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包廂裏就坐了這麽幾個人,平日裏聽起來喜慶之際的音樂如今顯得格外詭異。


    眾人麵麵相覷,都沒人說話。


    冥王的興致很不錯,手指在大腿上輕輕叩擊著,跟著節奏左右晃動。


    薑小白看了一眼滄海獠牙,對方直接癱在沙發上閉眼假睡,就這麽片刻的功夫,一首歌就過去了,兩人依舊不唱。


    他們不唱,冥王就繼續放。


    薑小白握著話筒,手心都在冒汗,他聽這首歌聽的都快要吐了。就在冥王次放了這首歌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拿起話筒唱了起來。


    哪裏還顧得上什麽好聽不好,聽聲音一出來就跟鋸子在鋸竹子一樣難聽的要死,聲音還打顫。整個人唱完一首歌,幾乎全身都是汗。


    滄海獠牙一臉的不解,目光似乎在說,為什麽要唱?冥王倒是聽得津津有味,等薑小白唱完他還鼓了掌,鼓得很是用力。


    “還是薑先生給我麵子。哎,這手歌就是要多唱,咱們現在這些年輕人啊,都喜歡聽一些什麽時髦的歌,歌詞寫的亂七八糟的,一點都沒意思。像這首好日子歌詞寫的多麽樸實啊!今天是個好日子,明天也會是好日子,天天都是好日子嘛。”冥王道。


    他拍了拍手。忽然有人推門走了進來。準確來說應該是兩個男人押著一個人走了進來。


    薑小白一眼就認出了那個人是趙月,他放在身側的拳頭猛地收緊,若不是滄海獠牙死死地壓著他,他就要彈起來衝上去。


    她的頭發胡亂散著,腦袋低垂著。那兩個男人把她押進來就丟在沙發上。趙月,慢慢坐起身子,晃了晃腦袋。薑小白這才看見她整張臉都被打的鼻青臉腫,完全看不到一絲美麗的痕跡。


    “薑先生,你知道為什麽今天我要請你們來過來唱歌嗎?”冥王笑道。


    “冥王,你這哪裏是請我們唱歌呀!這是非逼著我們唱呢。”滄海獠牙在一旁陰**。


    “滄海獠牙,你讓我太失望了,你怎麽就不尊敬我這個老人呢?你看我是多麽喜歡你,多麽欣賞你呀!我一心想要栽培你,可是你卻這樣對我。”冥王一臉的失望,一邊說一邊搖頭。


    “唉喲,還多謝謝您這麽欣賞我了,我都一直跟您說過了,我擔不起你的欣賞。”滄海獠牙平靜道。


    冥王別了別嘴,把目光看向了趙月。


    “你來看看這兩個人有沒有你認識的呀,要是有你的老相好,你一定要告訴我。”


    薑小白並不害怕,他知道冥王做這一套就是做給他們兩個看的,不論趙月供出誰,他們兩個都跑不了。


    趙月低垂著頭,像是沒有了生氣,無論冥王說什麽,她也沒抬頭。


    要說愧疚,那是肯定的。要不是薑小白找上她,她也不會受這皮肉之苦。


    冥王不耐煩,從沙發上起身,皺著眉頭走向趙月。


    他抓緊趙月的頭發,猛得將她抓起來。光是看著,薑小白都能感受到頭皮的緊張。


    趙月原本一張精致的小臉,如今傷痕遍布,眼睛高高腫起,即便是睜開眼,也隻有一條縫。


    往日裏垂眸閉眼的無限風情全都沒了。


    “性子怎麽這麽倔呢,不就是讓你睜眼看看裏麵有沒有你的老相好,有就指出來。”


    冥王像一個閻羅,臉上笑意不減,嘴裏說的話去卻都淬著寒意。


    趙月大概是被扯疼,她痛苦的哼了一聲,睜開那雙腫得跟核桃一樣的眼睛,目光掃向薑小白那邊。


    她隻看了一眼,就算是在薑小白身上,目光也沒有片刻停留。最後把目光看向了冥王。


    “有。”她聲音嘶啞,像是聲帶支離破碎一樣。


    冥王挑眉一笑,循循善誘道:“那你告訴我,是誰?”


