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之後,他們還是歇在了之前那間破客棧。


    小二哥見他們五個竟然都完好無損的迴來,驚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十分的不可置信。不過他倒是極守信,真的張羅了一桌子菜請他們吃。


    “這些人來了一撥又一撥,你們是頭一批可以打轉的。這桌就當小的請各位,算是討個吉祥的好彩頭,嘿嘿嘿。”


    陸子清正在給周元堇夾菜,聽了這話,抬起頭笑,“那倒是多謝了。”


    “不客氣不客氣。”小二想到什麽又提醒道:“對了,你們千辛萬苦找到這東西,還是小心謹慎些為好,免得被有心人給奪了去。”


    陸子清又再謝過,吃過之後紛紛要熱水洗了個澡,換了幹淨的衣服,一掃幾日來的疲倦和狼狽。


    陸子清洗好之後下樓跟熱心無比的小二聊了一會兒,他拿出那個香囊問小二關於那個老婆婆的事情。


    小二邊擦著桌子邊告訴陸子清說這個老婆婆他們鎮上的人都是知道的,也不記得是什麽時候來這裏的,總之來的時候就是孤身一人,她腦子不太靈光,一直獨居,就靠賣自己親手做的香囊度日。小鎮上的人倒是經常光顧,買了拿迴去熏衣櫃,也算是暗暗幫襯著。


    近兩年因為所謂的五方錦來這裏的外人多了,那老婆婆大概是趁機讓人買幾個香囊走,攔著別人上山的去路,嘴裏卻又啊啊嗚嗚的說不明白,惹得那幾個人極為惱怒,竟然將她狠心打了一頓,打的她慘叫連連,斷了她一條腿,從此走路都是吃力的拖著一條腿走,非常的可憐。


    最後那幾個打人的人上山之後也沒迴來過了。


    陸子清聽的心驚,真的無法想象當時的畫麵。


    想來周元堇沒中毒真的是因為那錦囊的,之前老人家恐怕也不是想那些人買香囊,隻是想救他們而已,結果一片好心反而遭到殘忍的暴打。陸子清唏噓一陣,迴來的時候沒能看到那老婆婆出來擺攤,他就算想幫報答救命之恩也不知道怎麽找人,所以這才來找小二問問,畢竟這裏地方不大,鎮上的人都是臉熟認識的,打聽一個人也比較簡單獲得信息。


    然後就真的問出來了,陸子清獲取了老人家的住處地址之後,便打算出去一趟。


    他剛打算往外走,被剛好下樓來的周異瞳看到,見到他似乎要外出,周異瞳加快步伐走過來,一臉緊張的將他拉住,問他去哪裏。


    陸子清便將自己的打算說了。


    周異瞳這才稍微放鬆一點的模樣,緊緊牽住他的手語氣軟下來道,“怎麽不叫我一起。”


    陸子清說:“我打算去去就迴的,應該不會很久。”


    “你的不會很久對我來說也是很久,我跟你一起去。”


    陸子清自然是笑著應了。


    兩人一齊出門後,目睹剛才他們親密互動的小二歪著腦袋拉長了脖子去看他們兩並排離開的身影,眼睛瞪的圓溜溜的,倏地有些莫名的臉紅心跳。


    ……


    老婆婆住在河邊一間破舊的小瓦屋裏,陸子清和周異瞳到的時候,她正在燒柴火煮稀飯吃,眼睛被火煙熏得濕濡一片,不時的抬手用手擦擦,她側身看到有人來的時候,愣了愣,好似有些反應不過來。


    陸子清眼尖的瞥見那鍋裏稀疏可數的幾粒米,心中忍不住一酸。他對老人家表明來意,說自己是特地來買香囊的,老人家一聽是看上她的香囊了,十分的高興,艱難的拖著斷腿,蹣跚的到屋內拿出一筐已經做好的香囊來,恭謹的遞到陸子清麵前。


    香囊的材料都是她自己艱辛采來的,做工也談不上精致,但是看出來已經十分的盡力了,陸子清將框子裏的十幾個全要了,然後給了她三倍的價格,老婆婆急急的搖手,表示要不了那麽多。陸子清堅持,老婆婆抹著淚,含糊不清的說著謝謝啊謝謝啊。


    陸子清將東西收好,準備跟周異瞳迴去,老婆婆拉住他讓他等等,陸子清不知她想幹什麽,但還是在原地等著,過了會兒她捧出一個用素淨的手帕包著的紅色香囊出來了,那個香囊較陸子清手裏的那些看起來要精致了許多許多倍,而且隔了老遠陸子清都聞到裏麵有股清幽幽的藥香味。


