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卿表麵沒有理會展昭的提醒,手中卻已經握緊了那杆銀槍,不錯眼珠的盯著展昭,腳步又微微向後錯開半步。


    展昭站在他麵前不過五步左右的距離,微微揚著下頜垂眸瞧他,一副睥睨眾生之態。完顏卿不動,他便也不動,隻是手中巨闕的劍尖往下沉了半寸,似乎是在等完顏的下一步動作。


    完顏卿微微眯起眸子,臉上慍色更重。展昭這麽做分明是不屑於對他提前動手,不在乎什麽所謂的先下手為強。手中銀槍又攥得緊了幾分,末了又慢慢鬆開,輕笑一聲將那杆槍橫在胸前比劃了一下,握住槍杆的最末尾,朝著展昭直刺而來。展昭微微挑眉,手中巨闕一個虛晃迫他半路將銀槍調轉方向去擋他巨闕。


    可銀槍槍頭離那巨闕還有一寸距離時展昭卻騰身而起,在空中翻身到了他的正上方,巨闕劍尖朝下,直刺他的頭頂。


    完顏卿一驚,身子向後借力滑出丈餘,卻見展昭已經重新翻身站定在那屋脊上,那一招依舊是虛晃,根本沒想取他性命。等他站穩了身子,展昭晃晃巨闕,張口似帶嘲笑道:“本官一向說話算話。”


    完顏卿輕笑一聲,道:“不過朝廷鷹犬,何來說話算話。”話音未落隻覺幾道勁風襲來,趕緊去躲。末了定睛一瞧,竟是五顆墨玉飛蝗石。


    展昭扭頭去看衝霄樓方向,竟是白玉堂在與花衝和晏飛糾纏的時候,抽空扔過來的。咧嘴笑了笑,轉頭繼續對完顏卿,道:“你最好希望我是說話算話的。”語罷將巨闕負手握在身後,做出‘請’的架勢。


    完顏卿算是看出來,展昭絕對不是想與他打架,而是純粹的想借機氣死他。提起銀槍直朝展昭過去,一招快似一招。


    展昭左右閃身去躲,偶爾抬手巨闕擊中銀槍的槍身,發出‘當’一聲響震得完顏卿虎口一麻。然後聽展昭聲音平淡,似在說教一般,道:“切忌心煩氣躁,當心失了水準。”


    完顏卿冷笑一聲,手上動作不減,道:“不用你裝好人。”


    展昭笑道:“本官可沒有那閑心裝好人,隻不過看你不順眼,你若用了全力,我也好有借口下狠手不是。”


    完顏卿迴擊道:“人言南俠展昭性格善良醇厚,這入了朝廷反倒變得奸詐狡猾了。”


    展昭擺著手道:“非也非也,因人而異。”隻是話音未落完顏卿腳上步子又動,卻是兜了個圈子朝他側麵去了。展昭咧嘴無聲的笑笑,嘴唇微動似乎在說“還算有心眼”,反手將巨闕劍鞘橫在後腰,剛好擋住完顏卿槍尖。然後翻身騰空,在劍鞘上運了內力,將完顏卿送出去一丈遠。不待完顏卿在有動作,另一隻手的巨闕又橫劈過來。完顏卿本想閃身去躲,卻發現已經來不及,隻得再用槍身去檔,一聲響後又向後退了又近十步才穩住身形。可還沒來得及再作打算,展昭已經逼近,手中巨闕帶著勁風,竟是刮得那屋頂的琉璃瓦掀起了一片。


    完顏卿不得已再退後去躲,展昭抬腳踢起一塊瓦片來,用膝蓋踮起,手腕一翻用內力將碎掉的瓦片全都送出。完顏卿身子向後傾去,躲開那一塊塊碎瓦,末了銀槍在身前橫掃,將瓦片擊落。


    展昭卻不在管那一屋頂掀翻的瓦片,提劍朝前速度令完顏卿已經。南俠展昭輕功絕世,世間難有敵手,這會兒總算是見識了。完全看不見他的身形,隻有那麽一道殘影晃過,人已經來到近前。巨闕不知何時已經還入劍鞘,卻還是一擊砍在槍身上,讓他又是一個趔趄。展昭不給他反應時間再次騰身而起,一腳蹬在他的胸口,讓他又連連後退幾步。


    完顏卿扶著胸口重重咳了一聲,在展昭重新動手之前躍身而起到了另一個屋頂。矮身掃起屋頂瓦片,運上內了推掌,那些瓦片化身暗器朝著展昭飛去。


    展昭巨闕出鞘,一手握劍柄一手握劍鞘,以巨闕橫掃將瓦片盡數震碎,另一隻手裏的劍鞘在挨到完顏卿的時候突然由上而下劈了過來。完顏卿以槍身抵擋,借力後撤半步側身躲開,趁著展昭身子向前還未穩住身形之時朝著展昭腹部刺去。展昭以另一隻手的巨闕劍身擋住,然後以他的銀槍借力在空翻轉身子在空中轉了一圈,還未落下另一隻手的劍鞘已經揮過去直擊他的後腦。


