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清身上冷汗未消,黑溜溜的眼睛怔怔的盯著離自己咫尺之距的臉,感受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心有餘悸之外不禁有些失笑了,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居然是周異瞳。


    所以說,他這是什麽時候迴到自己房間的衣櫃裏了嗎?


    也隻有是隨離把他弄迴來。


    這個家夥也真是,不聲不響的也不告訴他一下,害得他以為迴不來了。


    陸子清在暗自慶幸著,周異瞳卻怒極了,他用力揪著陸子清胸前的衣襟,看著他那雙黑明分明的大眼睛惡狠狠的道:“沈喬,你竟然為了不開門躲到衣櫃裏?就這麽不想看見我?!”


    周異瞳剛才進來不見了他,著實是慌神了好半晌,怕他是不是遇到什麽危險,亦或是……亦或是就這樣消失了。特別是後一種猜測,聽起來很不可思議,卻讓周異瞳背上無端驚起一身冷汗。要是這個人不見了,他該怎麽辦?他還能怎麽辦?


    丟了魂一樣驚怔了許久周異瞳才猛地反應過來似的看向屋內的那個衣櫃。


    雖然不大,卻夠高,藏下一個人足夠了。


    抱著一絲希望快步走過去,將櫃門打開,迎接來的就是這人的奮力襲擊!


    他果然是在櫃子裏。周異瞳看到他是安全的,看到他沒有消失,應該是高興的,慶幸的。


    可是這些情緒隻是一帶而過,他緊接著而來的就是一種刻骨的悲痛和慍怒。


    這個人,就厭惡他到了如此的地步嗎?不開門不說,僅僅因為他在外麵,想遠離他,便躲到櫃子裏去!


    周異瞳心裏湧出一股心碎的悲哀,那個喜歡他粘著他的沈喬不見了,剩下的隻有這個將他忘幹淨並且一心想遠離他的人了。


    陸子清被周異瞳一番話吼懵了片刻,他完全沒料到周異瞳會覺得他是故意躲到衣櫃裏的。


    嘴唇動了動,陸子清有些失語。


    要怎麽跟他解釋?


    總不能跟他說,我剛才去別的地方玩了會兒,現在又被係統弄迴到自己房間的櫃子裏了?


    周異瞳聽了恐怕會以為他腦子壞的徹底了吧。


    “……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羅雲天緊跟著走兩步上前,看向從剛才打開衣櫃之後就目光直勾勾望向裏麵的元凱,蹙著眉十分疑惑,沉聲問:“你到底看什麽呢?”


    元凱悠然蹲下身去,伸手在櫃子裏麵摸索了一下,挑了挑眉,語調緩慢中透出一股漫不經心,“我放在這裏的一本書不見了。”


    “什麽書?”


    “打發時間的閑書罷了。”


    “怎麽會不見?迴頭再到別處找找看。”剛才確實聽到了一點動靜,但是打開櫃子發現並沒有什麽,羅雲天便覺得是自己多心了。所以聽元凱這樣說,也沒有懷疑,隻當是他放在別的地方忘記了。


    元凱不理睬他的話,兀自閉上眼睛,鼻尖微動對著衣櫃的角落處輕輕嗅了嗅,神色幾不可察的產生了一絲變化,


    羅雲天緊盯著他神似夏婉寧的側臉,眼眸一縮,不由看的怔住了,一臉癡戀向往的神情。


    “好特別的氣息。”元凱輕喃一句,忽爾揚起嘴角笑,站起身來別過頭去,對羅雲天說著,語氣非常的愉快,“你信不信,剛才的這裏,肯定藏了個寶貝。”


    說完便發現了羅雲天來不及收迴去的癡態,唇邊原本的笑意漸漸沉下去,那雙極其惑人的狹長黑眸閃動出冷厲的光芒。


    他麵無表情直直越過羅雲天,拿起桌上麵的一個小包袱,戴上罩著輕紗的帽幃,施施然的推門離去了。


    走之前留下一句話,語氣冷刻又陰毒,“把透過我看我母親的眼神收一收,我可不想髒了手來挖你的眼珠子。”


    羅雲天剛轉過身來盯著他頎長的背影看,聞言猛地一顫,瞬間麵色發白,疲態盡顯,歎息的閉上眼。


    如今這孩子,唯一像他母親的地方,也隻有這美好不可方物的容貌了。


    這張跟夏婉寧極其相似的臉,是他教導這孩子以來唯一的念想。


    可是現在他已經長大,性子越發的乖張古怪,看自己的眼神毫不掩飾的憎惡,言語間更是不客氣,冷嘲熱諷是常有的,羅雲天心裏不可謂不沉痛。


    沉吟了許久羅雲天還是覺得暫時不要觸他的逆鱗,姑且先聽他的話,沒什麽事就不聯係了,免得招他厭煩。


    如今的他本應該在淩雲派養病,要是被發現了,也是大大的不妥。


    掩唇輕咳兩聲,羅雲天取了鬥笠戴上,也推門迅速的離去。


    陸子清見周異瞳似乎氣得厲害,本來不想解釋的,但是想了想還是模糊的說了句:“你誤會了,我隻是想在櫃子裏麵睡覺,地方小,會比較有安全感。”


    不說還好,一說周異瞳額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他咬牙道:“所以我的出現,讓你沒有完全感?你就是在故意躲我!”


    陸子清肩膀微沉,語氣無奈:“這跟你完全沒關係,我的個人習慣罷了。”


    周異瞳怒吼:“跟我完全沒關係?所以,這就是你內心所期望的?!”


