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除了之前熟悉的心髒疼痛之外,並沒有其他皮肉被劃開的痛感。


    甚至……沒有一點已經做過手術的感覺。


    是麻醉劑還沒有完全消除的緣故嗎?


    在醫生詢問的時候,席星夜就把自己的感受說了出來。


    那位慈眉善目的醫生倒是很淡定地寬慰他,“正常情況,血管肌肉還沒有連結完全,你還沒有適應新的心髒,排異著呢,你好好休息,過陣子就好了。”


    真的……是這樣嗎?


    席星夜看著前胸上包裹著的厚厚紗布,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但是卻說不上來。


    旁邊站著的席家父母和蘇妲己的眼眶也都紅紅的,像是為了他的新生而喜悅。


    “小夜,手術成功著呢!過不了多久,你就能徹底痊愈了。”席母輕柔地摸著他的頭,滿是慈愛。


    席父也在旁邊安慰道:“就是,你呀,別多想,要多睡多休息,身體好的才快。”


    蘇妲己沒說話,隻是站在旁邊溫婉地笑笑。


    一家人守著他說著開心的話,席星夜強撐著力氣說了幾句,沒過多久,眼皮就越來越沉,打起架來了。


    不是才剛剛睡醒?


    怎麽又困了?


    感覺這身體,比動手術前,還要更容易疲累。


    “小夜累了吧,快休息一會兒,等你醒來,就會好多了。”


    蘇妲己的聲音,好像帶著點兒催眠的成分,他就順從地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意識完全遁入黑暗的時候,席星夜突然聽見一陣熟悉的壓抑不住的哭聲,傳入了耳朵。


    他分辨的出來,是剛剛還笑地連眼睛都看不見了的媽媽的聲音。


    她是因為太過開心,所以喜極而泣了嗎?


    可是……為什麽聽起來,哭聲裏卻透著滿滿的悲傷呢?


    席星夜想睜開眼睛來看看,但是困意卻讓他什麽也做不了,什麽也想不了太多,很快就沉沉地,疲憊地,睡了過去。


    之後的幾天,他昏昏沉沉,醒醒睡睡,反反複複。


    做完手術的他,精神並沒有好一些。


    旁邊的儀器日以繼夜地工作著,營養液也完全沒有停。


    甚至,他觀察了一下,劑量用地更大了。


    這,很不正常。


    他心中的疑慮,越來越深。


    等席星夜又一次醒來的時候,剛好是朝陽初初升起,他轉了轉頭,就看到蘇妲己就站在落地窗前,迎著那燦爛的朝霞,一臉凝重。


    明明麵對著的,是這世間最明亮的光,但是她整個人,卻像是置身在黑暗之中,渾身散發著一股憂鬱的愁緒。


    席星夜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這次自己的換心手術之後,好像每個人都突然有了秘密。


    他已經不止一次,捕捉到媽媽眉宇之間不經意露出的擔憂神色。


    爸爸在遇到大困難時才會做的抿嘴動作,出現的也越來越頻繁。


    是自己手術不順利嗎?


    可是每一次醫生過來換藥檢查,都說恢複情況良好,過不了多久就能痊愈的呀。


    那到底,是什麽地方出了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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