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來的?


    這句話問得席星夜心口,猛地一下揪緊,像是被一隻幹枯皸裂,長滿了繭子的粗糙大手用力抓緊,然後狠狠一捏!


    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襲來,迅速傳遍全身,疼得他眼前發黑,幾乎沒法站立住。


    伸手用力抓緊了胸口的衣服,骨節分明的手上,青筋畢露。


    他低頭看了一眼王小公子指著的那個地方。


    隻覺得突然的,一股徹骨的涼意從腳底心,直竄上了頭頂。


    凍得他遍體生寒,連牙齒都禁不住“咯咯咯”地上下碰撞,打起冷顫來。


    他動作有些僵硬地抬起頭來,看向對麵的人。


    “難道不是……那個淩、淩小葵的堂弟的?”


    席星夜的眼神裏,滿滿的都是希望得到認同和肯定的光。


    連聲音裏,都透出了幾分卑微的祈求。


    在他近乎於哀求的目光中,王小公子點了點頭。


    席星夜隻覺得憋住的那口氣,就喘了上來。


    但是全身的肌肉還沒有完全放鬆下來呢,就聽見他又說:“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王小公子把那場拿心髒作為要挾來大鬧醫院和整個席家的風波鬧劇,完整地說給了他聽。


    毫無隱瞞。


    席星夜膽戰心驚地聽完,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


    “難怪!”


    難怪當時剛動完手術的自己,會覺得一點變化,甚至一丁點感覺都沒有,仿佛沒有開過胸。


    難怪爸媽在自己醒來以後,麵對自己的疑問,眼神總是這麽躲閃,像是每個人的身上都藏著秘密。


    難怪那個叫淩小葵的女孩子,從前自己走到哪都能看見,但是在那天之後,卻再也沒有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原來,竟然是這樣!


    那這顆心……


    現在安然在自己的胸腔裏跳動的,讓自己這五年來,都過上了正常人生活的心,是從哪裏來的?


    心底有個隱隱約約的想法冒出來,但是太過驚悚駭人,席星夜不敢相信,硬生生給它按了迴去。


    可是已經鋪墊了這麽多,給了他足夠時間做好心理準備的王小公子,這次卻沒有再迴避。


    “就算席家再有權有勢,也沒法在這麽短的時間裏,為你找到另外一顆合適的心,他們隻能痛苦看著你打進了那麽多為了手術而吊命的兇猛藥劑,卻沒法完成手術,然後在藥物的反嗜下,慢慢虛弱下去,走向死亡。”


    這,跟席星夜當時的切身感受吻合。


    “可還有一個人,她太愛你了,她做不到眼睜睜看你死去,提出了一個最兇險也最殘忍的辦法。”


    閉嘴!


    別說了,快停下,你不要再說了!


    席星夜渾身冷地直發抖,心裏有個聲音大聲地喊叫著,想要阻攔。


    可是,他卻咬緊了牙關,死死的捏緊了拳頭,沒有阻止對麵的人繼續說下去。


    隻要是關於席願的,他要知道所有!


    王小公子盯著席星夜的眼睛,用力握住了他的肩膀,防止他倒下。


    然後一字一句,帶著十二分嚴肅認真地告訴他。


    “這顆心。”


    “是席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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