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澤諭吉離開之後。


    嘩——


    辦公室原本強行按壓的寂靜氣氛瞬間就爆裂開來。


    社員都圍了過來。


    與謝野晶子仗著自己在偵探社的威名殺到了最前列,伸手就把貓…幼崽給抱在懷裏吸了一口,又親親抱抱的揉搓著。


    “啊,好可愛啊。”


    “太可愛了!”


    其他社員也趁空擋擼一把。


    被rua習慣了。


    或者說最初睜開眼麵對陌生的世界內心一直都很不安,這種被關注和表達喜愛的親密接觸會有種強烈的存在感,也很安心。


    “茉莉,來笑一個。”


    “茉莉比個心。”


    “茉莉看這裏,看這裏。”


    這種事情經曆的多了,茉莉配合著她們的要求擺pose,還會自己主動去賣萌。摸不到崽,圍在邊緣位置的人手機快門聲就沒有停止過。


    尖叫聲傳入社長辦公室。


    五感敏銳的福澤諭吉還聽到了摻雜其中的貓叫聲。


    福澤諭吉死死的盯著門。


    眼神銳利的像是出鞘的劍,仿佛下一刻就將要直接破碎大門。手裏的筆都承受不住他無意識中越來越重的力道,已經開始出現了細微的裂紋。


    此刻他很想衝出去大聲說道。


    ‘是我的貓。’


    ‘姓福澤呢!’


    看著電腦屏幕。


    福澤諭吉突然靈光一閃,他用社長的權限登陸了監控後台,幾乎在他的目光剛掃向監控屏幕的時候就同時接到了兩道目光。


    一道是江戶川亂步的。


    這個不稀奇。


    讓他意外的是幼崽竟然也突然衝監控攝像頭這邊在頭頂比了個心,良好的聽力在同時也捕捉到了門外叫的那聲:“喵~”


    福澤諭吉:“!!!”


    騰的一聲他直接站起身。


    倒不是被幼崽的敏銳直覺給驚到了,是想衝到外麵去擼貓!直到手觸碰到門把手,金屬冰涼的氣息才讓他理智再次上線。


    有些尷尬。


    幸好社長辦公室沒外人。


    福澤諭吉訕訕的坐迴了辦公桌。


    關掉監控。


    拿出今天的緊急文件瀏覽,強行甩脫無關的心思讓自己專心去看。他自控力極強,進入工作的狀態下很快就收束了心神。


    辦公室外。


    江戶川亂步難得對社員發脾氣嗬斥了聲:“現在是上班時間,你們都給我迴崗位去工作!”聲音尖銳,還帶著怒氣。


    他推開被眾人圍著的幼崽。


    拉著她的手:“妹妹是我的。”


    “你們都走開!”


    最開始幼崽被眾人喜歡,亂步還有種像外人炫耀自己寶貝的得意感。慢慢就發現他們喜歡不說還想跟自己搶,就不高興了。


    眾人愣怔了下。


    雖然還有些不舍,但還是乖乖迴工作崗位了。


    倒不是畏懼他元老成員的地位,和社長養子的身份。


    社員打心底對他的頭腦感到欽佩。


    再者江戶川亂步雖然性格很任性,經常我行我素做一些他們理解不了的事情,但極少給社員添麻煩。摸準他小孩子的脾氣,還是很好相處的。


    就連此時。


    看著這位十八歲的年齡,十四歲的麵容,四歲心智的少年像是惡龍守護寶藏一般的狠狠瞪著覬窺他‘財寶’的‘敵人’也隻是覺得很是可愛。


    小可愛+小天使。


    這是什麽雙倍快樂的組合。


    雖然不靠近,但總有視線若有若無的掃視過來。


    亂步突然很小氣的不想讓他們太關注自己的寶貝,翻了翻檔案,隨便找了個本來沒啥興趣的案件,打算帶著幼崽出門。


    看他要走。


    有事務員立馬湊過來說道:“亂步先生,我現在有空。”


    武裝偵探社的社員眾所周知。


    名偵探雖然頭腦極其聰慧,但卻是個路癡。找不到路還不會做電車,每次出門都會專門給他配備個帶路的搭檔,不然妥妥的會走丟的。


    “不用。”


    亂步擺擺手。


    這會語氣中的火氣也消散了:“妹妹認識路。”


    說完就拉著幼崽出門了。


    社長辦公室內的福澤諭吉用極快的速度處理完今天的事情,他帶著歡快的心情走出去。看了眼沒發現幼崽,就問了句:“我……茉莉呢。”


    他差點脫口而出我的貓呢:)


    “和亂步先生出門了。”


    福澤諭吉:“……”


    不能擼貓。


    他是為什麽拚命工作?


    *


    那邊福澤諭吉陷入了自閉中。


    這邊兩人心情都好。


    亂步內心帶和小夥伴久別重逢後的喜悅。


    從睜開眼不是在貧民窟就是在鄉下,早上不算,這還是茉莉第一次走在大都市的街道上麵,她現在心情很好又好奇的打量著周圍。


    亂步牽著幼崽的手。


    聲音帶著愉悅的波動:“我們先去工作,用一秒的時間颯颯的解決掉無聊的案件,然後我帶你去吃橫濱的好吃的。”


    “車站前有家可麗餅就很好吃。”


