘇母的麻煩。


    其實身在是非圈,能有幾個躲得過是非?


    走到半路的時候蘇亦燃打電話來問許惟澤把高寒帶到哪裏去了。


    許惟澤說:“我帶他去綠化帶唿吸了新鮮空氣,這會兒好了,別擔心。叔叔跟阿姨怎麽樣了?”


    “還能怎麽樣?我媽讓我爸進門,但卻鐵了心要離婚,說要成全高阿姨一家三口。”蘇亦燃滿是無奈:“我勸不了了。”


    許惟澤跟蘇亦燃說話放了外放的,她的話高寒也聽得一清二楚,臉上有一絲絲的變化不知道是震驚還是喜悅。


    “那就讓她們先緩緩吧!在氣頭上容易衝動。”許惟澤說。


    “恩,還有一星期高寒就要考試了,高阿姨照顧不了他,我家這邊他也住不了,要不這樣讓他住到我公寓那邊去吧?我高考過,知道這個時候需要什麽,我先跟虹姐請一星期的假,先照顧高寒高考完再說別的事。”


    蘇亦燃的話讓高寒震驚了一下,許惟澤看看他的表情笑了笑說:“你公寓周圍狗仔那麽多,怎麽適合高考生?要不就讓他先住我這裏吧!你可以請假來照顧,這樣一舉兩得。”


    “行!”


    收了線,許惟澤問:“高寒你知道現在蘇亦燃的身價嗎?”


    “什麽身價?”高寒眼睛黝黑一片。


    許惟澤說:“她拍一集電視劇五十萬,代言一個廣告上百萬。”紅綠燈他停下車子,扭頭凝重的看著高寒說:“她願意為了你推開這些錢,這樣的姐姐,你忍心傷害她嗎?”


    高寒沉默了一會兒,到許惟澤家門口的時候,高寒才再次開口:“你真的很愛蘇亦燃。”


    “恩?”小屁孩懂什麽是愛?


    高寒說:“你一直在保護蘇亦燃,我們班同學都說了,蘇亦燃能紅是因為有人包她,那個人就是你。你一直維護她幫助她,不愛她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許惟澤笑:“你們高三生不好好學習看什麽八卦?你同學還說什麽了?”打開門,往裏走,低頭給高寒找了一雙一次性的拖鞋。


    高寒一邊換鞋一邊說:“我們班的女同學都很喜歡你,男同學都很嫉妒你,因為你又帥又有錢又溫柔又專情。”


    “哦,你也嫉妒我?”許惟澤往裏麵走,隻聽身後的少年擲地有聲的直言不諱:“不是,我恨你。”


    許惟澤停下腳步扭頭看高寒,少年抬頭挺胸一片坦然:“因為你這樣有身份、這樣完美的人愛蘇亦燃,你抬高了蘇亦燃的身價,所以王盼盼在我媽麵前就更趾高氣昂了。”


    許惟澤笑了:“不是我的身份和完美抬高了蘇亦燃的身價,而是蘇亦燃,讓我成為更好更完美的人。”


    高寒皺眉,表示不懂。


    許惟澤說:“一個男人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讓自己變得更好更完美是必備的義務,你還小,等你長大了遇到心愛的人就會明白。”


    “明白什麽?”高寒的眼睛黑白分明清澈見底。


    許惟澤笑了:“明白,為什麽可以為了她奮不顧身,明白為什麽要為了她變得更好,因為她值得,因為她是你的愛人。”


    “可是我並沒有看出蘇亦燃哪裏好,這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高寒眨眨眼睛,這個動作像極了蘇亦燃。


    許惟澤轉身往裏麵走,邊走邊說:“恩,有一天你會明白,就像是其實你爸也隻是個再普通不過的老頭,但你媽跟亦燃的媽卻離開他。這就是愛。”


    *)v(*


    蘇亦燃果然推了近一周的工作,來照顧高寒。


    按理說高考前一周學校都放假了,說是讓學生好好休息,放空思想準備高考,但前麵說了放假,後麵老師就說會在高考前的這幾天準備一個押寶題解的活動。


    也就是這幾天之內哥哥科目的老師會輪番上陣把自己覺得可能會出現在高考試卷上的題目再拿出來重點講解下。說了不強求,但高考的學生們哪個不緊張?哪個肯放過這樣的機會?


