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快馬加鞭的何鹹匆匆趕迴了揚縣,雖然揚縣與平陽縣之間不過一個時辰的路程,但這段時間裏,他的心情可謂波濤起伏、焦慮萬千。


    雖然,他心中篤定平陽公主能料理好這一突發狀況,但畢竟李傕殺了自己一個措手不及。而且李利那家夥,在曆史上也算有那麽一點點名氣,不是那種有勇無謀的蠢貨。


    再加上他麾下還有一千西涼鐵騎,一旦衝突起來,不管自軍結果是勝是敗,可從自己的大計來看,就已然一敗塗地了。


    單靠著五千士卒和揚縣一地,就揭竿而起,在亂世風雲當中闖出一片天地來,這有可能嗎?


    答案是.當然有可能的。


    可若說到隻有五千士卒和揚縣一地,就要麵臨如今天下最強勢的董卓,成為他的眼中釘、肉中刺。那就非但沒有打下一片天地的可能,還要祈禱自己死得不要太慘了。


    更何況,暫時屈身在董卓麾下,何鹹還能撈夠更多更大的利益。這個時候就下了董卓這艘還未沉沒的寶船,實在是極不明智的做法。


    幸好,趕赴到城中時,並沒有看到喊殺聲一片的場景,這讓何鹹不由鬆了一口氣。幾十騎縱馬快速奔入城中,何鹹想第一時間就想得知府衙的情況。


    大街上空蕩蕩的看不到一個人,這樣的場景又讓何鹹的心不由一緊。但值得欣慰的是,他也並未看到什麽廝殺的痕跡。


    然而,就在他的小心肝剛剛平緩下來時,他又看到了府衙之前,那插在地上密密麻麻的箭簇.


    從城門到縣衙這短短的路程,何鹹感覺比從平陽奔迴揚縣還讓他驚心動魄,小心髒一直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好在,最終看到縣衙也一副無事的模樣,他總算把心放迴了肚子當中。隻不過,接下來一個更大的疑惑就浮現在了腦海:李利和那一千西涼鐵騎到哪裏去了?


    隨後解鞍下馬,自有自家的士卒前來,何鹹正欲向這位侍從詢問一番此間究竟發生了何事。可就在此時,他看到府衙的側門當中,忽然閃出了兩道身影。


    那兩人跨上戰馬之後,立時飛縱起來。可惜,兩人還未奔縱出十步,兩支陰冷的利箭不知從何處射出,登時將那兩人射落在馬下。


    這一情景,令何鹹立時抽出了腰間的利刃。可很快他就看到府衙門後,露出了賈璣那賊兮兮的身影:“小樣兒,還想著通風報信,嫂夫人神機妙算,還能讓你們跑掉不成?”


    隨後,賈璣就感覺自己被一隻手給薅了出來,正欲驚懼大喊,可看清是何鹹後,不由又驚喜莫名道:“兄長,你迴來了?”說罷,賈璣似乎又有點不樂意,抱怨了一點道:“你怎麽迴來得這麽快?”


    何鹹氣得一巴掌就抽在了賈璣的後腦勺兒上,這些時日他也發現了,賈璣根本不是什麽雙重人格的心理變態,就是年輕人一股毛躁膽大的浪勁兒不知該怎麽抒發。


    這種熊孩子,賈詡既然交給了他,他就有義務好好管教一番:“快,還快個屁!給我好好說說,剛才是怎麽迴事兒?”“哦,那兩個倒黴蛋兒啊.”一說到這個,賈璣眼睛就冒光:“那兩個家夥是李利的親衛,估計是被李利派出城外給李傕郭汜通風報信的。李利這個時候,估計還在做著裏應外合、踏平揚縣的春秋美夢呢,孰


    不知他們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嫂夫人的慧眼。”說罷這些,收拾那兩人屍體的士卒也迴來了,果然從那兩個屍體當中摸出了兩封信件。何鹹取過一看,內容一模一樣,想必李利也是怕事出意外,故意派了兩人,令他們出城後就分開兩路傳遞消息。隻不


    過他沒想到,還未出縣衙,這兩人就被幹掉了。


    看清竹簡上的內容時,何鹹一下魂兒都冒出了體外,那幾個令他毛骨悚然的字眼赫然在列:什麽何鹹今日必反,什麽此乃天賜良機,什麽今日大事必成.


    ‘這簡直就是.造孽啊!平陽公主,好歹我也是你名義上的老公攤上你這樣一位老婆,我何愁不死無葬生之地哇。’手握著這兩封信件,何鹹不僅心在顫抖,身子更是已抖個不停。


    可賈璣卻拿過來看了一眼,隨手就扔在了一旁:“兄長,此番歸來,你是否已經有了解揚縣困局之策?”


    這一下,何鹹就醒悟過來了:對呀,我已經說服了牛輔,還當上了這支大軍的監軍。李利這家夥就是幺蛾子整得再大,自己也會巋然不動。而且,就憑那兩封李利的親筆密信,自己都能倒打一耙!


    由此,何鹹一下就激動了,又是一巴掌拍在了賈璣的後腦勺兒上:“敗家玩意兒,你亂扔什麽,那可是證據!以後禍害李傕、郭汜,那兩封密信可就派上大用場了!”


