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小區後，林玖依舊是保持著觀察行人的習慣，在腦海中不斷地記下自己見到的每個人。以他的記憶能力能夠輕鬆地記住見過兩次麵的人，判斷對方是否住在小區裏。如果有陌生人的話，他會注意對方的行為是否可疑，對可疑人士標記上紅色標簽。
這種靈活用腦的方式非但沒有讓林玖感到疲倦，反倒是有種沉寂許久的大腦被喚醒的感覺。在不斷地記憶思考的過程中，林玖就像是獲取到獎勵點數一樣，虛構出來的記憶書架變得更加充實。
寧月遙和林玖走進小區單元樓乘坐電梯，此時電梯就隻有他們兩個人，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尷尬。當然，也隻是寧月遙覺得尷尬而已，林玖毫無感覺。
絕大部分人在坐電梯的時候都會覺得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剛好電梯就兩個人的時候，要麽下意識地低頭玩手機，要麽就是抬頭看著電梯裏的廣告或者看現在到幾樓。
也有少數人會不以為然，甚至拿出手機大聲播放視頻，引起周圍人的強烈不適。林玖不會做出這種缺德事，但他也沒覺得在狹窄的空間裏和認識的人在一起有什麽不妥。
當然，如果有肢體上的接觸的話，林玖還是會感覺厭煩的。他並不是很喜歡和別人有肢體上的觸碰，他會本能地感到戒備，警惕著對方的意圖。
“到了。”
寧月遙主動地站在林玖前方，之前她都感覺沒什麽，現在開始緊張了。仔細想想，這還是她讀高中後第一次帶黃敏敏以外的人來家裏，而且還是個男生。
寧月遙迴想了一下自己的房間，應該沒有什麽髒亂的地方，但保險起見還是得檢查一遍。要是有什麽東西被林玖看到的話就不好了，她可不想被他誤會是那種幼稚又不成熟的女生。
事實上，寧月遙在林玖心中基本和六歲兒童沒什麽區別。
都是一樣的天真，特能折騰，還皮得要命。
“我迴來啦！”
寧月遙敲了敲門，喊了一聲。
似乎是有所準備，鐵門隨即敞開，開門的是一位女性。
女性大概四十歲左右，相貌屬於比較耐看的類型，身高一米六，不算矮不算高。她的體態有些虛胖，這是因為生下寧月遙後自然而然地發胖，麵色有些憔悴，看起來精神狀態並不算好的樣子。
“媽~我迴來啦。”
寧月遙甜甜地喊道。
“嗯。”
寧媽媽點了點頭。
她的目光停留在林玖身上，眼神有些困惑。
“阿姨你好，我叫林玖。”
林玖露出招牌式的營業笑容，溫和有禮，又不會讓人感到獻媚，很溫柔地微笑。
這個笑容是有講究的，林玖在觀察了很多優秀的營業員之後，發現對方往往都有自己的專屬笑容。有時候，一個恰到好處的笑容能讓人掃去一天的陰霾，如沐春風。
為了練習這個笑容，林玖曾經對著鏡子反複練習過成百上千次，都練成肌肉記憶了。
因為林玖平時是一個不苟言笑的人，他在班上連一個說得上話的同學都沒有，就別指望他會找人聊天說笑。平日裏生活的壓力壓得他喘不過氣，曾經在城中村生活的那個家，林玖見到那個男人和他的一群賭友根本就笑不出來，沒哭已經是他最後的倔強。
打個比方，林玖住在王雨婷家裏的這段時間，他臉上露出的真心笑容比過往八年加起來還要多。
“嗚哇。”
寧月遙轉頭看著林玖的笑容，這不是她第一次見到林玖笑。
林玖上一次露出這樣陽光爽朗的笑容時，還是拒絕她的課外輔導請求的時候。
寧月遙的目光瞬間變得幽怨起來，幽幽地注視著林玖。
這家夥笑起來準沒好事。
他一直在笑。
寧媽媽側身讓步，歡迎道：“請進，我給你們準備拖鞋。”
