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恢複正常的日子。


    難得睡了個懶覺的我,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三點。


    還有些迷糊的我從客床爬起來,沒走兩步就和鏡子裏的自己對上了視線。


    ——很好。


    五官端正,身高也迴到了舒適的一六五。


    雖然我的外貌和動漫女神相比還有很大的差距,氣質也不似前輩們那般出塵、令人一見難忘,但我自認為自己這張臉還是很耐看的。


    特別是笑起來的時候,更是透著一種幹淨的舒適感。


    我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正在笑。


    這笑換了別人或許覺得過於冷淡,但在自己臉上看到卻是顯出十足的無害。


    暫時按捺雀躍的心思,我按部就班地洗漱,然後準備出門告訴別人這個好消息。


    我第一個見到的熟人,就是把走廊當作自己遊樂場的愛麗絲。


    “誒,這就是桐原本的樣子嗎?”


    她看到我的時候露出些許的驚訝,甚至放棄了玩到一半的遊戲,轉而小跑到我身邊。她以一種毫不掩飾,卻又不會叫人反感的目光,打量起現在的我。


    原本欣賞的目光,在仰視的前提條件下化為不滿,以至於她瞪了我一眼,撒氣般說道,“現在的桐一點也不可愛!”


    我毫不生氣,甚至頗為淡定。


    身為老師,用可愛形容像什麽話!我要的是老師的威嚴!


    “實不相瞞,我也這麽覺得。”於是我點頭,笑著應和她的話。


    甚至仗著自己恢複的身高,我直接伸手抱起了愛麗絲,毫不費力地帶著她轉了半個圈,以隱晦地表達我的喜悅。


    “畢竟在港黑,誰又比得上愛麗絲你可愛呢?”


    以現在的視角再看愛麗絲,更能被這種嬌小感俘獲。


    我甚至為森先生的“罪名”辯解了一秒。


    ——這麽可愛的蘿莉,又有誰能不愛呢。


    “什——”愛麗絲聽到我的話倒是顯得有些害羞,她微紅了臉,視線亂飄才又看向我,“等下!桐——!放我下來啦!”


    我嘴裏說著好,實際卻把剩下半圈轉完了才遺憾地將她放迴地上。


    “太狡猾了!愛麗絲你太狡猾了!”一邊的久作看到愛麗絲被我抱著,有些不開心地占了她的位置,向我伸手,“桐姐姐應該先抱我才對!而且桐姐姐明明世界第一可愛!”


    “好好好。”我被他的話哄得開心,立刻接過他伸來的手,連帶和他轉圈的速度都快了一些,“我們都可愛。”


    身體的恢複讓我處於隱秘的興奮,我不僅和熟識的人說了這個喜訊,也沒忘給出任務的中也先生發個消息。


    「中也先生,我恢複了~[圖片.jpg]」


    「……嗯。」


    不知道是忙還是其它原因,中也先生隔了半天才迴,然後再沒消息。


    我也沒再打擾他,畢竟那時候我正和阿敦交(擼)流(老)感(虎)情。


    我在港黑過了一個不算冷清的新年,甚至出乎意料地收到了不少禮物。


    並沒想到他們會送禮的我,選擇新年那天親自下廚,給他們做了個中國式的年夜飯。當然沒忘記在飯後,給未成年們發壓歲錢。


    雖然這餐飯不到讚不絕口的地步,但對他們而言也算新奇的體驗。


    而後我也入鄉隨俗,和港黑的人一起去了神社,還寫了繪馬。


    這恐怕也是我第一次體驗,什麽是港黑式的清場——說句實話,是很爽。


    「老師寫了什麽?」


    在我準備將繪馬掛上去時,太宰突然探過頭,想看我寫的內容。


    我翻手就將繪馬轉了過去,沒讓他成功看到。


    「秘密。」我將繪馬係上,拉著還想知道的太宰遠離繪馬牆,「知道了就不靈了。」


    「誒~」他拉長了音,就像撒嬌一樣,但到底沒有再去看我寫的內容,「老師告訴我嘛,說不定我就能幫老師實現呢?」


    我聞言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新年過去的一個月,我第三次見到了臥底先生。


    在我的房間。


    “你……”我開門的時候還沒想清他為什麽會來,“阪口安吾……先生?”


    “桐小姐。”來人推了推眼鏡,遞來一份文件,“這是太宰讓我轉交給你的。”


    我接過,看清他遞來的東西是銀的訓練報告。


    這是我知道他教育芥川的方式後,特意叮囑要他匯報給我的。


    “麻煩了。”我收下文件,沉默片刻才道,“太宰怎麽讓阪口先生送來?”


    “我原本要見森首領,不過來之前遇到他,被他以‘順路’的緣由強製委托了。”他麵露無奈,似乎隻是單純抱怨對方給他添的額外麻煩,但下一句話便暴露了他真正的目的。


    “另外,我本來也想找合適的機會見你。”


    “……見我?”


    我沒有看走廊隱藏的攝像頭,隻是保持微笑地直視阪口安吾,就像我平時見到其他認識的人那樣,做出自然的閑聊姿態。


    “橫濱最近很危險,有第三勢力入境,不少人死於非命。”他簡潔意賅,“特務課那邊的意向是優先考慮桐小姐的安危,建議桐小姐先離開港黑。”


    “異能特務科也未必安全。”我微微側臉,不讓攝像借唇語看出我的話,“澀澤龍彥一事不就還未解決麽?”


    即便有華國的異能者在,他們也未找到澀澤龍彥的蹤跡,隻是挖出幫助澀澤龍彥的人和某個組織有關。


    ——這也是當然,澀澤龍彥其人早就被我殺得灰都給揚了。


    “有關澀澤龍彥,是特務課的疏忽,但此刻的情形與這件事無關。”


    “桐小姐,這種時候留在港黑是不明智的行為。”他語調急促,顯然也有為我考慮,“如果港黑與第三勢力衝突,未必能及時關注到你。雖然你武力不俗,但麵對殺人如麻的異能者也難以保全自己!”