    陸子清微微睜大眼睛,對這樣的周異瞳又是新奇又是摸不著頭腦。他這真是……胡攪蠻纏。


    這是周異瞳身上不應該有的屬性,難不成,是從自己身上染的?陸子清暗暗的囧了一會兒。


    “你能將我放開些再說話嗎?”


    “不放!”周異瞳大聲,說完之後嗓音緊了緊,紅著眼睛沉沉的對陸子清道:“好不容易逮著你,想跟你說清楚,放了,你又該跑了。剛才我在外麵敲門那麽大聲,你就算在櫃子裏睡覺,怎會聽不見?你敷衍我一次兩次,還想敷衍我三次四次嗎?還是說,你覺得我很好騙?”


    “我……沒有。”對上周異瞳深切死盯著自己的金色雙眸,陸子清否認的話都心虛起來,聲音小了不少。


    一定是錯覺。陸子清怎麽感覺自己在他麵前有點負心漢的既視感。


    “可你這樣扯著我我很不舒服啊。先放開吧。”陸子清好聲的跟他打著商量,周異瞳固執的不放,陸子清無可奈何,輕歎一聲,烏黑的眸子看向他冷繃著的臉,“我不是都跟你說清楚了嗎,我不會招惹你了,你現在這樣又想幹什麽呢?”


    “說清楚?我還沒說呢,就不叫說清楚!”周異瞳聽他這樣一說,又炸了。


    陸子清便很快接口:“好好好,你說!你說,我聽著。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周異瞳唿吸發沉,看他一眼,又四下瞧了瞧,最後視線定在了剛才陸子清躲著的衣櫃裏,手下一用力,生拉硬拽的將陸子清給重新推到櫃子裏去。


    “喂,你幹嘛啊?”陸子清跌坐在角落正蒙圈的時候,周異瞳一閃身也進來了,就緊緊挨著他坐著,然後將櫃門砰的帶上。


    登時,整個櫃子裏隻剩下從窄窄的縫隙裏透出來的一點光,和兩人的唿吸心跳聲。


    衣櫃其實並不大,裝下兩個人有些委屈了,陸子清跟周異瞳幾乎是緊緊貼靠,互相都能感受到對方身體的體溫。


    ——哇哦,小黑屋y!好興混!


    ——哇卡卡卡真的不發生點什麽嗎!


    ——來啊快活啊!


    ——瞳瞳你這是幹嘛辣!這麽小的地方你能發揮嗎!


    ——對啊對啊,那邊的床多大多方便啊!2333


    ——泥萌不懂!這種地方才刺激捏~


    ——待會兒兩個人肯定要出去的,那就是共同出櫃了!哈哈哈!


    ——我長歌呢我長歌呢長歌在哪裏?!我隻想要看長歌!


    ——我長歌呢我長歌呢長歌在哪裏?!我隻想要看長歌!


    ——我長歌呢我長歌呢長歌在哪裏?!我隻想要看長歌!


    ——想看nili長歌的自己拉進度條,刷你麻痹啊刷!!!


    ——霧草在瞳喬的地方刷長歌的你的病是不能好了吧?!


    ——攤手,本來很狼血沸騰的地方遇上*智障,破壞氣氛!


    ——刷長歌的是何湘湘雇來的吧?


    ——憋掐架!這麽美好的時候憋掐架!


    ——總感覺有大事要發生!赤雞赤雞!


    ——23333你們吵吧,阿喬和瞳瞳被我一個人承包了~~~


    “周異瞳你這是……幹嗎啊?”陸子清想去推櫃門的手被周異瞳很快的察覺到,啪的一下很快打迴去了。


    陸子清嘴裏輕輕抽了一口氣,又被腦海放棄掐架開始興奮的刷“哇哦哇哦家暴現場”的小麻雀們弄得哭笑不得。她們的點,怎麽找的這麽奇怪?


    自己被暴力對待了,她們居然如此開心嗎?


    周異瞳倏地抓住陸子清蜷縮放在膝蓋上的一隻手然後緊緊扣住,似乎是怕他跑了。


    陸子清愣了愣,感受著他手掌的有力溫熱,心口被火燙了一般,熱意翻滾,悸動不已。


    陸子清的手下意識裏迴握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又想將自己的手給抽迴來。


    周異瞳自然是察覺他的小動作,低吼:“不許動!”將他扣得更緊了,陸子清感覺自己的指骨關節都要被他給夾斷了,真是苦不堪言。


    這人生來就是對付他的吧!


    周異瞳見他老實了,壓抑的粗喘了一聲,開口了,一字一字的好似硬生生的擠出來的,“沈喬,別再給我躲躲閃閃的了。才不到兩天,我已經受不了了,你再躲我,我直接將你鎖起來。”


    陸子清沉吟片刻,道:“好,我不躲。不過有話還是出去說罷。”


    周異瞳固執道:“不出去,就在這裏。”


    “為什麽,這裏黑咕隆咚的,又擠。”陸子清不解的嘀咕一句。


    “黑,才好。”


    “什麽意思?”


    周異瞳沉默片刻,低聲說:“這樣就看不到你討厭抗拒我的表情了。”


    陸子清眨了眨眼睛,猶在疑惑中,突然感覺後腦勺被一隻手不容置疑的扳過去,低喘的氣息陡然靠近,在他還未反應過來時,唇上有溫熱柔軟的觸感重重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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