“謝謝阿姨。”
林玖麵帶笑容地感謝道。
他脫下鞋子站在門口，等到對方把拖鞋拿過來再穿上進屋。
寧媽媽看了一眼林玖，比起遙遙那個胖乎乎的朋友黃敏敏，顯然是林玖禮貌得多，也生分許多。
不僅如此，寧媽媽還發現林玖進屋之後沒有東張西望，也沒有盯著她看。不像黃敏敏那樣好奇地打量著周圍，還總是有意無意地看著她。林玖帶著從容的微笑向前走，他的一舉一動落落大方，自然隨和。這種距離感讓人感到很舒適，之前黃敏敏來家裏做客的時候就像是中介帶人過來看房似的。
寧媽媽這才鬆了口氣。
最怕女兒交友不慎。
“寧遠叔叔。”
林玖向坐在客廳包餃子的寧遠打招唿，對方抬起頭，老舊的眼鏡底下閃爍而過一道光。那是充滿審視意味的視線，帶著一股無形的壓迫感，讓人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林玖麵帶溫和的笑容，就連眼神也沒有半點改變。
兩人就這麽相互對視著。
“爸，林玖，你們幹什麽呢？”
寧月遙從後邊跟上來，看著兩人大眼瞪小眼，有些好奇地歪了歪腦袋。
“沒什麽，就是覺得小夥子挺俊的，頗有幾分我年輕時的樣子。”
寧遠露出了友善的笑容，言行舉止散發出一股儒雅之風，看向林玖的目光滿是欣賞。
寧月遙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她爸已經看出來林玖是男生了……也是，畢竟林玖沒有換上女裝，就連喉結也沒去遮掩。班上那些人都是因為林玖的相貌過於出眾，才會下意識地去忽視其他地方。
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林玖則是在慶幸著自己沒有穿女裝。
對於他來說，剛剛的對視其實藏著很多心思。
寧遠大概是調查過他了，所幸的是林玖不怕查。
平日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嗯……
被大姐姐包養的事情算不算可恥的事？
不對，林玖簽的是名正言順的合同，具有法律效力，彼此是雇主與員工的關係。當然，辦公室戀情那就另當別論了，畢竟這家公司隻有一個老板和一個員工。
“少往自己臉上添金，你年輕時可沒有那麽好看。”
寧媽媽麵無表情地拆台，絲毫沒有給自己丈夫麵子。
寧月遙看了一眼自家親爹，再轉頭看著林玖的顏值，她在心中判斷了一下，認真道：“爸，你和媽以前的照片就放在櫃子裏，下次撒謊記得把照片收起來，免得讓人看到。唉，丟人啊。”
“你們胳膊肘怎麽往外拐呢！”
寧遠瞪大了眼睛，他沒想到自己會遭到妻女無情地背叛。
“寧叔叔的氣質特別好，讓人有安全感，男人就該這樣。”
林玖打了個圓場，這是他的真心話。
林玖哪怕是記憶能力再怎麽出眾，他也模仿不出來這種氣質。
這是千錘百煉中磨出來的氣魄，即便是從軍旅裏退役多年也無法遮掩。
林玖當初見到寧遠就隱約有這種感覺，當兵的人出來就是不一樣，骨子裏都是自豪與驕傲。
“你們瞧瞧，小林比你們會說話多了，多學學。”
寧遠爽朗地笑了笑，問道：“小林有沒有試過包餃子，要不要來試試，可好玩了。”
“我沒有試過，不過我對包餃子很感興趣。”
林玖實話實說，他確實沒試過包餃子……印象之中，吃餃子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了。他媽媽最擅長的就是包餃子和煮麵，這是從外婆那一輩傳下來的，隻是在傳給林玖之前她就已經和林山宗離婚了。往後林玖沒有去見過她一麵，她也沒有主動來找過林玖，從此再也不見。
