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這樣的美人卻隻能一把黃土掩埋了。


    屋子裏血跡斑斑,血腥的味道充斥其間。三具屍體雜亂的躺在地上。昨晚那黑白無常想來也是鬱悶的很。


    隻是差了半個時辰就勾錯了魂,現在也不知道哪去了。


    柳達晨的魂魄已經不在屋子裏了,隻有那兩個丫鬟的魂魄在旁邊瑟瑟發抖。


    我為白鴻怡“那人的魂魄呢?”


    白鴻怡瞥了我一眼,“被我吃了。”口氣就好像說今天的天氣很晴朗一樣。


    看來女子狠起來的時候也是不逞多讓的。


    什麽因就有什麽果,當初柳達晨親自帶人打死了白家老爺子,而今白鴻怡也算是報了仇了。


    現在隻需等著明天黑白無常來之後把白鴻怡的魂魄帶走,我們則偷偷摸摸的跟在後麵就可以了。


    但是所有的事情向來也不是那麽簡單的。尤其是我們猜測慕清的身份極有可能就是魔族的祭司,為我們此次的行動增添了幾分危機以及不確定性。


    而且如今白鴻怡修煉的很是快速,隻怕明天黑白無常來了,白鴻怡跟不跟著走還是個問題呢。


    額,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到時不走也是黑白無常該操心的事情,我這天天操的滿門子心呢。


    老是這麽喜歡胡思亂想,指不定要變老呢。


    哎哎,還是別亂想了。


    迴過神來才發現燁煦一直看著我,眼裏有什麽我看不懂的東西明明滅滅。


    白鴻怡看我們半天也不說話,耐不住了,譏諷我們“你們莫非把這裏當家了不成?”


    受過重大打擊的人向來都比較尖利,我們自然是不能與一個才十幾歲的小姑娘計較,但是朝陽還年輕,沉不住氣,“你這姑娘尖牙利齒的,我師父和我娘親救了你,還給你丹藥,讓你報了仇。”


    白鴻怡看也不看我們一眼,冷哼了一聲,“我隻相信一句話叫做無利不起早。”


    我微微一笑,“你說的倒是很對,我們確實是有利才找上你的。”


    白鴻怡的眼裏有著明顯的鄙夷,好像是在說,我就知道你們是有企圖的。


    “什麽目的,說吧。我向來不是個喜歡欠人情的。”才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經了這麽多的變故也成熟了,連說話都沉穩的不像她這個年齡該有的模樣。


    “明天黑白無常就來抓你去地府了。”


    白鴻怡沉默了一下,“你就是想說這個嗎?你是想說你能幫我還是想說我必須要去地府。”


    “如果我說我幫不了你,你必須去地府呢?”


    她搖搖頭,“那咱們就貌似沒什麽好說的了。”


    我輕輕歎息,受的傷害太多了,所以尖利的就像個刺蝟似的,不管那人是誰,見了就想刺那人一下。但是大抵不願去地府的人都是在人世間有未了的心願。“你是想殺掉柳家所有的人嗎?”


    她忽然表情扭曲,聲音尖銳,“難道他們不該死嗎?”


    “你看現在柳達晨已經死了,所謂冤冤相報何時了。”


    她咬牙切齒的看著柳達晨的屍體,“不夠,不夠,我要殺了那個賤女人。”


    她忽然飄到柳達晨的屍體邊上,靜靜的撫摸著柳達晨蒼白的臉,“達晨,我們終於在一起了,你終於兌現了你的諾言,達晨,等我殺了那個賤女人,我就帶著你的靈魂永世不得超生,你說好不好?”


    鬼是沒有眼淚的,可是她的悲傷卻連空氣都染上了憂傷。


    莫非我們打聽的事情不對?不是說白鴻怡不願意嫁給柳達晨嗎?為什麽她會是這個態度?


    難道她愛上了自己的殺父仇人?隻是這柳達晨的麵容,實在是醜陋不堪,這樣的美人怎麽會愛上他呢?


    這世間口味奇特的女子果然不少,隻是當初既然柳達晨願意娶,這白鴻怡看樣子也不是不願意嫁的人,怎麽兩家就會鬧到這個地步呢?