    這天高寒從學校走出來蘇亦燃跟許惟澤就迎上去。


    “今天怎麽樣?”蘇亦燃見高寒流汗,拿出紙巾想給他擦,但動作頓了一下,她們雖然是姐弟但關係似乎還沒有好到這個地步。


    高寒也


    紅了臉,接過紙巾說:“還行!謝謝你。”猶豫不決半天才又小聲補了一句:“姐姐。”


    蘇亦燃愣了一下,心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這一聲姐姐她理所應當,畢竟血緣擺在那裏,可想到蘇母……


    許惟澤拍拍蘇亦燃的肩膀說:“好了咱們先迴去吧。”


    高考前兩天學校也不再講解題了,隻是讓學生們迴家好好的玩兩天。蘇亦燃本來想帶高寒出去玩,不過高寒掛念高秀梅要去醫院,蘇亦燃隻能答應,把高寒送到醫院,就自己迴了趟家。


    父母的冷戰居然已經結束,家裏像是遭了賊一樣亂糟糟的。蘇亦燃進門看到這情景,嚇了一跳。


    坐在客廳的父親無奈的指了指桌子上的兩個小本本,離婚證!居然已經瞞著她離婚了。


    “爸!你們怎麽這麽衝動?”蘇亦燃胸口一股氣油然升起:“你們這麽做想過我的感受嗎?”


    蘇父悶著頭不說話,隻是指了指房間裏麵。


    蘇亦燃咬著牙進房間去跟母親談,蘇父一直是不肯離婚的,一定是蘇母檢查的緊。


    蘇母正在收拾東西,見蘇亦燃進來就說:“你也別生氣,我跟你爸走到今天這一步,兩個人貌合神離在一起滿是怨懟,還不如分開來的痛快。你說是不?”


    蘇亦燃急了上前說說:“可是媽,爸還是愛你的。”


    蘇母苦笑:“可他更放不開高秀梅!高秀梅是他的初戀,我是在他們戀愛後出現的,我不知道你爸當初為什麽選了我,但對你爸來說他心裏始終在拿我跟高秀梅比較,你沒有經曆過所以不會懂,心愛的人總是你拿跟別的女人相比,是怎麽樣的傷害。”


    “還有高秀梅,對她來說我是第三者插足,不把你爸搶迴去,她是不會罷休的。與其她來搶,不如我主動送給她。”


    蘇母坐在床頭,抱住自己那個放重要物品的匣子。


    “媽,爸又不是什麽禮物,不是任你們搶來送去的!”蘇亦燃坐過去想跟蘇母說理。


    蘇母卻拉住蘇亦燃的手悶笑起來:“燃燃,媽不是眼睛裏容不下沙子的人,這十幾年都忍下來了不是嗎?可是媽突然發現越是容忍自己遭罪就越多,媽很痛苦,你也看到了不是嗎?”


    蘇亦燃沉默,蘇母的痛她知道的。沒有哪個女人能對自己的婚姻出現第三者後不痛苦的,不過表現方式不同,有的繼續忍有的離婚。而蘇母忍受了十幾年後終於選擇離婚。


    “倒是你,遇到一個一心一意對你的人真的不容易,你要珍惜,不要錯過了好姻緣。”蘇母拉住蘇亦燃細心的叮囑。


    母親鐵了心離婚,證都領過了,蘇亦燃勸說無益,而後見到許惟澤的時候把這些話轉告給他。


    許惟澤想了想說:“或許讓叔叔阿姨分開一段時間也是好的。”說著給了蘇亦燃一份檔案袋:“剛剛傳給我的,你看看。”


    蘇亦燃打開一看大驚:“怎麽會這樣?我爸他……”


    許惟澤說:“這個很常見沒什麽大驚小怪的,所以咱們還是順其自然吧!”