“好啊，興趣就是最好的老師，你要是不願意我還不想教你呢。”寧遠看得出來林玖不是在說客套話，看待林玖的眼神也變得親近許多，而不像是最開始那樣帶著些許審視的味道。
“謝謝叔叔。”
林玖問道：“背包放這可以嗎？”
“當然，洗手間在裏邊，記得把手洗幹淨。”
“嗯。”
林玖將背包放下，向著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寧月遙有些不樂意了，她指著林玖的背影，向父親喊道：“爸，人家是客人，哪有讓客人來幫忙做菜的道理？我還想著讓他教我數學呢！”
“遙遙啊，你是不是忘記了，你的日記本還放在桌子上了。”
“……你翻我的日記了？”
寧月遙的臉色驟變，小臉一下紅一下白。
“沒經過你的同意，我怎麽可能會擅自去看你的日記？我沒有碰，那日記本還在你桌子上呢。”
寧遠看著自家女兒，這才發現她在自己沒注意到的時候，已經是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當年她媽媽在這個年紀的時候，好多人都在追求著她，而他那個時候也是十裏八鄉有名的俊後生，來提親的都快把家門檻給踏平了。論起文化水平，就算是班長也沒他有文化。
“……沒碰就好。”
寧月遙緩緩吐出一口氣。
正經人誰寫日記？真心話能寫在日記裏嗎？你寫嗎？我不寫。
但是寧月遙這個人比較憨，她是真的把心裏想的事情寫在上麵，沒有想那麽多。
在她的理解範疇裏，日記就是寫出來給自己看的，寫給別人看的那能叫日記本嗎？
“你不打算去把本子收起來？”寧遠笑眯眯地說道。
“爸爸……不要太欺負我同學了。”
寧月遙最終還是賣了林玖，她往房間的方向走去，探出個腦袋囑咐道。
“瞧你這話說的，我是那種人嗎？以大欺小，這像話嗎？”
“你就是。”
寧月遙吐了吐舌頭，轉頭迴房間檢查自己的日記本有沒有被翻過。她昨晚因為太晚睡覺忘記鎖進櫃子裏了，難怪她總覺得房間裏有什麽不對，一直惦記著。
“女大不中留啊。”
寧遠無奈地搖了搖頭。
林玖從洗手間走出來，他把雙手洗幹淨，指甲縫裏也沒有殘留。
“來來來，小林，這邊坐，我教你怎麽包餃子。”
寧遠讓了個位置，他看了一眼林玖的雙手，滿意地點了點頭：“我先示範一遍，你看好了。”
“嗯。”
林玖小臉嚴肅，一臉認真。
“差不多十二克的肉餡放在餃子皮三分之一處，對折居合，捏出花邊，就這麽簡單。”
寧遠嫻熟地包好一個餃子，手法很快，幾乎是眨了眨眼的事情。
這都是以前在部隊裏練出來的，那時候每天早上都要比其他隊的人早起一個小時去做飯。
我亦無他，惟手熟爾。
“需要我給你慢動作示範一遍嗎？”寧遠眯著眼笑道。
這倒不是寧遠壞心眼耍賴，他隻是想在年輕人麵前表現一下而已。
畢竟寧遠也是個中年大叔了，他又不傻，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女兒對林玖有心思？女孩子是不會帶不喜歡的人迴家的，也不可能會讓對方進到自己的房間，想要對方輔導功課。
寧遠對此感到很無奈，說句實話，他並不讚成這件事。
哪怕是女兒十七歲了，不是小孩子了，他也不同意。
再過兩個月就是高考了，哪有時間分心想這些？
高考之後呢？
高考之後，遙遙也還未成年呢！
再等一年！
十八歲之後呢？
這不是在讀大學嘛，學業為主，學業為主。
這大概就是中國式家長的傳統思想了。
“不必，我記下來了。”
林玖拿起蒸餃皮放在手心，另一隻手用勺子舀起肉餡，十二克不多不少。