    “也不知道她口裏的那個女人是誰?”我的好奇心向來比較重,對於此事很是好奇。


    白鴻怡聽見了我的話,低低沉沉的講起他們兩個人的故事來。


    “人人都說達晨是個放蕩的紈絝子弟,可是我卻深深的愛著他。他也曾經對我發誓,此生此世與我一心一意,說他再也不會去與其他的女子有染,說他這輩子連妾也不納,隻愛我一個,可是最後他還是背棄了他當初的誓言。當時我曾經與他玩笑,說如果有一天他背棄了我們的誓言就讓我吃了他,隻是沒有想到一句玩笑竟然成真了。我就這麽天真的相信了他的誓言。我父親向來是知道他的為人,所以怎麽也不同意我們兩個人的婚事,為了此事我還與父親大吵一架。不曾想他卻與我父親的第十八個小妾有染,被我父親抓到了。我父親大怒,揚言此生就是死也不會把我嫁給他。他就帶人打死了我父親。隻怪我瞎了眼,認人不清,還害了父親,如今就算我下了九泉又有什麽臉麵見我父親呢?”


    原來他們之間還有這樣的糾葛。


    天真單純的少女遇到了故作風流的紈絝子弟,就以為那就是真愛,卻想不到這個所謂的真愛害的她的父親也害了她自己。


    愛之深責之切,當她親手殺了自己心愛的男人之時,她想的就是吃了他的魂魄。愛也是真,恨也是真。


    可是古今億億人又有多少人能夠看破愛恨,看破情仇呢?


    如今我已經沒有心情去勸說什麽了,一切隨緣吧。


    在遭遇如此事情的女子麵前,什麽勸說都是無用的,這事不管發生在誰身上都絕對不是隻說說就罷了的。


    一個上午她就一直呆呆著看著,呆呆的想著。想著曾經的美好,想著曾經的痛苦。


    這實在不是她這個年紀的少女該承受的,一切皆是命,一切皆是孽,一切皆是緣。


    從屋子裏出來,太陽照耀著整個大地,日出日落與往常沒有任何變化,變化的從來不是滄海桑田,隻有人們的命運。


    我們三個人皆是沉默不語,該說什麽呢?又能說什麽呢?也隻能沉默了,如此而已。


    時間總是轉瞬即逝。


    黑白無常的到來總是無聲無息。


    一見發財和天下太平幾個大字在昏暗的屋子裏看著格外的白些。


    我們三人隱身旁邊,看著黑白無常的動作。


    白鴻怡看著黑白無常緩緩的飄進來,“你們就是黑白無常吧?”


    白無常笑嗬嗬的道,“哎呀,姑娘好見識。”


    黑無常麵無表情的解開白鴻怡的禁錮,白鴻怡笑靨如花的看著兩人,慢慢的靠近兩個鬼,“那是了,小女子對兩位爺可是久仰的很那,不想竟然也見到了傳說中的大人物,真是榮幸之至。”


    黑無常翻個白眼,“別說沒用的,趕緊跟著黑爺走。”說著就拿出勾魂索走向白鴻怡。


    隻見白鴻怡雙手一揚,我們幾個人眼前一黑,我正打算伸手破了眼前的幻境,燁煦已經早我一步,破了我們三個人的幻境,再見白鴻怡正往門口飄去。


    而黑白無常亦緊跟著破除了眼前的幻境。


    我們三個人趕緊跟著白鴻怡飛了出去。黑白無常緊隨其後。


    她肯定是要去找她父親的第十八房小妾報仇的。


    我們幾個人一路出了柳府,白鴻怡向北邊飄去。此時月上中天,清冷幽靜的月光灑向大地,這樣的清冷讓人身上泛起了絲絲涼意。


    雖然白鴻怡搶的先機,又頗有修煉的天賦,但她畢竟成鬼時日不多,又怎麽會是黑白無常的對手呢?眼見著白府就在眼前了,但終究是被黑白無常追上了。


    黑無常抄到前麵已經堵住了白鴻怡的路,前有黑無常,後有白無常,實在是無路可走了。


    白鴻怡蒼白的臉色在月色中顯得羸弱,她緊緊的抿著唇,而後幽幽的開口,“兩位爺能不能讓我迴去見見我爹爹的牌位,哪怕拜祭一下也行。我這當女兒的害了父親,最終再拜祭一下,也算圓了我的心願。兩位爺就成全我吧。”說著就跪了下來。


    黑無常冷冷的看著白鴻怡,“你這娘們莫非是要挑戰我們哥倆的耐心嗎?趕緊的,別廢話。”


    白無常也不吭聲,隻是笑嗬嗬的看著白鴻怡。


    白鴻怡看著白無常笑嗬嗬的,就前去拉著他的衣襟,白無常啪的一下把她甩了老遠。


    燁煦在旁邊搖搖頭,我小聲的問他,“搖什麽頭?”