    陸子清對著老人家懇請和堅定的眼神,實在是拗不過隻有將這個也收下來。


    他們兩人走之後,老婆婆站在原地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失神了許久這才用粗瓷碗盛出米湯來坐在小馬紮上邊吹著熱氣邊慢慢的喝,喝到一半的時候,眼前影子一閃,老婆婆嚇一跳,抬起眼睛來看,就發現方才那個冷麵紅衣少年又迴來了,肩膀上一邊扛了幾包米,他也不說話,衝著她微微頷首示意,然後就進屋將那幾包米整整齊齊的碼上了,然後又影子般消失了。


    真真正正的來去如風,如果不是屋內確實多了幾包米,老婆婆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眼睛花看錯了。


    周異瞳完成了陸子清交代的任務,便立刻打轉迴去找他,他仍舊靠在樹幹上,一手勾住十來個香囊的線帶,另一手拿著老婆婆最後給的紅色香囊輕嗅著,微風吹著他的黑發,眼神沉思。


    陸子清現在心裏很納悶,因為隨離居然告訴他,他剛才觸發且完成了一個隱藏的任務,得到了一個叫錦囊妙計的初級係統。


    當他遇到不知道怎麽解開的難題時,這個係統可以給他最好的答案。總共隻有三次機會。


    陸子清注意走過來的周異瞳,隨即決定先使用一次機會,暗暗問道:“怎麽樣讓周異瞳消除對我的不信任和懷疑?”


    錦囊妙計係統一板一眼的迴答,“拔劍,殺了他。”


    陸子清:“………………”


    陸子清對隨離說:“你的係統可以評價嗎?我想給個五星差評。”


    隨離很無辜,“這就說明除此之外,真的別無他法,你就認命吧。還有,我的係統很公正,不接受任何□□。”


    陸子清長長的歎氣,忍不住望天,愁人啊愁人……


    兩人迴到客棧之後,一行人稍作整頓就出發離開了,準備去找沈長歌的二師弟秦昭匯合。


    秦昭原劇裏簡直就是沈長歌瘋狂迷弟一般的人物,對沈長歌是崇拜又愛慕,甚至喜歡模仿這位大師兄的一言一行,穿著穿戴,但沈長歌還是最疼周異瞳這個小師弟,對熱情如火總是在身邊出現的秦昭反而就如其他普通師弟們一樣,平平常常的。


    就這樣導致秦昭各種羨慕嫉妒恨,一直十分討厭周異瞳,從小到大就搞小團體各種找周異瞳麻煩,挑釁他,陷害他,想破壞他跟沈長歌之間的師兄弟感情,結果可想而知,他是沒有成功的。周異瞳也從來懶得理睬他。他實在過分了,半夜裏將他拖出去打一頓就是了。總歸,沈長歌都是偏心周異瞳的。結果就是秦昭更痛恨周異瞳了。


    後來周異瞳被羅雲天詐死誣陷,秦昭就是鬧的最厲害最狠絕的一個,完全就是存了將周異瞳趕盡殺絕的心思。他在電視的最後,被入魔後的周異瞳給殺了,結局淒慘。


    現在暫不說以後,秦昭這次是跟沈長歌兵分兩路尋藥去的,原劇中他沒能找到空燈果,可到底也還找到了點線索,但這迴從他飛鴿傳來的書信看,他不僅沒有找到線索,反而惹了一身的麻煩,眼巴巴的等著沈長歌這個大師兄去給他收拾爛攤子呢。


    沈長歌氣得眉毛直跳,就這樣頭疼無比的上路了,於硯見他心情不佳,主動提出由他來趕馬車。


    結果……於硯不愧是倒黴體質,趕了三天的馬車,馬車就在亂上壞了五次,不是磕到石頭就是輪子不明原因的卡住,還有一次是路上突然竄出來一隻野豬,於硯調轉方向避之不及,撞到了樹上,馬也撞得滿眼金星,裏麵的人要不是周異瞳和沈長歌眼疾手快的各抓一個,恐怕早就摔出去了。


