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亦燃看著母親,她精爍的眼睛裏閃著什麽,蘇亦燃還是明白的。她搖搖頭,有些勉強的說:“媽,不能不承認,以前我在娛樂圈裏麵順風順水,都是因為別人賣他的麵子,現在大家隻是知道他不再護著我而已……”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踩低捧高是人之常情,既然已經有了這樣的認知那就應該明白她們現在處於一個什麽樣的狀態。恐怕在別人的眼中她蘇亦燃隻是失去靠山的落水狗……


    “沒關係,咱們請律師,弄清楚糾紛之後咱們裏離開這裏……”蘇母拍拍蘇亦燃的手,自己的女兒剛大學畢業就要為了養家而奔波,最後迫於無奈進去的娛樂圈,這麽多年一直能夠處在是非圈之外已經是萬幸,現在既然已經是無法挽迴的混不下去,及早脫身才是最正確。


    “對啊姐,你們跟我一起去南方吧!咱們在南方安家,再也不迴來了!”高寒站起身說,一夜成長的青年如今一副能扛起整個家的樣子。


    蘇亦燃看著他欣慰的笑了:“好,等咱們把這件事給處理好了再做決定吧!”


    吃過晚飯,蘇亦燃打發雲朵迴去,然後他們一家四口就在小小的病房裏各自坐在自己的一方天地裏,兩個母親睡床上,蘇亦燃躺在折疊床上,而高寒自己打了地鋪,說這話就這麽睡著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蘇亦燃起來大早,等醫生來查完房,看了蘇母的情況說她恢複的很好蘇亦燃才放心。


    又坐了一會兒,蘇亦燃說自己要出去一下下馬上迴來。


    蘇母問她,她說有個朋友出了點問題需要她去幫忙,蘇母現在聽到有問題有事就會特別的緊張,要蘇亦燃一定要說清楚才準出門。


    蘇亦燃沒辦法隻能告訴蘇母她要出去的事情:“昨天我遇到一個找我很久的司機……你記不記得之前訂婚時候的戒指?”


    她已經盡量把許惟澤給省略了,免得母親聽到這個名字就生氣,可是說這個事情就脫不開戒指,說這個戒指就脫不開許惟澤鯴。


    蘇母聽到戒指倒是沒說什麽隻是看著蘇亦燃。


    蘇亦燃說:“那次我坐車不是沒錢付賬把戒指押給司機了嗎?後來帶錢下去的時候沒想到司機居然帶著戒指開車走了。昨天他找到我說因為這個戒指他兒子被誣陷盜竊,因為這個還被人抓起來了……”


    “所以那個司機現在是想讓你去幫他證明這個戒指是你的而不是偷來的?”蘇母很快就明白額其中的意思,蘇亦燃點點頭說:“我看那個司機挺可憐的,我去說出事實而已,牽扯不到別的的。”


    蘇母卻說:“按說這個事情是他自作自受,如果他不是沒有誠信貪心不足拿走了戒指,現在怎麽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不過可憐天下父母心,你去幫他一把吧!”蘇母頓了頓突然盯著門口說:“看來這人啊,是絕對不能做壞事的,不然不定什麽時候就遭報應了!”


    蘇亦燃還不明白,看母親臉上的神色,帶著憤憤,滿是恨意,再看旁邊的高寒也是這麽一副神色,扭頭一開,居然是許惟澤站在門口。


    蘇亦燃多少明白了,蘇母的最後幾句話明顯是說給許惟澤聽的。


    蘇亦燃說:“媽,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恩!”蘇母拉住蘇亦燃小聲說:“別跟他糾纏。盡快去把婚離了。”


    “我知道。”蘇亦燃點點頭起身走到門口,許惟澤站著沒動,平時帶著水色的桃花眼今天顯得異常的頹廢無神。


    蘇亦燃說:“我媽剛做完手術,醫生交代要她好好休息的。”


    許惟澤這才後退一步,蘇亦燃走出去,關上門問:“你有什麽事情嗎?”