    “我笑這女子癡傻,該去求黑無常的。”


    “那黑無常一臉兇惡樣看著就不是個善茬,倒是這白無常笑嘻嘻的看著麵善。”


    “非也,非也。”他高深莫測的笑著,不再多說。


    眼見著白鴻怡就要被抓走了,我正準備出手,這時遠處走來一個男子,他的冷讓人情不自禁打寒顫。極長的一頭烏發垂在背後,發鬢間妖豔的牡丹在這樣靜謐的夜晚華麗的綻放,精致的五官媚若妖狐,極黑的眼睛間隱隱藏著嗜血的狠厲。丹鳳眸微微半睜,流淌出搖曳的風情,又流露出一絲詭異。


    他就這樣奇特的融入了這樣的夜晚,或許他本來就是屬於黑暗。


    不是慕清又是誰呢?


    “白鴻怡是嗎?”


    他走到白鴻怡的身邊居高臨下的俯看著白鴻怡。


    許是他太過美麗,許是他太過魅惑,白鴻怡一時間呆呆的沒有迴答。


    他的眸裏閃過一絲厭惡,“想進白府就跟我來。”


    說完徑自走在前麵。


    “站住,你是什麽人?敢在黑爺麵前搗亂。”


    他的嘴上勾起一抹譏笑,一副君臨天下的模樣,“什麽人?你不配問。”


    “大膽,你是找死。”


    說罷拎起手裏的勾魂索劈向慕清,慕清連頭都不曾迴,隻說了一個“定”黑無常的動作瞬間靜止了。他還坐著劈的動作,隻是卻劈不下去了。


    白無常笑嗬嗬的半眯著眼,“你這樣是屬於擾亂人間秩序。會遭天譴。”


    慕清輕輕的摸著自己的烏黑發絲,毫不在意,“即便是天譴,我又何懼。”


    “原來是魔族的高人啊,倒是失禮了。”


    “哼。”慕清不再言語,轉身離開。


    白無常擋在白鴻怡的前麵,“閣下自去就是了,隻是這白鴻怡是閻王爺點了名要的人,隻怕白某無能為力。”


    “哼,閻王爺?這人我要定了,就算是天帝來了也一樣。”慕清的妖眸流轉,頗有些得不到人誓不罷休的架勢。


    白無常的口氣亦強硬起來,“莫非你是想得罪我們地府的人嗎?”


    “地府?算個什麽東西。”慕清輕蔑的看著白無常。


    “好了,耽誤了這麽長時間,白鴻怡快走吧。”


    說罷頭也不迴的走前走。


    白鴻怡慢慢的飄著跟在後麵。


    白無常的怒火染紅了雙眸,但他很快平靜下來,“白鴻怡,你可知道他是魔族的人,今日你若答應了隨他去,等待你的就是魂飛魄散。你可要三思,別到時候說白爺沒提醒你。”


    白鴻怡究竟是什麽來曆,隻是單純的萬陰體嗎?恐怕不是那麽簡單的吧?


    “就算魂飛魄散也值得。”說罷跟著慕清進了白府。


    白府雖然比不上柳府的奢華,但也是不逞多讓的。流溪假山氣勢雖算不上磅礴,但也是大戶人家。


    白鴻怡慢慢的飄到一個亮著一盞小燈的屋子,想來是那個白老爺子的第十八房小妾的屋子。


    屋子裏的淫聲浪語讓我這活了五萬年的神仙都臉紅。


    白鴻怡的雙眸被怒火燒成了紅色,“這個賤人,我一定要殺了她。”


