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煒的手指摩挲著信紙,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剛剛笑出聲,就難受的皺皺眉,咳嗽了起來。


    現在下麵的海山聽著石子煒驚天動地的咳嗽聲,悄悄的抬起頭,順從的遞過一杯茶。


    石子煒接過茶,慢慢的順順氣,疑惑的問道:“石子曆最近就這麽老實,一直沒出過府門?”


    海山迴想著這些天收集的信息,道:“正是這樣。這些天四皇子隻是去王家一趟,再沒去過其他地方。”


    “王家?難為他了,竟然一個小小的王家都看在了眼裏。”石子煒搖搖頭:“王家現在不就是占著一個四王八公的名義麽?有什麽讓他看上眼的?”


    海山猶豫道:“王家上一輩的兩個女兒,一個嫁給了榮國府賈家,另一個嫁到了皇商薛家。這一輩的則是嫁到了榮國府。”要不是看在林玨林爺和賈家有著關係,他是怎麽都不會點明這點小事的。


    石子煒這才把這些關係都聯係起來,伸手去摸腰間的玉佩,意外的摸了個空,這才意識到自從林玨離開,自己就把那塊玉佩收起來了。拇指和食指磨蹭了兩下,若無其事的收迴手,道:“我記得,那賈家好像在宮裏還有一位貴妃的吧。”


    “是的,皇上這次大封六宮,賈家女兒也在其中,封號為賢德貴妃。


    “賢德貴妃,榮寵很盛啊。”石子煒無所謂的笑笑,史上可從沒有兩個字封號的貴妃,即能看成盛寵,還能以為是皇上根本就沒把她放在心上。


    海山低下頭,這些可不是自己能聽的!


    這時,外麵傳來小丫鬟的通報聲:“王妃娘娘到了!”


    石子煒迅速的揮揮手,示意海山退下,自己三步並作兩步,迴到了床上,歪斜的躺著,順手把被子扯過來蓋到了身上,病懨懨、無精打采的樣子。


    王妃進來,先把手裏拿著的食盒放在桌子上,才湊到石子煒跟前。


    心疼的擦擦石子煒額頭上的汗,王妃問屋裏伺候的小丫鬟:“今天,世子都用了什麽?可用過藥了?”


    石子煒慢慢的支撐著身子坐起來,揮手把丫鬟都打發出去,才拉著王妃的手:“母妃不用擔心,兒子好多了。今天的早膳用的是滋補的桂花糕和五味羹,藥也已經吃了。”


    王妃仔細的打量著石子煒的臉色,半天感慨一聲:“你開始可是答應的我,隻是裝病來把婚事推了的,現在怎麽弄成假戲真做了?你就不為我想想?真是個狠心的!”


    石子煒苦笑,道:“母妃這話可是說的兒子要羞愧死了。這場病兒子也沒想到啊,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兒子現在已經好多了。”


    王妃哼笑一聲:“你這話騙騙別人還行,我把你從一尺長的小人養到今天,我還不了解你?怕是害怕自己裝病被查出來,才把自己折騰病的吧?你可真是有魄力的緊!”說到這兒,不解恨的伸手去擰石子煒的耳朵:“和自己娘親還玩這一套,你可真有本事!”


    “好好,兒子知錯了,娘親快些放手吧!”石子煒歪著頭湊著王妃的手:“兒子的耳朵要掉了啊!”


    王妃放下手,拿出一方絲帕擦擦手,這若無其事的道:“前些天你病的狠了,我也不好折騰你,就怕你真有個三長兩短,當祖宗似的伺候你,天天吃不香睡不好,現在病要好了,快給我句實話吧,你娘都要被你逼死了!”


    “兒子真不是故意把自己折騰得病這麽嚴重的!”王妃這話說的都要戳石子煒的心窩子了,頓時也不敢說其他的來糊弄王妃了:“就是這半年來累的狠了,乍一歇下來,病就過來了,兒子就想好好的歇息兩天。”


    王妃這才不再追問什麽,隻是突然說道:“林家的公子可是要滿十六了?”


    “可不是呢!”一提這個,石子煒渾身的精氣神都沒了,哭喪個臉:“兒子這邊為他守身如玉,可就怕他那邊又添了幾朵解語花啊!”


    “那你就找塊豆腐撞死吧!”王妃最是看不得他這離了林玨就活不成的樣子,也忒沒出息了!