    趙月的目光仍舊在冥王身上。


    “老相好是你呀,我就跟著你的。”她勾嘴一笑,即便臉腫得跟鹵了的豬頭一樣,可那抹笑容仍舊有味道。


    “啪!”


    冥王甩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聽不懂我說話嗎?看來你這耳朵不管用啊,我幫你割了吧。”冥王陰**。


    “冥王,你想從這位女士的嘴裏聽到什麽消息啊,房間裏左右就我們三個人,她說是你,你不滿意,那就是我們兩個了?”滄海獠牙淡淡道。


    冥王迴頭剜了他一眼,抓著趙月頭發的那隻手沒鬆,直接把她從沙發上拖下來,拖到薑小白的腳下。


    “這個女人真不識好歹,我好話壞話都說盡了,她就是不肯說,算了,既然這麽不會聽話,那就廢掉她一隻耳朵吧,也讓她長個記性。”


    他語氣淡淡的,仿佛在說這個蘋果壞了,扔掉吧,這類輕描淡寫的口吻。


    包間的門再次被人推開,仍是先前穿西裝戴墨鏡的男人。


    他恭謹的走了進來,放了一把匕首在桌上。


    冥王拿起桌上的匕首,輕輕抽出,刀尖在燈光下淬著寒光。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忽然猛的抽出匕首,朝著後麵一揮。


    後麵坐著的,是滄海獠牙。


    刀尖幾乎就是擦著他的眼睛過去,薑小白已經屏住了唿吸,看著滄海獠牙的眼睫毛輕輕顫了顫。


    刀略過滄海獠牙,在後麵的真皮沙發上劃過,隻聽見輕微的刺破聲,再迴頭,冥王已經把刀收了迴來。


    “嘩啦”一聲,後背的真皮沙發一張表皮全部掉了下來。


    “怎麽樣,我這把刀夠鋒利吧。”冥王平靜道。


    薑小白沒說話,腳底寒氣一陣一陣的往上躥,躥得他整個後脊背都發涼。


    他心裏堅信冥王應該不敢對他做什麽,可還是隱隱又些擔憂。


    除了趙月痛苦的呻吟聲,房間裏剩下的,就是薑小白略微粗重的唿吸聲了。


    “無聊。”滄海獠牙冷不防丁的丟了一句話出來。


    薑小白頓了頓,目光看向他。


    “冥王怎麽跟個孩子一樣,我猜你接下來是不是要讓我們兩個人之間選一個去把這位小姐的耳朵割下來呀?武俠片還是槍戰片看多了嗎?就不能直接說正事?搞這麽多花哨做什麽?”


    他順勢往沙發後背上一靠,像是累了一樣,閉上了眼睛。


    薑小白忽然覺得,自己那股目中無人的勁,很有可能就是受滄海獠牙耳濡目染的。


    “行,那我就直接說正事。獠牙兄到我冥界來,是不是順手拿走了我的東西?”冥王收起了笑容,冷著臉看向滄海獠牙,語氣泠冽。


    雖然看起來有些恐怖,但還是順眼多了。先前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著實好看不到哪裏去。


    “我沒有拿什麽東西走呀,我就在離開的時候撿了一個垃圾,這不是為你們冥界綠化環境嘛,你不用感謝我,都是應該的。愛護環境,人人有責”滄海獠牙說謊從來不打草稿,擦邊球比誰都嫻熟。


    “哦?堂堂式神竟然能做起了清潔工的活?”冥王被氣得不輕。


    “對啊,我很愛護環境的”滄海獠牙委屈道。


    冥王一聲冷笑,目光看向薑小白。


    “這個地靈宮薑先生應該熟悉得很,這個女人你也認識吧。我想問問二位,到底在算計我冥界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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