    說罷急速的向那屋子裏飄去。


    陰風四起,煞氣彌漫了整個府邸,想來這府邸的人今夜會噩夢連連了。


    那小妾屋子裏的燈光若隱若現,一下啪的就滅了。


    一個嬌媚的女子的聲音道“哎?燈怎麽好好的滅了呢?我再去點上,你且等我一下。”


    尋常人家晚上都是天黑了就上床睡覺,如這般小妾晚上偷情還點著燈的果然少見。可見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了,肆無忌憚啊。


    屋子的門吱呀一聲開了,“奇怪,這門怎麽開了呢?”一個穿著紅繡鞋的女子關上門。


    窗戶又吱呀一下開了,那女子的聲音陡然變了,“你快來看啊,這窗戶怎麽開了呢?”


    那男子哼了一聲,“婦道人家就是見識短。不過是風吹的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忽然窗戶啪的掉在了地上,風吹進了屋子裏,剛點上的燈又滅了。


    一點幽幽的綠光閃爍著慢慢的靠近,“啊!快看啊,這什麽鬼東西!”


    一個光著上半身的男子探出了頭,哆哆嗦嗦的迴答,“這,這,大概是火球。”


    說著連衣服也顧不上穿轉身就準備跑。


    白鴻怡忽然現身,她站在地上,幽幽的問道“怎麽?秦大管家是準備走嗎?”


    “你,你,你是人還是鬼?”被叫做秦大管家的人結結巴巴的問。已經好幾天了,想必所有的人都知道白鴻怡已經死了,忽然見出現在這裏,也難怪嚇得屁滾尿流的。


    “怎麽?秦大管家連我也不認識了嗎?我是鴻怡啊。”


    秦大管家一聽是白鴻怡的聲音,他仔仔細細的打算這白鴻怡,除了臉色蒼白了一點,還是穿著那身嫁衣,其他的和平時沒有任何差別,他立馬挺直了身子,“鴻怡你怎麽迴來了?”


    白鴻怡直勾勾的看著秦大管家,“秦大管家,你來佩姨的房裏做什麽?”


    那佩姨的緊張神情已經出賣了她,她連忙迴答,“秦大管家有點事情來和我商量一下,嗬嗬,商量一下。”


    “哦?什麽事情,深更半夜的商量,還不穿衣服呢。”白鴻怡慢慢的坐在椅子上。


    秦大管家才反應過來他上半身還是光著呢,連忙轉身去找衣服。那肥肚皮露在外麵把豬八戒都比下去了。


    “你這是在和長輩說話嗎?我是你父親的結義兄弟,就是你的叔叔,有你這樣和長輩說話的嗎?”


    “鴻怡不是這個意思,鴻怡隻是好奇而已。”


    秦大管家咳了一下嗓子,“好了,我問你,你怎麽迴來了?”


    白鴻怡故意裝出哭哭啼啼的樣子,“柳達晨死了!是我殺的!”白鴻怡緊緊的盯著佩姨的表情,隻見她被嚇得後退了一步,但是卻什麽也沒說。


    “什麽?你,你,你怎麽能弑夫呢?”


    “他是我的殺父仇人。”


    秦大管家眼珠子一轉,“你是怎麽逃出來的?”


    “我啊,我就假裝柳達晨死的那個屋子裏鬧鬼了,別人都不敢進去,趁著半夜我逃出來了。”


    “罷了,既然你已經迴來了,就迴去歇著吧,時間也晚了。”說罷,擺擺手想讓白鴻怡迴去。


    白鴻怡陰森森的說,“秦大管家還有佩姨我們來做個遊戲好嗎?”


    佩姨嬌笑著走上前來,“都這麽晚了,做什麽遊戲呢?你趕緊迴去休息啊,乖,等明天佩姨再陪你做遊戲。”


    白鴻怡古怪的看著佩姨,“佩姨你說我對你好不好?”


    佩姨嗔怪的看了白鴻怡一眼,“你這丫頭迴來了以後怎麽這麽古怪,你對佩姨自然是好的。咱們兩個人說是娘倆,其實年紀相差不過五歲,你十歲的時候佩姨那時剛及笄就嫁給了你父親,記得那時你總是喜歡跟在佩姨後麵。”


    而後她笑著問白鴻怡,“鴻怡可是聽了什麽風言風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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