寧遠看著林玖以極快的手速將餃子皮折疊聚合捏出花邊，小巧玲瓏的雙手動作一點都不慢。
這種靈活用腦的方式非但沒有讓林玖感到疲倦，反倒是有種沉寂許久的大腦被喚醒的感覺。在不斷地記憶思考的過程中，林玖就像是獲取到獎勵點數一樣，虛構出來的記憶書架變得更加充實。
寧月遙和林玖走進小區單元樓乘坐電梯，此時電梯就隻有他們兩個人，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尷尬。當然，也隻是寧月遙覺得尷尬而已，林玖毫無感覺。
絕大部分人在坐電梯的時候都會覺得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剛好電梯就兩個人的時候，要麽下意識地低頭玩手機，要麽就是抬頭看著電梯裏的廣告或者看現在到幾樓。
也有少數人會不以為然，甚至拿出手機大聲播放視頻，引起周圍人的強烈不適。林玖不會做出這種缺德事，但他也沒覺得在狹窄的空間裏和認識的人在一起有什麽不妥。
當然，如果有肢體上的接觸的話，林玖還是會感覺厭煩的。他並不是很喜歡和別人有肢體上的觸碰，他會本能地感到戒備，警惕著對方的意圖。
“到了。”
寧月遙主動地站在林玖前方，之前她都感覺沒什麽，現在開始緊張了。仔細想想，這還是她讀高中後第一次帶黃敏敏以外的人來家裏，而且還是個男生。
寧月遙迴想了一下自己的房間，應該沒有什麽髒亂的地方，但保險起見還是得檢查一遍。要是有什麽東西被林玖看到的話就不好了，她可不想被他誤會是那種幼稚又不成熟的女生。
事實上，寧月遙在林玖心中基本和六歲兒童沒什麽區別。
都是一樣的天真，特能折騰，還皮得要命。
“我迴來啦！”
寧月遙敲了敲門，喊了一聲。
似乎是有所準備，鐵門隨即敞開，開門的是一位女性。
女性大概四十歲左右，相貌屬於比較耐看的類型，身高一米六，不算矮不算高。她的體態有些虛胖，這是因為生下寧月遙後自然而然地發胖，麵色有些憔悴，看起來精神狀態並不算好的樣子。
“媽~我迴來啦。”
寧月遙甜甜地喊道。
“嗯。”
寧媽媽點了點頭。
她的目光停留在林玖身上，眼神有些困惑。
“阿姨你好，我叫林玖。”
林玖露出招牌式的營業笑容，溫和有禮，又不會讓人感到獻媚，很溫柔地微笑。
這個笑容是有講究的，林玖在觀察了很多優秀的營業員之後，發現對方往往都有自己的專屬笑容。有時候，一個恰到好處的笑容能讓人掃去一天的陰霾，如沐春風。
為了練習這個笑容，林玖曾經對著鏡子反複練習過成百上千次，都練成肌肉記憶了。
因為林玖平時是一個不苟言笑的人，他在班上連一個說得上話的同學都沒有，就別指望他會找人聊天說笑。平日裏生活的壓力壓得他喘不過氣，曾經在城中村生活的那個家，林玖見到那個男人和他的一群賭友根本就笑不出來，沒哭已經是他最後的倔強。
打個比方，林玖住在王雨婷家裏的這段時間，他臉上露出的真心笑容比過往八年加起來還要多。
“嗚哇。”
寧月遙轉頭看著林玖的笑容，這不是她第一次見到林玖笑。
林玖上一次露出這樣陽光爽朗的笑容時，還是拒絕她的課外輔導請求的時候。
寧月遙的目光瞬間變得幽怨起來，幽幽地注視著林玖。
這家夥笑起來準沒好事。
他一直在笑。
寧媽媽側身讓步，歡迎道：“請進，我給你們準備拖鞋。”
“謝謝阿姨。”
林玖麵帶笑容地感謝道。
他脫下鞋子站在門口，等到對方把拖鞋拿過來再穿上進屋。
寧媽媽看了一眼林玖，比起遙遙那個胖乎乎的朋友黃敏敏，顯然是林玖禮貌得多，也生分許多。