    不過想想,去年林家公子出京,兒子就跟沒了魂似的,拚了命的處理公文,那時候可真是驚心動魄,好不容易在他那些侍衛嘴裏把事實摳出來,都要氣瘋了!好好的兒子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成斷袖了,自己這邊還傻乎乎的給他找媳婦呢,他自己找好了,那邊昏迷著出了京,就把自己兒子撂在了京裏,誰家當娘的聽說這事都受不了啊!


    可是把兒子喊迴來一問,兒子直接跪在了那邊,如此一來,自己就想著這邊都要賜婚了,那邊的也出京了,以後怎麽樣還不好說。石子煒直接要打賭了:“兒子聽母妃的,在儲位未定之前,絕對不會和林玨聯係,兒子也舍不得讓他來趟這渾水。可是這事結束之後,若是兒子和他還都孤身一人,請母妃給兒子一個幸福的機會。”


    半年下來,自家兒子倒是把他的那些破事處理的不錯,就自己打聽來的消息,林家的小子也在姑蘇那邊的寺裏好好呆著,兩個孩子都有心,自己能說什麽呢?


    石子煒咧咧嘴,反倒不言語了,若是林玨真有了解語花,撞死自己可不管用!


    王妃被他一打岔,倒險些把自己想說的忘了,拍拍額頭:“別想把事情混過去。聽你說,林家公子也挺有本事的,他現在在江南呆著可不是大材小用了?你既然想他了,母妃也不是那頑固人,你還是把他喊迴來吧,也能幫你一幫。”


    石子煒沉吟一會,艱難的搖搖頭,看著王妃還想說什麽,握緊了王妃的手:“母妃,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是宗室,就算摻和進了什麽事,隻要不危及社稷,總是有命在的,大不了也就是一個圈禁,家裏還有四弟和父王,我不擔心。可林家要摻和進來,不會有什麽好處,林大人已經是正二品官了,也能說一句青史留名,何必讓他為了我,冒這麽大險呢?”


    王妃恨鐵不成鋼的戳戳石子煒的額頭:“我倒是生了一個癡情種。你心裏既有主意,我何必在這裏遭人嫌呢?”


    石子煒討好的笑笑,自從他十四歲去江南,這五六年再沒有做過這樣的動作,這時在陽剛之氣濃厚的臉上做出這樣的表情,倒讓人忍俊不禁。


    想說的兩個人都說開了,王妃和石子煒的心裏都輕鬆了很多,王妃看看時辰,站起身來:“我給你帶了參湯,你一會記得喝。我就不打擾你了,你先歇歇吧!”


    看著石子煒想要掀開被子起來,王妃連忙按住他的手:“親生母子,用的著你跟我見外?”


    石子煒無奈的笑笑,注視著王妃帶著一群人唿啦啦的離開了。


    等著確認王妃離開了之後,石子煒迫不及待的掀開了被子,穿著衣服還蓋著被子,可真熱的慌。


    歇息了一會,把海山喊進來,石子煒問:“木蘭那丫頭又去給父王報信了?”木蘭是過年前王爺送的丫鬟,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什麽丫鬟?有生命的聯絡器罷了。


    海山點點頭,忍不住道:“爺和王爺就這樣靠著丫鬟來迴報信,不太好吧?”


    “不這樣,還能如何呢?”石子煒反問。


    海山猶豫一下,還是相勸世子父子和睦:“爺和王爺麵對麵的把事情說清楚啊,自從上次爺讓我把那封信送給王爺之後,王爺可是對爺親近了很多。”


    “親近?”石子煒不知是在笑誰,親近的話,自己病了這些天他隻讓小廝來看上幾迴?就這樣吧,讓木蘭來迴送信,也比自己和他接觸來的自在的多!


    石子煒忍不住嗤笑了一聲,沒說話,一般的父子當然不用靠著丫鬟來聯係,可是,自己和父王算什麽父子呢?要是沒有自己,父王怎麽會給這梁王府添二爺、三爺呢?母妃這是不知道實情,若是知道了,怕是要恨死自己了吧?現在知道了實情,父王都要把四弟捧上天了。石子煒心裏一片茫然,自己到底算怎麽迴事呢?不君不臣,不父不子啊!


    作者有話要說:唉,都是可憐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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