    又被何鹹抽了一巴掌,賈璣真委屈得想撓何鹹。可一聽到何鹹後麵的話,他登時就是一激靈,屁顛顛地跑去又撿起了那兩封密信,十分珍重地交給了何鹹。


    然後又諂媚地攬住何鹹的肩膀,邊走邊說道:“兄長,嫂夫人真乃巾幗不讓須眉,這一番魚目混珠之計,當真將李利耍得團團轉.”


    從後宅繞入前堂的時候,何鹹已然心花怒放不已,他想到過平陽公主可以擺平這件事兒,卻沒想到平陽公主能這麽漂亮地擺平。一時間,越聽賈璣說得精彩,他越忍不住想蹦躂兩下。很快,兩人便來到了前堂的帷幕之後。這時候,何鹹便看到吳匡正派著兩人押著楊奉在那裏偷聽。對於這種八卦之事,何鹹自然也興趣頗高,以手示意吳匡等人不要聲張後,就躲在了帷帳之後也加入了聽


    牆根兒的活動。


    耳邊絲竹之聲不絕於耳,聲樂激昂明快,顯然是柳媚兒在讓自己的小侍女們跳胡舞取悅李利、拖延時間。


    一聽這熟悉的音律,何鹹不由想到了當初在醉東方酒樓見識到柳媚兒的那段胡旋舞,那不堪一握的小腰兒,飽滿欲出的峰巒,以及最後收舞的驚豔,立時讓他在心情放鬆後升起了一絲旖旎之念。


    不過,就在此時,何鹹便聽到了一聲熟悉的女聲。平陽公主的音色很急躁,帶著幾分壓抑不住的怒氣:“李利,酒也喝了,飯也吃了,你是否當立即斬了那些白波俘虜,然後滾蛋!”


    何鹹眉頭不由一蹙,印象當中,平陽公主從來沒有過這般粗鄙焦躁。不過,轉念一想,他也就明白了:平陽公主之名早已傳遍河東軍中,李利再怎麽無知也是聽聞過的。


    若平陽公主以平日那等睿智有謀的形象示人,李利自然心中生疑。可一旦平陽公主偽裝成這等胸大無腦、隻是頗有些武力的粗俗女子,李利就會放下戒心,在柳媚兒的推波助瀾下自以為得計。


    不過,安排楊奉聽牆角,又故意說出同意誅殺白波俘虜,這又是什麽鬼?


    迴頭看了一眼,何鹹果然看到楊奉暴怒不已,迴來掙紮不斷。要不是嘴裏塞了麻布,左右又有士卒利刃夾身,他恐怕早就衝了出去。


    “事先聲明,那些白波俘虜你殺便殺了,可楊奉此人我等留有大用,你必須留下他的性命!”這是平陽公主又一次告誡,嗯,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顯得那麽白癡.


    果然,一見平陽公主如此天真無謀,李利當即恣意狂笑道:“楊奉可是白波賊酋,他的腦袋可比那些白波俘虜值錢!此人的首級,我必然要取在手中交予董公,掛在雒陽城門上示眾!”楊奉聞言,瞬間不再暴怒,仿佛猶如被利劍刺穿的皮囊一般。何鹹悠悠看著楊奉的反應,不由了然於胸:原來,平陽公主還有收服楊奉的想法.隻可惜,董卓的敗筆和牛輔的蠢計,使得自己利用招撫李樂


    、胡才的計策已化成泡影,這個楊奉已然沒什麽大用了。


    畢竟,他隻是楊奉,在特定的情境中,他能抵得上十個徐晃。可一旦失去那個機會,他不過一個三流武將。而且,還是一個看不上自己這個小小別部司馬的三流武將。


    可以說,平陽公主這番苦心算是白費了。不過,就在何鹹準備現身了結這一無趣鬧劇的時候,李利囂張的聲音又傳入他耳中:“夫人,若要在下饒過那楊奉也不是不可,隻要夫人過來親自為在下斟滿一樽酒,好生服侍一番,在下說不定會考慮考慮


    ”


    這,這是在調戲自己媳婦兒?何鹹一愣,隨即暴怒起來,風一般就衝出了帷帳。路過平陽公主的案幾時,他還順就抄起了一具青銅酒爵,照著李利的腦袋就拍了下去:“狗崽子,你膽子不小啊,還要小爺的夫人敬酒,還服侍你,小爺現


    在就好生伺候你一番!”


    李利早就喝了個七葷八素,否則也沒膽子當著李儒的耳目柳媚兒說出這等調戲之言。麵對氣勢洶洶而來的何鹹,他根本來不及反應,直接就被何鹹幹翻在地。


    何鹹絲毫不留手,一下下拍在李利的頭上,直接給李利開了瓢兒,血頓時就從頭頂上流了一地.


    而平陽公主看到這一幕,非但不驚詫,反而立時換上了一副我見猶憐的委屈模樣,低聲垂泣道:“夫君,此人欺負妾身”


    何鹹一下熱血上湧,照準地方,一腳就狠狠踹在了李利的褲襠之處。頓時,一聲淒厲的慘嚎,便尖利而持久地迴蕩在府衙前堂。畢竟,何鹹可沒承諾什麽隻踹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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