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正說:“怎麽忽然說起他?”葉吟說:“明天他一起送我。”王子正說:“這個敵人是商場和情場都要上嗎?”葉吟說:“他是叔叔。”王子正說:“還可以叫幹爹。”葉吟一擰眉,說:“你怎麽這麽粗俗的說話?你是在汙辱我。”王子正說:“分手吧。”葉吟說:“分手就分手。”拿起手包扭頭就走,王子正說:“你的書。”葉吟迴來拿起了書,噘著嘴,擰著臉,耷拉著眼皮走了。


    旁邊過來個人坐在葉吟的位置上,王子正一看,不認識。那人打了個響指,叫來服務員說:“給我和這位先生一人來一杯大吉嶺紅茶清飲。”王子正說:“請問你是?”那人說:“海元集團趙海升。”王子正說:“珍克合夥人?”趙海升說:“是。”王子正說:“什麽事?”趙海升說:“我想在珍克撤資,轉投憨石頭,你能不能引薦?”王子正一言不發,站起身就走,出了咖啡館兒,這個地方真是騙子出沒,再也不想來。


    王子正心情大惡,打車直奔高明化纖,來找高行遠。高行遠正在窗戶前看到王子正過來,就叫助理出門去接,自己沏了一壺龍井,放在茶幾上,打開門,站在門外等。看到王子正過來,說:“有點風塵的樣子。”王子正說:“嗯。”兩個人進屋坐下,高行遠說:“什麽事?”王子正說:“有時間嗎?”高行遠說:“你來,我永遠有時間。”王子正說:“我等你下班,到清田酒吧坐坐吧。”高行遠說:“就這兒說。”王子正說:“今天必須有酒。”高行遠說:“好吧。”


    第七十七章 嫦娥


    王子正和高行遠到了清田酒吧,坐到角落的卡座兒裏,把幽暗的壁燈調的亮了些,先要了每人兩塊牛肉三明治當晚飯,吃完了,又要了一瓶兒百齡壇,慢慢的喝。高行遠說:“受了什麽刺激?”王子正說:“我跟葉吟分手了。”高行遠說:“還是因為方克嗎?”王子正說:“本來就不是很放心,以為她的美貌可以蓋過狹隘的偏見和疑忌,但是思來想去,不是一個利益核心裏的人,與其強撐信任,不如退守清流,找一個願意相信的人,否則就像是鞋進了沙子,舒服不了。”高行遠說:“不可惜嗎?”王子正說:“她兩眼發亮的說方克模仿我很有一套,後天她走,方克也會送他。她說的很驕傲,就像在隨心所欲操縱兩匹好馬駕著的一輛豪華馬車,真有她的。”


    高行遠笑道:“如果你有兩個優秀的美女相伴,左右逢源,難道你不覺得很得意嗎?”王子正說:“我是那種人嗎?”高行遠說:“我是那種人。”王子正說:“你不是。”高行遠說:“難道我會為了向一個表忠心,而故意在她麵前向另一個表示冷淡嗎?”王子正說:“你也不是那種人。”高行遠說:“那我是哪種人?”王子正說:“平淡的對待兩個人,既不故意親近,也不故意疏遠,當著另一個人不提另一個人。”高行遠說:“方克明顯的在葉吟麵前欺負你,模仿是一種狎昵、控製和利用的隱蔽手段,並非出於愛慕和敬意。”王子正說:“我感覺到了,方克對葉吟的存在就像是夏天陰涼地裏的一塊盤石,可踏、可坐、可臥。”


    高行遠說:“葉吟沒感覺到,你感覺到了?”王子正說:“葉吟的這種感覺沉隱深埋在她的潛意識裏,還不到意識的層麵,不過,目前已經滲出來了,她很快就會意識到。為免她到時候為難,我才主動提出分手。”高行遠說:“你提出的?”王子正說:“既然已經看的很清楚,難道我會有興趣再陪她瞎耽誤工夫嗎?而且她隻是生氣,並沒有傷心。”高行遠說:“突兀的說分手,她就同意了?”王子正說:“她說方克是她叔叔,我說你也可以叫他幹爹。”高行遠笑道:“好犀利。”王子正也笑道:“她當時火兒了,說我粗俗。”


    高行遠說:“幹哥、幹叔、幹爹,幹的最需要感情滋潤了。她做的粗俗,抹的細致,你做的細致,抹的粗俗,世間就總是這麽是非顛倒、黑白不分。”王子正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高行遠說:“既然想分,落不落得做一個好人,也不重要。”王子正說:“從前以後都是陌生人而已,好人壞人與她何幹?”高行遠說:“你等於是幫了方克一把,代替方克向她表白了。”王子正說:“他們才是有情人終成眷屬,跟我何幹?我推不推都是遲早的事。”高行遠說:“方克這招曲線救國玩兒的真漂亮。”王子正說:“那個人到處挖陷阱,隻要跟他接觸就難免垮喳掉進去。他的陷阱裏從屎到刀、從水到火,不知道有多全乎,天生一顆欺負人和耍人的心,花式手段。”高行遠說:“他挖的是藝術陷阱。”


    王子正說:“唉,可惜我已經看煩了,不願意再跟他有什麽接觸。本來我還想生意是生意,為人是為人,處事是處事,但是現在看來,人不對,一切都不對。”高行遠說:“對事不對人完全是一句假裝客觀、公平、超脫的假話,事都是人做出來的,首先斷人,才能斷事。”王子正說:“從此我不認識方克了,遇到也隻當他是空氣,他休想再從我嘴裏聽到一個字。”高行遠說:“我也是。”王子正說:“你不是一直都是嗎?”高行遠說:“以後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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