    “你把外麵的訂婚戒指隨隨便便的就給了一個陌生人?”許惟澤答非所問,語氣帶著不可名的憤怒。


    蘇亦燃說:“不是隨隨便便,那天我坐車身上沒有錢……”


    “沒錢不會打電話給我,我給你送啊!”許惟澤生氣的打斷了蘇亦燃,這裏是醫院走廊,他又不能很大聲,壓抑著憋屈著。


    戒指是兩個人愛的象征,而她把戒指給人的舉動。就像是毫不珍惜的就把愛情給扔了。


    “你?”蘇亦燃仰頭,嗤笑的看著眼前怒不可遏的男人覺得十分可笑,她想,他一定不知道這個戒指被她給人是在什麽樣的情形下:“當時你在哪兒呢?哦,在水月灣,坐在沙發上,跟一個女人……唔……”


    蘇亦燃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許惟澤雙手捧住臉頰堵住了嘴。


    他把她壓在一邊的牆上,用力的兇狠的吻住她的唇。


    他已經明白了,她平時出門會帶錢包的,隻有那次在水月灣……她的鑰匙錢包全部掉在地板上了……


    “滾開!”蘇亦燃費力掙紮,費了好大力氣才把他推開,眼神裏麵全是嫌惡。


    “亦燃……”許惟澤想要說什麽,蘇亦燃卻伸出手阻止他近身:“你別過來!”


    她慢慢的抬起頭,眼睛裏不全都是恨:“許惟澤,我且不說我爸爸


    的事情,單單你我之間,你就讓我惡心,你報複而接近我,我不恨你,如果是我恨極了一個人我也會去報複的。但是你剛跟我……然後就去抱別的女人,你這麽髒,讓我看到就想吐你明白嗎?你這麽髒就走的遠遠的別再讓我惡心了行不行?”


    許惟澤如造雷擊,看著蘇亦燃,一雙桃花眼沒有了豔斂,隻剩下一片死灰:“我跟她就你看到的那麽多,再沒有別的!”


    “你以為我還會信一個騙子的話?許惟澤你騙了我八年!”蘇亦燃苦笑:“上次我們應該說的還不夠清楚,那麽現在就再說的清楚一點。我爸爸究竟是不是害死你媽媽的兇手單純的靠幾張照片還不能定論。”


    “我仔細的想了好久,我爸爸是做一點點錯事就會自己神神叨叨內疚到不行的人,如果他真的殺了你媽媽,怎麽可能這麽多年都活的這麽坦然?怎麽可能麵對你的時候沒有一點破綻?”蘇亦燃看著許惟澤:“這件事我會查清楚的。”


    “亦燃……”


    “這件事有可能是誤會,而黃佳麗害死我爸爸卻是證據確鑿!你袒護黃佳麗你也洗脫不了嫌疑。”蘇亦燃上前一步,一字一句的說:“這件事我也絕對會查清楚,然後把你們繩之於法!”


    許惟澤抿著嘴,好久好久都沒有說話,眼前這個女人,對自己沒有愛了,估計也沒有恨了,剩下的隻有嫌棄和惡心。


    他的心底越來越挫敗,慢慢的低下頭說:“你去哪裏我送你。”


    “不用!你以後隻要離我遠遠的就好了!”蘇亦燃扭頭想要走,但是想到邊上就是母親的病房,她又轉過身拉住許惟澤的手腕往外走,這個時候醫生查房,病人家屬來來往往,走到拐角許多人都沒有太注意他們,直到出了住院部的大樓,遇到迎麵走來的陳林,蘇亦燃才驚慌的鬆了手。


    陳林看到蘇亦燃拉著許惟澤出門,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就趕忙跑過來:“亦燃,她怎麽又來了?”


    蘇亦燃說:“沒什麽,陳林你怎麽來了?是馮灣灣還有什麽事嗎?”


    “關她什麽事?我是來看看阿姨的。”陳林問:“阿姨怎麽樣了?”


