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身體撐不了多久落在臨淵耳中,像是一道驚雷劈在身上,溫潤儒雅的臉在昏暗的燭光下都印的煞白,他語氣急促似祈求般,“師尊,請你再給我些時間,我一定能給你找來更多靈草,過幾天又有一方秘境要開,我……”


    “唉。”柳隋憐憫的歎息一聲打斷他的話,伸手將跪在地上的臨淵扶了起來,“你這是何必呢,你與小殊是師兄弟,要多與他親近,將我交給你的蠱毒下在他身上,我就可以碾碎他的靈識,占據他的身體。”


    “這樣你就不必搶奪其他修士所得靈植丹藥,多危險,要是被人認出隻怕連宗門都護不了你了呀。”


    盡管聽到這些話語,聽他一遍一遍說要占了小殊的身體,他就恨不得一口咬碎他的喉嚨,但是他不能,不僅麵上要表現出順從恭敬,心裏更不能有一絲反抗的念頭,明明很想站在小殊身邊,天天與他飲茶看他舞劍,但隻能盡可能減少與他接觸,要讓他的師尊覺的他與沈殊微關係疏遠!


    因為這個人,他的師尊是瘋子!


    他不僅想要侵占師侄的身體,更給自己徒弟下蠱,控製他殘害其他修士奪他們手上的靈植丹藥,給修補因修習邪術而被魔氣撐的快要裂開的身體。


    所以他隻能低著頭,順從的再次將乾坤袋雙手遞上,若是有一天他真的要動小殊,他一定……


    柳隋陰冷似毒蛇般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突然一掌將臨淵打飛在地,猛地吐出一大口血,乾坤袋隨之掉在地上。


    “不中用的東西。”看來他得自己動手了。


    ……


    一路從雲州城北上前往雪隱山的兩個人,越往北即使有靈力護體還是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涼,迎麵撲過來的風裏仿佛都夾著冰碴子,刮在臉上像刀割一樣。


    沈殊微修為高深,不過他不僅自身體溫較別人要低也畏寒,所以還是能感覺到絲絲涼意滲進骨頭縫裏似的。


    相比之下顧珩就更加慘了,畢竟才金丹期修為,那點靈力根本抵禦不了雪隱山的寒冷,等遠遠看見雪隱山白茫茫的山尖的時候,顧珩臉被凍的青白,嘴唇漸漸發紫。


    一路上沈殊微一直緊緊握著他的手,用自己的靈力籠罩著他。


    他們繞過一個山坳,雪隱山和裂冰崖的全貌展現在眼前。


    入目便是幾座高聳的山脈,山脈上覆著終年不化的白雪,白茫茫一片,看久了仿佛連天地都是白色,雪隱山風很大,風裏卷著從山峰上刮下來的細雪。


    從幾座山峰往右看,是一眼望不到頭的冰原,隻是冰原仿佛被攔腰斬斷,中間多了一條黑漆漆的縫隙,因為距離較遠,所以看上去就像一條黑線將冰原斷成兩截。


    他們站在山坳口看向蒼茫一片的雪隱山,天地間仿佛隻有他們兩個人,直到一陣淩冽的風刮了過來,冷的沈殊微打了個寒顫,他連忙將顧珩拉進山坳避風處。


    “你在這等我,我去拿到玄天訣就迴來。”說著給他施了一道禦寒的法陣,剛要走就被顧珩拉住了手。


    “裂冰崖從未有人去過,你……”顧珩語氣罕見的有些急促,像是想阻止他又像不是。


    沈殊微安撫似的反手捏了下抓住他的手的手指,掀起唇角道:“放心,沒事。”既然他敢下去,就有把握上來。


    顧珩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但是拉住他的手指一根根鬆開,最終完全放開了那白皙修長的手。


    沈殊微又來到了山坳口,他站在那裏迴頭看,卻是看不到顧珩的身影了,被擋住了,心中莫名輕歎,轉過身直麵雪隱山。


    雪隱山夾雜冰雪的狂風像是厲鬼在他耳邊哀嚎撕扯,聲音淒厲刺耳,他召出洛淵,迎著狂風踏上洛淵,淩空而起,禦劍飛向裂冰崖。


    白色纖細的身影仿佛融入了茫茫天地間,隻能看到被狂風卷起的青絲相互纏繞,他不知道身後一雙屬於顧珩的雙眼注視著他的離開,看他義無反顧的撲向藏著惡魔的深淵。


    等那道與雪融為一體的白色身影自冰原上消失,進入裂冰崖,顧珩收迴複雜的目光,轉身進了山坳。


    妤伶像是已經在那裏等了許久,等顧珩過了,她將一個魔氣與陰邪之氣四溢的黑色珠子交給了顧珩。


    顧珩兩隻手指捏著黑氣繚繞珠子,想到這吸食了上萬人靈識的上古魔龍內丹馬上就要溶入他體內,代替那弱小的金丹,他於這蒼茫的天地間發出哈哈大笑聲,笑聲瘋狂肆意。


    馬上……馬上他就能解了封印,重迴魔界,登頂至尊之位,這天下無人能出其右。


    單憑這顆魔丹就能在頃刻間要了一名渡劫期修仙者的命,更何況解開封印,完全吸收這顆魔丹的他。


    他似乎都已經想好了顧家人的死法,不能讓他們像上一世一樣死了那麽簡單,他要抽了他們的靈識,讓他們在魔界做最下等的奴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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