    之後,呆在車廂裏的四個人都渾身緊繃,表情警惕,生怕什麽時候又來咯噔這麽一下摔個七葷八素。於硯最後也是心驚膽戰的,主動請求換車夫,然後便換成周異瞳了。


    陸子清默默地用眼睛瞥著進了車廂之後不時瞄周元堇傻笑的於硯,心裏暗暗吐槽,要不是因為上次撞樹上幾乎是要命的事情,陸子清都有些懷疑於硯這家夥是不是故意的這樣做,好把周異瞳給支走,然後光明正大的看周元堇……


    隻是於硯的好時光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又過了五六天之後,從下山後就悶悶不樂的周元堇突然提出要迴家去。


    陸子清知道她因為之前的事情很自責,而且她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在外麵呆了這麽久,想迴家也是正常的。


    他們都沒說什麽,就是於硯一臉失落和不舍,之後的幾天笑容都少些了。


    周元堇自然是周異瞳負責送迴去,陸子清非常想和周異瞳一起的,但是問題是他又不能離開沈長歌的這條主線。難不成他要使用分/身之術,一個跟著沈長歌,一個跟周異瞳迴去?


    但是周異瞳最後還是要跟沈長歌匯合,他這樣做,肯定會穿幫的。


    陸子清太多的限製和無奈,他實在沒有辦法隻能拒絕周異瞳。他知道,拒絕太生硬了,周異瞳肯定會氣炸的。


    之前在月別山因為解□□丸的那股氣他肯定還憋著呢,就等著什麽時候爆發,陸子清這次不處理好的話,絕對後患無窮。


    於是臨近分別了,他做出一副緊張又焦慮的樣子,好在他演技精湛,那股別別扭扭的勁兒讓周異瞳沒有絲毫的懷疑,反而很是擔心,抱著他柔聲問他到底怎麽了。


    陸子清瞪他一眼才含著幾分忐忑委屈軟聲道:“還是你一個人送元堇迴去吧,想到這麽早就見你父母,我就緊張的睡不好覺。你得給時間我緩緩。而且,我們兩個,情況又比較特別,我怕到時候……”


    周異瞳沒料他是擔心這個,安撫他一陣,然後道:“那你不去我家就成了,你先隨便找個酒樓客棧吃東西等我,等我把元堇送迴家,就立馬出來和你一起離開。”


    “你這說的什麽話,過門不入,多沒有禮貌。”陸子清不讚同的又瞪了他一下,一本正經的跟他講道理,“雖然他們不是你的親生父母,但也是養你長大的人,我也不能這樣輕慢的對待。隻是要……等以後,等以後我準備充分了,再正式上門拜訪,好不好啊?我現在隻要一想著要去你家,我心裏就慌得很,不知道該怎樣表現才好……”


    “你不需要表現就很好了。”


    “可是這是跟你相關的事情,我怎麽能控製著不去在意?我告訴你,我這輩子就沒這麽忐忑過。要是真的跟你去了,我敢保證,我到你家之前,喉嚨都要發緊的連口水都吞不下去了。”


    “有這麽嚴重嗎。”周異瞳雖然極不情願和他分開的,但是望進他可憐巴巴祈求的眼神,沉吟著掙紮不舍的許久,終於是一咬牙極其不甘心的答應了,“好好好,聽你的罷。我一個人送元堇迴去。你跟著大師兄一起,記得好好吃飯。”


    “知道了,你也是。”陸子清聽他應了,神情這才鬆下去,撐起身子來,黑眸亮晶晶的湊過去親周異瞳的嘴巴幾下,說:“你也要好好吃飯,最重要的是,要想我,聽見了沒有?”


    周異瞳嘴角有些抑製不住的揚了揚,漂亮的金瞳將陸子清柔和的望住,道:“這個不用你提醒……因為還分開,就已經開始想念了。”


    陸子清看住他,聽了他這話燦爛的笑了笑,揪著他的耳朵說:“這話說的好聽,我愛聽,不過,可不能隻是說說而已。你走後,我每天至少要打十個以上的噴嚏才能證明你有好好想我,如果沒有十個的話……你等著我過後跟你算賬吧。”


    周異瞳嗯了一聲,攬住他的腰一抱然後翻身,壓在他身上,眸色深切起來,“一段時日不能見了,不如,今天晚上……我們來久一點吧沈喬。”


    “……”


    不管如何,這個難題算是被陸子清給迂迴解決了。


    陸子清心中暗自嘚瑟的嘿嘿嘿發笑,雖然他不想欺騙,但是由此看來,麵對這個人的小情緒,適時的發揮一下演技哄哄他避免各種不必要的矛盾產生,還是非常有必要噠。(⊙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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