    “我媽知道嗎?”


    “應該是知道的吧。”


    *)v(*


    蘇母跟蘇父辦理了離婚手續,蘇母搬到蘇亦燃的公寓住。


    高考當天蘇父來給高寒陪考。高寒整個人都精神百倍,每一科出來的時候都是精神奕奕,看來考得都不錯。


    高考過後,蘇亦燃跟許惟澤直接從考場離開了,蘇父帶著高寒去醫院看高秀梅,高秀梅精神好了很多,跟蘇父並排坐著聽高寒說考得還不錯,以及考試的時候的事情,整個人都笑眯眯的,人也容光煥發了。


    蘇亦燃跟許惟澤迴到燃影映畫,萬子清就迎了上來:“二位老板,你們可真夠風光的。”


    “清哥怎麽了?”許惟澤不解,萬子清拿出手機翻了翻說:“呐呐呐,又要上頭條了!”


    照片上是許惟澤跟蘇亦燃還有高寒在校門口的照片:“你們二位跟我解釋下,這位小帥哥是誰呢?”


    蘇亦燃接過萬子清的手機一看,臉都黑了:“豪門驚夢,許保山的第三個私生子曝光。”


    “為保住地位,許惟澤包藏禍心”


    “論情商之高:許惟澤為何巴結異母弟妹”


    這些標題蘇亦燃看了都覺得氣氛,而許惟澤隻是淡淡的掃了一眼並不吭聲。


    許惟澤現在雖然是許家公開的四少爺,不過他生母是誰外界一直不知道,許家也沒有公開,他十歲才被領會許家,對某些人來說他就是私生子。


    一年多前許保山低調的領了黃佳麗迴家,雖然有業內一部分人知道黃佳麗的身份,所以對外並沒有公開表示他是許家的小姐。


    黃佳麗又一心混演藝圈,身份就有意無意的隱瞞了,大家隻知道他又許家做靠山。之前燃影映畫第一個電影拍攝期間,有人居然猜測她能擔任許惟澤公司的第一個電影的


    女主角是因為他是許捍東的新寵。就有人那這個事出來炒作不過被壓下去了。


    現在因為高寒,黃佳麗的身份居然被舊事重提,而且直中紅心。


    其實黃佳麗的身份被爆出來倒沒什麽,她跟她媽媽已經登堂入室成為許寶山的正牌妻子和女兒。隻是冤枉了高寒。


    蘇亦燃悄悄的握住了許惟澤的手:“對不起!”


    後者搖搖頭,薄唇輕抿,臉上滿是肅殺的表情:“不是你的錯,是有人想摸黑我。”說著反握住蘇亦燃的手說:“說起來是我對不起你,我連累了你。”


    頓了頓又說:“我很開心。”


    “開心?都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麽值得開心的?”蘇亦燃皺眉,許惟澤執起她的手,舉在兩人之間,嘴角彎彎一抹淺笑:“牽手是戀人之間愛的傳達,你第一次主動牽我的手。”


    蘇亦燃臉一紅,慌忙要把手縮迴去,許惟澤哪裏允許,緊緊抓住:“謝謝你,就算被人要,害我,我有你,那些就都不算什麽了。”


    她的每一次變化,每一點感情的增進他都能感受得到。她的變化讓他開心,讓他幸福。


    而剛剛那個動作對蘇亦燃來說可能是無心,握住她的手隻是想要安慰她,但她卻不知道他到底給了她怎麽樣的溫暖。


    “咳咳咳!這是在公司,適可而止啊!”萬子清背過臉咳嗽著說:“要膩歪也得迴家呀,這裏是走廊。”


    蘇亦燃臉更紅,許惟澤笑:“清哥說的是,亦燃,走咱們迴家膩歪去。”


    “去!我說說而已啊!”萬子清轉過身嚴肅的說:“有你們倆這麽當老板的嗎?把公司的事情全交給我一個總監,不怕我中飽私囊暗渡陳倉掏空你們公司嗎?”