    “不明智?我不這麽認為。”


    我沒有糾正他對我實力的錯誤認知,而是不急不緩地反駁他,“在我看來,整個橫濱唯有此處最‘安全’。”


    不等他迴答,我繼續道。


    “阪口先生,危險總是無處不在的。”


    “這世道,有的人活著就已經竭盡全力,而有的人竭盡全力卻未必能活。”


    我的話讓他微愣,似乎想到了什麽,他看向我的目光多了抹複雜。


    可我並不在意他的目光。


    “另外,如果我是你,會選擇趕緊撤離港黑。”麵對阪口安吾,我衷心地勸解,“我覺得太宰已經知道你臥底的身份了……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沒動你。”


    就像這次阪口安吾替太宰送東西,未必不是太宰在試探他的立場。


    阪口安吾的表情變換了瞬間,但並未改口,“既然如此,桐小姐就更應該離開這裏。”


    不然等他撤離,我再想走也無人接應。


    “我可比你安全。”我側麵迴絕了他的邀請,“我想前輩們也和特務課說過我的事了……我國中立的立場不會改變,阪口先生不用擔心。”


    送他走時,我利用鏡頭誤差遞給他一封信。


    “這是?”


    “一點小小的幫助。”我微微一笑,“也可以稱為‘迴信’,有勞阪口先生替我交予貴部門的負責人。”


    他欲言又止,最終沉默地收下。


    而我,則在半個月後知道阪口安吾的臥底身份泄漏,正處於被港黑追殺的狀態。


    這個冬天注定無法平靜。


    在阪口安吾“叛變”後的一個月,我久違地遇到了織田先生。


    ——還是在港黑總部,而非咖喱店或是lupin酒吧。


    說實話,我有些意外。


    因為他經常幫我盯著太宰,我們的關係還算不錯,我便笑著打了聲招唿。


    “織田先生。”我喊住他,“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是找太宰的嗎?他在訓練芥川,現在不在哦。”


    從太宰那知道,織田先生是港黑的底層人員。


    這種職位能和一個準幹部(當然現在是正式的幹部)成為好朋友有些不可思議,但那是他們之間的事情。我之所以會想起這個,還是因為身為底層人員的織田先生,鮮少有機會踏進港黑的總部——所以他此刻出現在這裏,讓我有些驚訝,以為他是為了太宰來的。


    “啊。”織田先生見到我也是一愣,但很快搖了搖頭,“不是找太宰……是首領的命令。”


    若是原來,我一定知趣地轉移話題,不過最近特殊,我沒能保持沉默。


    “森先生的?”我微微偏頭,視線掠過織田先生,看向了四周,“是可以說的話題嗎?”


    織田先生沉默了幾秒。


    如果我還是他初見時候的樣子,或是中了異能後的幼年體,他一定會保持緘默。但我此刻沉穩的、已經成年的樣貌,卻讓他的遲疑削弱不少。


    於是解讀到他遲疑的我,選擇追問,“如果不是機密,我還是知道比較好——畢竟橫濱不算和平,知道一些消息,我也好提前避開禍端。”


    事關安危,織田先生還是鬆口。


    ——隻是警示危險源頭,也不算泄密。


    “歐洲那邊有異能組織入境。”織田先生沒有提這個組織的名字,顯然也是不希望我知道太多,“暫時沒有明確官文,判定非法入境。他們入境的港口和港黑有關……所以,首領讓我調查一下。”


    我覺得這個操作有點微妙,“可這種事……就算不派幹部,也該是次一級的在職人員?”


    直接跳到織田先生這樣“默默無聞”的底層……怎麽想都很有問題?


    “隻是調查。”織田先生看出我的擔憂,以淡然的口吻安慰,“首領有給我‘銀之神諭’,不會出事。”


    “銀之神諭?”我頭一次聽說這種東西,不免夾雜好奇地反問。


    “唔……這個能讓港黑的成員無條件任我差遣。”織田先生拿到這個東西,卻沒有任何興奮感或者其它,他隻是陳述事實一般向我解釋,“特權委任狀,就是這種東西了。”


    “還有這種特權在啊。”我小小感慨了一下,倒覺得更加擔心,“但動用這個,也說明實際情況很艱險吧?”


    這次織田先生撓撓頭,沒有迴答。


    我了然地不再詢問此事,轉而神色輕鬆地說起了別的話題。


    “我聽太宰說,織田先生有個出人意料的夢想?”


    “嗯,算是。”他見我不再追問,鬆了口氣,很快便迴答,“雖然還不夠資格,但有朝一日,我想成為小說家。”


    一個知名小說家(雖然是另一個世界的)在我麵前說自己不夠資格寫小說?


    雖然不知道織田先生為什麽會說自己沒有寫作的資格,但不清楚其中緣由的前提下,我選擇規避。


    “那有朝一日,織田先生成功寫出作品……”我還挺期待、或者說好奇,他寫出的內容,是不是和我查到的那些一樣。


    “——務必要將我列入搶先閱讀的行列哦!”


    織田作之助看著這樣含笑的目光,其中飽含的感情,無一不在告訴他,這個人是真心相信自己能寫出作品,並為此期待著的。


    有什麽情緒悄然流淌。


    在那樣的情緒下,他心中因為知曉任務的不安都仿佛被撫平,隻留下莫名的信心。


    “好。”


    或許這次任務後,他就有執筆的資格了吧……不論是為自己的理想,還是其他期待著他的人,他都要解決好這次的任務。


    被注視的男人點頭,默默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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