    蘇亦燃說:“這幾天買了鎮痛棒,還擁著止疼藥沒那麽痛苦,不過醫生說正逐漸減量呢,我媽昨天還念叨你呢!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你上去吧。”


    “出去?”陳林看了一眼一直被晾著的許惟澤問:“他找你麻煩?”


    “不是,跟他無關,你先上去吧。”蘇亦燃看都沒看許惟澤,隻是催著陳林,陳林瞪了一下許惟澤,而後者也正以比他更兇狠的眼神盯著他。


    如果人生像是一盤棋,許惟澤覺得目前他麵臨的是一個死局。


    他跟心愛的人有殺父之仇,又跟和自己心愛的女人糾纏不清的男人有奪妻之恨。人生兩大悲放在一起,偏偏他們都無可奈何。


    陳林在蘇亦燃的催促下進去住院部,然後蘇亦燃轉身就走,根本就不管許惟澤。


    而被忽視的人並沒有自行離開而是跟著蘇亦燃。蘇亦燃剛走幾步,就看到一個停在旁邊的出租車車門打開司機從裏麵跳了出來,雙眼猩紅,濃重的黑眼圈,顯然一夜都沒有睡好,而他穿的還是昨天的衣服。


    “蘇小姐!”司機笑著迎上來,有些點頭哈腰的意思。


    蘇亦燃皺眉打量著司機:“你一夜沒有迴去?”


    司機尷尬的笑:“迴去也是聽我老婆嘮嘮叨叨大吵大鬧的所有……”


    蘇亦燃說:“那我們走吧!”


    “好!”司機趕緊給蘇亦燃拉開車門,蘇亦燃準備上去卻被一隻大手拉住。


    蘇亦燃扭頭,細細的長眉蹙起:“放手!”


    “你不能坐他的車!”許惟澤聲音裏透著不容抗拒的語氣,雖然剛剛一路傷心生氣,但是現在卻溫柔了許多。


    蘇亦燃冷笑:“我坐誰的車跟你沒有關係。”


    這話說得絕情,許惟澤知道蘇亦燃想要讓人難受自然有她自己的辦法,兵不見刃血流成河。


    “你可以不在意我,但是亦燃,你媽媽呢?”許惟澤瞥了一眼開車門的司機說:“他一夜沒睡,現在開車是疲勞駕駛,萬一出了事,你媽媽承受的了嗎?”


    蘇亦燃愣了一下,剛剛自己沒想到這一層,扭頭看了司機一眼,的確是。她再迴頭盯著許惟澤說:“我不坐他的車,你放手。”


    而許惟澤卻沒有聽她的,拉著她往自己的跑車前麵走,蘇亦燃掙紮不過,伸手去掰他的手,但是他的手指像是老虎鉗一樣紋絲不動,他打開車門,準備把她塞進去的時候,她突然說:“許惟澤,不要讓我更加惡心你!”


    許惟澤愣住,蘇亦燃站在車門口低頭一根根的掰他的手指,這次終於掰開了。她抽出手腕說:“我可以不坐他的車,那是為了我自己的健康為了不讓我媽媽傷心,但是同樣的理由,我也再不會坐你的車。”她說完走向那個出租車司機,兩個人說完話,出租車司機連忙點點頭,然後他們關好車門向外麵走去,攔了一輛路過


    的出租車,坐上一起往警局趕去。


    走在路上,第一次有車不開打車的司機笑著想跟蘇亦燃搭訕但是卻找不到話題,眼睛往外一瞥突然說:“蘇小姐,你看,那個車是不是剛剛那個先生的?他一直跟著咱們?”


    邁凱輪非常搶眼的,司機也是個喜歡看車的人。


    蘇亦燃沒有看,她知道許惟澤不會這麽容易善罷甘休的。


    “大路朝天,各走各走。”蘇亦燃說完戴上墨鏡閉目養神起來。


    車子開了快一個小時才停下,蘇亦燃下車,發現居然還是六橋區人民法院附近。司機付了錢下車說:“蘇小姐我帶你去找法官吧!這是我一個哥們家的親戚。”


    蘇亦燃點點頭跟著他往裏麵走,而身後一陣風一樣的男人已經停好車跟了過來。


    蘇亦燃的眼角餘光撇到他但是並沒有理會。他們剛進去,就迎麵看到張明誠從樓梯口走出來,帶著溫和的笑,而她旁邊穿的特別卡哇伊的女孩居然是楊天雪!