    完顏卿手中槍身微微調轉方向,用槍身的末端擋住展昭劍鞘。


    展昭巨闕得了空,兜轉過來,趁機翻轉手腕用劍柄擊中他的左肩。


    完顏卿吃不住力,手上勁鬆了些。銀槍晃了一晃,展昭卻緊跟著加重了手上劍鞘的力道。完顏卿見現在硬是拚內力他恐怕不是展昭對手,銀槍一個虛晃突然撤了力道,然後晃身躲開。卻不料展昭緊追其後,巨闕已經橫在他麵前微微一側便把劍刃直朝著他的脖子劃過去。


    完顏卿銀槍如龍在空中劃出一道曲線,槍身被巨闕劃出一條長痕。卻不料慌忙間顧了前麵沒故後麵,那箍鐵的劍鞘實打實的拍在了他的背上,甚至發出了一聲空蕩蕩的聲音。然後展昭還劍入鞘,左手一把扼住完顏卿命門,用力向下壓製他的內力。完顏卿頓時全身一沉,單膝跪在瓦片上,震碎了一片的琉璃瓦。


    完顏卿試圖掙了兩下沒有掙脫,便不再動,鬆了口氣反而是輕鬆了。眸子一闔,一副要殺要剮隨便你的模樣。卻不料展昭真的隻是奪了他手中銀槍便鬆了力道,站直了身子瞧他,突然又抬手封住他身上幾處大穴,頓時他渾身一軟,竟是直接軟倒在那一片碎瓦上。


    遠處有一個影子飄然而至,那是一張與完顏卿幾乎一模一樣的臉,正是完顏玦。


    完顏玦負手立身於完顏卿身側,用腳踢了踢他,見他還能翻白眼瞪自己,咧嘴笑了笑。轉而對展昭問道:“你這算是承了我的情了?”


    展昭雖沒見過完顏玦,但看了他的臉還認不出的那就是傻子,抬手將銀槍丟在他腳邊,道:“我不會殺已輸之人,剛剛散了他的內勁,算是廢了他的功夫,你帶著他離開吧。”


    完顏玦微微蹙眉,俯身將完顏卿抱起,探了探他的脈,道:“展大人下手未免太絕情。”


    展昭垂眸檢查自己的劍鞘,不去看那邊兄弟二人,聞言口中輕描淡寫道:“剛剛我察覺他的內力似乎比前幾天要增了不止一星半點,剛剛壓製了內勁的時候一股與我抗衡的力道極其霸道,又絕不是屬於他的,所以你應該去找那個增了他內力的人興師問罪,而不是我。”頓了一下,道:“當然,也算是為了白大哥的腿,免了我在動手。”


    完顏玦道:“展大人是在與我們解釋麽?”


    展昭又挪開眼神去看白玉堂那邊,道:“我可不願意背不白之冤。”略微一頓:“雖然對象是你們倒也也無所謂,反正沒什麽威脅。”語罷躍身而起,直朝著白玉堂而去。


    完顏玦看著展昭離開,在瞧瞧已經解決了花衝和晏飛的,正朝著展昭把手臂張開,卻被展昭抬手拍了腦袋的白玉堂。垂眸問懷裏完顏卿道:“你這麽多年念念不忘的,便是白玉堂?”


    完顏卿不語,闔上眸子不理會他。


    完顏玦輕笑一聲,道:“你倒是好眼光,可惜人家心不在你。”


    完顏卿睜開眼睛,狠狠瞪了他一眼,重新闔上眸子。


    展昭趕到白玉堂身邊,卻見那毒娘子已經命喪當場。花衝斷了一臂,晏飛還算完好,卻被暫封了內力,癱軟在地動彈不得。展昭直接從那晏飛身上跨過去,拉著白玉堂還是上下打探他一番,直到確定他幾乎連一根頭發都沒掉才鬆口氣。


    看了眼空場上在於越來越多的護院糾纏的商陸和李潯染二人,兩人對視一眼,微微蹙眉。這裏護院雖多,卻遠沒有智化口中所講的那般誇張。若智化所言屬實,那餘下的那些人又去了哪裏?


    二人還來不及商量,卻聽衝霄樓處夏玉琦的聲音喊道:“玉堂,昭兒!快來,一會兒機關合了,再進去可麻煩!”


    二人應聲,不敢耽擱,趕緊快步跑過去。直離得近了才發現,這衝霄樓不說整棟樓,就連那大門都是完全的不同。兩人實在看不出這門是什麽料子製成,隻是上麵圖騰詭異,不知是哪裏的紋飾。還有許多突出的圓釘,隻是那圓釘有實有虛,絕不是什麽擺設。


    而雲麓已經站在門口,那門欠開了一條僅供一人通過的縫子。那裏的圓釘果然與別處不同,有一些已經被按了進去。這次便是雲麓第一個進了門,避免一進門便踩中了什麽機關;展昭緊隨其後,防止機關突然,好及時把他拉迴來。然後是夏玉琦,最後留了白玉堂斷後。


    眾人進了門,本以為後麵大門會合上,卻不料那門一直開著,反倒讓雲麓更小心了幾分。


    月光照不進來,裏麵黑漆漆一片。四人不敢擅自點火折子,隻得以展昭那顆珠子的微弱光線照亮。雲麓矮身下去摸索了什麽,隻聽輕輕一聲響,四周突然亮起微弱的光。四人接著光一瞧,眼前竟然是一副棋盤,上麵的黑白子擺出了一副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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