    “清哥的為人誰不知道,就算你把公司掏空了,我跟亦燃也能賺的缽滿盆滿。”


    對於許惟澤的恭維,萬子清並不買賬:“別笑了,等下有你哭的時候,這個時候咱們的公關最要緊,你的身份大家都了解,黃佳麗的身份半遮半掩的,她是我們的藝人,如果沒有處理好,對她今後的演藝事業影響很大。最無辜的是那位叫高寒的學生,對了他到底什麽身份呢?跟你們什麽關係?”萬子清邊說邊往裏麵走。


    許惟澤笑著拉蘇亦燃跟上,蘇亦燃有些為難,想要把手抽出來,許惟澤哪裏舍得放下,扭頭看了蘇亦燃一眼,情深滿滿,萬分癡纏,蘇亦燃一瞬間就心軟了,被那癡纏的目光鎖住,沒有力氣抽出手,便由他去了。


    三個人進了辦公室,萬子清隨手指了指辦公桌對麵的座椅,自己繞過去坐下。


    許惟澤為蘇亦燃拉開座椅,兩個人剛坐下,許惟澤就不由自主的又拉住她的手。入座於他們對麵的萬子清咳了咳:“你們麵前還有個活人,請不要這麽明目張膽的傷害單身狗好嗎?人類之間的友誼和信任呢?愛呢?”


    蘇亦燃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萬子清,這次堅定的把手抽了出來。


    許惟澤避開這個傷害性頗大的話題,反問:“清哥,你覺得我們下一步應該怎麽做呢?”


    萬子清撫著自己的胸口白了白眼說:“黃佳麗的事情,你老實的告訴我了,你首先要把高寒的真實身份告訴我,我才好想對策。”


    這下換許惟澤沉默,他扭頭看看蘇亦燃,蘇亦燃臉色微恙,不過事到如今不說不行的。


    “高寒……是我弟弟。”蘇亦燃低著頭聲音微小。


    “什麽?”萬子清覺得他聽錯了,蘇亦燃那麽紅,她的家人早就被扒出來了,誰都知道蘇亦燃是家裏的獨女。


    蘇亦燃歎口氣直視萬子清說:“高寒是我弟弟,他不是許惟澤爸爸的私生子,而是我爸爸的私生子。”


    萬子清聽完蘇亦燃的話,愣了三秒鍾,然後身子往後仰,靠在椅背上直接背過氣了:“能不能行?你們父母輩的感情能不能再混亂些?”


    萬子清斥完,辦公室裏一片寧靜。過了許久,萬子清在心裏默默的捋順了他們的關係,又想了半天說:“這件事比較棘手,亦燃你之前一段時間才剛剛被黑過,好不容易把形象拉迴來,現在爆出你家裏的事情估計又是一陣黑。”


    說完這邊,萬子清又十分頭疼的看著許惟澤:“黃佳麗正是事業的上升期,這個電影咱們宣傳的十分到位,黃佳麗青春的形象,也早就引起了重視,這個時候爆出私.生女的消息,對她來說是致命的打擊!”


    許惟澤眼睛微眯,蘇亦燃知道每每這個時候,都是他思考的時候,便不吭聲靜靜的等他有所反應。


    明知道這個時候,麵對公關危機全靠許惟澤也不行,她也要想辦法才是,可許惟澤就在她身邊,剛剛牽手的溫暖觸感還在,不知怎麽的,她竟然能全心全意的信任眼前的這個人,覺得他能解決問題,他能讓她依靠。


    響了許久,許惟澤說:“我倒是無所謂,不過亦燃跟佳麗的名聲要保住。亦燃這邊好說,反正高寒的媽媽重病,我們可以說是親戚,也可以說是亦燃一直在做慈善資助貧困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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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主意好!”萬子清雙手讚成:“目前公益和慈善是大眾關心,藝人塑造自己形象的好平台,我記得之前蘇蘇不是也參加過聾啞人慈善機構的宣傳活動嗎?如果這方麵操作好,或許可以通過這次事件給蘇蘇帶來更好的形象。”


    許惟澤點點頭,蘇亦燃卻說:“不行!”