    “雲初你先迴去吧!”蘇亦燃聽到張明誠這麽叫楊天雪。


    楊天雪也帶著會心的笑:“我點的菜單你要記得,我晚上全部要吃到。”


    “好!”張明誠滿是寵溺,摸摸她的臉頰:“快迴去吧!”


    “恩,我走了!”楊天雪踮起腳尖,似乎是要親張明誠但是似乎是意識到什麽似地,目光微微一斜就看向她們這邊,慢慢的放下腳,對張明誠說:“那我先走了。”


    張明誠看了一眼這邊說:“我送你出去。”


    大廳很寬闊,他們走過的時候許惟澤突然開口:“楊天雪!”


    楊天雪頓了一下抬頭笑:“許四少好!不過你似乎忘記了我的身份已經被你們拆穿了!我不是楊天雪,我叫韓雲初。”


    許惟澤說:“你跟我大哥的感情糾葛我不想問,不過現在我遇到了一個問題想要請教你。”


    “許四少請講。”楊天雪吟吟笑著,雙手攀上了張明誠的手臂。


    許惟澤問:“被你報複的人,該原諒你嗎?”他問的是楊天雪,但是目光卻看著許惟澤。


    蘇亦燃別過頭,跟司機說:“咱們走吧!”


    許惟澤什麽意思她都不想聽,問這個問題是什麽意思,別人遇到這樣的情況會是什麽答案她都不想聽。


    她剛走了兩步,卻聽身後的楊天雪說:“既然他能被我報複就證明他一定有可惡到人神共憤的一麵,我報複他是他必須要承受的做壞事的後果!報複他之後我得到了快-感,我管她原諒不原諒我?”


    蘇亦燃的腳步一頓,驀然轉頭:“那如果被報複的人是無辜的呢?”


    楊天雪沒想到蘇亦燃會開口,她想了想說:“那就隻能自認倒黴咯!大不了報複迴去,冤冤相報才是人生,不然大家都彼此活在自己的小生活裏沒有一點交集,人生還不都得寂寞死。”


    “歪理!”張明誠寵溺的笑笑。


    “我的歪理還不都是你教的!”楊天雪仰頭笑笑似乎非常的開心:“好了不跟你們說了我要迴家了。”她預備走,但是突然想起什麽似地,越過許惟澤走到蘇亦燃麵前說:“你的事情我聽說了,蘇小姐。”


    “如果我是你,不迴身報複的許惟澤生不如死是無論如何都咽不下這口氣的!”她扭頭瞪了許惟澤一眼說:“許家的人個個都是神經病,你不報複他都對不起你自己。”她說完笑著說:“再見!如果你想要報複可以找我,我有心得。”


    楊天雪說完走了,許惟澤臉色鐵青。


    張明誠走到蘇亦燃麵前說:“楊小姐今天來是找我的嗎?”


    “不是。”蘇亦燃搖搖頭說:“這位先生遇到了一點麻煩,我來幫他作證。”


    “恩,好的,那你先忙,隨後咱們再溝通。”張明誠說著跟蘇亦燃說了再見就轉身去了樓梯口,他不太喜歡乘電梯。


    蘇亦燃也準備走,卻被許惟澤叫住:“亦燃。”


    蘇亦燃停下腳步但是沒有扭頭,許惟澤說:“我已經找到證據了,開車撞你爸爸的不是佳麗。”


    “什麽?”蘇亦燃大驚,扭頭盯著許惟澤:“不說黃佳麗?可是警方不說找到錄影了嗎?”


    ---題外話---謝謝訂閱,摸摸噠<!--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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