不僅如此，寧媽媽還發現林玖進屋之後沒有東張西望，也沒有盯著她看。不像黃敏敏那樣好奇地打量著周圍，還總是有意無意地看著她。林玖帶著從容的微笑向前走，他的一舉一動落落大方，自然隨和。這種距離感讓人感到很舒適，之前黃敏敏來家裏做客的時候就像是中介帶人過來看房似的。
寧媽媽這才鬆了口氣。
最怕女兒交友不慎。
“寧遠叔叔。”
林玖向坐在客廳包餃子的寧遠打招唿，對方抬起頭，老舊的眼鏡底下閃爍而過一道光。那是充滿審視意味的視線，帶著一股無形的壓迫感，讓人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林玖麵帶溫和的笑容，就連眼神也沒有半點改變。
兩人就這麽相互對視著。
“爸，林玖，你們幹什麽呢？”
寧月遙從後邊跟上來，看著兩人大眼瞪小眼，有些好奇地歪了歪腦袋。
“沒什麽，就是覺得小夥子挺俊的，頗有幾分我年輕時的樣子。”
寧遠露出了友善的笑容，言行舉止散發出一股儒雅之風，看向林玖的目光滿是欣賞。
寧月遙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她爸已經看出來林玖是男生了……也是，畢竟林玖沒有換上女裝，就連喉結也沒去遮掩。班上那些人都是因為林玖的相貌過於出眾，才會下意識地去忽視其他地方。
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林玖則是在慶幸著自己沒有穿女裝。
對於他來說，剛剛的對視其實藏著很多心思。
寧遠大概是調查過他了，所幸的是林玖不怕查。
平日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嗯……
被大姐姐包養的事情算不算可恥的事？
不對，林玖簽的是名正言順的合同，具有法律效力，彼此是雇主與員工的關係。當然，辦公室戀情那就另當別論了，畢竟這家公司隻有一個老板和一個員工。
“少往自己臉上添金，你年輕時可沒有那麽好看。”
寧媽媽麵無表情地拆台，絲毫沒有給自己丈夫麵子。
寧月遙看了一眼自家親爹，再轉頭看著林玖的顏值，她在心中判斷了一下，認真道：“爸，你和媽以前的照片就放在櫃子裏，下次撒謊記得把照片收起來，免得讓人看到。唉，丟人啊。”
“你們胳膊肘怎麽往外拐呢！”
寧遠瞪大了眼睛，他沒想到自己會遭到妻女無情地背叛。
“寧叔叔的氣質特別好，讓人有安全感，男人就該這樣。”
林玖打了個圓場，這是他的真心話。
林玖哪怕是記憶能力再怎麽出眾，他也模仿不出來這種氣質。
這是千錘百煉中磨出來的氣魄，即便是從軍旅裏退役多年也無法遮掩。
林玖當初見到寧遠就隱約有這種感覺，當兵的人出來就是不一樣，骨子裏都是自豪與驕傲。
“你們瞧瞧，小林比你們會說話多了，多學學。”
寧遠爽朗地笑了笑，問道：“小林有沒有試過包餃子，要不要來試試，可好玩了。”
“我沒有試過，不過我對包餃子很感興趣。”
林玖實話實說，他確實沒試過包餃子……印象之中，吃餃子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了。他媽媽最擅長的就是包餃子和煮麵，這是從外婆那一輩傳下來的，隻是在傳給林玖之前她就已經和林山宗離婚了。往後林玖沒有去見過她一麵，她也沒有主動來找過林玖，從此再也不見。
“好啊，興趣就是最好的老師，你要是不願意我還不想教你呢。”寧遠看得出來林玖不是在說客套話，看待林玖的眼神也變得親近許多，而不像是最開始那樣帶著些許審視的味道。