    “為什麽?”萬子清一愣,十分不解,麵對公關危機的時候別的藝人恐怕是無所不用其極的,怎麽蘇亦燃要反對呢?


    “這樣拿高寒來炒作會不會不太好?”這才是蘇亦燃擔心的。


    許惟澤說:“適當的炒作沒什麽不好的。”


    萬子清沒有吭聲,隻是默默的電動鼠標,然後把屏幕轉向蘇亦燃:“對高寒來說或許沒有不好,你看看這些評論。”


    電腦上關於高寒是許保山私生子的微博下麵,評論多是:“哇長得好帥!”


    “小鮮肉一枚。”


    “跟許四少不分上下吧?”


    萬子清說:“他不是圈內人,大家看的是豪門內幕,在知道他是私生子的情況下都沒有抨擊他,這個看臉的時代,有臉有炒作,真的會引起不同凡響的效果。”


    蘇亦燃沉默,許惟澤拍拍她的手說:“如果你不願意咱們就想別的法子。”


    “別的法子?現在的關鍵是腰解決危機,黃佳麗是我們公司的藝人,不能讓她一直被人盯著罵私生女,還有比這個法子是最快捷效果最好的媽?再等,難道要讓別人真的把高寒的真實身份挖出來,然後對你們倆甚至都抹黑抨擊才行嗎?”


    “清哥!”許惟澤叫了一聲:“給我點時間我也許能想出更好的方法的,這件事先不說。”


    萬子清氣得夠嗆,老臉憋得漲紅:“許四少,你是老板當然你說了算,但是一個大男人太遵從三從四德,不論大小事都盲從媳婦兒,也不是什麽好事。”


    許惟澤,“……”


    蘇亦燃看了萬子清一眼,尷尬的臉上都要滴血出來了。


    許惟澤咳了一聲說:“清哥咱們先說佳麗,無論如何佳麗的形象都要挽迴。或許咱們先從佳麗的事情入手,她是明星挽迴她的形象,高寒就會退出大家的視野被人們遺忘……”


    萬子清扶額說:“你跟我想的剛剛相反,黃佳麗被爆私生女,你不拿別的事情蓋過這件事情,別人就會一直揪著這個事情,那你就沒有辦法挽迴佳麗的形象。”


    “而且隻要蘇蘇在圈裏,高寒遲早要被扒出來弄得你手忙腳亂!我倒是覺得,用蘇亦燃做慈善幫助高寒來解決高寒的身份,然後大肆宣傳慈善,用慈善時間遮掩佳麗的事情,這才是雙贏的結局。”


    萬子清說的好像很有道理,但還沒等到兩個人迴應,就聽到外麵噪雜的爭執聲音。


    “我知道許惟澤跟蘇亦燃迴公司了,讓我進去!”


    “黃小姐,總監正在開會,您不能進去。”萬子清的小助理努力的攔著,但是黃佳麗壓根不把她放在眼裏。


    屋裏的三個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時起身往外走,還沒出門,門就被推開,黃佳麗穿著喜歡的公主裙,如果不是因為臉上的戾氣,還真像是一個嬌滴滴的宮中。


    她看到屋裏的三個人,三步並作兩步衝上來還沒到蘇亦燃麵前就揚起了手。


    “啪。”一巴掌打在蘇亦燃麵前,屋裏的三個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蘇亦燃隻覺得耳鳴頭旋,身子趔趄被許惟澤扶住。


    “你幹什麽?”許惟澤抱著蘇亦燃目光掃過黃佳麗,狠厲的像一匹被激怒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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