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正打算帶著陳歸璨出門, 宴知真跑了過來。


    他原本以為宴知真隻是單純的過來看看他, 或者來恭喜他得了這次試煉的第一名, 想借此來緩和他們之間的關係。


    雖說他之前因為於青臨的事情已經差不多和宴知真決裂了,但宴知真似乎一直都沒有放棄讓他不計前嫌, 和他們重歸於好的念頭。


    開玩笑, 他沒弄死他們就不錯了,還想和好?當他忍者神龜嗎。


    但他高估了於青臨的智商,在經曆了周五和百煉塔的兩次打擊之後,這個人居然還沒有意識到宋朝言已經不是之前那個把他們當做家人的宋朝言了。


    於青臨非但沒學會夾著尾巴做人,還變本加厲想用他祭劍, 想借此來恢複他被周空空毀掉的道基。


    本來雲城是不會同意犧牲宋朝言的, 他想讓於青臨自覺和太陰劍解除契約,再讓下一個人和太陰劍結契。


    但於青臨不甘心就這麽失去自己的底牌,他一直以為太陰劍是他最後的保障,隻要太陰劍還在,他們就需要他這個劍主。


    因為西洲的邪靈, 必須要雙劍合璧。


    不過他沒有想到, 太陰劍是必須的沒錯,可他不是。


    適合太陰劍的劍主確實難找,但修真界那麽大, 擁有那麽多的人,總能找出幾個來。他隻不過是其中,比較幸運,先一步當上劍主的人。


    他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重要。


    周空空說的沒有錯, 他並不是不可替代,獨一無二的那一個。


    重活一世,他依舊隻是芸芸眾生之中,毫不起眼的那一粒塵埃。


    明明他比別人多一世的記憶,還通過那本書,拿到了那麽多前世不曾擁有過的機緣,怎麽仍然活成了這樣。


    怎麽還是和前世一樣,被那個人踩在腳底下。


    他不甘心。


    不甘心!