“謝謝叔叔。”
林玖問道：“背包放這可以嗎？”
“當然，洗手間在裏邊，記得把手洗幹淨。”
“嗯。”
林玖將背包放下，向著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寧月遙有些不樂意了，她指著林玖的背影，向父親喊道：“爸，人家是客人，哪有讓客人來幫忙做菜的道理？我還想著讓他教我數學呢！”
“遙遙啊，你是不是忘記了，你的日記本還放在桌子上了。”
“……你翻我的日記了？”
寧月遙的臉色驟變，小臉一下紅一下白。
“沒經過你的同意，我怎麽可能會擅自去看你的日記？我沒有碰，那日記本還在你桌子上呢。”
寧遠看著自家女兒，這才發現她在自己沒注意到的時候，已經是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當年她媽媽在這個年紀的時候，好多人都在追求著她，而他那個時候也是十裏八鄉有名的俊後生，來提親的都快把家門檻給踏平了。論起文化水平，就算是班長也沒他有文化。
“……沒碰就好。”
寧月遙緩緩吐出一口氣。
正經人誰寫日記？真心話能寫在日記裏嗎？你寫嗎？我不寫。
但是寧月遙這個人比較憨，她是真的把心裏想的事情寫在上麵，沒有想那麽多。
在她的理解範疇裏，日記就是寫出來給自己看的，寫給別人看的那能叫日記本嗎？
“你不打算去把本子收起來？”寧遠笑眯眯地說道。
“爸爸……不要太欺負我同學了。”
寧月遙最終還是賣了林玖，她往房間的方向走去，探出個腦袋囑咐道。
“瞧你這話說的，我是那種人嗎？以大欺小，這像話嗎？”
“你就是。”
寧月遙吐了吐舌頭，轉頭迴房間檢查自己的日記本有沒有被翻過。她昨晚因為太晚睡覺忘記鎖進櫃子裏了，難怪她總覺得房間裏有什麽不對，一直惦記著。
“女大不中留啊。”
寧遠無奈地搖了搖頭。
林玖從洗手間走出來，他把雙手洗幹淨，指甲縫裏也沒有殘留。
“來來來，小林，這邊坐，我教你怎麽包餃子。”
寧遠讓了個位置，他看了一眼林玖的雙手，滿意地點了點頭：“我先示範一遍，你看好了。”
“嗯。”
林玖小臉嚴肅，一臉認真。
“差不多十二克的肉餡放在餃子皮三分之一處，對折居合，捏出花邊，就這麽簡單。”
寧遠嫻熟地包好一個餃子，手法很快，幾乎是眨了眨眼的事情。
這都是以前在部隊裏練出來的，那時候每天早上都要比其他隊的人早起一個小時去做飯。
我亦無他，惟手熟爾。
“需要我給你慢動作示範一遍嗎？”寧遠眯著眼笑道。
這倒不是寧遠壞心眼耍賴，他隻是想在年輕人麵前表現一下而已。
畢竟寧遠也是個中年大叔了，他又不傻，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女兒對林玖有心思？女孩子是不會帶不喜歡的人迴家的，也不可能會讓對方進到自己的房間，想要對方輔導功課。
寧遠對此感到很無奈，說句實話，他並不讚成這件事。
哪怕是女兒十七歲了，不是小孩子了，他也不同意。
再過兩個月就是高考了，哪有時間分心想這些？
高考之後呢？
高考之後，遙遙也還未成年呢！
再等一年！
十八歲之後呢？
這不是在讀大學嘛，學業為主，學業為主。
這大概就是中國式家長的傳統思想了。
“不必，我記下來了。”
林玖拿起蒸餃皮放在手心，另一隻手用勺子舀起肉餡，十二克不多不少。
寧遠看著林玖以極快的手速將餃子皮折疊聚合捏出花邊，小巧玲瓏的雙手動作一點都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