    他任性,但很注重規矩。


    接了任務就會好好完成。


    茉莉對這個新城市並不熟悉,不過他倆靠著玄學也找到了委托人。


    跟著尋人紙條。


    在到達目的地之後,亂步就看到寫著委托人名字的紙條在本人身前繞著圈的飛,但本人對紙條並沒有任何反應,顯然是看不見的。


    之前幼崽在紙背麵寫了個[匿]字。


    他也隻能看到個模糊影子。


    說到這裏。


    在橫濱從來沒有遇到過妖怪的身影,要不是偶爾去鄉下出差還是能看妖怪的影子,還以為他的眼睛再也看不到了。


    刻意遮掩。


    是中午吃飽了幼崽不想走想用紙蝴蝶代步飛行,被福澤諭吉交代了不要在普通人麵前使用。雖然在這座城市的異能者還是蠻多的,但在大部分普通人的認知中[異能者]還是都市傳說的存在。


    就像妖怪。


    沒有特殊的眼睛,它們即使在異能者心中也是怪談。


    “亂步先生,感謝您抽空前來。”


    委托人在看到亂步後有些驚喜的上前,他和這位合作過幾次。知道他不喜歡客套和應付無聊的交際,直奔主題的帶著他們去了案發地點。


    一邊簡單的說著案情:“今早我們接到報警,死者是女性,死亡原因是食物中毒……”


    委托人是市警。


    自從亂步名偵探的名頭打響之後,漸漸的,市警那邊若是有什麽疑難雜案或者重大案件解決不了就會轉托到武裝偵探社。


    “目前嫌疑人都在場。”


    進了一間會客廳。


    屋內地上躺著一個身穿白裙的女人,身邊散落著塊蛋糕。她雙手掐著自己的脖子,雙目瞪大的快要突出來,麵色很痛苦的樣子倒在地上。


    除了死者之外。


    屋內還有七、八個男男女女或坐或站的擠在屋內。他們今天受到房屋主人的邀請來家裏進行私下聚會,中途有個人突然就死了。


    這間房子就他們。


    兇手肯定在其中。


    偏偏死的那個人和牽頭舉辦聚會的主人還有很深的過節,更倒黴的是主要證據還都指向他。那些證據太過致命,若是沒有當麵查清楚的話,幕後的兇手不但可能安全的逃脫,最後他還會替兇手背鍋。


    主人直接報了警。


    還言明了沒查清之前誰都不準離開。


    和死相不太好看的死屍呆在一個房間裏大半天了。事發又在早上,沒查清之前他們連午飯都沒有吃。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之前又都互相進行過激烈的爭吵和推諉甩鍋,現在所有人的心情和臉色都不太好。


    “您看看。”


    市警放低姿態的把亂步讓到前方。


    “不是說去請專家了麽?”突然有個神色特別急躁的人爆發情緒的指著亂步和茉莉:“難道你們請的專家就是個沒成年的小鬼和個沒……”


    本來想說沒斷奶的奶娃。


    隻是幼崽過於可愛的麵容讓他說不出重話來,改口道:“還在上幼稚園的小孩子麽?”


    “我不上學。”茉莉耿直的說道。


    說話的人:“……”


    被拆台的尷尬和惱火讓他想罵人。


    在對上亂步冰冷又仿佛看透什麽的眼神後又很慫的撇過頭,隻是迴頭對著市警時語氣不是很好的說道:“我不在場的證明有多個人可以證明,是不是可以排除我的嫌疑了,我今天還有個重要的會議要開!”


    市警點頭。


    對著名偵探小聲的說:“確實如此。”


    這人是最先被排查出嫌疑人行列的,就連他們自己內部的人都一致的認為不是他殺的人。市警詢問後,也覺得他作案時間和動機都是零。


    “……”


    江戶川亂步突然捂著幼崽已經張開的嘴巴,臉上帶著一股想要惡作劇般的興趣:“妹妹,我們一起說。”


    “哦!”


    “一、二、三。”


    兩人的手同時指向剛才發難的人:“你就是兇/壞人!”說完兩人還高興的互相擊掌。


    那人剛想反駁。


    就被已經不耐煩了的亂步清楚的說出了作案方法:“她不是因為吃了有毒的食物死去的,而是嘴唇上的口紅有毒。”


    “短短一分鍾內你至少瞥向她的唇十幾次,左手一直攥著東西插在口袋裏麵。搜下他的身,應該有口紅。”


    頓了下。


    他慢慢說:“這個顏色很適合你。”


    那人神色瞬間猙獰,又變得頹然和悵然若失。


    “無聊的案件解決!”


    亂步的臉上帶著開心的笑容拉著幼崽的手直接朝著外麵走去:“我們去吃可麗餅。”


    出門後。


    本來的好心情,又變差了。


    外麵下雨了。


    *


    雨一直下到夜晚。


    橫濱郊外。


    某個臨海的小坡上。


    有道身影正懸掛在樹上,是個十四五歲的漂亮少年。他脖子套在一條繩索上麵,此時神色正因為缺氧有些痛苦。


    片刻後。


    啪的一聲繩索突然斷裂。


    少年摔倒在地麵上。


    隻是他有些到倒黴,摔下去的時候又因著慣性順著土坡又滾落跌入了附近的懸崖下。好在隻有三米的高度,下麵還是海麵。


    就是落水姿勢不對。


    身體受到衝擊有些大動不了。


    禍不單行。


    此時上遊另外一邊突然漂下來一根枯朽的浮木,被風加速推波助瀾的直接砸在了他的身上造成二次傷害。


    大概是倒黴到極致福來運轉。


    飄了會。


    浮木卡著漁網,他身體被推到了岸邊。


    “哦呀,遇到我算你運氣好。”一道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少年艱難的睜開眼。


    夜色太黑。


    看不太清對方的臉,隻看到來人穿著一身白大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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