    明明這一切都不該是這樣的。


    他的道基不該被毀掉,他的太陰劍也不該變成別人的。重活一世,他本該走在所有人的前頭,受萬眾矚目。


    而不該是現在這幅喪家之犬的模樣。


    於青臨讓自己冷靜下來,試圖找到破局的辦法。


    在和太陰劍解除契約的時候,靈光一閃而過,他忽然就想到了一個力挽狂瀾的辦法。


    那就是讓他變成不可或缺的存在就可以了。


    《煉器宗師》第四卷裏提及過某位魔修的煉器手法,他手中的那把武器,沾染了七萬人的鮮血才得以鑄成,上麵備注是有傷天和,必遭天譴。可於青臨管不了這麽多了。


    在解除和太陰劍的契約的時候,他暗中化用了那位魔修的方法,讓太陰劍上出現了一道裂痕,必須以生人祭祀,才能恢複太陰劍的生機。


    而這個祭劍的人,最合適的當然就是曾經當過太陰劍劍主的宋朝言。


    因為這位魔修的煉器手法還沒有在這一世被曝光過,所以沒有人發現是於青臨搗的鬼。他們以為,以前能和宋朝言結契的太陰劍,現在隻認於青臨一個人。


    是因為拒絕解除契約,太陰劍才會出現這種強烈的掙紮,甚至於出現那一條裂痕。雲城在發現這一點的時候,馬上就讓於青臨停了下來。


    然後派人去找了器宗當初負責鍛造太陰劍的人。


    這人不知道來龍去脈,也以為太陰劍是生出了器靈,不願意和於青臨解除契約,自己掙紮導致的結果,而這種情況,確實隻能用生人祭劍才能解決。


    祭劍的對象,也都指向了宋朝言。


    甚至隻要宋朝言祭劍成功,於青臨還能借助這股力量,恢複他被周空空毀掉的道基。


    一切都在按照於青臨設想中的那樣發展。


    太陰劍必須恢複過來,所以宋朝言必須祭劍。


    緊接著雲定宗就派了人過來抓宋朝言,這件事被宴知真發現以後,她就過來通知宋朝言,讓他跑。


    她隻是偏愛自己的孩子,但這並不代表,她對宋朝言就沒有一點感情。


    她覺得周空空說的很對,是她一次又一次地放任了於青臨,她不想看著於青臨一錯再錯下去。


    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宋朝言被送去祭劍而無動於衷。


    是宋朝言陪她度過那些年,失去了丈夫,又失去了孩子的歲月。


    她其實都記得。


    在她心裏,宋朝言從來都不是於青臨的代替品,他也是她的兒子。


    她現在知道他最喜歡紅色的東西了,她給他做了好多新衣服,還有配套的紅色,金色的頭繩。


    隻是這些都太遲了。


    她知道,宋朝言已經不會再收下她送的任何一樣東西,再也不會喊她一聲娘了,他已經有了真正屬於他自己的家。


    她能做的,隻有阻止於青臨的計劃,提前讓宋朝言跑。


    至於周家,她不確定周家是否會為了一個小兒子,選擇和雲定宗作對。幹脆就沒有通知他們,為今之計,隻有跑。


    跑的遠遠的。


    宋朝言通過宴知真這番話,知道於青臨打算拿他祭劍,雲定宗還默認了他的做法之後,笑了。


    跑什麽跑,有什麽好跑的。


    天涼了,雲定宗也該被掀了,於青臨也該上路了。


    他的容忍是有限度的,這麽久以來,他一直顧念著雲定宗,宴知真當初的一飯之恩,才想著放於青臨和這個傻逼宗門一條生路。


    隻要於青臨不作妖,他就可以恩怨相抵,當他們不存在。


    可惜,他們沒能抓住這一線生機,欠收拾。


    他現在唯一覺得有些抱歉的就是,今天他該和陳歸璨出去逛街的,結果還得去處理傻逼,他和身邊的陳歸璨說道:“阿璨,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想了想,雖然逛不了街,但可以和他分享下處理人渣的快樂。


    陳歸璨還以為宋朝言會一個人去,沒想到把他一起帶上了,他馬上就答應了:“好。”


    雲定宗過來綁人的時候,本以為免不了一場打鬥,結果兩個人手腕都伸出來了,還在那嫌棄他們綁得又醜又慢??


    麻煩尊重下敵人好嗎。


    宴知真勸阻無效,隻能跟著他們一起去了。


    於是陳歸璨和宴知真被丟到了角落,宋朝言被直接丟進了巨大的煉劍爐裏。


    有長老於心不忍,她小聲說道:“我們這樣是不是太過殘忍,咱們修仙那麽多年,最後居然要以犧牲小輩的方式來保全太陰劍,度過大劫嗎?”


    她之前還打算把宋朝言從雲城那邊偷過來給她當徒弟呢。


    天賦這麽好的一個徒弟,雲城從來沒有珍惜過,這本應該是他們雲定宗的棟梁之才。


    另一位長老歎了一口氣:“開弓沒有迴頭箭,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倘若邪靈失控,失去雙劍的製約,天下必將生靈塗炭。”


    雲定宗的長老們布起法陣,周圍燃起赤紅色的火。


    有一條裂縫的太陰劍懸浮在煉劍爐之上。


    於青臨在等。


    等時間一到,這個前世今生都壓得他喘不過氣的人,就會從此消失了。


    宋朝言也在等。


    他在等白。


    白這邊處理的非常速度快,哪哪都透露出一股趕時間的氣息。


    直接讓石滄滄打上了雲定宗,指名道姓說闞永抄他們萬界的功法。


    宋朝言那邊祭劍的事情幾乎沒人知道,而白這麽一鬧,又被路人用水鏡一拍,一轉,直接鬧得人盡皆知。


    “臥槽,聽說了嗎,闞永之前那份備受讚譽的功法是抄的!”


    “居然是抄的嗎,我當時就看得時候就覺得以闞永的修為改不出那麽精妙絕倫的功法來。”


    很快就有人提出了不同的意見:“你們不用那麽快下定論吧,你們看這個說闞永抄他們功法的門派,萬界,有誰聽過這個名字嗎?我看是野雞門派碰瓷來的吧。”


    “我也這麽覺得,這門派要真拿得出這種秘籍來,會這麽默默無聞嗎?我剛去查了查,他們門派前幾天招生的時候,還在那吹有渡劫期長老,沒一會兒就被戳穿,改成金丹期了。最後居然還被他們忽悠到了七個徒弟。”


    “我的老天鵝,這七個人也太慘了吧。這種垃圾門派怎麽都沒人管一下,這樣誤人子弟和邪教有什麽區別。”


    順便石滄滄又收到了友人的來信:“滄滄啊,之前假冒你名字招生的那個宗門去雲定宗碰瓷了,我瞅著水鏡上的圖像,長得和你還真有點像,估計是想敲點好處就走,唉,真是世風日下。”


    石滄滄懷疑人生:“這個人就不能是我嗎?”


    好友笑了:“你好皮,我和你說正經的呢。”


    這也不能怪他的友人不相信石滄滄會出門,畢竟他在沒有跟白走之前,一個人宅在家裏宅了千八百年,傳出了個社恐的名聲。


    天知道他其實一直都在外麵浪,隻是怕被人煩才說自己一直宅在家裏的。


    “……”石滄滄,“兄弟,我這會兒正忙,不如你去一趟雲定宗,幫我看看是哪個膽大包天的人假冒我?”


    “好嘞。”石滄滄的好友立馬答應了,這位好友也是個渡劫期,閉關太無聊,正好也想活動活動筋骨。


    白根本就沒管這些路人的話,他老大還在爐子裏等他呢。因為水鏡一傳,熱度直接就起來了之後,雲定宗也專門派了人出來處理這件事情。


    這位長老根本就不信這種小門小派還真能拿出什麽東西來,對質就對質,誰怕了。


    他說道:“把闞永喊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我的大寶貝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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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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